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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四百三十一 元祐四年己巳,一〇八九
起哲宗元祐四年八月戊戌尽是月癸丑
八月戊戌朔,尚书左丞韩忠彦以弟嘉彦授驸马都尉,乞罢。诏引唐王珪故事谕忠彦。范祖禹及傅尧俞已见前月十一日。
己亥,改熙河兰会路为熙河兰岷路;兰州知州见兼管勾兰会路缘边安抚司,改为兰州缘边安抚司。元丰五年二月乙丑,加“兰会”二字;元符元年八月丙子,仍复兰会。
辛丑,降授皇城使、监滁州酒税宋用臣管勾舒州灵仙观,本处居住。政目有此。元丰八年十一月十四,元祐元年正月十四,又四月十八,元祐三年六月四日,元祐六年闰八月二十四,可考。
壬寅。旧录、新录于四年八月五日壬寅并载吏部言考课“四善、三最”等法,又于七年四月二十二日甲戌皆重载云,但详略稍不同。今就七年四月二十二日甲戌具书,削四年八月五日壬寅所载不入。
癸卯,诏:“自今应修条,除法意小有不足当修补外,其更易增损,并须类聚申尚书省,候得指挥,方得编修。其尚书省所修条,先经左右司看详,执政官笔削,方许更改。”
诏:“战阵立功人,犯罪应追降及准例入重者,品官并转三官,文臣与换武臣,选人与改官,未受品官人得奉职、知令录,将校并转三资,军人得正、副指挥使,为第一等;并转两官及循两资,白身人得判、司、簿、尉,借差以下得借职,殿侍、大将以下得差使,将校并转两资,军人转军使、都头,为第二等;转一官,循一资,殿侍、大将转借差一,借差转差使,白身得未入官名目,文臣减三年、武臣减四年磨勘,将校转一资,军人转副都头、兵马使,为第三等;第一等人三次,第二等人两次,第三等人一次,有犯各取旨;其逐等人,即犯公罪徒以下、私罪杖笞情轻者,不以次数,并准此。”
权知开封府、龙图阁直学士吕公孺二为户部尚书,刑部侍郎、天章阁待制顾临权知开封府,给事中赵君锡为刑部侍郎。
先是,司马康奏其父光遗藳,其一,乞合中书、门下两省为一,盖光与吕公著、韩维、张璪同具奏,曰:
臣等闻三王不相袭礼,五帝不相沿乐。况国家设官分职,张立治具,上下相维,修饬明备,何所愧于汉、唐,何必事事循其陈迹,而失当今之宜也?
谨按:西汉以丞相总百官,而九卿分治天下之事。光武中兴,身亲庶务,事归台阁,尚书始重,而西汉公卿稍已失职矣。及魏佐汉,初建魏国,置秘书令,典尚书奏事。文帝受禅,改秘书为中书,有令、有监,而亦不废尚书,然中书亲近,而尚书疏外矣。东晋以后,天子以侍中常在左右,多与之议政事,不专任中书,于是又有门下,而中书权始分矣。降及南北朝,大抵皆循此制。唐初,始合中书、门下之职,故有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后又置政事堂,盖以中书出诏令,门下掌封駮,日有争论,纷纭不决,故使两省先于政事堂议定,然后奏闻。开元中,张说奏改政事堂为中书门下,自是相承,至于国朝,莫之能改。非不欲分也,理势不可复分也。故乡日所谓中书者,乃中书门下政事堂也。唐末,诸司使皆内臣领之,枢密使参预朝政,始与宰相分权矣。降及五代,改用士人,枢密使皆天子腹心之臣,与议军国大事,其权重于宰相。
太祖受命,以宰相专掌文事,参知政事佐之;枢密使专掌武事,副使佐之。自是以来,百有余年,官师相承,中外安帖。百司长官及诸路监司、诸州长吏三,皆得专达,或申奏朝廷,或止申中书、枢密院。事大则中书、枢密院进呈取旨,降敕札宣命指挥,事小则批状直下本司、本路、本州、本人。故文书简径,事无留滞。
神宗皇帝以唐自中叶以后,官职繁冗,名器紊乱,欲革而正之,诚为允当。然但当据今日之事实,考前世之讹谬,删其重复,去其冗长,必有此事,乃置此官,不必一依唐之六典,分中书为三省,令中书取旨,门下复奏,尚书施行。凡内降文书及诸处所上奏状、申状至门下、中书省者,大率皆送尚书省,尚书省下六曹,付诸案勘会,检寻文书,会问事目,近则寺、监,远则州、县,一切齐足,然后相度事理,定夺归著,申尚书省,送中书取旨。中书既得旨,送门下省覆奏画可,然后翻录下尚书省,尚书省复下六曹,方得符下诸处。以此文字太冗。行遣迂回,近者数月,远者逾年,未能结绝。或四方急奏待报,或吏民词讼求决,皆困于留滞。又本置门下省,欲以封駮中书省录黄、枢密院录白,恐有未当。若令举职,则须日有駮正,争论纷纭,执政大臣,遂成不协,故自置门下省以来,駮议甚少。又门下不得直取旨行下,虽有駮议,必须却送中书取旨,中书或不舍前见,复行改易;又内批文字及诸处奏请,多降付三省同共进呈,则门下之官,已经商量奏决,若复有駮正,则为反复。又近日中书文字有急速者,往往更不送门下省。然则门下一官,殆为虚设,徒使吏员倍多,文字太冗,无益于事。
臣等今众共商量,欲乞依旧令中书、门下通同职业,以都堂为政事堂,每有政事差除及台谏官章奏,已有圣旨三省同进呈外,其余并令中书、门下官同商议签书施行。事大则进呈取旨降敕札,事小则直批状指挥,一如旧日中书门下故事。并两省十二房吏人为六房,同共点检钞状,行遣文书。若有溢员,除拣选留任外,并特与减三年出职;不及三年应出职者,与减磨勘年限。若政事有差失,委给事中封駮;差除有不当,委中书舍人封还词头;又两省谏官皆得论列,则号令之出亦不为不审矣。如此,则政事归一,吏员不冗,文书不繁,行遣径直,于先帝所建之官并无所变更,但于职业微有修改,欲令于事务时宜差为简便。其委曲条目,并候得旨允许,续议修立。其二,乞令六曹长官专议,盖光与吕公著、李清臣、吕大防同具奏,曰:
臣等闻王者设官分职,居上者所总多,故治其大要;居下者所分少,故治其详细。此理势之自然,即纪纲所由立也。是以周官小宰官府之六属举邦治,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达。凡宰相,上则启沃人主,论道经邦;中则选用百官,赏功罚罪;下则阜安百姓,兴利除害,乃其职也。至于簿领之差失,期会之稽违,狱讼之曲直,胥吏之迁补,皆郎吏之任,非宰相所宜亲也。古人有言:“察目睫者不能见百步,察百步者亦不能见目睫。”言详于近者必略于远,谨于细者必遗于大也。
今尚书省事无大小,皆决于仆射,自早至暮,省览文书,受接辞状,未尝暂息。精力疲敝于米盐细故,其于经国之大体、安民之远猷,不暇复精思而熟虑,非朝廷所以责宰相之事业也。
窃以六曹长官,古之六卿,事之小者,岂不可令专达?臣等商量,欲乞今后凡有诏令降付尚书省者,仆射、左右丞签讫,官告、黄牒之类已签讫者,更不签,分付六曹誊印,符下诸司及诸路、诸州施行。其臣民所上文字,降付尚书省,仆射、左右丞签讫,亦分付六曹,本曹尚书、侍郎及本厅郎官次第签讫,委本厅郎官讨寻公案,会问事节,相度理道,检详条贯,下笔判云“今欲如何施行次第”,通呈侍郎、尚书。若郎官所判已得允当,则侍郎签过,尚书判准,应奏上者直奏上,应行下者直行下,即未得允当者,委侍郎、尚书改判。事之可否皆决于本曹长官,其文字分付本厅郎官之时,委本曹长官随事大小凿限,若有稽违,即行纠劾,即委的有事故结绝未得者,申长官展。吏部尚书如旧日判东、西审官院,左选侍郎如旧日判流内铨,右选侍郎如旧日判三班院,户部长官如旧日判三司使,刑部如旧日判审刑院。旧日本司文字并直奏直下,今欲令六曹长官准此,更不经由仆射、左右丞。即改更条法,或奏乞特旨,谓如刑部刑名疑虑,或情理可悯,或情重法轻,乞特停替、编配之类;或事体稍大,或理有可疑,非六曹所能专决者,听诸仆射、左右丞咨白,或具状申都省,委仆射、左右丞商议,或上殿取旨,或头签札子奏闻,或入熟状,或直批判指挥。其诸色人辞状,并只令经本曹长官呈过尚书、侍郎,本厅郎官次第签押判决,一如朝廷降下臣民所上文字,次第施行。若六曹不为收接,及久不结绝,或判断不当者,即令经登闻鼓院进状,降下尚书省,委仆射、左右丞判付本省不干碍官看详定夺;若本曹显有不当,即行纠劾。所贵上下相承,各有职分,行遣简径,事务办集。元年七月二十四日,已有六曹长官专达札子与上官均札子同进呈,不知何故复出此奏,姑存之。或此奏当删去。诏以二奏付三省。乙巳进呈,且言今三省皆同奏事四,与光时不同,及其所言多已施行。太皇太后宣谕曰:“今已无事,不必改更也。”范祖禹志司马康墓云:“康上光旧稿,降付三省,而朝廷未遑有行。”不知此所谓“多已施行”者何也?当考。建炎间,始合中书、门下为一,盖用光遗奏。新、旧录载光奏甚略,今具录之。祖禹亦尝有建白,并附。九月十八日,三省进呈司马康奏其父光遗稿二,其一言:“请仍旧令中书、门下通同职业,以都堂为政事堂,每有政令差除及台谏官章奏,已有朝旨三省同进呈外,其余并令中书、门下商议签书施行。事大则进呈取旨降敕札,事小则直批状指挥,一如旧日中书门下故事。并两省十二房吏人为六房,同共点检钞状,行遣文书。若有溢员,除选留外,并特与减三年出职;不及三年应出职者,与减磨勘年限。若政事有差失,委给事中封駮,差除有不当,委中书舍人封还词头;及两省谏官皆得论列,则号令之出,不为不审。政事归一,吏员不冗,文书不繁,行遣径直,于先帝所建之官并无所变更,但于职业微有修改,于事务时宜差为简便。”其二言:“自今凡有诏令降付尚书省者,仆射、左右丞签讫,官告、黄牒之类已签讫者,更不签,分付六曹誊印,符下诸司及诸路、诸州施行。其臣民所上文字降付尚书省者,仆射、左右丞签讫,亦分付六曹,本曹尚书、侍郎及本厅郎官次第签讫,委本厅郎官下笔判云‘今欲如何施行次第’,通呈侍郎、尚书。若郎官所判允当,则侍郎签过,尚书判准,应奏上者直奏上,应行下者直行下,即未得允当者,委侍郎、尚书改判。事之可否,当决于本曹长官。”三省言:“今三省皆同奏事,与光时不同,及其所言事多已施行。”太皇太后宣谕曰:“今已无事,不必改更也。”旧本载司马光二奏止如此,新本因之,今别详载于前。
左谏议大夫梁焘言:“臣恭以先帝圣明烛理,考古立政,作新官制,出于圣度,而作法之臣不能少望清光,徒为纷更祖宗之旧,本末失次,不当圣意,施行旬月之余,上下患其迂滞繁复,诏旨丁甯,委大臣参议,重别立法,求合至当,训词具在,明于日星。臣伏见元丰六年六月二十四日圣旨指挥,以法制未备,文移繁复,令详定官制所考究建置本末,重别立法,务令稽合体理,不致胶固迂滞,仍委三省参议可否,进呈取旨。臣恭谓法制未备,即是有司所上未为全书;文移繁复,即是有司所行已见其弊。使考究建置本末者,是于考求未当也;稽合体理者,是于立政有害也;委三省参议者,此又丁宁戒饬之词。盖当日大臣朋奸不忠,废格诏旨,蒙蔽欺罔,护过自全,重改已行之议,不恤后日之患,苟且偷安窃禄,使圣谟远略暗蔽未明,不忠之罪,义不容诛。伏望圣慈检会先帝前后诏旨,付大臣讲究遵依施行。”贴黄:“能述志扬名,正是陛下今日之事,若但因循习弊而不去,玩常而不讲,岂不负先帝求治之本意哉?伏望明诏大臣,商量裁制,以适当今之宜,恭奉先帝诏旨为万世法,臣不胜纳忠之至。臣闻故宰相司马光与吕公著等建议,乞诏修官制,议草未及上而光薨,近其子康缴进,未闻朝廷施行。伏乞检会光议,审酌其当而施行。如旧日中书、门下通治政事,省十二房为六房,事可归一,吏无冗员,文书不繁,行遣径直,于官制无所变易,但稍修职业,使就简便,此正合先帝诏旨。”焘言不得其时,因司马康所上光二奏,以四年八月八日三省进呈,故附见八月八日。元丰元年六月二十四日圣旨,检未见,或恐年月日有误,更详之。
诏河中、凤翔、邠、泾自今并选差守臣,从文彦博请也。
诏郡县考课优等人,令三省考察任使,从左谏议大夫梁焘请也。焘言:“臣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夫欲吏称其职,民安其业,由此道也。国家著为优劣之等,以考课郡县,所以进退能否,激厉搢绅,期之政平讼理,闾巷无愁叹之声而已,诚圣意之所宜加也。朝廷已尝治其劣等,示之天下,人知沮矣。未闻褒其优等者,顾何以使士夫知劝而乐于赴功哉?有司因循不言,甚未副陛下班叙群材、统明法制之意也。欲望圣慈特赐指挥吏部,第其知州已下等以闻,乞自朝廷详择推恩,以平赏罚,用伸公议。”
诏:“于阗国进奉使李养星、阿点魏哥进贡御马已回赐,内黎撒啰、瞎征等依此,后毋为例。”
丁未,翰林学士苏辙言:
臣去岁领户部右曹,以财赋不足,而开河之议不决,河北费用不赀,曾上三章论河流西行,已成河道,而孙村以东,故道高仰,势决难行。是时,大臣之议多谓故道可开,西流可塞,朝廷因遣范百禄、赵君锡亲行相度。以人情论之,符合大臣则易为言,违背大臣则难为说,而百禄等既还,皆谓故道不可开而西流不可塞。何者?地形高下,可指而知;水性避高趋下,可以一言而决。故百禄等不敢蒙昧朝廷,希合权要,效其成说,而致之陛下。陛下亦知其言明白,信而行之,中外公议,皆以为当。
今自夏秋之交,暑雨频并,河流暴涨出崖,由孙村东行,以理言之,盖河上每岁常事耳。而都水监勾当公事李伟与河埽使臣,因此张皇申报,以分水为名,欲因发回河之议,都水监从而和之,亦以侥幸欲成回河之役。臣窃以为此辈类多小人,不知远虑,河若安流,则无以兴起功役,功役不起,则此辈差遣请受不可侥求,惟有河事一兴,则求无不可,而况大臣以其符合己说,乐闻其事乎?
臣窃见今河道西行孙村侧左,大约入地二丈以来,而见今申报,涨水出崖,由新开口地东入孙村,不过六七尺。欲因六七尺涨水而夺之入地二丈河身,虽三尺童子,知其难矣。然朝廷遂为之遣都水使者,兴兵夫,开河道,进锯牙,欲约之使东。今方河水盛涨,其西行河道若不断流,则遏之东行,实同儿戏。昔鲧湮洪水,汩陈五行,逆天地高下之性,九载而功不成,鲧以殛死。今一河虽小,而河朔百万生灵安危所系,奈何不计利害而轻动之哉?
臣愿陛下急命有司,且徐观水势所向,依累年涨水旧例,因其东溢,引入故道,以舒北京朝夕之忧。其故道堤防坏决之处,略加修葺,免其决溢而已。至于开河进约等事,一切不得兴功,仍不许奏辟官吏,调发夫役。候河势稍定,然后议之。不过一月之后,涨水既落,则西流之势决无移理,而群小妄说,不攻自破矣。若不待水势稍定,仓猝之间,即行应副,大役一起,小人既得差遣请受,因缘生事,势难禁止,则河北之患,有不可知者矣。
臣兄轼前在经筵,因论黄河等事,为众人所疾,迹不自安,遂求引避。臣今出位而言,正与兄轼无异,然不忍朝廷之害,而举朝臣僚,惩创前事,无有一人为陛下言者,是以不能自已,狂愚率意,伏俟诛谴。贴黄称:“访闻孙村出崖涨水今已断流,河上官吏未肯奏知。”辙集自注云:“八月初十日上。”
戊申,右谏议大夫范祖禹言:“臣窃闻昨来谪降蔡确之时,太皇太后宣谕三省、枢密院大臣,令具知先帝寝疾,太皇太后勉从听政、皇帝登极事理之实。大臣既亲闻圣语,合详书于时政记,以传示万世。臣风闻枢密院所记圣语,安焘却不签书,至今收藏不出。若不书载,则他日无所信,此事体大,实系久远。伏望圣慈特遣使人于安焘处取索元记圣语文字,降付枢密院,令书入时政记,并乞付实录院,令书于元丰八年实录。”此据祖禹家所藏奏稿,八月十一日奏也。
己酉,河北路转运使兼都水使者谢卿材为河东路转运使,直龙图阁范子奇为集贤殿修撰、充河北路都转运使兼外都水使者。时复议回河,故徙卿材,然子奇寻复以直龙图阁归故官。子奇复为直龙图阁、权河东都转运使,乃十月二十三日。卿材六月二十四日再任,七月八日兼领外使者。二十八日,都水复议回河;八月十二日五,徙卿材河东。卿材附传在绍圣九年六十月十四日。卿材为河北转运使兼外都水使者,议者欲复东流,卿材建言近岁河流稍行地中,无可回之理,于是上河议一编。召赴政事堂会议,卿材争论不屈,用是忤大臣意,徙河东转运使。
太常少卿、集贤校理韩川言:“按令,初遇大礼,荫补儿男。今臣虽有男子,缘臣幼孤,禄不逮亲,止有亲弟巛,欲以此恩及纳臣合迁朝散郎一官先补巛一命。”从之,内转官回授勿行。
诏陕西解盐司于熙河路每年合得年额盐铁数内,拨二十万贯付陕西转运使应副秦、延等九州军,仍自元祐五年为始。
庚戌,枢密院言:“赴任、替移官,经过无接送人者,遇道路艰阻,量差军人护送。其不应差而差,并受差者,各以违制论。即虽合差,而辄将带过,及官司令带过者,亦准此。”从之。
中书省言:“参立太皇太后坤成节、皇太后生辰辇官、车子官健等,与转一资。职名已高而无资可转者,赐钱三十贯,副指挥以上五十贯。若特与管勾文字、掌表奏等人,白身充三班借职,或有官人转一官,并一名当二人。皇后生辰、皇太妃生辰,翰林司工匠、辇官等与转一资,无资可转准上法。若特与掌笺奏、书表司或本宅勾当人,白身充大将,已系大将,与三班借职,并一名当二人。”从之。先是,上批:“太皇太后、皇太后殿有特恩与管勾文字、掌笺表人者,以诸色人二人充当一名,使轻重适当。”至是,中书立法。
辛亥,诏刘淑特罢祠部郎中;莫君陈罢两浙提刑,与知州差遣。言者论淑先知苏州日,与君陈不受理章惇强买昆山民田事,故有是诏。十一月二十四日,惇降官。
癸丑,三省、枢密院言,继日霖雨,河上之役,恐烦圣念。太皇太后宣谕曰:“访之外议,河水已东复故道矣。”又进呈延州奏,夏国宥州除道治馆,以待朝廷岁赐。宰臣吕大防因奏曰:“西事之兴,十有余年,由此且少息矣。”太皇太后曰:“乃得久不与之力也。此二者,诚国家之大事。”
御史中丞傅尧俞曰:“臣每读诗至鸤鸠在桑兴淑人之如一,南山之石讥师尹之不平,未尝不慨然废书,为之叹息。夫有国有家者,欲使上下无怨,舍平一曷以哉?臣窃见朝廷置司裁损吏员,遂量减其俸给,独行于六曹、寺、监,而三省、枢密院不与焉,岂所以示至公于天下哉?周道如砥,殆不如是。近闻殿中侍御史孙升曾以此事建言,其条列甚详。臣不敢重烦天听,伏乞指挥检会孙升状,与臣札子同送有司,令一例施行,庶可以厌服众心,导迎喜气。”尧俞自注云:“八月十六日。”今附本月日。孙升奏在七月末。
刑部侍郎赵君锡、翰林学士苏辙为贺辽国生辰使,阁门通事舍人高遵固、朱伯材副之;少府监韩正彦、光禄卿范纯礼为贺正旦使,阁门祗候贾裕、曹㬇副之。纯礼辞疾,改命太府少卿陈纮。改命陈纮,在九月二十二日,今并书。
诏徐王府侍讲黄景为秘阁校理,以翰林学士承旨苏颂、中书舍人郑雍荐其行义故也。
司勋员外郎何洵直为秘阁校理、秘书郎。左谏议大夫梁焘言:“臣窃闻除郎官何洵直秘书郎、秘阁校理、士论籍籍,指为不当。以谓洵直顷以为尚书郎,已尝进官罢职,今以入秘书省,乃复还职,騳官换职,所以进官,诚为有法;兼官因之还职,殆是虚名,侥幸因缘,隳乱官制。窃以校理为本朝美职,秘书郎为今日清官,妙简文贤,乃可兼授,人如洵直,安得冒居?况秘书郎文章高选,盖朝廷养育两掖词臣之地,自元丰以来,未始除人。宜精收擢,以励英俊,妄与不疑,遂轻名器,甚非国家养士择人之本意也。伏望特赐指挥,追寝恩命。如洵直在郎位无败阙,且令依旧,庶使至公,以平清议。”贴黄:“员外非大夫以上不得任子,馆职至朝奉郎即得任子,且无釐务一年之限。今视明堂大礼止二十余日,便得奏荐恩泽,尤为侥幸。朝廷养士,务得直廉,不宜少容贪邪之人,迹此差除,有害公道,伏望圣慈明察,必赐寝罢。臣闻韩宗古自馆职为省郎,进官罢职,昨自曹州移潞州,宰相用私恩还宗古职名,言官论列,以为坏法,宗古顾义谨分,亦能力辞。宰相欲成其私,假朝廷指挥,与展年磨勘,门下省封駮,竟至罢职。有此近例,行遣分明,伏乞圣慈早赐指挥,庶允公议。”
左司谏刘安世、右司谏吴安诗亦言:“窃以官制初行,旧带职名者并为虚设,朝廷许纳职,以换一官。是时,如何洵直因纳职特转官者,固非一人,而所谓秘书省职事官者,尤为遴选。自陛下初复馆职,皆用大臣荐举,或魳历著劳,许带此职,未有既纳职改官,而无故再复职名者。又秘书郎自行官制以来,非文行素著者,未尝轻受。今来除洵直校理及秘书郎,在洵直有不当得也。虽曾中高科,而行义不为贤士大夫所与,于公议又不当得也。有二不当得,而朝廷以天下之遴选并于此人,其可安乎?臣等蒙陛下擢置言路,固知今日所患者,人材为乏,是以常愿陛下推广聪明,搜访贤能。臣亦未尝敢轻议人物,如今日洵直所除,于法有碍,于公议未允,伏望圣明特赐寝罢,令洵直且依旧作郎官,使天下晓然知名器不可以假人,岂胜幸甚!”贴黄称:“臣等窃见韩宗古昨除知潞州,复与旧职,是时,臣安世已曾极论于法不当得,朝廷之命遂寝。今来洵直与韩宗古事体相类,伏乞照会。”安世又言:“朝廷一日命二人为馆职,臣所以舍黄景而论洵直,非敢有好恶之私也。特以先帝初改官制,洵直已依新令尝转一官,解罢校理,今日不因课最,复贴职名,与黄景才初入馆,事体不类;而又密迩明堂,便得任子,重叠侥幸,颇招物议。况韩宗古亦系转官罢职之人,昨移潞州,尝令复职,因臣论奏,寻已报罢。今除洵直,无异宗古,若不畏公议,自持两端,非徒愧心,实恐乱法。伏望陛下重惜名器,追寝误恩,庶使清朝无有幸位。”诏何洵直罢秘书郎、秘阁校理,仍旧与郎官差遣。寻以考功员外郎出知楚州。洵直罢馆职,在八月二十二日;出知楚州,在十月十四日,今并书。
诏左藏库副使兼阁门通事舍人宋球两尝奉使高丽,特除西上阁门副使,毋得援例。始,球乞转官,三省言:“若转阁门副使,即球年未及,兼球官未至皇城、宫苑副使,亦无转官例。”故有是诏。左谏议大夫梁焘言:“阁门副使,号为横行,名品要近,事任渐峻,右臣得之,最为荣宠。自有定员,限年次补,若非显著边功,不可辄有超越。今球无功冒进,公议不以为允,欲乞圣慈指挥勘会球自任通事舍人以来,及与未及合转横行年限。或谓朝廷以两使高丽,悯其勤远,又奉使到今,岁月已久,何因忽复追赏?亦乞勘会两次曾与不曾比类沾恩。如年未应法,又曾被恩,即今日所授,诚出无名,此例一开,何以制遏侥幸?法令之信,不可不守,伏望追寝告命,以协至公。”
一大将转借差“差”原作“职”。据俞宗宪宋代职官品阶制度研究表十三,三班借职在三班差使之上,三班借差在三班差使之下,此处“借职”显为“借差”之误,故改。
二吕公孺“孺”原作“儒”,据本书巻四三四元祐四年十月甲寅条、宋史巻三一一吕公孺传改。
三诸州长吏“吏”原作“史”。按宋制,长史为散官与加官,诸州长官称长吏,故改。
四诏以二奏付三省乙巳进呈且言今三省皆同奏事“三省皆”三字原舛在“诏”下,据阁本乙正。
五八月十二日“八”原作“十”。据正文,谢卿材八月己酉为河东路转运使,此处“十”显为“八”之误,故改。
六绍圣九年按绍圣仅四年,疑“九”为“元”之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