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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三百四十六 元丰七年甲子,一〇八四
起神宗元丰七年四月尽是年五月
六月己巳朔,诏御史中丞、侍御史、殿中侍御史就台劾右班殿直皇甫旦,仍命中书舍人蔡京、右司员外郎路昌衡同治。
上初手诏李宪曰:“回鹘与吐蕃,近世以来,代为亲家,而回鹘东境与鞑靼相连,近日诸路探报多称夏人苦被侵扰。若因二国姻亲之故,乘汉蕃连和之际,假道通信,厚以金帛抚结,俾为我用,则亦可争张彼之兵力,不得悉众南下,不为无助。况闻鞑靼之俗,犷悍喜斗,轻死好利,素不为夏人所屈。若不吝金缯,厚加恩意,势或可动。尔宜选择深晓蕃情及善羌语使臣三两人,计会阿里骨,令选遣二三亲信首领,同谕彼令多发劲兵,深入夏境讨之,仍邀彼首领入汉受赏,宜详度以闻。”又诏曰:“昔吐蕃当唐至德以后,其彊若不可向迩。以蜀地远绝,其民绵懦,疑无可经营之理。而韦皋在成都,乃能以知暌南诏之好,使离彼亲我,卒收功西境,东得城盐之利,吐蕃缘此其势日蹙。况今鞑靼之彊,仇彼如此,与异牟寻岂同日语哉一?宜力经营之。”
宪奏:“自古控驭戎夷,使其左枝右梧,为备不暇,盖由首先结其旁国,绝其外交,然后连横之势常在中国,彼有犄角之患。昔南诏之盛,韦皋驭得其术,故西复巂州,自是吐蕃日加穷蹙。以今夏贼之彊固不逮吐蕃,若以青唐、回鹘、鞑靼连横之势,岂易枝梧?况鞑靼人马犷悍,过于西戎,兼于夏人仇怨已深,万一使为我用,不独争张夏人兵力,不得悉众南下,兼可以伺其间隙,使为捣虚之计,如去岁举国啸聚于天都,则河西贼众为之一空。若以青唐、回鹘、鞑靼三国人马并攻其背,就使未能远趋贺兰,其甘、凉、瓜、沙必可荡尽。臣仰奉睿训,审究利害,惟患将命未有可副遣使之人。缘深入绝域,经涉三国,万一疏虞,适以为累。夙夜思虑,致力经营。”于是宪选旦押回鹘、鞑靼首领赴阙。上复命赍诏还谕董毡阿里骨出兵。宪恚事不出己,使其属锺傅、李宇二作奏,言旦难以集事,必无可为之理,与初奏不同。旦入蕃,为首领经沁伊达木凌节、萨卜塞罝木沁等所绐,止冢山寺不得前,又妄奏获贼功状。上察之,故命追旦等付狱。御集:四月二十八日,入蕃勾当回使臣皇甫旦可令乘递马赴阙。
太中大夫、龙图阁待制、知江宁府陈绎免除名勒停,追太中大夫,落龙图阁待制,知建昌军;子承务郎彦辅冲替。绎坐前知广州作木观音易公使库檀像,私用市舶乳香三十斤买羊,亏价为绢二十八匹,上言诈不实;彦辅坐役禁军织木绵,非例受公使库馈送及报上不实也。旧纪书:知江宁府陈绎以赃落龙图阁待制,知建昌军。新纪削去。
户部言:“准批状,提举汴河司言:畿内诸县民间茶铺,亦乞请买水磨官茶。其法施于京师,众以为便。府界宜与辇毂下不殊。”从之,候二年立法。实录载此事不详。“乞请买官茶”,今用绍圣编录策增入“水磨”二字,庶易晓。水磨茶法何年始,要见实月日。六年二月二十七日、八月十二日可考,似初置水磨时,更详之。绍圣元年九月二十八日敕:“中书省送到户部状:‘准敕勘会元丰中尝置水磨茶出卖与在京铺户,故京师求食茶无夹杂之弊,而茶商无留滞之患,官岁收息计二十余万贯。元祐中悉皆罢废。臣等欲乞参酌旧制,重行兴复。’三省同奉圣旨:‘水磨茶应兴复合行事件,令户部疾速先具措置,申尚书省。’九月二十八日,三省同奉圣旨:‘并依户部所申,差孙迥提举。’检会旧行水磨日前后条制,参酌今来合行及改到分项内,一、检准元丰七年六月一日敕:中书省、尚书省送到左部状,准都省批下,都提举汴河堤岸司奏:勘会本司近准朝旨,在京卖茶人户不许擅磨末茶,并令赴本司水磨请买斤茶,归铺货卖。本司已依朝旨施行。近日据府界诸县茶铺等人户赴司陈状,为见在京茶铺之家请买水磨末茶货卖,别无头畜之费,坐获厚利。其府界茶铺系与在京铺户事体一般,乞依在京师茶铺人户例,赴水磨请输,归逐县货卖,及依在京茶法三,禁止私磨茶货。本司今勘会自兴置水磨后,其内外茶铺人户各家,免雇召人工养饲头口诸般浮费,及不入末豆、荷叶杂物之类和茶,委有利息。其民间皆得真茶食用,若比自来所买铺户私磨绞和伪茶,其价亦贱。兼贩茶客人亦免民间赊欠钱物,赴本司入中茶货,便请见钱,再行兴贩,甚有利润。沿路往来所收商税不少。今来已准朝旨,并依本司奏请立法。自推行以来,其铺户例各比元供请买茶数外,甚添斤重请输,盖为获利极多。故府界诸县茶铺等人户有伏乞依在京例,请买水磨茶货,禁绝私磨。本司看详:若依逐县人户所陈,即委是止绝外县添和茶法,及免经久却生弊幸,并侵在官茶法,诚为利便。如赐施行,即乞依下项约束,令取进止。后批五月八日送户部勘当,并小贴子称:勘会客人贩到茶货,指往府界诸县贩卖,今来既已立限陈首,给引入京赴水磨场中卖,其到京合纳税钱,亦乞依自来条例勾收,送纳入户部,勘会下项事,仍连元状。六月一日,奉圣旨,并依。请一依敕命指挥施行,仍关合属去处牒件如前,请详前项尚书户部牒内圣旨指挥施行,仍关牒应干合属去处者。一、客人兴贩茶货,系于诸路外,应系往府界及在京者,委产茶山场州军出引,并皆赴京官场中卖,即不得沿路及府界地分货易。如违,告首罪赏并依私殒茶法。一、诸路末茶不得入府界地分货卖,如违,即依本司印出在京茶法施行。依上本部勘当欲依本司奏乞事理施行。”
诏:“河东路销废五指挥禁军钱粮,即非一路兵额,偶有阙数衣粮之比,并封桩以给提举保甲司起教之费。”御集载此尤详,今附见。提举河东路保甲司奏:“并废禁军五指挥,岁省衣粮、料钱、郊赏、草料等,本司即未审依今来转运司牒,支充额外招添兵士请受,为复只依先降朝旨,充起教保甲支用?”上批:“勘会上项销废五指挥兵员桩管衣粮之比,显是转运司未能如此分别晓悉缕细,再三申明行下,仰疾速支拨付提举保甲依旧桩管。”
诏:“五路提举保甲司已拨常平粮准备赈济,令相度保甲遇灾伤不及五分,当如何等第赈济条具以闻。”其后提举河东路保甲王崇拯言:“赈济灾伤保丁四等以下,本户灾伤及五分以上,即依常平司七分以上法。”从之。河北、陕西、开封府界准此。
辛未,朝议大夫、知荆南孙颀直龙图阁、知广州。初,除朝奉大夫、鸿胪少卿陈睦为宝文阁待制,知广州,给事中韩忠彦言:“睦性行贪猥,才识昏短,偶缘泛海之劳,侥幸至此,擢置侍从,实玷清班。”诏罢睦以命颀。
赐董毡、阿里骨所部人伤中绢千匹。
御史蹇序辰言:“去年五月,举行大理寺长贰亲讯狱及十日虑囚格,闻长贰并不亲虑,望更案实。”诏大理寺分析。朱本削去。
壬申,朝散郎、龙图阁待制熊本试吏部侍郎。初,宜州蛮扰边,以本知桂州四。始至,即戒边吏毋辄生事,劳问溪峒酋长,人人得其心。乃请选将练土兵以代戍卒,益市马以足骑兵,宜州遂无事,而朱崖黎人之围解。土人蔡宝珍导隆蕃引兵与熟户讼五,欲取以为功。本问之,色动六,缚宝珍投海上,夷人以为神。谍者云交人将以明年入寇,使者实其言,诏问本,曰:“安南使人在道,不应有此。籍令有谋,不应先使人知。”后果妄。初,郭逵宣抚安南刘九,以广源郡建为顺州。朝廷以为不足守,诏给赐李乾德。疆画未明,而交人狃窥宜州之隙,欲并取侬智会勿阳地,捣虚掠归化,逐智会。智会窜右江乞师,本遣使问状,交人为敛兵,乾德谢罪,本请赐以宿桑八峒不毛之地,岭表为安。六月四日,已书本试吏侍;七月二十八日,又诏本措置交趾边防;八月九日,又书本试吏侍,盖六月四日既除吏侍,寻以边事留桂州,八月九日又申命耳。八月二十一日戊子、十月二十二日戊子可考。五年七月八日,本以龙制知桂州;今年五月庚戌,赐奨谕。
诏知滑州俞希旦、通判苏注各减磨勘二年,赐银、绢百。造浮桥成,赏之也。
御史蹇序辰言:“畿内县民相继被强盗,畏惮无敢发告。乞案验巡捕官旷慢不职,重加黜责。”诏开封府界提点司究实以闻。
奉议郎、右司员外郎范纯粹权发遣河东转运副使。已而不行。七月四日,复为右司郎中。
癸酉,权发遣河东路转运使、朝散郎苗时中为直龙图阁、知桂州。
诏:“春铨试中第一人循一资,第三人占射差遣;中等八十九人,不依名次注官;下等四十五人,注官。”
诏:“已遣朝奉郎任公裕往发运司刷磨见欠内库钱,虑公裕顾避,根究灭裂,可续遣入内供奉官谢禋同根究。”
福建路提点刑狱李茂直言,枪杖手李杭斗敌,杀获军贼蓝载等十八人。诏:“将官彭铎等所领应募兵民,各发归元来去处,上杀获正贼人功状。”
诏封桩粮草依年次以新物兑换。
同提举河北东路保甲刘定言:“李宁久领河北保甲,及曾兼领陕西保甲,尽心宣力,冒暑得疾身亡。乞厚赐轸恤,使其家属不致失所。”诏:“李宁自朝廷推行保甲教事已来,用心其间,宣力为多。可止作朝廷特有处分,赐绢五百匹本家。”
甲戌,礼部言:“亲郊之岁,夏至祀皇地祇于方丘,遣冢宰摄事,礼容乐舞谓宜加于常祀。而其乐懬二十、乐工百五十有二、舞者六十有四,与常岁南北郊上公摄事无异,殆未足以称明诏钦崇之意。乞自今亲郊之岁,方丘所用乐舞,准亲祠用三十六懬、工人三百有六、舞人百三十有四。”从之。
又言:“欧阳修等编太常因革礼,始自建隆,讫于嘉祐,为百巻。嘉祐之后,阙而不录。熙宁以来,礼文制作足以垂法万世,乞下太常博士接续编纂,以备讨阅。”从之。朱本又于九月二十三日己未书续因革礼,今止就此出之。
乙亥,手诏李宪:“近闻西蕃首领董毡已于年前十月亡殁,兼阿里骨曾使人谕邈川温锡沁,令西望烧香事。缘董毡世受朝廷爵命,其存亡理须当知。未审经略制置司曾与不曾承准本蕃遣人传报,及伺问得即今继立者为谁,疾速以闻。”六年十月末,董毡死,阿里骨立。王巩甲申杂记七云:刘晦叔昱言,阿里骨本不当立,因私其国母而得立。大臣温锡沁常不协,密遣心腹诣王文郁乞内附。文郁请于朝,神宗曰:“此欲我为渠援尔,但善加抚慰而已,亦以夷狄攻夷狄之道也。”八边臣、老将叹服睿算,于是终元丰置而不论。绍圣初,孙路亦以为可纳,章子厚除路漕陕西经营之。晦叔亦漕陕西九,将行,问安厚卿、李邦直,厚卿曰:“先帝不纳,岂无深意耶?”邦直曰:“路好官职,一至如此。”既至永兴,但见路与锺傅对榻而寝者一月。一日,傅谓晦叔曰:“此事决难为,得之易,守之难也。”其后锺傅被召,具言不可,子厚亦意缓。后锺傅坐冒赏贬逐,又造成其议。巩所记如此,当考。孙路除陕西,在绍圣二年正月十三日。按:董毡死既二年,至元祐元年正月十八日,乃降诏许阿里骨承袭。二年八月末,苏辙奏论阿里骨承袭事,似得之王巩也,当考。
御史刘拯奏:“乞大理寺、开封府左右厢军巡院一〇皆置门簿,凡追送人,具人数、事目、知在、断放,并朱书结绝一一。”从之,令刑部立法。
礼部言:“亲祠仪注:享太庙、祀圜丘,皇帝并服靴袍至大次。伏缘车驾自大庆殿赴景灵宫、太庙,翌日赴南郊,并服通天冠、绛纱袍。且祀以进为文,宜有隆而无杀,前一日既盛服以赴祠所,及行事之旦,所谓‘三日斋一日用之’者也,乃服靴袍至大次,未协礼意。谨案:郊特牲曰:‘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报,谓小宗伯告时告备也。说礼者以通天冠犹古之皮弁,则通天冠者斋服也。今礼部奏中严外办,所谓告时备者也。伏请太庙、圜丘祭日之旦,自斋殿赴大次殿,服通天冠、绛纱袍。”从之。
丙子,诏:“陕西三铜钱监所增铸折二钱,每监以五万缗为额,息钱赐转运司。”
泾原路经略司言:“西贼奔冲过塌岭岔,德顺军第十七堡巡检、东头供奉官王友战死。”诏赠友皇城副使,以三资官其子仲安、仲坚、仲渊,并为三班借职。旧纪书:丙子,夏人寇德顺军,巡检王友死之。新纪同。
丁丑,诏:“河东、鄜延、环庆路各发户马二千匹,以给正兵。河东路可就给本路,鄜延路以永兴军等路,环庆路以秦凤等路。其少数,即以开封府界户马,如尚少,内鄜延路仍以京西路坊郭户马。所发马,官买者给元价。私买者分三等:上,三十千;中,二十五千;下,二十千。以解盐卖钱一二、阜财监应副市易钱先借支,开封府界以左藏库钱,余以本路钱。专管勾官:开封府界委范峋,河东范纯粹,秦凤等路李察,永兴军等路叶康直。其买过户马限三年。”七月六日可考。本志云:七年,诏发户马河东、鄜延、环庆路二千,以给正兵。河东路就给本路,鄜延路以永兴军等路,环庆路以秦凤等路及开封府界户马益之,鄜延即益以京西坊郭户。既给正兵,后遂不复补。实录无“既给正兵,后遂不复补”,此合增修。
己卯,乾宁军言:“军居河流之间,堤防之内,欲应有违犯,若自大城越至本军,或自本军越过河东之类,并依已至越所未渡法,并两河自依私渡法。”从之。
权发遣提举河北东路保甲刘定权发遣同提举河北路保甲。
庚辰,知河南府韩绛言:“臣伏睹颁行保甲养马敕,京东限十年、京西限十五年数足。今提举保马官吕公雅须令作七年收买,又令每都保先选二十匹,是将十五年合买之马作二年半买足,恐非朝廷经始之意。京西北不产马,民又贫乏,乞许于元限减五年。”诏提举京西路保马司遵守元降敕限。五月二十三日、七月二十三日可考。本志同此。
苏州言资政殿学士、太子少保致仕元绛卒。绛工于文辞,为流辈所推许,上以此厚遇之。在中书,蕃夷书诏多出其手。景灵宫作神御十一殿,夜传语草上梁文,迟明以进。既得谢,上谓曰:“卿可营居京师,朕资卿金币,且便耆宁仕进。”绛惶恐谢曰:“臣有田庐在吴,归可售,即筑室都城。得望属车之尘幸矣,何敢冀赐邪?”行次近郊,上遣近侍赐白金千两。及卒,辍视朝,赠太子少师,谥章简。上得其遗奏,悯惜之,出示执政曰:“此必绛之文也。”诏其家集平生文章上之。按一三:绛自太子少保赠太子少师,赠官不出本品自绛始。先是,胡宿自太子少傅,欧阳修、赵槩自太子少师赠太子太师,三人皆以受遗故优赠之,非常典也。附注当考。
辛巳,内藏库使、忠州刺史彭孙一四为皇城使,西头供奉官、阁门祗候张直为内殿承制,内殿崇班姚雄、潘逢、杨拱各迁两官,桑湜、高士言、胡仕清、郭成、陈元、姚师闵各迁一官。从姚麟出塞功也。彭孙十月乙未又迁果州团练使一五。
知太原府吕惠卿言:“本路岁认籴谷十万石送鄜延路,支移太远,民不便之。乞罢应副,止令陕西转运司自计置,其价钱依河东路元降指挥,于垣曲监拨还。”诏范纯粹、孙览相度以闻。纯粹言:“河东出粮至广,乞且令应副,候边事息,追还将兵,别自朝廷详酌指挥。”览言:“乞责逐路自办,仍免于垣曲监偿籴价。”诏令河东、陕西各计置五万石。诏支垣曲监钱。
赐广南西路经略司度僧牒二百,应副融州新招纳溪峒置堡寨。
诏:“沿边主兵官,虽因非冲替、差替,若在任勾当得力,藉才不可轻去一六,许经略司保明奏裁。”五月一日可并此。
壬午,诏:“西京左藏库使、吉州刺史、入内副都知石得一以所赐管地建僧寺,赐迎祥院为额,遇同天节度僧一人。”
诏自今开封府免后殿起居,以户部尚书王存言:“自官制行,户部尚书、侍郎领三司长贰职事,止赴前殿起居,唯知开封府依旧赴后殿。缘知府于后殿非供奉职司,而实废决事时刻。”故有是诏。
癸未,权发遣京西转运判官沈希颜言:“前官任内,为财用不给,借过南、北路提举司坊场钱三十万缗,立限以四年拨还。乞自元丰八年岁偿五万缗。”从之。
诏:“李宪乞选差兰州守城小使臣五人,赴安强、米脂、塞门、浮图、义合寨计度守备,委刘昌祚以名闻,李宪毋得占留。”
鄜延路经略司言:“谍报西贼今秋必为大举之计,乞下诸路防戒。”诏:“陕西、河东经略司检会累降朝旨,选差信实人深入体探,过为之备,具措置方略以闻。”
甲申,京西路转运司言:“准敕,两路提举常平司各借十万缗与转运司,官自算请般卖解盐。乞本路民已买解盐尽数买入官。”从之。解盐已榷卖,商人许其贩易。今京西转运司又为榷法,盐之过洛者皆苛留入官,使输钱然后放行。盖沈希颜掊克以牟利,商旅苦之。后不复行。朱本签贴云:前史以为掊克,皆无照验文字,特出于史官私意,合删。新本已复存之,今从新本。又御集京西路转运司奏状:“伏见解盐之法,客人就界池请盐至西京,每席约有一贯以上净利。搬至襄、郢州,约收息二贯,计有净利钱二十万贯添助财用。”御批:“宜下户部限三日勘当,如别无违倽事理,即依所奏疾速施行。”元丰七年六月十六日下。本志载此事,与实录、御集同,但出沈希颜姓名耳。
诏:“已降五阵法,令诸将教习,其旧教阵法并罢。”盖九军营阵为方、圆、曲、直、锐,凡五变,是为五阵。元祐元年二月十六日,复教御阵。
乙酉,礼部言:“亲祠太庙祝策文一七云:‘谨以牺牲、粢盛、嘉齐、庶物,恭荐岁事。’宜并准曲礼备举牲币、粢盛之号。又五福、十太一祝板青词称‘嗣天子臣某。’谨案:古之祝辞,以天子至尊,虽祗事天地、宗庙,示民严正,盖未有称‘臣’者。故礼曰:‘践阼临祭祀,内事曰“孝王某”,外事曰“嗣王某”。’内谓宗庙,外谓郊社。大戴礼载祀天祝文称‘余一人某’。汉承古礼,称‘天子’以事天,其赞飨辞又曰‘皇帝’。魏明帝始诏祀天地、明堂、五郊可称‘天子臣某’。东晋贺循制策祝文称‘皇帝臣某’,沿袭至今,盖用魏、晋之制。本朝仪注,祀仪于上帝、五帝、日、月皆称‘臣’,至于五福、太一与九宫贵神皆天官也,近制亦称‘臣’。检会九宫贵神祝板进书,已不称‘臣’。五福、十太一当依熙宁六年以前故事,其被遣之官自宜称‘臣’,如此,则不失轻重之体。又先农正座帝神农氏祝文云‘以后稷配神作主’,配座后稷云‘作主侑神’。谨案:春秋公羊传曰:‘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则曷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何休曰:‘天道暗昧,故推人道以接之。’然则古者作主配神之意,本施于祖宗。其间虽非祖宗,而祝辞可以言作主配神者,如五人帝之于五帝,是推人道以接天神;勾龙之于社,后稷之于稷,是推人道以接土谷之神,其祝辞俱云‘作主’可也。若并为外祭,而正、配座又皆人鬼,则以正座为主,其配座但合食从祭而已。伏请于神农祝文云‘以后稷配’,于后稷云‘配食于神’,高禖以伏牺、高辛配,祝文并云‘作主配神’。神无二主,伏牺既为主,其高辛祝文伏请改云‘配食于神’。”并从之。
丙戌,朝议大夫、管勾灵佑观蔡伯俙言:“昨未分司以前,在分司年分,并令朝见,通经两南郊,乞奏补子孙。”诏:“伯俙幼尝侍仁宗,特许之。”
赐都水监度僧牒二百,应副滑州诸埽梢草。
朝散大夫、工部郎中范子奇为左司郎中。建言:“天下事,六曹不得专者上尚书省,类非细务,必郎官互阅付受一八,不当委开拆房吏。同僚异议,乃奏取决。”上曰:“子奇之言是矣,此岂吏所得专耶一九!”于是左司郎中阙,即以命子奇。韩驹云:旧左右司人吏皆本厅郎官于诸官府指差,其后用堂后官。有旨:都司上事二〇,令史、录事以状通贺,余并参谒。又文字初下,止用吏人阅视分房,其后有旨轮都司一员受诸处文字。皆范子奇启请,蔡确奏行之也。
戊子,集禧观使王安石请以所居江宁府上元县园屋为僧寺,乞赐名额。从之,以报宁禅院为额。或云:“安石爱其子雱,雱性险恶,安石在政府,凡所为不近人情者,雱实使之。既死,安石哀悼,久而不忘。尝恍惚见雱荷铁枷如重囚状,遂请以园屋为僧寺,盖为雱求救于佛也。”此据邵氏闻见录增入。
己丑,广南西路转运司言:“民户逋盐税钱加籴米,其县令佐、监当官,虽得王官交替,乞并住给请受,勒令催理,候足日放罢。”从之,纳外欠不满五分即放罢。
永兴军路提点刑狱司言:“军赋王冲久于商、虢州界作过。除依条立赏外,乞亲捕获人与班行官员;设方略或斗敌捕杀徒伴优与迁官。并召募土人,日支钱米,选捕盗官统领,令分路入山缉捕。”从之。
诏:“元丰三年,开封府界诸县所管保甲二百八十都保,计六万八千八百六十三人。今方及三年,所少人丁一万已上,未知减落因依,可令提举保甲司分头委官及责令、佐根究缘故具奏。”此据御集付刘琯。
庚寅,蕃官庄宅副使高永坚为右骐骥副使,文思副使许利见为左藏库副使,内殿承制雅尔为供备库副使,内殿崇班吹恭为内殿承制。河东经略司上出西界逢贼战功推赏也。
诏:“将、副遇调发,如无亲属,许奏带亲随二人,亦给递马。带亲属、亲随通不得过二人。毋得以命官有差遣人修入将敕。”
辛卯,权知诚州周士隆言:“准诏酬赏招纳溪峒、开修道路有功人,第一等刘锡、田延邈、何广各赐绢三十。锡等蹈涉危险,极为劳差。田延邈乞与改官,刘锡、何广乞各与名目,今在新路堡寨勾当二一。”“诏延邈迁一资二二,锡下班殿侍,广军将。”
诏税务年终课利增额,依盐酒务赏格。从京西转运司请也。元祐七年八月五日,苏轼言可考。
诏赠故崇信军节度使任泽坟寺,岁许度僧二人。泽,任夫人弟也二三。新本削去朱书。
鄜延路经略司言:“准朝旨措置御敌利害,今并边六将已驻要害之地,兵势相连,又欲以万余人屯金明寨,以备诸将缓急。”从之。新本削去朱书。
武昌军留后、江夏郡王、知大宗正事宗惠卒。赠昭德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追封剡王,谥勤孝。
壬辰,礼部请如太常丞吕升卿言,大礼受誓戒以平明,左仆射誓文武官于朝堂,右仆射誓宗室于太庙。从之。
赐专一管勾制造军器所度僧牒千五百,买木修置京城四御门及诸瓮城门,帮筑团敌马面,并给役兵官吏餐钱。
甲午,知蔡州黄好谦言,所部水灾特甚,乞放秋税。诏户部速行。
乙未,以安化军节度使、同知大宗正事、高密郡王宗晟知大宗正事,相州观察使宗景同知大宗正事。
手诏李宪:“今岁自仲夏已后,阴气僣常,淫雨作沴。深虑秋杪羌贼聚众,不测侵轶,须宜过有防虑。仰熙河路经略司、安抚措置司检会朝廷前后累降指挥,枝备大敌,丁宁约束。自此月已去,月日不多,旦夕加虑,诸事谨为堤防,措置切宜谨重,勿贻朝廷西顾之念。”朱本增入,新本削去。
户部言:“陕西军须经费,初令经略、转运司通管。后朝旨:应干军须及前后拨赐,及见在经费钱物,并付转运司通收,一切支费自管认。勘会王钦臣言,王震会定之法亦未可行。今叶康直等详度,乞以逐路沿边籴买并依王震会定法。王钦臣续奏,乞依李察所请,环庆一路并以王震元定物价,交与环庆经略司,候及一二年成法,即乞诸路遵守。”诏依叶康直、李察所奏。朱本削去。正月十九日,又二月二十七日当考。朱本并此于二月二十七日,却尽削此,更详之,或存此削彼。
河东路经略使吕惠卿言:“本路兵马,准朝旨团成十二将,欲以太原府封桩军器二四,于逐将所过州军排垛封桩。”从之。
诏府界保甲司市按赏银,毋得抑配。
丙申,诏:“应经并废州县今复旧者,具元建议官职位、姓名以闻。”上以并废州县出于使者,欲以增剩役钱为功,故令考察。朱本改“欲以增剩役钱为功”,但云“妄有申请。”今从旧文。
一与异牟寻岂同日语哉“异”原作“毕”。按旧唐书巻一四〇韦皋传:皋遣使入南诏蛮,“其王异牟寻忻然接遇,请绝吐蕃,遣使朝贡”。巻一九七南诏蛮传:“大历十四年,阁罗凤子凤迦异先阁罗凤死,立迦异子,是为异牟寻。”“毕”显为“异”之误,据改。
二李宇“宇”原作“宗”,据阁本及本书巻三五二元丰八年三月甲午条、宋会要职官六六之三〇改。
三及依在京茶法“茶”原作“师”,据阁本改。
四以本知桂州“以本”二字原倒,据长编纪事本末巻八七封交趾乙正。
五土人蔡宝珍导隆蕃引兵与熟户讼“兵”字原脱,据阁本及同上书补。
六本问之色动“问”原作“闻”,据阁本、活字本改。
七王巩甲申杂记“记”原作“见”,据宋史巻二〇六艺文志改。
八亦以夷狄攻夷狄之道也下“狄”字原脱,据甲申杂记补。
九章子厚除路漕陕西经营之晦叔亦漕陕西“经营之晦叔亦漕陕西”九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一〇开封府左右厢军巡院“院”原作“府”,据宋会要职官二四之一〇改。
一一并朱书结绝“朱”原作“末”,据同上书改。
一二以解盐卖钱宋会要职官二七之一四、兵二二之一二作“以解盐司卖盐钱”。义长。
一三按阁本作“林希云”。
一四彭孙原作“孙彭”,据本书巻三四九元丰七年十月乙未条乙正。
一五彭孙十月乙未又迁果州团练使“十月”原作“十一月”,据同上书改。
一六藉才不可轻去“轻”原作“辍”,据宋会要职官七六之一七改。
一七亲祠太庙祝策文“太庙”二字原脱,据宋会要礼一五之一二补。
一八必郎官互阅付受“官”原作“中”,据宋会要职官四之二〇及注文改。
一九此岂吏所得专耶“得”字原脱,据上文及同上书补。
二〇都司上事“都”原作“部”,据阁本及下文改。
二一今在新路堡寨勾当据文义,疑“今”为“令”之误。
二二诏延邈迁一资“延”原作“与”,据阁本及上文改。
二三泽任夫人弟也“泽”字原脱,据阁本及上文补。
二四欲以太原府封桩军器“府”字原脱,据阁本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