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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八起神宗元豐六年八月盡其月

續資治通鑑長編作者:李燾發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三百三十八 元豐六年癸亥,一〇八三

起神宗元豐六年八月盡其月

八月甲戌朔,永興等路提舉司言:『安撫司近出公據錢二十萬緡,召人入便,每百緡貼納錢十千。本司相度,除緣邊州軍外,欲依安撫司例施行。』從之。

戶部言:『開封府界諸縣積欠坊場錢,雖令賣產抵當,累歲無買者。乞拘收見欠及三分以上產業,估價折納入官。』從之。

陝西轉運司言:『同州韓城縣山鐵礦苗脈深厚,可置錢監;及渭州華亭縣博濟監因循廢罷,欲於黃石河鑄冶務復置監,廢秦、隴州鐵監。』從之。

嘉州刺史任澤卒。上幸其第奠之,贈崇信軍節度使,諡恭僖。後又賜澤墳寺爲旌孝禪院,歲度僧二人、紫衣或師號一人。

乙亥,知桂州熊本言:『提點刑獄彭次雲所乞禁馬戰之術,不使入外域,及招馬軍責保詢鄉貫,並乞令邕州馬軍於桂州習學,輪赴邕州防拓。竊詳馬戰之法,所從來遠,交趾界有馬可用,未禁以前,應用馬戰;桂州至邕州十八驛,不惟道途往復勞費,南方夏秋毒暑鞕瘴,使之涉歷山川,人馬俱敝,恐不可施行。乞自今本路招刺馬軍,依近降五路招軍法。』從之。六月戊申,七月辛亥。

詔:『今後執政官除拜,赴景靈宮恭謝,差閣門祗候或看班祗候一員、禮直官一名隨逐入殿,引揖祗應。』密記八月二日詔。

丙子,詔:『開封府界、河北東西、河東路團教保甲,宜自來年爲首,依番次遣官案閱。仍每至正月,具當案州縣都保,先下提舉保甲司專責文臣豫約所用銀絹,以備行賞,不得臨時乞於他司假借。』

水部員外郎王諤言:『滑州河水正向南岸魚池埽,所以每歲危急。乞於北岸開展簽堤,於河道使闊,則水勢順。』詔都水監丞陳祐甫相視以聞。已而祐甫言:『開展簽堤,馬頭地步稍闊,即難系浮梁。今埽後舊有直堤一道,若就來歲春天修築,使加高闊,以御向著水勢,實爲長利。』從之。

權發遣鄜延路經略安撫司公事劉昌祚言:『比有寨主、部將等闕,無得力官可差。乞下吏部選差曾經邊事使臣三十人至本司,許量人材次第奏差。』從之。

詔:『御史勘公事,權罷本職,不得與在外官吏往還。』從中丞黃履奏也。履言:『本台推鞫公事,至有逾年而後畢者,迂爲行遣,以致淹久。欲自今本台獨勘或外官同勘,並令宿直,仍罷本職,不與在外官吏交往;而吏人食直,隨獄大小,立以三等,爲之給式:大者三十日,中者二十日,小者一十日。過此,雖獄畢亦不給,而官員食緡亦少裁損。』詔尚書省立法,送中書省取旨。食直,當考行否。

又詔:以四後升祔禮畢,賜陪祠群臣宴於尚書省。新紀於丙子日書:宴升祔陪祠官。舊紀不書。

己卯,太白晝見。兩紀並書此。

知河陽、太中大夫張問言齒發遲暮,乞提舉崇福宮。上批:『如藩郡見今無闕,即依所請。』乃徙之潞州。

詔:『定州新倉,月糴糧數甚多,恐推行糴法未至,及監糴官非其人。可速下本司檢案。』

詔:『聞契丹遣人使夏國及宗哥,慮是西人干求契丹,欲因和解董氈。可下李憲,選使臣開諭董氈、阿里骨,以契丹與宗哥相去極遠,利害不能相及,令監守前後要約,協力出兵,攻討西賊。』

江淮等路發運副使蔣之奇言長淮、洪澤河實可開治,願亟興工,詔陳祐甫相視以聞。十一月己巳,祐甫云云。

陝西路轉運副使范純粹奏:『准朝旨指揮,令河東路轉運判官蔡燁,每年入中或移稅糴,從便計置粗細色斛斗一十萬石,於吳堡寨、永寧關樁積。今轉運司計置腳乘津般前去米脂寨等處,吳堡僻在河外,又深近賊界,往來雖遠未便,今永寧關自開拓邊面已來,卻在近里,本關自有橋渡,與河東晉、絳、石、隰州相望。若令河東轉運司於石、隰、晉、絳等州擇與本路順便處,就近支撥斛斗,除五萬石依舊永寧關納外,將合赴吳堡寨納五萬石,由永寧關赴青澗城納,一則免侵近賊界,一則免雇腳般運之費。』上批:『純粹奏請允當,宜火急與指揮。』此據御集,九月七日己卯更詳之。

庚辰,上批:『聞有百姓朱六言:「河北轉運使蹇周輔建議於河北借支元豐庫官錢修倉,卻於在京降度僧牒撥還。其管勾官先以牒賒賣於賈人湯七,而周輔子承務郎逢辰乃與湯七以官錢爲子本販易。」令御史台照會施行。』先是,少府監修制官宋世隆攬載定州糴買糧草錢,輒移易自用,而逢辰復私貸錢於世隆,有旨送大理寺推勘。尋以獄官妨礙,移御史台。及是,復有言逢辰貸度牒事者,故就令劾之。十月丁丑,翟思劾周輔二子,禁錮。癸巳,獨逢辰責,當考。自『先是』以下,朱本增入,新本削去。

兩浙轉運司言:『犯盜徒五百里外州軍,無放還法,乞比移鄉人例放從便。』從之。

上批:『鄜延路第七將李師古奏「出師城築山界,有大害者三,乞赴闕面論事。」其狀已降付三省、樞密院,宜速處分,令其所欲論事狀親書入急遞聞奏。』此據御集,要見竟如何。

湖北轉運、都鈐轄司奏:『爲權知誠州周士隆乞先且鈔札新割過地林、大由、楊溪、古鐵、烏耳等處戶口,別作一等,量行犒賞外,其西道,候烏耳等處了當,方行鈔札撫納。兩司保明,委是利便。』從之。密記七日事,要見烏耳西道經始,附此。烏耳西道已見五年十一月。

辛巳,將作監丞宋彭年爲將作少監。上以彭年能發蒲宗孟修西府事,特擢之。

詔:『濮安懿王任夫人父贈左監門衛將軍周贈寧國軍節度使,母仙源縣太君張氏封遂國夫人,兄守固贈資州防禦使、守沂贈昭州防禦使。』

詔差府界第二將、京西第四將赴鄜延路,京西第三將赴河東路,以兩路言牒報邊警,乞增兵也。仍令劉昌祚、王君卿:如邊警未急,即且以所差將兵於近里易得糧草州軍駐札,以備勾抽。

鄜延路經略司勾當公事曹輔乞陝西諸路戶絕及官田產不出賣,選官置局,與民分種。下陝西轉運、提舉司同具利害以聞。既而不行。

熙河蘭會路經略制置司李憲言:『本路雖有九將之名,其實多闕數,緩急不給驅策。又漢蕃兵馬雜爲一軍,今未論出戰,而其它爲害已多。蓋由漢蕃語言不通,部分居止以至飲食悉皆不便,非李靖所謂「蕃落自爲一法」之意。臣今至熙州,已各定五軍將、副及都、同總領蕃兵將,用逐州軍正兵、漢弓箭手各爲一軍,其蕃兵亦各爲一軍。臨敵之際,須至首用蕃兵,次用漢兵繼之,庶氣勢相臨,雖遇堅敵,亦無退卻之患,兼不妨漢蕃迭相爲用。欲乞將本路正兵、漢弓箭手只爲五將,所貴軍分整足,兼可減並將、副及部將員數。』從之。

詔按閱開封府界將兵賞物,並支封樁禁軍闕額錢。

陝西轉運司言:『准樞密院札子:陝、虢、華、耀曾經運糧入界收身不到,並被傷身死人兵等,並第賜絹。緣本路闕少物帛,欲乞支賜價錢。』從之。

壬午,劉昌祚言:『已牒副總管姚兕領兵駐延州龍安寨,又慮賊揚聲出本路,而或欲由他路入寇,已令逐將伺候,若賊分兵往別路,即令出其不意,會合攻討。』詔:『昌祚分兵駐札,人數畸零,若西賊並兵爲寇,恐不足枝梧。可用呂惠卿分將條約,各定戰守之兵,無令勢分,見露寡弱。遇賊入寇,須度眾寡,戰必取勝;或但能堅壁,使賊無所侵略,亦足困敵兵,以此戒敕諸將。』

上批:『吏部尚書李清臣依先面諭,編集本部見隸籍承務郎已上鄉貫、出身、歷任及所歷差遣功過,目爲備選具員,凡十冊,於朝廷官使人材,實亦有助。宜令依本錄上中書省照用。』

詔:『自今戶部考較提舉官功過,系上、下等,迭中書省取旨。』

癸未,宣德郎陳師錫、蹇序辰,承事郎、太僕寺丞趙㞦,並爲監察御史。㞦以父抃年高,無兼侍,乞免,從之。序辰,周輔子;師錫,建陽人也。

甲子,手詔付劉昌祚:『得卿奏,布置本路御賊次第,甚善。已發開封府界兩將兵往,賊若更無和意,必欲竭盡死力,爭占新疆,則勢終不可安帖,用兵特有遲速爾。卿宜博訪昨經永樂圍閉之人,索賊方略,意外大作堤防。料賊非舉國之眾安敢輕入,萬一分兵圍守新寨,以勁騎數萬直趨延州,則兵將分部隔絕,或失常山之勢。又將、副人材能否不齊,若輕舉動,爲賊所沮,即傷一路士氣,滋賊凶焰,宜更圖長策。』

賜河中府度僧牒二百八十,修浮橋、堤岸。

權發遣河北轉運使吳雍言:『糴便及創行鹽法,須官吏協力,乞許不拘常制奏名選差。』從之。

提舉經度制置牧馬司言:『已遣官往諸路選買牝壯馬上京,乞逐路專責監司一員提舉。』從之,令諸路差提點刑獄官,開封府界差提點官。

知麟州訾虎等奏,乞豫指揮,如西賊果入寇,令諸路乘虛進討。詔麟府路軍馬司指揮:『如本路及別路關報,委有賊馬犯邊,即依所奏。』

乙酉,詔付劉昌祚:『所策西人舉國入寇本路及朝廷措置,已悉。惟憂緩急賊至,將官希功,輕出擊賊,若有挫衄,則所系不小,切宜痛自戒約。蓋賊之點集,在彼極不易爲力,狂謀僥倖一勝,大有擄略,乃可自償。我能堅壁清野,使賊空來,不如欲而退,則在我已爲全勝矣。更可嚴敕諸將,勿希奇功。前行去宥州牒,本止是經略司准朝旨許夏國通和後本司行遣,不謂西人以爲朝廷處分,致使人猶豫不進。卿更宜多方開釋之,但得使者入界,遷延歲月,則彼師可老,我稼既登,乃朝廷意也。』經略司牒宥州,當考。

奉議郎、試起居郎蔡京爲遼主生辰使,西上閣門使狄詠副之;承議郎、駕部郎中吳安持爲正旦使,供備庫使趙思明副之。北面黃旗事,可附此。蔡絛北征紀實云:建北面黃旗者,當元豐初,魯公以起居郎借諫議大夫,副以西上閣門使狄詠,奉使遼國,行聘禮畢,而遼人老主令喻使人:皇孫出閣時,所謂皇孫,後乃天祚也。北主嫡子死,所以欲傳其孫。其曲燕俾南朝使人預之。魯公即力辭曰:『使人將聘幣以講兩國之好,禮既畢矣,則不當與北朝事。』再三力邀不已,魯公詰其故,則曰:『上畔老矣,北人自來呼其主『上畔。』獨此皇孫,今亦欲分付南朝也。』魯公始曰:『北朝既有親仗大國,患難相救、疾病相扶持之意,則使人敢不聽焉。』及使回,未至國門,國信所語錄先上,神宗皇帝讀之大喜,且謂得使人體,即降內批:『卿等來日可上殿來。』及朝見登對,神宗深加稱獎,因問敵中事如何,可取否,魯公奏曰:『以臣所見,似未可取。』神宗曰:『聞彼方刷水鬢,爭佩撚金香袋,奢淫若此,安得不亡?卿以謂未可取,何也?』魯公對曰:『臣聞國之將亡,禮必先顛。臣在彼時,見其野外有奚車數輛,植葦左右,系一小繩,然過者必趨,騎者必下。臣詢謂何,則曰「太廟行宮也」。觀其上下禮法嚴肅猶如此,況號令必行,故臣以爲未可也。』神宗皇帝默然。信宿,見蔡忠懷丞相確,即語魯公曰:『吾弟前日對,上謂蔡某卻爲北人遊說,吾弟已有落職知安州之命矣一〇。』魯公即以所奏語白忠懷,忠懷諤然曰:『吾弟不知,只十餘日前,降出一黃旗,題曰「御容中軍旗第一面」,是上有親征意。』魯公即對以:『疏遠誠不知朝廷機密,但據所見直以爲對爾。』忠懷又曰:『吾弟可少安。』翌日,爲魯公奏留,而神宗可之,曰:『必是蔡某得安石議論,安石臨行,嘗戒朕以此。』魯公後每曰:『實未始聞介甫之語也。』故黃旗事獨上舊志悉之,他人亦多不知也。此事必絛飾說,姑存之。

詔:『湖北已許招置巡檢土兵,令湖南鈐轄、轉運、提點刑獄司同議,依湖北例招置可否以聞。』

前桐城縣尉周諤一一上書言四事:其一,言朝廷已赦西夏,許修職貢,戒邊吏勿妄出兵,慮夏入寇邊,吏或守詔書不出禦敵;其二,言都城已爲崇墉深池,非百步之間設爲樓櫓,則不足以備不虞;其三,欲罷試太學博士,止選於教官,教官則選試於上舍、內舍及改科以來有出身進士;其四,乞嚴太學補試之法,士嘗豫鄉書者不必補而後入。詔中書省記姓名。上日閱匭函,小臣所言利害,無不詳覽如此。

都提舉汴河堤岸司奏:『修置水磨畫一,乞禁止茶鋪戶入米、豆、外料等伴和末茶一二,募告者一兩賞三貫,及一斤十貫,至五十貫。』上從之。此據鹽冊八月十二日敕,要考初置水磨月日,故特書此。元豐六年二月二十七日,以初置月日,又七年二月六日、六月一日、紹聖元年九月二十八日。

丙戌,知荊南謝麟言:麟以七月十七日除荊南,代孫頎;八月七日,頎仍舊知荊南;八日,麟改涇州。邕、宜、欽、廉州及沿邊堡寨屯戍之地,皆無二年之蓄。乞乘此豐歲,更給度僧牒,付廣東、廣西、湖南轉運司,令應副宜州蠻事之餘,於廣西等路近便州縣糴糧,沿流運往廣西封樁。』從之,其度牒每歲止給五百,限五年止;其應副蠻事,止付廣西路經略司。十月七日可考。

真定府定州路都總管司走馬承受陸中言,祁、定州差禁軍防送罪人,有違配法。手詔:『朝廷新造法度,頒行之初,既已明悉,若有司尚敢不遵稟,理須痛與征治,以肅慢令之人。宜下提點刑獄李寧劾違法官吏,縱逢非次赦恩不原。』十月二十一日,呂公著降官。

先是,定州以教保甲、修城池、建太倉,中使旁午於道。呂公著預戒有司謹飭餼勞,然公著素靜重寡言,接對有常禮,初無所假借,以是至者多不樂。中被旨市絲五萬兩供尚方,已而中復獻計增市,詔以付定州。公著停其詔,上言:『日前所市者,皆先期給緡錢,故民力猶可辦。今已涉深夏,民間漸就機織,以備輸納,若倉卒再行收市,人將受其害。』上悟,即詔公著寢其事。中又受旨專董倉役,日使人持梃立城西門,民有以車乘輦薪蒸鬻城中者,皆強致之倉所,以供陶甓,城中幾廢爨。公著命擒中所遣卒,盡杖之,一城歡呼。公著之未至也,中受命經始倉役,即壞民居、毀僧舍,民有葬於倉西者,中改築垣直其域中,民號泣發其墓持喪而去。其所占地蓋廣矣,然不足於素慮者猶二百五十二楹,中因請別度地建小倉以足之。公著曰:『今二大倉所受已不貲,若又益一小倉,徒費公私,無益也。』奏罷之。中既數被沮,因借是以報怨雲。

詔自今小祠亦供冰鑒,從監祭白帝御史翟思請也。

丁亥,權河北緣邊安撫司李諒言:『今歲沿邊秋稼倍稔,宜乘此價賤,廣儲蓄實邊;而近睹措置司所得朝旨,乃令每年止糴二麥外,自余並住糴,仍禁民間私糴。臣竊詳立法之意,但欲盡歸新倉,況中下之家,田收至少,盡赴二州中糴,則所得贏餘,不償腳乘。仍禁民間私糴,明慮因緣爲奸,分散糧谷出外,不若乘此秋成,逐州軍廣謀收糴封樁,欲更於糴官講求利害條奏。』詔措置河北糴便司:『如比去歲糴價賤三分之一,即於緣邊以時廣糴。』

廣南西路經略司言,乞優恤澄海十將馬雅妻子,詔馬雅子求賜絹百匹。初,雅爲交人所獲,脫身走,與追兵斗得歸,已推恩遷三資,未受命而死故也。

戊子,手詔劉昌祚:『據牒報,西賊點集甚眾,邈川一帶,舊於蘭州報事,主入蕃部,例赴點集,計賊眾三四十萬,理必有之。雖不悉爲可戰之人,眾寡十倍,不可戰明矣。羌賊喜分輕兵誘近里軍馬,將官等僥倖小勝,多食彼餌,前逢大敵,便致覆軍,卿宜深戒之。但令分布堅守,俟彼師老氣墮,然後雲合諸將奮擊。仍慮賊馬既眾,意在必得新複數寨,多爲番次,晝夜攻圍,盡城中矢石,以爲困我之策,則準備之方,卿更宜善圖之。』

權提點秦鳳等路刑獄呂溫卿言:『臣近權秦州,點檢將下軍馬,武藝生疏,人材尫弱,多不可出戰;及本州自今年正月至七月,禁軍逃亡三千三百八十二人。詢考其故,蓋廂軍皆團結,而自今歲差蕃落等禁軍接送防護,當直者計千餘人,神勇等禁軍防送罪人者,計二千餘人。邊州物貴,行路縻費尤甚,用此預借請受,破用軍裝,飢瘦逃亡,轉爲寇盜。臣謂朝廷置將領、養士卒,費不爲少,本以備邊,而乃役使勞苦,以致罷敝如此。欲乞應陝西路諸州軍並許常留廂軍二百人,節鎮三百人,以備差使。其諸州將下土兵,並令逐路經略安撫司委將、副親選分二等:以人材武藝高強、膽勇有功者爲一等,不許差出;材藝低下而嘗有過者爲一等,即依條差使。各結爲隊伍,如此則勇者知勸,懦者知勉,歲月之間,軍聲必振。』從之,令本路先施行。

辛卯,詔中大夫、尚書左丞蒲宗孟守本官知汝州,工部侍郎王克臣、將作少監鍾浚各罰銅二十斤,工部郎中范子奇、員外郎高遵惠、將作監丞韓玠各罰銅十斤。宗孟坐違法繕治西府;克臣、子奇、遵惠承都省批狀修造,不經左右僕射書押,乃即施行,浚坐違法不分緊慢修造,而玠爲從及不趣行遣,故有是責。於是宰臣王珪、蔡確各罰銅八斤,右丞王安禮罰銅十斤,皆以案後收坐,會赦特旨也。珪等初皆納尚書省印,家居待罪,詔遣內侍復以印付珪等,乃出視事。先是,宰執同對,上有無人材之嘆,宗孟對曰:『人材半爲司馬光以邪說壞之。』上不語,正視宗孟久之,宗孟懼甚,無以爲容。上復曰:『蒲宗孟乃不取司馬光耶!司馬光者,未論別事,其辭樞密副使,朕自即位以來,惟見此一人。他人則雖迫之使去,亦不肯矣。』又因泛論古今人物,宗孟盛稱揚雄之賢,上作色言:『揚雄著劇秦美新,不佳也。』他日,宗孟又因奏書請官屬恩,上曰:『所修書謬甚,無恩。』宗孟又引例,書局、儀鸞司等當賜帛,上以小故未答,王安禮進曰:『修書謬,儀鸞司等人恐不預。』上爲之笑。罷朝,安禮戲宗孟曰:『揚雄爲公坐累。』舊紀書:宗孟治府第違法,罷知汝州。新紀不書因依。

尚書右丞王安禮爲尚書左丞,朝散大夫、吏部尚書李清臣爲中大夫、尚書右丞,端明殿學士、知鄆州曾孝寬爲吏部尚書。

詔朝散大夫、前知徐州趙鼎勒停,坐以買箔爲名,差人船載家屬,應徒二年私罪,會赦,特責之。趙彥若志鼎墓云:鼎知徐州,發滕、蕭倉粟,以救飢人,所全活甚眾。轉運使吳居厚獻計榷利國監鐵,嫌鼎沮議,索綱船中,得菴籠,誣以成獄,坐免。

御史翟思言:『大理寺勘斷竊盜,案問減等,不給賞。謂宜法令,告捕竊盜,雖案問減等,並隨減至所斷罪,各給賞。』從之。

壬辰,奉議郎劉拯、宣德郎廣安安惇並守監察御史。拯前已見。

上批:『聞開封府界巡檢下所用器仗,鈍弊不可應敵,宜令提舉官范峋具析合用名件以聞。』

環慶路經略使趙卨乞神臂弓二千、箭二十萬,詔止給其半。

癸巳,詔東頭供奉官致仕胡格落致仕,爲廣西路經略司準備差使,以經略司薦格計議辨正歸化、順安州疆界有勞也。

甲午,宣德郎南豐朱京爲監察御史。京言:『御史台假之則重,略之則輕。今耳目之司,屢進屢卻,則是言者不若靜默之爲賢,直者不若柔從之爲智。偷安取容,雖得此百數,何與國事耶?』他日入見,上勞之曰:『昨覽奏疏,其補多矣。』凡台臣每奏事,必豫告閣門,得班然後入。既請對以名聞矣,翌日,有截班入覲者,乃退還台。及引見群臣,問朱京安在,左右以實對,有詔促之,辰漏且盡,留仗良久。此據朱京傳增入。傳云:擢監察御史,未逾月,詔許專言事。是時中執法與它御史相繼以言罷。按中執法謂舒亶也,它御史則不知孰謂。又京爲御史時,察官皆得言事,不待詔旨。明年二月,乃不許察官言事。傳誤也。

詔宣德郎、前鄜延路經略司管勾機宜文字徐勛特除名;文思副使、前鄜延路走馬承受楊元孫,右侍禁、安撫司管勾文字劉航,左班殿直、閣門祗候種朴各追一官,勒停,朴仍落閣門祗候;文思使李珪,內殿崇班李彥申,東頭供奉官安合,右侍禁楊達,右班殿直劉伯初,宣義郎、監延州鹽稅鍾正范,各罰銅有差。勛以虛詐鄜延經略使種諤未病困已前奏狀,舉彥申等差遣,仍偽學諤書名,及盜用印;元孫私役人,航、朴各奏事不實,珪等各告囑差遣並報上不實。大理寺上其獄,故責及之。於是安合等已得差遣恩例,亦令改正。四月二十一日丙寅、五月十八日癸巳。一日,上蚤坐震怒,謂輔臣曰:『朕通夕不寐,思與卿等相見。種諤死鄜延,其屬有徐勛者盜用經略司印,調發兵馬,奏舉官吏,幾何而不爲亂也!可命所在斬之。』王安禮曰:『矯用印宜若有罪,當帥臣新亡,其處報機急,容有前期草定而未發者,一旦用之,以追成其志,與夫竊發於平時,以規其私者則有閒矣。願下於理,以從吏議。』上曰:『卿獨安取此?豈以勛文吏故,且大臣有薦之者,而善爲之地?然則韓存寶何罪?』安禮曰?『臣不識徐勛,而存寶之罪所未諭也。陛下以存寶爲非罪而就戮,則如勛者,尚可效尤耶?』上嘆曰:『朕平生未嘗作快意事,如卿兄安石不斬沈起,至今有遺恨。』章惇曰:『快意事豈宜作?』於是遣御史即勛所在系獄,既又敕御史曰:『敢出勛罪者,以重論之。』安禮曰:『臣欲有所請,願於詔語「出」字下增一「入」字,則於文爲完。』其後勛坐抵罪,止於奪一官。蔡確伺上意,請投諸荒裔,安禮曰:『陛下察知勛情,付之於法,而確有此舉,不過乘陛下前日之怒耳。』確赧然恨之。田畫作王安禮行狀云爾。徐勛奪一官,與實錄不合,當考。

錄文思副使張仲謀子建,補入內高品,以仲謀隨軍出界死事故也。

詔軍頭司:『自今諸路解發到武藝高強兵級,雖有減退,如尚在同解發武藝最下之人上者,並依元豐令施行。』

賜環慶路經略司度僧牒千,令貿錢十三萬緡別封樁。

陝西轉運司言:『軍興後初經郊賞,望於本路所管封樁錢並銅錢監本錢內,支見錢二十萬緡。』既而戶部止乞支永興軍鑄錢監封樁銅錫本錢十萬緡,如不足,貼支華州、陝府錢監銅錫本錢,仍不爲例。從之。

乙未,詔都水使者范子淵追一官,知河陽張問一三罰銅二十斤。先是,子淵獻議,役五萬人開修溫縣大河陂直河,以回河流。既而雨水、瘴疫繼作,死亡者甚眾。問奏:人夫艱苦,乞罷役。而子淵乃抵言全不難苦,及漏奏死亡夫數不實。於是詔御史台取勘,而問所奏亦有誤,故並責之。

禮部言:『國子監擅令主簿管勾錢庫收支,監丞葉祖洽既准本監牒請監視開閉庫,又再申令主簿管勾。』詔司業、通直郎朱服,丞、奉議郎葉祖洽,主簿、承議郎王元,各降一官,差遣如故,祖洽仍罰銅二十斤。又言:『朝奉郎胡宗炎言:「伏見永安陵畢功,又增修永昌諸陵。竊聞陵寢無修造法,乞寢罷。」准朝旨令本部、太常寺、秘書省、太史局詳議。檢會唐故事,有修營之理。今永安陵下宮修造,更自朝廷詳酌。』詔依前降指揮興造。

丙申,詔:『梓州路昨因瀘州邊事,隨軍般運工築正夫之家,依曲赦放免役錢外,其餘僱人工役之家,放一料役錢五分;沿流州縣被差夫與栄馬外,更差雇舟船水手之家,加放一分。』從轉運、提舉司請也。

丁酉,以皇城使、榮州團練使和斌爲西上閣門使、知邕州兼東南第十三將。正月二十日、二月十四日,此可刪。

廣南西路高、梧、貴州澄海指揮各增招百人,朱崖軍二百人,並以四百人爲額。

戊戌,姚麟言,昨堪哥平摧鋒破陣將郝英、隊下使臣孫茂宗及騎兵乞推恩。詔郝英遷一官,孫茂宗等十二人各減磨勘二年,騎兵百人各支絹五匹。

太常寺言:『祠令,歲以春秋仲月奉祀帝陶唐氏於鄆州,以司徒卨配,而鄆州堯帝廟乃無陵寢,亦無古蹟。乞從知濮州范子諒所言,移兩祭於雷澤縣堯帝廟。』從之。

己亥,知成都府呂大防言:『歲額上供錦,豫支絲紅花工直與機戶雇織,多苦惡欠負。昨創令軍匠八十人織,比舊費省而工善。今先織細法錦及透背鹿胎樣進呈,乞換充本府機院工匠。』詔:『成都府創用軍工織錦,比較以前機法精好,兼省工直,並依所奏。』朱本以爲事小不足記,削去。

庚子,詔:『提舉保甲司,三路比轉運司,提舉視轉運使,同提舉視副使,同管勾視判官;開封府界比提點司,提舉視提點官,同提舉視三路同管勾官。並爲監司一四,其人從舉官、恩數等,並依所視職任。內武臣教閱,文臣催驅、收支錢物,各不得侵紊。』

提舉河東路保甲王崇拯乞自今差使民兵,以武藝優劣高下立爲力役之制,逐司不得擅差撥。詔樞密承旨司著爲令。其後承旨司言:『五路保甲非次欲差使,乞關本司相度指揮訖奏一五,仍須量人材所宜,稱事差撥,若擅差者,徒二年。』從之。

詔:『聞知豐州王余應非守邊之才,令河東路經略司體量緩急堪與不堪倚仗以聞。』

前河北都轉運使兼措置糴便蹇周輔言:『司農寺市易、淤田、水利等司,自來所計置糧谷,並散在緣邊及近里州縣,其間七分白米,然各去定、瀛州遠,難運入新倉。今緣邊州軍闕米,轉運司見收糴,乞以此米兌糴於逐司,令還價錢,卻令措置糴便司依舊糴九分白米。』從之。神宗云:『米便要用。』當檢附。已附靖國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定州路安撫使呂公著言:『河朔秋稔,異於常歲。定州所修衍積、寶盈二倉已成,乞申敕措置糴便司比在市量增直,參用見錢文鈔廣糴。然據新倉見糴白米,須九分以上,太求精鑿,則民難入中;及訪問若不留一二分谷,則易損壞。況本倉已糴米,復用人功攬拌,今若止糴八分細米,經年退去谷𤿨,已是九分以上,緩急支用,不須舂變,不惟省官錢,糴數多,兼可經久。』詔措置糴便司相度。已而糴便司奏:『檢會糴法,除年計合收糴九分已上白米外,其封樁白米,止要及八分以上,與公著今所奏事理不殊,當依已降朝旨施行。』從之。

詔借軍須錢五萬緡於陝西轉運司,支闕食漢蕃弓箭手。

賜涇原路經略司度僧牒千,爲常平錢。禮部言,已給過所立年額,詔特給之。

熙河蘭會路經略安撫制置使司言:『本路諸將各闕馬,昨被旨令提舉陝西買馬監牧司選馬五千匹,均填本路將下禁兵、民兵闕數,然今方撥得一千九百餘匹。欲乞止令支馬價付五將樁管,令自依買馬司所定格尺價直選買,其所買即充買馬司年額之數。』從之。八月,熙河蘭會路經略安撫制置司言:『本路諸將禁兵、民兵皆闕馬,奉詔於買馬司選馬五千,已給一千九百,其未給者,請以馬價付五將依格自市,以其數充買馬司年額。』從之。本志只如此修,或即用之。

上批:『京都所造軍器動以萬計,雖廣求制樣,尚恐未殫眾善,或不適用,徒費工力。聞鄜延路經略使劉昌祚屢諳戰鬥,精於騎射,而留心兵仗,所用多窮理要。委走馬承受霍丙諭昌祚,令具所習用兵步戰器,並目擊士卒御賊可用利械,入遞進呈。』九月十五日,賜昌祚軍器,本志誤以鄜延爲涇原,今從實錄。

詔:『南郊式有皇帝稱「臣」,遣使所遣官不稱「臣」,自今依舊稱「臣」。』舊儀,皇帝稱『臣』,遣官亦稱『臣』。熙寧五年,沈括上南郊式,以爲被遣官亦稱『臣』,不應禮,改之。至是,復舊。

刑部乞:『應吏部補授大理寺左斷刑官,先與刑部、大理寺長、貳雜議可否,然後注擬,仍取經試得循資以上人充,正闕以丞補,丞闕以評事補。』詔刑部、吏部同立法,著爲令。其後著令:司直、評事闕,選尚書及侍郎左選人;丞闕,止選尚書左選人,仍經任司直或評事系親民資任者。以上二件,其初改官應入知縣人亦選。正闕,選丞或司直、評事見系通判以上資任者一六。以上所選,仍不限見任、授訖未赴。即曾失入徒已上罪已決或死罪、若私罪情重者、贓罪、或停替後未成任,各毋得入選。

都水使者范子淵言:『導洛通汴,將及五年。昨興役之初,大河北徙,距清汴遠,列爲堤埽,以障游波。臣今相視水勢,大河有可徙之理。』及上塞河兵夫、物料數。詔子淵詳度,從南岸漸進鋸牙約水勢入新河一七,具合行事以聞。已而子淵奏:『於武濟山麓至河岸並嫩灘止一八,修堤及壓埽堤,並新河南岸築新堤,計役兵六千人一九,限二百日成;開展直河長六十三里,廣一百尺,深一丈,役兵四萬七十人有奇二〇,限三十日成;合費梢草、竹索爲錢一十七萬緡有奇。』並從之。

詔:『自今強盜應捕者,諸路下提點刑獄司,開封府界下提舉賊盜巡檢公事司,更不下他司。』

辛丑,戶部言:『在京賣買鹽鈔場買鈔本錢支盡,乞借末鹽錢二十萬緡買客鈔。』從之,依元豐四年三月十八日詔買鈔,候價平奏取指揮。會要九月二十八日事,實錄無之,當考。


注釋

元豐六年原脫,據本書文例補。

贈崇信軍節度使『崇』原作『昭』,據宋會要儀制一二之六、宋史巻四六四任澤傳改。

專責文臣豫約所用銀絹『約』,閣本作『納』,疑是。

乞比移鄉人例放從便『放』原作『故』,據宋會要刑法四之二八改。

兄守固贈資州防禦使『守固』,宋會要儀制一二之六作『守政』。

與民分種『與』原作『於』,據閣本改。

編集本部見隸籍承務郎已上鄉貫『集』原作『進』,據宋會要選舉二三之四改。

目爲備選具員『目』原作『自』,據閣本改。

乞許不拘常制奏名選差『選』原作『遷』,據閣本及宋會要食貨二四之二四改。

一〇吾弟已有落職知安州之命矣『知』字原脫,據閣本補。

一一前桐城縣尉周諤『諤』原作『鍔』,據閣本及宋會要職官二八之一一、宋史全文巻一二下改。

一二伴和末茶『末』原作『米』,據閣本改。

一三知河陽張問『陽』下原衍『軍』字,據閣本及宋會要職官六六之二五刪。

一四並爲監司『爲』原作『無』,據宋會要兵二之二七改。

一五乞關本司相度指揮訖奏『奏』上原衍『收』字,據閣本及同上書刪。

一六選丞或司直評事見系通判以上資任者『選』字原脫,據宋會要職官一五之一二、二四之九、選舉二三之四補。

一七從南岸漸進鋸牙約水勢入新河『漸』原作『新』,據宋會要方域一六之一七改。

一八於武濟山麓至河岸並嫩灘止『止』原作『上』,據同上書改。

一九計役兵六千人『兵』原作『共』,據同上書改。

二〇役兵四萬七十人有奇『兵』原作『共』,據同上書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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