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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四百四 元祐二年丁卯,一〇八七
起哲宗元祐二年八月盡其月
八月辛巳,朝奉郎、右司諫賈易知懷州。
自蘇軾以策題事為台諫官所言,而言者多與程頤善。軾、頤既交惡,其黨迭相攻,易獨建言請並逐二人,又言:『呂陶黨助軾兄弟,而文彥博實主之。』語侵彥博及范純仁。太皇太后怒,欲峻責易。呂公著言:『易所言頗切直,惟詆大臣為太甚,第不可復處諫列耳。』太皇太后曰:『不責易,此亦難作。公祚切。公等自與皇帝議之。』公著曰:『不先責臣,易責命亦不可行。』爭久之,乃止罷諫職。既退,公著謂同列曰:『諫官所論得失未足言,顧主上方富於春秋,異時將有進導諛之說,以惑上心者。當今之時,正賴左右力諍,不可預使人主輕厭言者也。』於是呂大防、劉摯、王存私相顧而嘆曰:『呂公仁者之勇,乃至於此!』此據呂公著家傳稍刪潤之。賈易言文彥博、呂陶黨助蘇軾、蘇轍,轍奏乞外任札子可見。易到懷州謝上表又言:『軾持密命以告人,志在朋邪而害正。』蘇轍又乞取問實狀。據此,則易所言大略具在,獨不知范純仁何與也。又頤乃易黨,而易請並逐之,未知信否。頤雖與易同逐,自緣他事為孔文仲彈劾,不知家傳何以云然。又家傳載易責命在七月二十四日,今從實錄,蓋七月二十四日有旨,及是乃施行耳。舊錄雲以侵毀大臣,言事失當,故黜之。新錄削去『侵毀大臣』四字。
通直郎、崇政殿說書程頤罷經筵,權同管勾西京國子監。
左諫議大夫孔文仲言:
頤人品纖污,天資憸巧,貪黷請求,元無鄉曲之行。奔走交結,常在公卿之門,不獨交口褒美,又至連章論奏,一見而除朝籍,再見而升經筵。
臣頃任起居舍人,屢侍講席,觀頤陳說,凡經義所在,全無發明,必因藉一事,泛濫援引。借無根之語,以搖撼聖聽;推難考之跡,以眩惑淵慮。上德未有嗜好,而常啟以無近酒色;上意未有信向,而常開以勿用小人。豈惟勸導以所不為,實亦矯欺以所無有。每至講罷,必曲為卑佞附合之語,借如曰:『雖使孔子復生,為陛下陳說,不過如此。』又如曰:『伏望陛下燕閒之餘,深思臣之說,無忘臣之論。』又如曰:『臣不敢子細敷奏,慮煩聖聽。恐有所疑,伏乞非時特賜宣問,容臣一一開陳。』當陛下三年不言之際,頤無日無此語,以感切上聽,而陛下亦必黽勉為之應答。又如陛下因咳嗽罷講,及御邇英,學士以下侍講讀者六七人,頤官最小,乃越次獨候問聖體。橫僭過甚,並無職分,如唐之王伾、王叔文、李訓、鄭注是也。伾以詩、書侍講,叔文以棋待詔,二惡交踵,終兆永貞之亂;注以藥術用,訓以易義進,兩邪合縱,卒致甘露之禍。
臣訪聞頤有家不及治,有祿不及養,日跨匹馬,奔馳權利,遍謁貴臣,歷造台諫。其謁貴臣也,必暗竊重輕之意,出以語人,收為私恩,及有差除,若合符節,是以人皆憚懼之,而又深德之。其造台諫也,脅肩蹙額,屏人促席,或以氣使,或以術動,今日當論列某事,異時當排擊此人。而台諫之中,嘗有儔類竭盡死力,如朱光庭、杜純、賈易之流是也。臣居京師近二年,頤未嘗過臣門;臣比除台諫官,頤即來訪臣,先談賈易之賢,又賀與易同官,遂語及呂陶事,曰:『呂陶曾補司諫,命已久閣,今聞復下,何也?如此,則賈明叔必不安職矣。』明叔者,指賈易字也。臣答曰:『何以言之?』頤曰:『明叔近有文字攻陶之罪,已數日矣。今陶設為司諫,明叔畏義知恥者也,言既不行,其辭去決矣。公能坐觀明叔之去乎?』臣曰:『將如之何?』頤曰:『此事在公也,公之責重也。』推頤之言,必是與陶有隙,又欲諷臣攻陶助易也。臣素與頤不相識,只在經筵相遇,又未嘗過臣也,一旦乃非意相干,說諭如此。陛下以清明安靜為治於上,而頤乃鼓騰利口,間諜群臣,使之相爭鬥於下。紛紛擾擾,無有定日,如是者彌年矣。
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鑑察真偽,雖在萬里之外,無所遁逃,況於咫尺之近,而肯容如頤者穢滓班列,變亂白黑乎?蓋緣執政推舉之過,遂誤知人明哲之德。
伏望論正頤罪,儻未誅戮,且當放還田裡,以示典刑。御史中丞胡宗愈亦言:『先帝聚士以學,教人以經,三舍科條固已精密,宜一切仍舊。』因深斥頤短,謂不宜使在朝廷。先是,頤赴講會,上瘡疹,不坐已累日,退,詣宰相問曰:『上不御殿,知否?』曰:『不知。』曰:『二聖臨朝,上不御殿,太皇太后不當獨坐。且上疾而宰相不知,可為寒心。』翌日,呂公著等以頤言奏,遂詣問疾,上不悅,故黜之。此據舊錄稍刪潤之,但刪去『頤雅為群奸所知,至是,言者以為間亂,黜之非其罪』等語。新錄辨誣云:『頤知上疾而告於宰臣,斯未為過,而乃以騰口為罪,又取市井閒語以加之,甚矣!今刪去。』按:史官但當錄其實耳,當時孔文仲實以劾頤,頤亦坐是黜,安可沒而不書?若辨其是非,則付來者可也。胡宗愈舊傳云:『程頤更定太學規制,率出己見,無所統紀,學者病之。宗愈曰:「先帝聚士以學,教人以經,三舍科條固已精密,宜一切仍舊。」深斥頤短,謂不宜使在朝廷。』新傳刪改云:『程頤更定太學規制,宗愈曰:「先帝學法固已精密,宜悉仍舊。」』其辨誣云:『程頤當世名儒,胡宗愈議論亦多不苟,豈應深斥頤短,謂不宜使在朝廷?此皆足以惑眾,非所宜載,今刪去。』按:宗愈既駁頤學制,因斥頤不宜在朝廷,當時必有此章,未可謂舊錄誣宗愈也。呂本中雜說,劉器之言:『元豐時,見司馬君實,君實說:「王介甫初為政,舊日同志峭直之士已漸不用,猶欲用中立之士,如李公擇、孫莘老諸人,後來如中立之士亦不用。」君實作俚語云:「卻用一隊阿躋底物事。」』器之又言:『元祐中,閒見君實,已深不喜正叔,君實亦作俚語曰:「幾時教你如此崛起來?待陽遷起居舍人,與罷了經筵。」』今仍附見。頤因三上章乞納官歸田裡,不報;又乞致仕,亦不報。此據頤集附見。頤本傳載頤所以罷講筵,乃雲坐上疏乞於延和講說,為顧臨、孔文仲所劾。誤也。上疏乃在去年夏末,及今一年有餘矣。雖今年三月亦曾再上疏,然所以罷講筵,要不緣此,今不取。
癸未,禮部員外郎顏復充崇政殿說書兼判登聞鼓院。
正議大夫、提舉崇福宮呂惠卿責授建寧軍節度副使,本州安置,法當檢舉,詔更候一年取旨。九月十二日移秦州,尋不行。
詔:『創立改法並先次施行,應修條者,類聚半歲一進呈,以正條入冊頒行。若非海行法,即書所入門目,裁去繁文,行下所屬,仍類奏。六曹季輪郎官點檢刪節,具事目申尚書省、樞密院,令左右司、承旨司看詳當否,甚者取旨賞罰。』從樞密院言也。
詔:『在京置宣武第十三至第十五三指揮,廣勇左第三軍第一、右第三軍第一兩指揮。』以先銷廢寬衣天武第六指揮,會計一歲廩給,別招中下禁軍以補其額故也一。
以西蕃寇洮、河州,詔:『被焚屋舍、土棚計間給錢;發窖藏糧斛之家,計口給食,至夏熟日止;死事者人給絹七匹。』此系五月間事,見五月二日。
詔復進納人四任十考改官舊法,仍增舉者二人。
文彥博奏:『臣近面奉聖旨,具自來除授官職次序一本進呈。臣略具除改舊制節目如後。吏部選人兩任親民、有舉主,升通判;通判兩任滿,有舉主,升主州、軍,自此以上敘升,今謂之「常調」。知州、軍有績效,或有舉薦名實相副者,特擢升轉運使副、判官,或提點刑獄、省府推判官,今謂之「出常調」。轉運使有路分輕重、遠近之差,河北、陝西、河東三路為重路,歲滿多任三司副使,或任江、淮都大發運使,發運使任滿,亦充三司副使。成都路次三路,任滿,亦有充三司副使或江、淮發運使,京東西、淮南又其次;江南東西、荊湖南北、兩浙路又次之;二廣、福建、梓、利、夔路為遠小,已上三等路分轉運使、副任滿,或就移近上次等路分,或歸任省府判官,漸次擢充三路重任,以至三司副使。內提點刑獄則不拘路分輕重,除授轉運使副、省府判官,或逐急藉才差知大藩鎮者,其歸亦多任三司副使,或直除修撰、待制者。三司副使歲滿,即除待制。有本官是前行郎中、少卿,或除諫議大夫者,有資淺而除集賢殿修撰,充都發運使,後亦除待制。三院御史,舊制多是兩任通判已上舉充,歲滿多差充省府判官,或諸路轉運副使,累遷至三路;歲滿充三司副使,又歲滿除待制。御史或言事稱職,公論所推,即非次拔擢,系自特恩。正言、司諫自來遷擢無定製,或兼帶館職,文行着聞,或議論識體二,方正敢言,朝廷所知,臨時不次擢用,本無常法。三館職事,本育才待用之地,例當在館久任,其閒資地、人品素高者,除修起居注,即今起居郎、舍人。遇知制誥有闕,即試補。即今中書舍人。已上並舊制甄別資品、履歷,次第除注之法,與今來官制或小異而大同,更乞與三省參詳進呈。』
乙酉,詔三省參詳資品、履歷,按新、舊制除授。實錄:『乙酉,太師文彥博進除改舊制、甄別資品除授之制,詔三省參詳資品履歷,按新、舊制除授。』今以彥博集所載除改舊制節目,詳著於癸未日。
又詔:『吏、戶、刑部郎官任滿,治狀顯著者,長、貳保奏與升任訖,令再任,仍升一任資序,通及五年,理為兩任。諸司郎中亦如之。』從彥博請也。十月六日罷之。
中書侍郎呂大防為西京會聖宮應天禪院奉安神宗皇帝御容禮儀使。以呂公著辭疾故也。
丙戌,朝奉郎、殿中侍御史韓川為左司諫。
奉議郎、直龍圖閣、權發遣潤州朱服權發遣福州。言者尋攻其罪,改泉州。六月二十八日,孔文仲云云,九月十四日,又自福州改泉州,今並書。言者攻其罪,據政目。
丁亥,左諫議大夫孔文仲、左正言丁騭進對,太皇太后宣諭曰:『一心為國,勿為朋比。』
通議大夫、給事中張問提舉醴泉觀。問移疾逾兩月,就私第書省中事,御史趙屼論之,問亦自陳,故有是命。尋以正議大夫致仕。致仕在二十四日,今並書之。
皇城使、內侍押班馮宗道都大管勾迎奉神宗皇帝神御赴西京會聖宮。
河州南川寨戰守有勞漢蕃官兵,遷官資、賜帛有差。
江、淮等路發運副使路昌衡言:『糧綱到京欠折,緣元豐六年指揮不分輕重發遣,向下結斷,顯為寬縱,致近年侵盜愈多。請今後少欠並依元條,在京及卸納處折會結斷,杖已下即發赴泗州及裝發處。』從之。新無。
詔:『應緣綱運事,京東排岸司弛慢,聽發運司申戶部。』新無。
提點利州路三刑獄公事岑象求言,撲買場務違欠課利,已科罪者,蠲罰錢之半。從之。新無。
戊子,詔北人及兩輸人應送他州者,除婦人、小口外,並依配軍法,差兵級部送。新無。
庚寅,西南羅蕃遣人入貢。
辛卯,知鎮戎軍張之諫兼涇原路鈐轄。為九月十日鎮戎被圍事書此。權涇原路鈐轄王光祖權發遣本路副總管。光祖權副總管在十四日,今並書之。
國子司業黃隱為鴻臚少卿。先是,劉摯、呂陶、上官均為御史日,皆有章劾隱考校遷補徇私違法,妄意迎合時政,凡生員試巻引用王安石經義者,不問是非,輒加排斥,又預出榜學舍,謂朝廷已復詩賦,使學者知,傾邪浮薄,不可任太學長、貳,章皆不報。及是,乃左遷,制詞責以煩言屢至,士不誠服故也。摯、陶各一章,均三章,並附元年十月末。陶又一章,附二年正月十八日。隱自司業改鴻少,此據政目,在二年八月十二日,實錄在十五日,今從政目。制詞曾肇所作,見肇西垣集第四巻。二十四日出知泉州。
司農少卿宋彭年權知棣州四。以御史趙屼言其險刻也。
詔蠲免二浙鹽亭戶課鹽舊錢。錢塘、仁和、鹽官、昌國亭戶計丁納鹽,歷歲已久,至是除之。
樞密院言河北、河東、陝西保甲不一,請並以五家為保,丁雖多,止作一保,其長、正合隨家保置。從之。
禁私賣易銅、鍮石器,犯者依私有法。
增曹州冤句縣巡檢。
太常博士呂希純為宗正寺丞。此據政目。希純為太常博士,政目在八年四月十四日。
朝請郎楊完男特推恩。以完嘗為禮官、館職,因疾請致仕,未受命前死,尚書左丞劉摯言之,故有是命。元祐二年八月四日,中大夫、守尚書左丞劉摯札子:『臣伏見故朝請郎楊完博學能文,行義純正。熙寧中,數有臣僚薦,先帝賜之召對,有所任使,多在清選。而完以直道自守,不苟合於世,未嘗一至權貴之門,甘貧守節,有大臣之風。其後以館職歲滿,乞補外。衢州之政,東南稱之。臣昔與完累任同官,實知其人。昨准敕舉監司,以完應詔。今年春,蒙聖恩召完赴闕,將有所用,不幸道中感疾,至杭州,遂乞致仕。告命至杭州之前六日,完已卒矣。於法,親受方得推恩,臣誠悲完不幸,不獲副陛下任用,又不能忍死數日,待致仕告命。今既死,只有一子,而極貧無以自存。臣不勝愚懇,欲望聖慈憫完平生節操,曾曆書局、禮官、文館之任,今已被召旨,而歿於道路,望曲賜哀憐,特出睿恩,官其孤子,以全善人之祿,以為士大夫行義之勸。』貼黃稱:『完至杭州,以四月十二日乞致仕,五月十六日,以疾卒。當月二十二日致仕之命到州,不及親受,止五六日而已。
壬辰,詔:『唐、鄧強盜及藏匿家,權依重法地分法。』新無。
癸巳,三省、樞密院言:『夏國自秉常告喪,既弔恤其國,又封冊其子,兩宮賜與甚厚,國中部落老幼無不歡躍,知朝廷更無征伐,從此可保無事。不謂彼國強酋獨有異意,風聞干順不治國事,有梁乙逋者擅權立威,凡故主近親及舊來任事之人,多為所害。以為若邊塞無事,則奸謀不成,故輒敢犯邊,以請地為名,不遣賀坤成節、謝封冊使,反覆邀乞,別懷異圖,背恩逆理,莫此為甚。若不即加誅,無以威示邊境。』詔:『夏國久亂,新主孤幼,其輒敢犯邊及不遣使賀謝,皆緣強臣梁乙逋等擅權逆命,陰有異圖,即非其主與國人之罪,豈可遽欲興師,深入討伐,將使無罪向化之人例遭誅戮?宜令諸路帥臣各嚴兵備,無得先起事端,其所發兵馬,權屯次邊。如乙逋等能幡然改圖,忠事其國,效順朝廷,本國上表章、通貢奉,特仰收接,許其自新。若果敢犯順,即令諸路乘便深入,務要誅鋤首惡,不得濫及無辜。內首領素不附乙逋,欲自拔逃難,及乙逋同黨有能歸順者,聽所在以聞。仍曉諭沿邊漢蕃。』梁乙逋已見五月二日,三年四月二十四日西賊攻塞門寨具注乙逋事,合併考。六年十月五日,又有乙逋被殺事。
甲午,西南蕃遣人入貢。
乙未,戶部侍郎張頡為太皇太后賀遼主生辰使,皇城使楊永節副之;中書舍人曾肇為皇帝賀遼主生辰使,皇城使向綽副之;太僕少卿王欽臣為太皇太后賀遼國正旦使,西作坊使劉用賓副之;工部郎中盛陶為皇帝賀遼國正旦使,西頭供奉官、閣門祗候趙希魯副之。
三省言應曾歷省府推判官、台諫、寺監長貳、郎官、監司人,併合堂除,而知州、軍闕少,每於吏部取差,有妨本部擬授。詔以前後條參酌,使兩不相妨,立法以聞。於是以知州、軍闕一百四上,朝廷以九十八分吏部。吏部狀:『檢會元祐二年四月四日聖旨:「應曾歷省府推判官、台諫、寺監長貳、郎官、監司人,併合堂除。勘會上件合堂除知州、軍者,自來少得本等闕次,逐旋於吏部取闕差除,致妨在部待闕人已撥員闕。令吏部將前後條貫參詳,如何得兩不相妨,可以久遠推行,立法聞奏。」當部勘會知府、軍闕,本部除差通判、知縣人外,共一百十三處,內有泰、海等州舊系堂除,見卻系本部差人。今相度欲乞將大名、應天、河南、成都、太原、江寧、潁昌、河中、鳳翔、興元府、永興、成德、淮陽軍,河陽、荊南、陝、府、秦、延、青、鄆、杭、瀛、定、慶、渭、熙、桂、陳、兗、襄、鄧、潞、揚、亳、蘇、越、洪、潭、泉、福、梓、徐、曹、蔡、滑、相、邢、同、晉、廬、壽、湖、明、宣、滄、齊、潁、恩、澶、冀、潤、汝、虔、鄭、邠、遂、密、涇、真、楚、登、饒、吉、濮、濟、單、沂、博、泗、棣、宿、建、滁、和、舒、懷、衛、商、虢、漢、利、通、解、泰、海、絳、耀、秀、溫、鄂、唐州一百四處,並朝廷差人,更不下吏部取闕;邵武、廣濟、信陽、無為、高郵、永靜、永寧、通利、平定、威勝、廣德、南康、建昌、南安、漢陽、興化、廣安軍,婺、濠、河南、劍、萊、濰、淄、隨、郢、均、房、金、蘄、黃、光、濱、深、磁、趙、澤、汾、遼、坊、丹、寧、成、鳳、隴、台、處、衢、睦、常、平、江、池、峽、岳、安、鼎、復、衡、道、永、柳、邵、漳、蜀、彭、夔、綿、卭、簡、嘉、果、合、資、榮、渝、達、涪、南雄、韶、澧、閬、洋、興、劍、潮、惠、眉、信、歙州九十八處,並吏部差人。』此據邸報增注,一百四處闕三處,九十八處闕八處,當考。
詔修立回賜于闐國信、分物法。
殿中侍御史韓川言:『朝廷之於人才,常欲推至公以博採,及其立法,則幾於利權勢以抑孤寒;常欲收勤績以赴用,而要其終,則莫不取虛名而廢實效。近委太中大夫以上,歲於諸州通判人內舉充知州,遇三路及諸路四縣以上處闕,先差本等,次通判,皆須被舉者,余雖考課上等,亦不得預。朝廷之意,固欲得人,而所薦未必公也。今太中大夫以上,率在京師,惟馳騖請求,因緣宛轉者得之為多,跡遠地寒者固鮮。夫寒士雖久歷為郡,及治狀已著,考課入等,偶無近侍之薦,則反在通判下,不許入三路,又不許入四縣路處。彼獲一薦章,即陞躐等級,超壓老舊,何其幸耶?又以州四縣已上為繁劇,三縣已下為事簡。事之繁簡,在民戶眾寡,不系邑之多少。臣請以薦舉之意、績效之實,相參修正此條,庶幾無弊。其所差知州、軍,更不限縣數。』詔吏部立法以聞。
監察御史方蒙言:『畿內沿汴、蔡河諸邑屯列禁旅,分置將領,雖以蕃衛帝室,亦取其漕運便順,芻秣易供也。近者畿內諸邑軍食無備,請下有司計置,縱未能有三年之積五,亦不可無一歲之儲。』詔戶部速計置,常令有備。
丁酉,詔:『諸路策應其罷。預定將分遇賊入寇,即報鄰路帥司,於日下發將兵赴之。若臨時乘機可以牽制,或賊據要害,則聽依隔路例,擇便牽制。』從熙河等路經略司請也。九月十六日可考。
戊戌,知岷州種誼復洮州,擒鬼章。二十八日奏。
初,誼捐金帛結鬼章部下首領卦斯敦什寧,使伺賊中動息。會遣人來報鬼章駐洮州,巴羅桑、阿克袞等軍馬已放歸族,惟以密疊、強揚等數族軍馬自隨,猶萬人。誼即言其狀於游師雄及聞經略司,請以熙河蕃漢及通遠軍蕃兵五將合本州軍馬,直趨洮州,此兵法所謂『先人有奪人之心』者也。師雄納其言,經略使劉舜卿觀望不欲,乃曰:『賊計誠然,當堅壁清野以待之。』師雄嘗建議乞先檄鬼章索洮州所擄生口,不聽,即諭舜卿命誼出討。及師雄至熙州,聞夏人遣大首領威明阿烏往青唐計事,阿里骨囚本朝使者高升,而青唐酋長或來告舜卿以:『董氈死,阿里骨秘不發喪,詐稱嗣子當立,請於朝廷,已而復殺董氈妻心牟氏,囚溫溪心部族首領,國人怨之。若中國以兵問罪於境上,當殺阿里骨以獻。願立董氈之後,以安國人。』舜卿未納,師雄聞之喜,曰:『此天贊我也!』亟具利害上於朝,且曰:『若遣趙醇忠於青唐城,如府州折氏世受封爵,則西方可保百年無變矣。』且乞先敵未動亟伐之,不報。
已而夏國主幹順盡召十二監軍兵屯會州天都山西南,國母與梁乙逋等率之,對蘭州、通遠軍而營,欲與鬼章連謀入寇;阿里骨發河北兵十萬,由講珠城橋渡河,圍河州,又發廓州兵五萬餘人,與夏人會熙州城東王家平。師雄諜知之,謂舜卿曰:『事急矣!不可復待奏稟,宜聽誼等出兵,急裝輕齎,並洮州而進。』舜卿曰:『彼眾我寡,奈何?』師雄曰:『在謀不在眾。此機一失,後將噬臍。儻不濟焉,願為首戮。』議三夕,舜卿不得已從之。
於是遣總管姚兕部洮西,領武勝正兵合河州熟戶,擣講珠城,黢取倫布宗部族,遣人走閒道焚河橋,以絕西援。誼部洮東,以岷州蕃將包順為前鋒,由格隆谷會通遠寨蕃兵,宵濟巴凌川。期是月十五日出師。十六日兕破倫布宗,百里閒焚盪無孑遺,斬首千餘級。十七日,攻講珠城,殺傷相當,日晡,焚其飛橋。移時,羌十餘萬奄至,旌旗鎧仗亘數十里,至橋不得渡,望風而潰。十八日晚,誼至洮州,壁青藏峽,會夜大雨,及旦,重霧晦冥,誼引兵圍城。部分甫畢,霧忽開,羌望見官軍,以為從天而下,亟乘城拒守,漢兵四面攻之,其板築猶未畢也。士皆鏖斗,呼聲動天地,一鼓破之,擒鬼章及其大首領九人,斬馘數千,獲牛羊、器甲數萬計。城中萬餘人為官軍所蹙,入洮水而死者幾半。誼固識鬼章,既被擒,戲問曰:『別後安否?』鬼章曰:『天不使我復故土,命也!』師雄度官軍必勝,前命工為檻車,遂縛載鬼章送闕下。此據張舜民所作種誼、游師雄墓誌及汪藻青唐錄。青唐錄云:『阿里骨初立,以為朝廷畏己,乃與夏國偽相梁乙逋通,約以熙、河、岷三州還西蕃,蘭州定西城還夏國。鬼章又陰以印信文字結漢界熙、河、岷、秦、階、文、龍、威、茂州,通遠軍熟戶為內應。二年三月六,遂舉兵寇洮州,擄趙醇忠,又殺熟戶大首領、皇城使經斡穆等數千人,駐兵常家山,分築洮州為兩城以居。北城周四里、樓櫓十七,南城周七百步、樓櫓七,跨洮為飛橋。五月一日,引步騎七萬圍河州南川寨,焚廬舍二萬五千區,發窖粟三萬斛,脅從杓、羊家二族六千餘口,並導夏人數萬敗官軍,殺都監吳猛而去。朝廷深憂之,為出兵百五十指揮,無慮七萬餘人戍邊,且博詢士大夫可與邊臣計劃者,大臣以奉議郎游師雄應詔。師雄白宰相,以為:「奉使絕塞,軍中可否,閒不容發,如俟中覆,恐失機會。請如古者大夫出疆悉得專決。」朝廷從之。師雄乃乞先索歸還洮州所擄生口,如不聽命,即諭知熙州劉舜卿檄種誼出師取洮州。七月三日,師雄至熙河,聞夏人遣大首領威明阿烏往青唐計事,阿里骨囚本朝使者高升,兼聞阿里骨殺其國母心牟氏,國人怨之。師雄奏乞因其人心,誅阿里骨,立趙醇忠;又奏乞先出兵伐其謀,不報。時夏國主幹順受朝廷封冊不謝,盡召十二監軍兵屯會州天都山西南,國母與梁乙逋等帥之,對蘭州、通遠軍而營,欲與鬼章連謀入寇,中分熙河。阿里骨發河北兵十萬,約十七日由講珠城橋渡河圍河州,又發廓州兵五萬餘人,與夏人會熙州城東王家平。師雄諜知之,謂舜卿曰:『事急矣!不可復待奏稟,請分兵兩道,急裝輕齎,並洮川而進。命大將姚兕部洮西,領武勝正兵合河州熟戶擣講珠城,脅取倫布宗部族,遣人走閒道焚河橋,以絕西援。種誼部洮東,以岷州蕃將包順為前鋒,由格隆谷會通遠寨蕃兵,宵濟巴凌川。期八月十五日出師。十六日,兕破倫布宗,百里閒焚盪無孑遺七,斬首千餘級。十七日,攻講珠城,殺傷相當,日晡,焚其飛橋。移時,羌十餘萬奄至,旌旗鎧仗亘數十里,至橋不得渡,望風而潰。十八日晚,誼至洮州,壁青藏峽,會夜大雨,及旦,重霧晦冥,誼引兵圍城。部分甫畢,霧忽開,羌望官軍,以為從天而下,亟乘城拒守,漢兵四面攻之,其版築猶未畢也。士皆鏖斗,呼聲動天地,一鼓破之,擒鬼章及其大首領九人,斬馘數千,獲牛羊、器甲數萬計。城中萬餘人,為官軍所蹙,入洮水而死者幾半。師雄度官軍必勝,前命工為檻車,至是,縛鬼章以獻。夏人聞之,即日舉軍遁去。捷書聞,宰臣、百官表賀於延和殿,詔:「鬼章首惡已擒,應隨順犯邊羌戶,令劉舜卿告諭安存免罪,仍舊住止,願率眾入漢者收納,犒設等第以聞。鬼章子結咓齪並以次男兒,如五日內同首領入漢,則免鬼章死,結咓齪等級優與官祿。出限不從,許以次首領殺並擒捕,比類與大首領一等推恩。」九月,獻鬼章於崇政殿,詰犯邊之狀,及諭以罪當誅死,聽招其子及部屬歸附以自贖。鬼章服從釋縛。後鬼章病死京師八,而其子卒不至。』
責授朝請大夫、少府少監、分司南京李定卒。
庚子,新知鄧州、資政殿大學士韓維知汝州。維解機政出守,而其兄絳言其病悴,請汝州以便醫,故有是命。
西蕃首領、伊州刺史心牟欽氈為銀州團練使,禮賓副使溫溪心為瓜州團練使,各增月給茶彩及賜銀、絹有差。以不從鬼章犯邊及密報機事故也。
辛丑,吏部尚書蘇頌、翰林學士蘇軾、兵部侍郎趙彥若充實錄院修撰,校書郎李德芻為集賢校理,倉部郎中王宗望計置陝西路邊糴。集賢校理、兵部郎中葉祖洽罷新除禮部郎中,以給事中趙君錫言其人物凡下,頃對策訕及宗廟故也。十二月二十一日,蘇軾等參定祖洽策語或併入。此據劉攽制集,祖洽除禮部郎中與上官均兵部員外郎同制,七月十六日可考。
涇原路經略司言,夏人寇三川諸寨,敗之。夏人寇三川,據張舜民劉昌祚墓誌乃是攻鎮戎軍後,實錄於九月十日書鎮戎,八月二十二日先書三川,當考。蘇轍制集雲西賊攻圍鎮戎軍、南川寨等處,韓緒等戰守有勞或傷中,韓緒、韓進轉兩官,趙說、臧遜各轉一官,事在十一月末。制詞云:『夏戎背恩,侵我疆埸,烏合之群,遍滿山谷,諸將戮力,清野以須。或斬馘酋豪,折其凶氣;或堅完壁壘,保我蒸徒。雖矢刃夷傷,而忠節彌壯,遂使醜類奪氣,引兵遁還,得不償費,無以復令其下。論功行賞,國有舊章,酬其勞能,增其爵秩。朕既無德不報,爾尚勉於立功。』按:南川寨在河州南四十三里,三川寨在鎮戎軍西三十五里。此雲鎮戎軍、南川寨,恐制集字或誤也。
癸卯,承議郎、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為禮部員外郎。按實錄:七月十三日,均已除比部員外郎,並呂陶亦移,見十六日矣。不知何故今猶以殿院改禮外,或當改云『新比部員外郎上官均改禮部員外郎』。又據劉攽制集,則均除兵外與葉祖洽禮中同制,祖洽既遷兵中,故均自兵外改禮外,恐不當稱比外。
朝奉郎、集賢校理孔平仲為太常博士。
鴻臚少卿黃隱知泉州,以右正言丁騭論其黨附程頤,避韓絳易名,因不才罷司業,遷少卿非是,故有是命。尋改泗州。改泗州在九月二日,今並書。新錄謂黨附、易名,皆不見事實,徒出於一時言者之口,遂刪去。今從舊錄。元豐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元年十月末、二年正月十八日並八月十二日可考。
詔賜文彥博、呂公著曰:『朕聞几杖以優賢,著之典禮;耋老無下拜,書於春秋。魏太傅鍾繇以足疾乘車就坐,自爾三公有疾,以為故事。而唐司徒馬燧亦以老疾自力,對於延英,詔使毋拜。今吾耄老大臣,四朝之舊,德隆而望重,任大而憂深者,惟卿與公著而已。方資其蓍龜之告,豈責以筋力之禮?今後入朝,凡有拜禮,宜並特免。卿其專有為之報,略無益之儀,毋或固辭,以稱朕意。』
詔門下、中書後省修立司封考功格式,先次施行。
甲辰,西南張、羅、方三蕃遣人入貢。
新京西轉運副使呂陶改梓州路九。陶初有京西之命,即引嫌辭避,復上疏曰:
陛下知臣無他,哀憐全庇,未遂誅戮,猶欲付之一道,恩德深厚,其幸極矣。然臣尚敢冒鈇鉞之威,傾布腹心,求免寄任者,蓋為陛下以臣為是,黨人以臣為非,受恩於陛下,得罪於黨人故也。陛下以臣為是,公也;黨人以臣為非,私也。受恩於陛下,則生可保也;得罪於黨人,則死不可保也。當此之時,臣欲不言而去,則負陛下拔擢生成之恩,不有鬼誅,必有人禍;臣欲言之而去,則議者必謂臣因罷職補外,憤怒狂躁,敢肆譊譊,則臣言與不言皆可罪也。雖然,臣今日在諫列,則猶可言;明日罷去,則不可復言,抱恨而死,目不瞑矣。臣寧取憤怒狂躁之責,而不忍負陛下拔擢生成之恩也。
蓋為皇帝陛下承祖宗社稷之寄,恭默不言;太皇太后保佑嗣聖,務以德治,簾外之事有所不知。每與謀天下之政者,惟執政數人而已;每與詢求朝廷之闕失者,惟台諫數人而已;每使談演經術,開發聖性,以充廣道德仁義之實者,惟講讀數人而已。則居此職者,安忍以回邪欺罔報陛下乎?今台官以阿附彈奏,而執政應之於內;講官以怨仇欲報,而諫臣助之於外。在臣一介,固不足恤,然此風一啟,非朝廷之福也。何則?今日惡一小官而擊去,明日恨一大吏而中傷,推此而上,何施不可?雖陛下他日覺之,亦恐根株已深,而剗除不易也。況臣今日已後,不復面見清光,無由更上章疏,故於此時敢效古人之尸諫,詳悉條陳當今之事,以補前疏之略,願陛下知之者六,然後退就鈇鉞,亦未為晚。伏望陛下寬臣憤怒狂躁之罪,一賜省覽,幸甚幸甚!
臣聞本朝故事,為御史者,有兩府是舉主,並須迴避。蓋置台諫以檢察兩府之過,若用其門生故吏,慮致徇私,此祖宗御下之機權,至深至密。近歲以來,此制隳紊,只避親戚,不避舉主。昨除杜純為侍御史,明知是韓維親家,略不迴避,奮然用之,無復忌憚,中外傳聞,莫不駭嘆。蓋杜紘之子為韓氏婿,純與維情愛豈不相厚?動息豈不相通?維有過,則純必不言;維有怨,則純必為之報。害政之端,莫甚於此。今純雖已罷去,臣深恐他日兩府又用其親戚及門生故吏為台諫,表里作事,以誤朝廷。臣今日不可不言而去,此願陛下知之者一也。
純之本末如此,而人不敢言者,畏韓氏之勢也。韓氏之勢,誠可畏矣。宗道為左司,宗古為司封,宗師為衛尉,劉攽為中書舍人,未甚過也。陛下方以安靜為治,進退大臣,務全恩禮,臣亦未敢指此詆韓維也。至於近日,則頗專恣,以宗文為光祿丞,又有待次而權軍器丞者,又有奪吏部之闕而為北京通判者,乃其子與侄也。孔宗翰為刑部侍郎,杜紘為大理卿,張元方為府界提點,辛雍為太常博士,馬玿為清河輦運,宋彭年為司農少卿,楊景謨知開封縣,謝景溫一〇免成都得揚州,郭茂恂貪贓放罪得晉州,徐耘待闕差磨勘染院物帛,皆其親也。臣方欲極力言之,而自遭枉奏,勢不暇及。今韓維雖已罷免,臣恐他日宰執有如維之強橫,臣今日亦不敢不言而去,此願陛下知之者二也。
朝廷以太平無事,尊賢重道,起程頤於山林之下,而任以勸講,日侍天子之側,而訪以道義,則非禮勿動,非義勿言可也。今乃講讀之罷,往往與內侍密語,非其體也。向者皇帝陛下偶因發嗽,未御講筵,頤乃申請乞今後須得關報,亦駭中外之聽,不知義也。詳定學制,疏繆無取,禮部逐一駮正,三省至今依違未決,議者非之。臣又風聞頤在汝州侵占民田,數家起訟,邢恕在彼兩平其事,然未審其實有無。果無之,則是他人以惡語加之也;果有之,則殊非朝廷所以待頤之意也。臣知此久矣,未深信之而不言也。至於今日,則不可不言而去,此願陛下知之者三也。
古者冢宰制國用,於歲杪量入以為出。周公制禮,太宰以九式均節財用。然則邦家經費,乃執政所當留意也。今聚斂之弊蠲除已盡,而浮冗之費殊少裁節,雖降詔委官裁減冗費一一,而所減者惟將官公使一項,歲可省十萬貫,其他則皆細碎毫末耳。臣恐他時所入不足以備所出,未免過取於民,宜詔三省與戶部裁定國費,革僥倖,戒姑息,上以益國,下以厚民,此願陛下知之者四也。
國家宗社所以延長萬世,德澤及人,淪浹骨髓者,蓋懲秦、漢以來至於五代之弊,無族誅,有貸法故也。天聖中,詔天下刑名疑慮,情理可憫者,皆許上請,例蒙寬貸,州郡應有不應奏之罪,則與免駮勘。自昔至今,由死得生者不知幾萬人矣。近歲刪去此條,於是天下之獄,在可疑可不疑、可憫可不憫之閒者,皆畏駮勘,吏不奏請,率皆文致其罪,處之死地。臣恐刑獄益密,而濫死者眾,則與免駮勘之條不可不復,此願陛下知之者五也。
夫君子小人之道,各有消長,觀其大勢何如,則治亂可知矣。君子並進則治,小人匯征則亂,世主所以防微杜漸,而謹其用舍也。今朝廷選拔材器,澄清流品,勤亦至矣。而閒有小人雜於其中,不可不慮也。王安禮者,有吏材,曉民事,委以藩郡,乃其所長。然其人操行污濁,心膽麤豪,神宗亦嘗稱為惡人。既差知成都,必過闕下,不宜留在朝廷,況許將今冬成資,宜令速赴新任。盧秉者,昔任兩浙提刑,創興鹽法,虐害東南,至今瘡痍未復。在渭州處置邊事,惟求合李憲之意,曲奉於憲,有如尊親,憲嘗薦之。秉將次服除,決不可用,宜置之散地。苗時中、李南公、路昌衡輩皆刻薄之資,見於已試,而又任之以經略、發運使之職,必無以副朝廷德意而惠養元元矣,此願陛下知之者六也。
凡此六者,陛下既已知之,願以聖謀英斷,收攬威權,運於掌上,使大臣小吏不敢為欺天罔日之事,則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雖朝去闕廷,暮死溝瀆,亦無憾矣。臣既與當途之人多有仇怨,今轉漕之職必難安處,未免煩言重凂天聽,伏乞除臣遠小一郡,俾安其分。於是詔陶與梓州路轉運判官陳鵬兩易其任,蓋從陶之請雲。上官均,實錄以七月十三日除比部員外郎,與陶除京西運副同日,並已移見十六日。實錄又於八月二十四日癸卯書均自殿院改禮外,初不稱比外,然則均未嘗為比外也。陶以八月二十八日丁未改梓州路。按陶家告命,改梓州路乃二十五日甲辰也,今附甲辰。陶改梓州路,蓋陶自請,不知均改禮部員外郎何故,當並考。
是日,翰林學士承旨鄧溫伯以母喪去位。此據政目。四年九月除吏書。
乙巳,供備庫使、內侍押班梁惟簡為西京左藏庫使。
朝請大夫、秘閣校理許懋為右司郎中。
丙午,翰林學士蘇軾言:『按禮經,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所謂君命者,傳命而拜,非朝見也,然且不免。周天子賜齊威公一二胙曰:「伯舅耋老一三,無下拜。」威公曰:「天威不違顏咫尺。」下拜登受。所謂無下拜者,無拜於堂下,非不拜也,然且不敢。鍾繇以足疾乘車就坐,疑若不拜,然亦無明文。君前乘車,豈足為法?而馬燧延英不拜,蓋是臨時優禮,無今後遂不復拜之文。祖宗舊例,如呂端之流,以老疾進對,亦止於臨時傳宣不拜。今來彥博、公著今後免拜指揮,自是朝廷優賢貴老,度越古今,無可議者。但有司合守典禮,兼恐彥博、公著終不敢當,不若允其所請。若聖恩優憫老臣,眷眷不已,遇其朝見,閒或傳宣不拜,足以為非常之恩。所有不允批答,臣未敢撰。』從之。
詔:『呂公著步履艱難,自今每遇入朝,許令男一人入殿扶掖。』又詔:『呂公著乞外任,己降指揮不允,令諸處無得收接文字。』御集八月二十七日。
翰林學士蘇軾言:『臣竊聞熙河經略司奏,生擒西蕃首領鬼章,宰相欲以明日稱賀。臣愚以為偏師獨克,固亦可慶,然行於明日,臣謂太速。如聞本路出兵非一,見有一將方指青唐,此乃阿里骨巢穴,若更待三五日閒,必續有奏報,賀亦未晚。今者俘獲醜虜,功誠不細,賞功勸後,固不應輕,然朝廷方欲緝治邊防,整肅驕慢,若捷奏朝至,舉朝夕賀,則邊臣聞之,自謂不世之奇功,或恩禮太過,則將驕卒惰,後無以使邊臣。願朝廷鎮之以靜,示之以不可測。昔謝安破苻堅,書至,安與客圍棋不輟,曰:「小兒輩已遂破賊。」安亦非矯情,蓋萬目觀望,事體應爾。所有明日稱賀,乞更詳酌指揮。臣受恩至深,不敢不盡,出位妄言,罪當萬死。』
丁未,文彥博上章辭不拜恩命一四,詔曰:『朕優禮師傅,達德齒之尊,以亟拜為可略,古之道也。卿尊朝廷,明君臣之分,以不拜為未安,禮之節也。道並行而不悖,義有重以難移,勉徇所陳,不忘嘉嘆。所請宜允。』
熙河蘭會路經略司言:『岷州行營將官種誼收復洮州,生擒西蕃大首領鬼章青宜結。』詔:『首惡已擒,應隨順犯邊羌戶,令劉舜卿告諭安存免罪,仍舊住止;願率眾入漢者收納,犒設等第以聞。其結咓齪並鬼章以次男兒,限五日同首領入漢,則鬼章特貸死,結咓齪等級優與官祿。出限不從,許次首領殺並擒捉,比類與大首領一等推恩,仍賜銀,絹各一千充賞。』『其結咓齪以下,新錄削去。
戊申,以復洮州,俘獲鬼章,宰臣率百官表賀於延和殿。舊錄云:『鬼章,西蕃大酋也。桀黠有智謀,所部銳兵,數為邊患。熙寧中,誘陷景思立,先帝屢詔王韶,欲生致之。至是,與夏人解仇為援,築洮州居之。詔帥臣以便宜從事,又遣游師雄至熙州諭旨。劉舜卿遣洮東安撫種誼破其城,擒送闕下。始,董氈以鬼章為將,阿里骨為相,倚二人為重。阿里骨久欲篡,獨疑章。及氈病,先帝欲俟其亡,委章圖之,盡取其地,未及施行。及董氈死,阿里骨遂篡,章猶豫不自安,未決,舜卿破其城,取之。』新錄辨曰:『復洮州,俘鬼章,具載實錄。又當時監察御史常安民有疏論賞種誼太薄,其略以為鬼章熙寧中於踏白城誘陷景思立,先帝嘗下募賞之令。元祐中,乃陰連西夏,遂犯疆土,入據洮州,屠掠酋豪,無敢誰何。是時,種誼守岷州,鬼章之兵已逼,劉舜卿以朝廷方休兵息民,恬不為慮。其後,朝廷遣游師雄使熙河,趣舜卿出兵,然且猶豫累日,始用誼謀。既出,焚飛橋以斷蕃兵之路,扼沖隘以絕傳報之音,卒能生擒鬼章,致之闕下,西夏五十萬眾,至境遁去。此事實也,而紹聖之臣以其功不自己出,乃以為因其猶豫而取之,此不可不辨,今刪去舊文。』按:常安民為御史,在紹聖元年十月,安民此章亦未見。
是月,中書舍人蘇轍言:
臣伏見西夏頃自秉常之禍,人心離貳,梁氏與人多二族分據東西廂兵馬,勢力相敵,疑阻日深,入寇之謀自此衰息,朝廷略加招納,隨即服從,使介相尋,臣禮甚至。只自今年春末夏初以來一五,始有桀心,出兵數萬,掩襲涇原,殺擄弓箭手數千人,復歸巢穴。朝廷方自安眾,難於用武,接以君臣之禮,加以策命之恩,特遣使人,厚賜金幣。獸心不悛,敢為侮慢,輒以地界為詞,不復入謝,至於坤成賀使,亦遂不遣,中外臣子,聞者無不憤怒,思食其肉。臣忝備侍從,主憂臣辱,義不辭勞。況臣擢自小官,列于禁近,議論幾事,既其本職,感激思報,宜異常人。是以冒昧獻言,不避罪戾,庶幾聖意由此感悟,雖被譴逐,臣不恨也。
臣竊惟當今之務,以為必先知致寇之端由,審行事之得失,然後料敵情之所在,定製敵之長算。誠使四者畢陳於前,羌戎小丑,勢亦無能為也。
董氈本與西夏世為仇讎,元昊之亂,仁宗賴其牽制,梁氏之篡,神宗藉其征討,世效忠力,非諸蕃之比。乃者,董氈老病,其相阿里骨擅其國事,與其妻契丹公主殺其二妻心牟氏一六,其大將鬼章及溫溪心等皆心懷不服。阿里骨欺罔朝廷,自稱董氈嗣子,朝廷不察情偽,不原逆順,即以節鉞付之。謀之不臧,患自此起。阿里骨既知失眾,虐用威刑,眾心日離;而鬼章自謂與阿里骨比肩一體,顧居其下,心常不悅。夏人乘此閒隙,折節下之,先與阿里骨解仇結懽,令轉說鬼章,舉兵入寇,復誘脅人多保忠,令於涇原竊發。黨與既立,羽翼既成,是以敢肆狂言,以動朝聽。向若阿里骨以董氈之死,來告立嗣,朝廷因其所請,遍問鬼章、溫溪心等以誰實當立。若眾以阿里骨為可立,則既立之後,眾必無辭;若以為不可,則分董氈之舊秩一七,以三使額授此三人一八。阿里骨無僥倖之命,鬼章無怨望之意,則夏人無與為援,安能動搖?加以數年以來,朝廷本厭兵事,羌中測知此意,亦以自安。頃者,忽命熙河點集人馬,大城西關,仍雲來年當築龕谷,聲實既暴,敵心不寧,舉兵自強,釁亦由此。此所謂致寇之端由也。先帝昔因梁氏篡逆之禍,舉兵誅討,侵攘地界,為怨至深。羌人之性,重於復絢,計其思報之心,未嘗一日忘也。徒以喪亂相繼,兵力凋殘,陛下臨御之初,意切懷納,是以連年入貢,以休息其民。雖有恭順之言,蓋亦非其本意矣。假令犯順,固猶有詞。今朝廷因其承襲之後,賜之冊命,捐金錢二十餘萬緡,以為之禮。彼既與我有君臣之分,然後可責以忠順之節,朝廷此舉,於義甚長。而羌人無謀,遂肆桀傲,內則其國中士民自知不直,必不為用;外則中國兵將皆有鬥志,易以立功。曲直之機,於此始定。雖棄捐金幣,以封殖寇絢,小人謂之失策;而分別曲直,以激勵將士,智者謂之得計。此所謂行事之得失也。
元昊本懷大志,長於用兵,諒祚天付凶狂,輕用其眾,頃為邊患,皆歷歲年,然而國小力微,終以困弊。今梁氏專國,數與人多不協,內自多難,而欲外侮中原,料其奸謀,蓋非元昊、諒祚之比矣。意謂二聖在位,恭默守成,仁澤之深,遠近所悉,既無用武之意,可肆無厭之求。蘭會諸城、鄜延五寨,好請不獲,勢脅必從,以為狂言一聞,求無不得。今朝廷既已漸為邊備,益兵練將,則羌人之心已乖本計,不過秋冬寒涼之後一九,小小跳梁,以嘗試朝廷而已。若朝廷執意不搖,守邊無失,則款塞請盟,本無愧恥;若朝廷用心不一,惟務求和,則求請百端,漸不可忍,此所謂敵情之所在也。
若欲應敵,必先正名。夏人初起邪謀,必有二說:其一,以為慢詞既達,則地界可得,無窮之請,因以滋彰;其一,以為雖不得地,實亦無損,猖狂力屈,稍復求和,中國厭兵,勢無不許。方其不遜,則張皇事勢,誇示諸戎;及其柔伏,則略為恭順,使中國黽勉而聽。今朝廷遣兵積粟,地界之請固已不從,然而號令未明,逆順未著,臣恐夏人未知朝廷不憚用兵之意,無以折其奸心;又恐將來奸窮力屈,略修臣禮,便與講和,要約不堅,必難持久。昔趙欲與秦為講,其謀臣虞卿以為從趙為講不若從秦為講,於是東結齊人,而秦人自至。區區之趙,尚知出此,而況堂堂中國,畏避畜縮,媮於無事,不一分別曲直,而反聽命於羌人哉?臣願陛下明降詔書,榜沿邊諸郡,其大意略曰:『夏國頃自諒祚喪亡,先帝舉兵吊伐,既絕歲賜,復禁和市,羌中窮困二〇,一絹之直至十餘千,又命沿邊將吏,迭行攻討,橫山一帶,皆棄不敢耕。窮守沙漠,衣食並竭,老少窮餓,不能自存。朕統御四海,均覆無外,憫此一方窮而無告,遂敕諸道帥臣禁止侵掠二一。自是近塞之田始復耕墾,既通和市,復許入貢,使者一至,賜予不貲,販易而歸,獲利無算。傳聞羌中得此厚利,父子兄弟始有生理。朕猶念孤童幼弱,部族攜貳,若非本朝賜之策命,假以寵靈,則何以威伏酋豪,保其疆土?是時,士大夫咸謂羌人反覆,心未可知,使者將行,言猶未已。朕有存亡繼絕之志,欲修祖宗爵命諸侯之典,以為寧人負我,斷而不疑,故遣使出疆,授以禮命,金錢幣帛相屬於道,邊人父老,觀者太息,以為仁義之厚,古所未有。而狼子野心,飽而背德,不遣謝使,不賀坤成。朕以君道拊之,而不以臣禮報朕,天地所疾,將相咸怒。朕惟狂謀逆節,止其一二奸臣,國人何辜,當被殺戮,是以弭兵安眾,未議攻討。然而逆順之理,不可不明,其令沿邊諸將飭勵兵馬,廣為儲峙,敢有犯塞,即殺無赦。彼既背逆天理,不有人禍,必有鬼誅,姑修吾疆,以待其變。』臣料此命一出,羌人愧畏,雖未即款伏,而奸計沮屈,無以號令其下。諸路兵民,知彼曲我直,人思致死,勇氣一發,邊聲自倍,此必然之勢也。今朝廷日夕備邊,常若寇至,而但曲加隱忍,不降此命,使羌眾一旦犯境,終亦不免交鋒。若聽臣此言,要之亦不出兵,坐而待敵,初無有異,而使士氣感忿以思戰,敵情知難而自屈,求和之請,其至必速。此所謂制敵之長算也。
臣竊聞朝廷近者添屯兵將,增廣邊儲,議絕和市,使熙河帥臣招徠阿里骨、鬼章、溫溪心、人多保忠等,此兵法所謂『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者。陛下若能饒之以金錢,而寬其繩墨,使將帥得盡其心,間諜得盡其力,則事無不成,而敵漸可制矣。然有一事,似非臣所得言者,但以蒙國厚恩,不敢不盡。昔熙寧、元豐之閒,所行政令,雖未必便民,然先帝操之以法,濟之以威,是以令無不從,而事無不舉。頃者,朝廷削去苛法,施行仁政,可謂善矣,然而刑政不明,多行姑息,中外觀望,靡然有縱弛怠惰之風。平居無事,姑以媮安可耳,今敵方不順,勝負之變,蓋未可知,緩急之際,威令無素,何以使眾臣?謂宜因事正法,以明示天下。
臣前所言,去歲大臣承用阿里骨欺罔之奏,授以節制,致令鬼章懷憤入寇,夏人乘釁違命,此則當時宰相、樞密使副二二苟簡無謀之罪也。近者,涇原賊馬,至者數萬,殺略數千,斥堠不明,備御不及。熙河賊退,今經累月,而殺傷焚盪之奏至今未至,此則將帥弛慢,不畏朝廷之罪也。陛下恬不為怪,略無責問,政之不修,孰大於此!中外相視,以為疑怪,朝廷方將使人蹈白刃,赴湯火,臣有以知其不能矣。昔公孫弘為相,諸侯有逆謀,請歸侯印以塞責。諸葛亮為相,任馬謖不當,請自貶三等,以右將軍領事。蓋大臣體國,不惜身自降黜,為眾行法。今陛下何不取去歲冊命阿里骨與議大臣,不論去位在位,皆奪一官?至於兩路將帥,雖寄任不改,而法不可廢,皆使隨罪行罰。以此號令四方,庶幾知所畏憚。政修於朝廷之上,而敵人恐懼於千里之外,勢之所至,不足怪也。今陛下未能正群臣,而望西羌之畏威,不可得矣。臣聞范仲淹守慶州,因葛懷敏之敗,請以任將非人,因兩府遜謝,損其勳爵而復其位,以激厲諸將,感慰邊兵。時雖不用,而仲淹之言,至今惜之。臣雖不敏,究觀往事,以為可施於今,不敢默已,小臣狂僭斧鉞之誅,無所逃避,惟陛下裁察。貼黃稱:『或言阿里骨之請命,與干順之嗣立事體無異,今臣言冊命干順為得策,而封拜阿里骨為失計,似言之未當者。臣以為不然。阿里骨之請命,可否在我,而干順之嗣立,朝廷且不得而知,況能制其可否乎?故臣以干順之命為是,以阿里骨之命為非,不為妄論也。』轍本集自注云元祐二年八月,乃係之為戶部侍郎時,誤也。鬼章捷奏,以二十七日到,此蓋二十七日已前。轍所論雖無施行,然可見當時事情,今附月末。轍以阿里骨所結董氈之妻乃契丹公主,他書未見,已附正月十二日,當考。
一別招中下禁軍以補其額故也『招』原作『詔』,據閣本改。
二或議論識體『識』原作『職』,據閣本及文潞公文集巻二九奏除改舊制改。
三提點利州路『利』原作『和』,據閣本改。按:宋無『和州路』而有利州路,為川峽四路之一,其所屬有西和州,見宋史巻八九地理志,此處之『和』,顯為形近而訛,故改。
四司農少卿宋彭年權知棣州『棣』原作『隸』,據閣本、活字本改。
五三年之積『三』原作『二』,據閣本改。
六二年三月『二』原作『三』,據閣本改。
七焚盪無孑遺『遺』原作『遣』,據閣本改。
八後鬼章病死京師『師』字原脫,據閣本補。
九梓州路『路』原作『格』,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〇謝景溫『景』原作『京』,據閣本及本書巻四〇二元祐二年六月己酉改。
一一裁減冗費『減』原作『滅』,據閣本改。
一二齊威公『威』,閣本作『桓』,是。『威』,作者避宋欽宗趙桓諱改。下同。
一三伯舅耋老『舅』原作『父』,據閣本及左傳僖公九年改。
一四文彥博上章辭不拜恩命『不』字原脫,據閣本補。
一五只自今年春末夏初以來『年』原作『正』,據閣本及欒城集巻三九論西事狀改。
一六殺其二妻心牟氏『二』原作『主』,據活字本及同上書改。
一七則分董氈之舊秩『秩』原作『族』,據同上書改。
一八以三使額授此三人『此』字原脫,據閣本及同上書補。
一九不過秋冬寒涼之後『涼』原作『掠』,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二〇羌中窮困『困』原作『用』,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二一禁止侵掠『禁』原作『御』,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二二樞密使副『使副』二字原倒,據閣本及同上書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