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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四百四十九 元祐五年庚午,一〇九〇
起哲宗元祐五年十月盡其月
冬十月癸巳,導河水入汴。玉牒有此,實錄無之。
詔罷都提舉修河司。
蘇轍又言:『臣近奏乞罷修河司並責降李偉,尋准九月二十六日聖旨,李偉權發遣北外監丞,提舉東流。又准十月二日聖旨,罷都提舉修河司。臣以爲修河司雖罷,而李偉不去,與不行臣言無異。謹按李偉屢以奸言動搖朝廷,興起大役。於去年八月中,獨奏稱大河見今已爲二股分行,然須當於第四鋪地分更行開廣河槽,只得兵夫二萬,於九月興功,至十月寒凍時畢功,因而引導河勢,豈止二股通行而已,亦將遂爲回奪大河之計。凡偉所言,大率狂妄不疑如此。由此朝廷信以爲實,爲之發兵調夫,差官吏,聚梢茭,騷擾河北、京東西三路,吏民爲之不聊生者半年。朝廷中覺其妄一,遽罷其役。是時中外公議,皆望朝廷立行誅竄,明其欺罔,以謝天下,而因循不決,任偉如故。既而給事中范祖禹封還制書,乞罷偉差遣,朝廷猶復隱忍,於四月五日降聖旨,李偉差遣候過漲水取旨。今漲水已過,中外又謂陛下必責降偉以信前命,而反擢授監丞,仍提舉東流。曾未數日,復罷修河司。蓋朝廷之所以罷修河司者,謂回河不可復行故也。回河既不可復行,則偉罔上誤國之罪審矣。今乃以初任知縣權發遣都水監丞,則是有罪之人更得違法進擢,此公議所以不服也。且修河司雖罷,而李偉不去,奸言時至,河事變更不定,河朔生靈無時得安,此又公議之所以深憂也。且朝廷號令,貴於必信,四月五日聖旨指揮,著在有司二,今棄而不用,使天下皆得竊議,以謂朝廷虛設此言,姑使給事中奉行制命,及制命已行,則棄爲虛言,曾不顧恤。大臣何惜一偉,而輕犯此謗哉?臣不勝區區,伏乞檢會前奏,速賜流竄,偉若不黜,公議終不止也。』貼黃:『去年八月,偉始奏乞回河。朝廷用其言,差官吏兵夫,收買梢茭,開掘河槽,築馬頭、鋸牙,功役至大。於今觀之,皆是虛費。臣乞差不干礙官局一一磨算費用之實,若只據此,偉之流竄,自有餘責,而況欺君誤國,臣子之大惡耶!』去年八月二十八日。
侍御史孫升言:『臣竊以爵賞所以錄有功,刑罰所以誅有罪。無功而受賞,則臣下不知勸,有罪而不罰,則奸惡無以懲。此國家之大患也。謹按宣德郎李偉,狂妄懷邪,欺罔誤國,既獨奏二股回河之議,有乘時建立大事之言,內挾文彥博之勢權,外假吳安持之遊說,大臣爲之搖動,朝廷如是聽從,力役既興,公私被害,既不能通行二股,況可以全復大河?方李偉奸言既行,內外士大夫莫不以言回河爲諱,有識之士,爲之嘆息。自非二聖獨斷,照見欺罔,權罷修河,則其患害何可勝言也。近日都大修河司既罷,十月二日。則李偉欺罔之罪益明。今來朝廷不獨不行李偉之罰,而又授李偉以外監丞之命,如此則是無功受賞,有罪不罰,臣竊恐非二聖明賞罰勵臣工之意也。伏乞聖慈詳察李偉欺罔之罪,早賜罷黜,以厭服中外之心。』貼黃:『李偉爲知已有四月五日指揮,李偉差遣候過漲水取旨,惟恐一旦放罷,是以日夜經營,造作故道減水之功,誑惑朝廷也。』
升又言:『臣近奏論李偉輕儇小人,前後欺罔,乞行放罷,專付北外監丞司管勾故道。竊聞李偉遂就除九月二十六日。權北外監丞,提舉東流,孫迥提舉北流。如此則河事興役不息,河北生靈困斃無有休息矣,臣深爲朝廷惜之。今東流故道,止是欲分減夏秋漲水,果若故道可以通行,則北外監丞孫迥管勾足矣,不知何以須待李偉乃能照管也?臣竊聞奸臣誑惑朝廷,以今歲漲水北流無患者,以東流分減之功也。殊不知自來專以回河爲議,其北流堤防全不修築,昨自去秋後來朝廷稍知大河決不可回,遂專令鄭佑照管北流,故堤防稍稍完葺,所以今秋漲水不爲北流之患。朝廷若將東流枉費物料、工力一併修治北流向著地分處,堤防高闊堅實,則無深、冀之患矣。今年漲水,東則北京危急,幾不可保,南則魚池墊塌,人皆寒心者,良由閉斷三河,置截河堤、馬頭與止水鋸牙,壅過漲水,北流不決三,又擗刺大河一向直注東岸,此北京、魚池所以幾決也。吳安持、李偉止以分減漲水有功,以誑惑朝廷,而不論北京、魚池之危,幾至不保,而所費物料工夫,倍於修固北流堤防之費也。伏望二聖照察愚臣之言,放罷李偉,專責北外監丞官司,庶幾河事漸有休息之期,以絕河北生靈困斃無窮之患。』貼黃:『近都水使者與本路監司相度回奏云:「臣等今奉朝命,只是相度逐官所陳,恐大河生淤有妨分流,合如上項事理所是。將來河勢次第更有合措置事,自當從有司施行。」臣雖至愚,竊詳所奏,若本路監司見得李偉措置有十全無患之計,則不當於奏狀內聲說河勢次第更有合措置事,自當從有司施行也。且知利害莫如本路監司,猶不保明李偉措置,而朝廷乃篤信李偉如此,深可惜也。伏望二聖照察魚池危急之際,南向京城,行道之人,爲之寒心。而北京橫堤之外,渺如江海,若當時風不止,雨不息,則必至疏虞。北都有力之家,多已遷移,而獨以倉庫兵防委之試險。今論者猶以李偉分減北流漲水之功上惑,豈不過哉?伏願二聖照察李偉輕儇小人,貪冒無恥,往年吳居厚誅剝東京百姓,偉與有力焉,今在廷豈無諳知河事老成練習之人如李偉,而必須用一狂妄後生者?蓋李偉憑恃權勢,眾皆爲地,今若不罷李偉,則河事興作不息,河北生靈困斃,無有休已。伏望二聖以河北生靈爲念,出自聖意,放罷李偉、吳安持。』吳安持與本路監司按視,事在八月十二日。
升又言:『李偉去年八月奏陳大河要切利害云:「今來大河已是分流,即更不消開淘。因昨來一決之後,東流自是順快,渲刷漸成港道,見今已爲兩股,約奪大河三分已來。今只得夫二萬,於九月便興工,至十月寒凍時已爲畢。因而引導河勢,豈止爲二股通行而已,將遂爲回奪大河之計。今來既因擗刷東流,修葺鋸牙,當迆次增進一埽,取一埽之利,比至來年春夏之交,遂可復全故道。乞復置修河司,司存既正,凡百悉有條理,可以乘時建立大事。」朝廷遂以爲信,並依所奏施行。後來耗費國家財用民力,不可勝計,遠近騷然,河北生靈爲之困斃。其二股通行,已即淤淀,故道全復,顯爲欺罔。上賴二聖察見狂妄,遂罷修河司。然建議之人,一切不問,李偉猶以照管故道爲名,依舊存留在任。緣李偉系合入知縣之人,既飾奸言以欺罔朝廷,冒竊任使,請給之類,並依外監丞。偉既僥倖如此,惟恐一旦罷任,日夜營求興作河事,不顧朝廷利害,不恤國家費用,不愛生靈性命,專爲身謀。臣伏聞近日李偉又奏請大河若不於口地稍加措置,慮致斷絕,即東流遂成淤淀。朝廷遂令都水使爲吳安持前去與本路監司相度。吳安持等相度回奏,仍雲縱未保入冬常流,次第亦未至大段淤淀。豈有任事之臣相度利害,奏上之言全無一定?且既未保入冬常流,則淤淀必矣,豈當雲未至大段?此乃吳安持、李偉二奸臣爲來春復興二渠之役張本也,臣愚深爲朝廷痛惜之。且故道河埽,自有北外監丞管勾,李偉若不多端擘畫興工動眾,則何能久於其任?故偉日夜營求作河事以誑惑朝廷。臣愚以謂若不放罷李偉,則河北生靈困斃,無有休息之期。仰惟二聖聖明,無遠不察,無幽不燭,而北京去天庭咫尺,二聖必能察回河、二股不可爲。李偉去年八月所奏大河利害,通行二股全復故道,曾經聖覽,從後無一可信,照驗甚明,二聖必能燭李偉之欺罔。伏望聖慈以河北生靈爲念,出自聖斷,放罷李偉,其照管故道,自付外監丞司管勾,以絕河北生靈困斃無窮之患。』貼黃:『李偉去年八月奏陳通行二股,奪大河三分,春夏之交全復故道,皆是欺罔,然依舊存留在任,則萬一來春果又興二渠之役,困斃公私,彼將何顧惜也。願二聖深察臣言,早賜放罷。又李偉輕儇小人,貪冒無恥,往年吳居厚誅剝東京百姓,偉與有力焉。今在廷豈無諳知河事老成練習之人如李偉,而必須用一狂妄後生者?蓋李偉憑恃權勢,眾皆爲地,今若不罷李偉,則河事必興,工作不息,河北生靈困斃,無有休已矣。伏望二聖以河北生靈爲念,出自聖意,放罷李偉。又昨來回河之役,村揚郡樊河門至今閉斷,並置立「暑」字防截河堤並止水鋸牙、馬頭,依舊存留。近又於內黃第一埽第二鋪「荒」字號防內修槐花村小堰一道,大河水勢一向直注北京東岸。近日漲水流溢,北京簽堤危急,幾至衝決。上賴二聖德感天地,風止雨息,不然,北京豈復可保?此非大河爲北京患,乃李偉造成北京之患也。北京獲存者,出於天幸爾!』密疏有此,今仍之,五年九月二十三日。按十月二日始罷修河司,不應數日前台臣已言,密疏月日必誤。或是十月二十三日。今且移入十月二日後。
升又言:『臣累具奏論李偉回河欺罔,乞行罷黜,終未蒙朝廷施行,惓惓愚忠,不能自已。臣向緣奏對,親聞德音,謂河不可回。則回河利害,二聖固已詳知,不待臣言而後知也。去年李偉奏聞聖聽,謂大河已奪三分,顯有全回之勢,可以乘時建立大事。及霜降水落,則故道生塵,然大臣猶主張李偉而未罷。今春復興減水之役,名爲減水,實作回河,其止水鋸牙、馬頭、截河堤,皆回河之具也。夏秋水漲之時,吳安持倡言於朝,謂大河已過,乘勢可回。大臣並以爲信。今日水既伏槽,孫村口地又復生淤矣。李偉、吳安持二年欺罔無效,二聖固已盡見,不待臣言而後見也。臣伏念陛下明知河不可回,而主議者不以爲然,陛下明見李偉等欺罔,而主議者不以爲罪。如此則是大臣有所主,雖人主且不可易矣。此愚臣所以不避冒瀆,至於再三也。伏望聖慈奮獨斷之威,正欺罔之罪,罷黜李偉,以厭服中外之心。』
又言:『臣等累曾奏論宣德郎李偉回河欺罔,乞行罷黜。近日雖有指揮罷李偉北外監丞,然依舊存留在任,提舉東流,及移那兩處工夫物料。如此則名爲罷外監丞,其實事權依舊,與不罷何異?臣等伏以二聖深知回河之爲害,而東流故道決不可復,徒使一方生靈困斃騷擾。昨來所以放夫罷役,罷都大修河司,皆出聖斷,而李偉狂妄欺罔,中外共知,何獨留連而不去?李偉小臣,不系輕重,豈足以煩朝廷議論,而臣等所以至於再三不已者,非止爲李偉有罪而不誅,亦非爲李偉冒竊祿仕而不去。蓋李偉首建回河之議,大臣爲之搖動。方偉之奸言得行,內外士大夫莫不以言回河爲諱。及河北轉運使謝卿材、河北都轉運使范子奇皆緣與李偉異議而罷,自茲以後,雖有深知河事之人,皆箝口結舌,無復敢言。故河北之人以李偉去留視河事之動息,觀朝廷之向背。若李偉且留河上,則必妄生計劃,興造河事,以實前說,待其大敗,患惡顯然而後去,固已晚矣。伏乞二聖以河北生靈爲念,罷去李偉,別擇經歷老成之人,付以河事,不獨使河北之人有休息之望,人人自安,庶幾深知河事之人敢爲盡言,則中外幸甚!』罷偉外監丞,當考月日。政目:十月十二日,賈種民爲北外丞。或是代偉也。更詳考之。
是日,詔導河水入汴。玉牒於五年十月癸巳書導河水入汴,他書並無之,故附見此,須考詳。四年冬末,梁燾奏乞復汴口,依舊引大河一支,啟閉以時,或移彼入此。曾布日錄云云合考。布以五年正月二十四日自太原移河陽,其年十二月二日改青州。
乙未,詔今次奏應舉制科日限,且依舊制限十月終。
權知開封府王岩叟言:『每年贓銅錢內支錢一千緡充捕盜支用,緣遞年所支多寡不一,若有餘數,乞依次年額外支使。』從之。
別試所言,考校到宗室試藝業合格人左監門率府率士稷,右千牛衛將軍士注、令晙、令璹,右監門衛大將軍令剸,右監門率府率叔閎,右千牛衛將軍公緬。詔士稷遷右千牛衛將軍,士注、令晙、令璹、令剸、叔閎、公緬並減五年磨勘。政目云:舊條並轉官,奉旨士稷轉官,余減五年磨勘。
鄜延路經略司言:『宥州移牒稱:「先爲定畫疆界,有詔漢界留出草地十里,蕃界依數對留。欲於蕃界令存留五里爲草地,夏國於所存五里界內修立堡鋪。」今擬到回牒云:「朝廷務敦恩信,特從所乞,應見今分畫界至處,許於蕃界內存留五里,空爲草地,漢界草地亦依此對留五里,爲兩不耕地。各不得於草地內修建堡鋪。」』從之。
丙申,吏部請避親法注文添入『或妻之大功以上姊妹之夫及其子』一十四字。從之。
丁酉,定州言州有韓琦祠,乞載於祀典。從之。
詔:『應巡檢下土兵如願充禁軍者,委監司每年分詣逐處,與當職官揀年四十以下依逐指揮等樣添填。』新無。
右司員外郎王古爲秘閣校理、太府少卿,太府卿李杲卿爲衛尉卿,衛尉卿劉忱爲太府卿,太府少卿程博聞爲司農少卿,司農少卿廉正臣知滑州。呂大防、劉摯以杲卿老而怠於事,素賴博聞,古既非強明,又不勤敏,而太府事劉忱雖老猶精審,故易之。此據劉摯日記增入。
知梓州周尹爲直秘閣,再任。再任以政目增入。
戊戌,秀州團練副使沈括爲左朝散郎、守光祿少卿、分司南京,任便居住。
禮部言:『降送到空名假承務郎、州助教敕,齋郎補牒,以千字文爲號四,印訖發下所屬官司,仍具注給降事因、去處,候申到給訖因依,即行銷注。應敕牒並置籍拘管,以事因注簿訖,關送吏部,即行銷簿。應敕牒不得下司,當職官畫時交點道數,實封印押收掌。出榜召人進納,當職官躬親書填給付,具姓名、鄉貫、三代、年甲、字號及年月因依,並見在道數,申吏部。應敕牒如客販賣者,指定所詣州,每道給公據照牒,以字爲合同號印押,其照牒實封入遞。敕牒付客,召合進納人承買,經州投狀,依上法勘驗書填給付。其照牒公據批鑿毀抹訖,限兩日具姓名、鄉貫、三代、年甲、敕補牒上字號,報元承受處。』從之。
殿中侍御史岑象求言:十月初七日。『臣近有狀論列知青州、資政殿學士王安禮疏縱不檢事跡五,上瀆聖聰。今續採訪得王安禮在任買絲,勒機戶織造花隔織等匹物,妄作名目,差役兵般擔,偷謾一路商稅,上京貨賣,贏掠厚利,不止一次。近於九月內,有百姓張牙人,將青州生花白隔織三百二十匹,於界南頭孫師顏、鄭孝孫、趙良祐三人鋪內,稱是城北姜殿直出賣。臣體問得有青州書表司張僅,見在城北蔡市橋姜殿直店內安泊,是王安禮令張僅別作緣故押當匹帛,前來托姜殿直貨賣,收買回貨,兼買首飾綾裹售用家事。其姜殿直舊在安禮門下出入,安禮素來照管,家富於財,見開四所正店。伏乞陛下特降聖旨,下開封拘追張僅及姜殿直,細加勘問,得見情實,仍行根究妄作名目差人般運數目,及謾昧沿途商稅、侵擾機戶等逐件事,盡法施行,以懲大吏貪饕恣意不法之罪。』元祐五年十月初七日。
右正言劉唐老又言:『伏聞知青州王安禮,在任污穢不法,人有仇之者,作賦以紀其事,詭用名氏,在京雕印,因茲流行,眾議甚洶。以安禮之事跡,自當窮治斥責,然而造作語言中傷之事,此風亦非可長。若利害交惡之際,苟欲償怨,競爲匿書,如是則遞相傾危,臣恐人情之閒,將有不安者矣。風俗所系,於此至重,今日之漸,寧可啟之?臣今欲將王安禮事狀從臣僚上言盡理根治外,其作賦雕印之人,下開封府立賞告捉施行。』
己亥,資政殿學士、知蔡州王存,與知青州王安禮易任。存改揚州在二十一日。龍圖閣待制、知越州錢勰知瀛州,寶文閣待制、知瀛州張頡知荊南。
御史中丞蘇轍言:『臣伏見朝廷以置渠陽軍爲不便,議欲棄之者久矣。然自去年以來,欲棄而不得,群蠻猖獗,南邊至今爲梗者,何也?任非其人,而棄之無術故也。唐義問文俗吏耳,無他才略,昔被朝廷命,直入群蠻之中,欲棄此城,既爲蠻眾所圍,用胡田之計,欺詐群蠻,苟脫性命。既歸,不敢以其實聞,凡有寇盜,皆指揮不得申報,朝廷不察其實而任之不替,則既一失之矣。及今夏以來,蠻寇大作,以至覆軍殺將,臣屢以爲言,而朝廷屬任義問之意不衰,訪聞大臣但以臨敵不可易將爲詞,終欲庇義問,不恤邊人肝腦塗地之苦,及今已將半年,則既再失之矣。今者朝廷除張頡知荊南,頡自瀛徙荊,誠不爲超遷,然近降朝旨,令單馬赴任,外人始知朝廷欲以頡代義問。蓋義問之所以敗者,暗而自用,很而失眾,今頡猜險暗愎,又甚於義問,而朝廷復加委任六,則又三失之矣。臣竊悲湖北之人,外遭群蠻騷擾,不安其居,內蒙用三失,未知息肩之所,是以不避煩瀆,冒進瞽言。昔元祐二年,朝廷除頡戶部侍郎,臣時爲諫官,前後具頡八事,乞行罷免。時雖不從,然用頡未逾年,知其不可,卒出之外任。及今未幾,而遂付以邊事,邊事重大,又與戶部不同。蓋臨敵統眾,兵民性命所系,不可不謹。竊聞大臣謂頡本貫鼎州,意其習知蠻事,是以遣之。然不知人才各有短長,未必生於其鄉,必善其事。臣但恐頡任情恣行,出於天性,老而不改,必致敗事。頡昔爲桂州經略使,始因靳吝小費,終以措置乖方,事具臣昔言頡八事,遂致宜州夷人背叛,賊殺本州兵官。頡尋遣費萬全、王奇二將繼往攻討,率皆陷沒。先帝震怒,差官取勘,遂落職奪官,降知均州。又元豐三年,除頡知熙州,是時臣僚上言,頡天資褊躁,動多猜忌,頡在廣南,忿爭互論,州郡官吏,爲之不安,乞賜追寢新命。尋奉聖旨,令依舊知滄州。然則頡不可付以邊事,著自先朝,非獨今日臣言之矣。所有臣昔具頡八事,皆非虛言,並有按據,謹別具錄奏聞,乞令大臣看詳,罷頡新命,或但無令預聞邊事,別擇諳練用兵之人,責之成效。』貼黃:『張頡資任已深,除知荊南,不爲過當。臣所言但以頡爲性猜險,所至不得眾情,不可令管邊事耳。』從違當考。
詔宣州和州刺史、內侍右班副都知趙世長爲宣政使。左侍禁、閣門祗候、東南第九將雷瑜,特追閣門祗候,勒停。坐託疾不赴邵州策應也。
太常博士王念言:『近詣唐州淮瀆長源王廟祭告,伏見本廟祭器,形儀不中制式,乃有闕數,及三獻官無冠冕祭服,止用常服。乞諸岳瀆見行儀制,詔有司議造祭器名數及三獻奉禮太祝冠冕祭服,付本廟以備祭享七。』從之。新無。
癸卯,龍圖閣待制、知廣州蔡卞知越州。
知荊南、朝奉大夫路昌衡直秘閣、知廣州。中書舍人韓川言昌衡鄙惡,若以直閣領帥,二三年閒例爲侍從,繳詞不草。乃詔罷館職,特轉一官知廣州。罷職轉官在十月日,今並書。
提舉出賣解鹽孫迥知濮州。五月八日梁燾云云,六年四月六日,當考。
三省言:『舊置編修院,專掌國史、實錄,修纂日曆。元豐四年,廢罷本院入史館。奉行官制,隸屬秘書省國史案。緣史事最爲機密,付之秘書省未便。』詔移國史案就見今置局處,專掌國史、實錄,編修日曆,以國史院爲名,隸門下省,更不隸秘書省。見權著作官,除改抹樂詞等及供檢非機密故事、迎候車駕,並輪宿依舊外,只於本院供職。
詔近除權侍郎,並依諫議大夫及待制例。
戶部員外郎穆衍爲右司員外郎。八月二日,衍以戶外使熙河,及今兩月余,遷右司,度此時衍猶未還也。十二月二十七日,又遷郎中。
屯田郎中陳安期知濟州。安期乞補外,故有是命。
樞密院言:『禁軍弓弩箭手事藝出等,如年四十以上㪷力減退,或年未及而偶因傷閃手足,並給限半年,教習不及元等者,委本營將校保明當職官驗實,聽量減㪷力,仍不得減過本軍上等。』從之。新無。
甲辰,御史中丞蘇轍言:『臣伏見管軍臣僚見闕三人,頃者竊聞大臣議除張利一、張守約。陛下以謂二人者皆資任淺下,用之則爲躐等;又利一,張耆之子,而誠一之兄,故不可用,特出聖意欲用王文郁、姚兕。大臣既退,輒寢文郁、兕,而進擬利一、守約。右丞許將既隨眾簽書,而復奏論其不便,因此進擬文字爲聖旨所卻,經今一月有餘,廢不複議。臣竊以祖宗故事,凡用管軍八,皆以資任前後相壓,未嘗輕有移易,自非戰守功效尤異,豈可超授?今利一、守約,資淺才下,別無出眾勞效,而利一家世,又如聖旨所諭。大臣力行己意,必欲進擬,其爲不便,不言可見。許將既知其失,自合與眾人公議,止其進擬,今乃外行簽書,內行論奏,反覆之狀,殊非大臣之體。由此互相疑沮,遂使差除之政,廢不時舉。以臣愚見,實恐專擅之跡與窺伺之風,交行於上,浸淫不止,皆非朝廷之福也。況自祖宗以來,以管軍八人總領中外師旅,內以彈壓貔虎,外以威服夷夏,職任至重,豈以大臣商量未得如意,闕而不補?臣欲乞指揮,以朝廷故事參近日聖旨,苟非邊功尤著,眾所推伏,罪惡顯白,世所共棄,且當循資守格,速加除授,以允公議。』貼黃稱:『訪聞利一任定州總管日,曾入教場巡按,以不得軍情,諸軍並不唱喏,因此移真定總管。據此事狀,實難以令管軍。』其後卒用守約及文郁,而利一與兕不與焉。王文郁以熙河蘭岷副總管除沂州團練使、捧日天武四廂都指揮使,仍升副都總管;張守約以知涇州爲昌州刺史、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充鄜延副都總管,乃十二月二十四日甲寅事,今附此。元祐五年十一月二日,利一以雄州團練使知滄州,尋改大名路總管,知澶州。五年十一月十日,兕以通州團練使爲環慶總管,六年正月十二日十四日乙巳改涇原。利一紹聖元年二月二日又除軍職,尋罷之。
乙巳,昭宣使、康州防禦使、入內副都知梁從吉卒,贈感德軍節度使,諡敏恪。
丙午,朝獻景靈宮。檢例看,恐不合書。
丁未,吏部言:『宗室本宗袒免以下親,於職事有統攝,更不迴避,余親依外官法。』從之。
詔荊湖北路見在軍前及渠陽、貫保兩寨守御廂、禁軍,暴露日久,賜錢有差。
詔應干邊機文字,並不許御史取摘。此必有故,當考。
三省言:『通遠軍申乞添置倚郭一縣,以隴西爲名,差選人充尉兼令、簿。』從之。
侍御史孫升言:『臣檢准元祐四年八月二十八日敕,據兩浙轉運副使葉溫叟言,申請有蔭之人犯酒,至三犯,特許真決。無蔭之人依法斷罪外,隨所犯輕重,勒令遷徙別州縣居住,滿一年不再犯,申所屬施行。臣訪聞兩浙西路州縣,見今緣此指揮,逢迎葉溫叟意,應犯私酒,不分輕重,盡令移鄉。至有絢嫌之人,多端架構,以斗升之酒,誣陷良民,遷徙失業,道路嗟怨。臣伏見朝廷向懲盧秉所立監法移鄉之斃,已行廢罷,今復從溫叟之請,使一路之人遷徙失業,恐傷二聖忠厚之政。況犯私酒,於前後敕自分輕重徒杖配流之法,法外滋張,徒生奸斃。伏望聖慈特降指揮,所有元祐四年八月二十八日兩浙路所犯私酒移鄉指揮,更不施行,庶使一路生民,各獲安堵。』元祐五年十月十六日奏,從違當考。
己酉,知大宗正丞事徐君平、荊湖南路轉運判官虞策,並除爲監察御史。以御史中丞蘇轍、翰林學士承旨鄧溫伯薦也。范祖禹手記:徐君平久從荊公學,當國時不隨,子由稱其文學似龔原。又虞策元祐五年十月與兩省同舉御史,自荊湖運判除監察。徽錄大觀元年三月有策傳,餘杭人。
轍又言:『新除順安軍王世安,前任都大提舉河埽日,差河清兵士掘井灌園,雖罷知軍,仍擢爲京西南路都監,乞追回新命,下所屬按治。』詔世安罷京西南路都監,其違法事,令都水監依條施行,若不該責降,卻與樞密院差遣。
庚戌,尚書省言:『桂州奏,官員差役人充白直不足,乞依舊例差鋪兵士。』從之。
殿中侍御史岑象求言:『臣今月七日具狀言,知青州王安禮在任逾濫不法,乞行根治。尋蒙朝廷改差知蔡州,更不推鞫其罪。臣竊以爲朝廷行之有所未當也。何則?君之於臣,進退黜陟,必須揭其賢否功過,明示於朝,此所謂與眾共之,不自私於一人也。今大臣有罪,於法當付有司按劾,而朝廷止降守次等藩郡,又不褫其職名,不惟在朝廷之士未之信服,仍使被彈之人以爲曖昧不平,歸過言者,足以藏庇奸跡,文飾穢行也。臣竊見向者蒲宗孟在鄆州,止因禁戢賊盜用刑太峻,朝廷奪其職,授以郡守。宗孟戢盜峻刑,比安禮逾濫不法,公私之際,所犯不倫,而原情降罰,輕重如此。朝士未之信服,豈足怪哉?伏乞聖慈特降睿旨,速行按治,顯賜黜責,以符天下公議。』五年十月十七日象求奏此。
象求又言:『臣近者上言知青州王安禮逾濫不法,及買絲配機戶織花隔織,妄作名目,差人般擔,偷謾一路商稅,上京貨賣,贏利入己等事,已蒙朝廷行遣推治。更有因緣生出事節,臣並皆略去,免干連追捕別人,卻成勞擾,姑欲上爲清朝,按舉擯逐縱恣奸貪之吏而已。然臣續又訪聞得安禮在任,曾將本家錦一段並椅桌二十副賣與公用庫,大算官錢入己,兼與諸縣勾收不系省雜錢數千百貫,令曹官收掌,非理費用。臣欲隱而不言,又慮官錢不見均實下落,被人侵欺盜用,則臣有庇奸失職之罪,所以不避煩紊,再具陳述。兼臣竊謂安禮作過,跡狀甚多,又暴白如此,織匹興販,非止一次,以致機戶逃竄,百姓沈大被非理決責枷錮,出錢交還趙五,以致破壞家產。本路監司,無由不知,顯是畏懼安禮兇狠,或被安禮以事染污,不敢舉發,上負陛下委寄,使一方吏民受昏亂之斃,臣不勝憤激。伏乞陛下聖慈,特將臣所陳事節,密付本路新到任監司,或不干礙官體量,果有上件情狀,即乞置司推勘,盡法施行。兼臣聞得王存是安禮妻之姊妹夫,見移知青州,竊慮吏民畏避,不敢依實通吐,更乞朝廷詳酌指揮。』十月二十一日象求奏此。二奏並須刪修。
右司諫楊康國言: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竊詳諸道帥臣,朝廷委之節制一路,其任非輕,當先謹守法令,表帥列城,以寬朝廷方面之憂。近聞知青州、資政殿學士王安禮,贓狀穢跡,傳播京城,竊聞朝廷已賜窮究。謹按王安禮昔作先帝輔臣,已坐逾違罷去,今爲陛下東帥,又以贓污著聞,自謂奸雄,不改故態,顯見凌蔑公法,侮慢朝廷,大臣若斯,可不深治。聞開封根緝興販事狀,已見來歷,前後不一。勘會新知青州、資政殿學士王存,與安禮同是謝絳之婿,竊恐將下本州體量,必是顧情蓋庇,蒙昧朝廷。伏望睿明特賜指揮,嚴責本路轉運或提刑司,依公盡理,按驗確實,重賜施行,以正朝廷,使安禮黨與恣橫不法侮玩詔條之人,稍稍知懼。』
壬子,新知青州王存改知揚州。知青州在初八日。
專切措置荊湖北路邊事唐義問乞朝廷豫降約束,候進兵明有勝捷,即分官建築邊面。詔義問候進兵明有勝捷,入急遞以聞。
癸丑,詔:『近制府監發解省試舉人,經義每道不得過五百字,策不得過七百字,如過七百,雖合格並降一等。諸發解舉人依此。』
詔:『自今同文館高麗人出外置到物,並檢察有違礙者,即婉順留納,以雜文錢給還價直。若系時政論議及言邊機等文字九,即問元買處,開封府檢奉敕條曉示。進奉人到闕,關司錄司曉示行人,情願將物入館交易,仍具姓名關本館,照會監門不得阻節。日聽十人番次出館游看買賣,仍各差親事官一人隨。願乘馬者,於諸司人馬內各借一匹並牧馬兵士一人,至申時還。仍責隨馬人所往處狀。進奉使乞差伎藝人教習,申取朝廷指揮。』蘇轍具北使、西使、高麗使條約乞行裁酌,今所具四事,皆舊條約,非今創立,但舊日聽下節二十人番次出館,今減爲十人耳。轍所言初不盡用,故轍再言雖十人亦不宜聽出館,不知後竟何如?實錄以此四事爲從轍言,蓋誤也,今改之,仍取轍言附於後。
先是,御史中丞蘇轍言:『臣伏見高麗北接契丹,南限滄海,與中國壤地隔絕,利害本不相及。本朝初許入貢,祖宗知其無益,絕而不通。熙寧中,羅拯始募海商誘令朝覲,其意欲以招致遠夷,爲太平粉飾,及掎角契丹,爲用兵援助而已。然自其始通,及今屢至,其實何益於事,徒使淮、浙千里,勞於供億,京師百司,疲於應奉。而高麗之人,所至游觀,伺察虛實,圖寫形勝,爲契丹耳目。或言契丹常遣親信一〇,隱於高麗三節之中,高麗密分賜予,歸爲契丹幾半之奉,朝廷勞費不資,而所獲如此,深可惜也。今其復至,既朝廷未欲遽絕,謂當痛加裁損,使無大饒益,則其至必疏一一,而我得其便矣。竊見近日已降朝旨,自明州以來州郡待遇禮節,率皆減舊,而京師諸事,未加裁定。臣以謂朝廷交接四夷,莫如遼、夏之重,而目前所以遇高麗者,其比二國多或過之。非獨於本朝事有不便,儻使二國知之,亦爲未允。況高麗之於契丹,大小相絕,有君臣之別,今館餼之數、出入之節,或皆如一,或更過厚,其於事體,實爲不便。臣欲乞凡館待送遺,並量加裁抑。其人從出入,即依西北人使舊例。其留住月日,非汴水未通,仍立定限日。如此施行,自不爲薄也。』貼黃稱:『高麗人使,見今必已至浙江路,所定裁損條約,乞不干省部,只自朝廷指揮,免有稽緩失事。』及至,轍又言:『臣近奏乞裁損同文館待高麗條約,除近降聖旨略施行外,有一項下節日聽二十人番次出館游看買賣,止減爲十人。竊緣夷狄之人一二,懷挾奸詐,情不可知。許令遊覽都城,大則察采虛實,圖寫宮闕一三、倉庫、營房、衢道所在曲折,事極不便;小則收買違禁物貨、機密文書,及作爲非妄。治之則傷恩,不治則害事,聽之出入,無一而可。舊法雖令親事官監視,然而小人貪利,微加贈遺,何所不從,其實無益。若是朝廷全然不恤前事,則雖日令二十人出入可也,若以爲可慮,則止許十人實亦未便。伏乞再降聖旨,全令禁絕。』從違當考。據十二月乙未劉摯雲,則轍言盡從也。
乙卯,新知青州、龍圖閣學士、右光祿大夫滕元發卒,贈右銀青光祿大夫,諡章敏,特賜錢三十萬。權知開封府王岩叟言元發卒於都城之外,家無餘資,乞加優恤也。劉摯云云,今附註此。劉摯云:初,命元發與王安禮對易,韓川封還元發詞頭,以爲病不可爲帥。過都門二十日,不敢求覲,其病無疑。元發磊落有氣節,往往不爲任事者所喜,故擠逐流落幾二十年,方稍被眷獎,有所任之而老矣。苦腳疾,他無甚病,然其志未能無所望。既摧頹不能支,又爲後生輩指點,議者疑其邑邑以死也。亦可哀矣。
丁巳,樞密院言修將官敕書成。編修官都承旨劉奉世、韓川、王岩叟,副都承旨李綬,詔賜銀絹有差。
自官制後,刑名並上尚書省取旨者,送中書,不上察院;事有系邊機及軍政,或本自察院畫旨,下所在取當降特旨有所懲戒者,密院皆不見。同知院韓忠彥具其事,與三省集議:『凡斷獄系前項依舊上密院,斷已三次,眾議無異言,乃同入文字。』十月十四日畫可施行。既逾旬,中書侍郎傅堯俞忽獨具奏:『官制行之已久,不可遽改。昨不曾商量,吏人呈押,臣以爲尋常文字,遂簽書,然臣實昏亂,不能守官,乞從顯黜,所有十四日指揮,乞不施行。』內降堯俞札子付都省,堯俞即於都堂變色出語侵忠彥,眾皆愕然。堯俞素非好辨者,眾疑其爲中書刑房吏人所誤也。後數日,堯俞又入札子云:『都堂聚議,臣實不知,略加究詰,必見詣實。』然殊不言及曾簽書文字一四。呂大防謂劉摯曰:『欽之事當與略修潤已降指揮,然欽之此舉極誤,不惟使外之邪黨窺伺,幸吾曹有閒,亦令簾中有所疑,謂吾黨欺欽之。』欽之,堯俞字也。遂改十月十四日指揮云:『公案系邊防者,文臣上都省,武臣上密院同取旨。』是日二十六日丁巳。進呈,大防言:『此事久來聚議,恐是堯俞不聽得,今改云云。』堯俞進曰:『如此則允當。』初,堯俞欲留身白此事,大防等諭以不須留,但對眾陳之可也。劉摯謂堯俞既簽書文字,卻有所訴,謂己不知,直以爲眾人欺謾取其簽書,故札子自雲昏亂,其欲留身,蓋將就簾前嫁其欺慢之罪於眾人,賴大防等曉其說而止之。徐聞激堯俞使爲此者,實給事中范純禮也。堯俞、純禮於韓氏皆連親,事多密咨純禮。大防既信堯俞,堯俞又多謀於純禮一二輩,所以差除閒多用洛人及韓氏姻舊雲。此據劉摯日記增入,十一月二日蘇轍云云可考。
己未,刑部侍郎韓宗道爲寶文閣待制、知青州。尋復爲刑部侍郎。復爲刑侍乃十一月二日,今並書。蘇轍云云,十二月二十二日壬寅。
劉摯記此事云:『宗道自刑部侍郎除寶文閣待制,呂大防實主之。初莫曉其故,昨撰除目,後疑其然。因博詢,乃知宗道有求於傅堯俞,小封干大防,故忽發,謂眾人猝猝不能可否也。蘇頌亦韓姻,爲此委曲者,獨謾摯及許將耳。宗道爲正侍郎才三月,摯因晚集,以宗道事問大防曰:「何故除外任?」大防曰:「外面難得可移之人,宗道已多時。」摯曰:「宗道雖久,乃是權侍郎,改爲正侍郎及今方百餘日。」大防愕曰:「是是,然終須作待制,只是差早爾。」摯曰:「不然,只恁觀之不爲過,若比眾人則太優。陸佃爲正侍郎五年,才得待制知潁州,梁燾兩爲諫議大夫,又爲中丞,又爲權尚書,請郡止得待制知鄭州。天下公議亦可畏,不知外人如何說此差除也。」大防默然久之。逾月,宗道仍歸故官。蓋大防畏公議,因事改前過也。』此據劉摯日記增入。
右正言劉唐老言:『臣伏睹貢舉條制,考進士試巻,以四場工拙定去留高下。竊詳此法,蓋以分經取人,有多寡、幸不幸之異,故使程文均取,更不分經考校。然而主司以其四場通定之文,復於去取議論,所主不一,或以經義,或以詩賦,或以策論,各隨習尚,互爲升黜。緣舉人所系利害大者,在於得失,而高下又其次焉。須其去留、高下之閒,二者分爲約束。如治平以前詞賦取士,則去留主詞賦,熙寧以後經術取士,則去留主經術,其論策二場,惟以品第高下。今既經術、詞賦別成兩科,須理各有所主,治經者必以義對爲先,作賦者當以章句爲重。臣欲乞將治經者以大義定去留,詩賦而兼經義者,以詩賦主取捨,策論止於定高下,不豫去留之例,依舊更不分經考校。如此則主司議論既各有適從,士子得失,亦不誤所習,伏乞朝廷詳酌施行。』從之。密疏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得旨在十一月二日,今並此。舊錄:十一月二日,右正言劉唐老言:『請治經舉人以大義定去留,詞賦而兼經義者,以詩賦定去留,並以論策定高下,仍依舊更不分經考校一五。』從之。按元祐密疏唐老以十月二十八日奏此,十一月二日得請,今並取唐老全疏及十一月二日指揮附此,又以上官均一疏具列於後。
殿中侍御史上官均言:『臣竊見朝廷近緣臣僚上言,頒行貢舉條制,治經之人以大義定去留,論策定高下;詞賦而兼經義者,以詩賦定取捨,經義、論策定高下。新制一出,士大夫皆以爲朝廷不復更取經義策論,學者相語以專事詩賦,不須考閱經史。蓋以進士應舉,以得失爲重,高下次之。今以詞賦定去留,則學者必盡力於詩賦,以幸有司之選,何暇以高下爲計邪?臣竊觀今次科場,以兩科均取進士,府學試經義者,絕十分之二。以利害計之,將來學者必皆趨習詞賦,天下之士皆應詩賦,而有司又執新制以定去留,臣恐自此學者爲文誦書,惟一意於詩賦,不復治經閱史,探考義理之學一六、歷代成敗之跡。雖試義問策,僅如昔時帖墨耳。竊以朝廷昨來復添詩賦,蓋緣自改經義以下,學者苟簡,不該他書,不曉聲律,故令兼習詩賦,與經義並行,以四場通定去留高下,非薄經義而尊詩賦。如朝廷之意欲卑抑經義,當時又豈復以經義爲第一場,又以四場通定高下去留耶?言者不知朝廷之意,乃欲潛消經術,專進詩賦,黜理而尚辭,遺實而取華,不亦過歟?臣竊聞太平興國八年,太宗下詔曰:「進士舉人,只務雕刻之工,罕通緗素之學,不曉經義,何以官人?宜令禮部貢院,特免貼經,只試墨義二十道,較其能否,以定黜陟。」天禧元年,魯宗道言:「進士所試詩賦,不近治道,諸科對義,惟以念誦爲工,罔究大義。」真宗曰:「前已定進士兼取策論,諸科能通經者,別加考校。」至和貢舉條:詩、賦、論、策四件並上上,爲第一等;三件並上次以上,一件中上,爲第二等上;二件上次以上,二件中上,爲第二等下。熙寧四年罷詩賦,以經術、時務、義理、文詞通定去留高下。由此觀之,自祖宗以來,固欲兼用詩賦,又以策論通定去留高下,未聞專以詩賦去留也。而言者以爲治平以前詞賦取士,則去留主以詞賦,熙寧以後經術取士,則去留主以經術。又以爲緣不分經考校,故當時定四場通取之制,不亦過歟?言者以爲主司以有四場通定之文,所主不一,各隨習尚,互爲升黜。臣以爲學者所習,各有所長,四場程文,各有優劣,惟所主不一,取其優長,故無遺才。雖各隨習尚,互爲升黜,又何害耶?今就專以詞賦去取,若賦不合格,則經義、策論雖精深閎贍,不可復取。如此則博學能文之士,所失多矣。又詞賦之學,最爲難工,治平以前,學者久習,精者猶鮮。況新復此科,進士尚以聲病爲患,文理疏略,非前日之比。況專以詞賦去留,不免彊取疏繆之文,以應法充數。則是詩賦雖繆,以法而不得不取,經義、策論雖精,以法而不得不黜。黜其所可取,取其所可黜,實非朝廷取士求才之本意。伏望依元祐二年條制,以四場通定去留高下,庶使無失人之弊。』
又言:『臣昨具奏論科舉條制不當專用詩賦去留,乞依元祐二年指揮,以四場通定去留高下,未蒙施行。臣竊以朝廷之務,莫重於建官,建官之原,莫先乎取士。取之有術,則天下之士知所學而不流於淺陋。取之非其道,則學者日趨於卑近,而以苟得爲意。夫士之所學,以知道燭理爲主,而文辭次之。知道所以立己,燭理所以應務,能文所以達意。此三者,士之所學,不可偏廢也。朝廷以熙寧未改經義以前,祖宗相循,以詩賦、策論取天下之士,詩賦取其雅麗清新,協比聲韻,以文辭爲主;論策取治經習史,曉達世務,以知道燭理爲本。以此四者參定去留高下,故天下之士,泛觀博習以求應選,不敢專一技以希幸得。故歷朝以來,名臣閒出,勛德相望,代不乏人者,良由取士有法,未聞以詩賦專定去留也。夫法之所取,士之所向,法之所黜,士之所舍。今以詩賦去留天下之士,則爲師者惟以詩賦爲教,爲友者惟以詩賦爲習,父以詔子,兄以詔弟,無不一出於爲詩賦,是天下之士,惟文辭之爲習,不復治經閱史,研究理致,講求世務,雖有經義、策論,殆爲虛文爾!十年以後,新學後進,漫不知有義理之學,風俗日靡,入於卑陋淺薄,固非細累。國家列聖相繼,昇平百有餘年,教化涵養,歲積日靡,士之所學,宜益純正,士之所習,宜益成就。今乃偏尚詩賦,潛消義理之學,非所以獎養而成就之也。仰稽祖宗之制則非順一七,下原學者之心則非便,又非朝廷近年兼用詩賦之本意。伏望陛下詔執政大臣審計得失,追改新制,以正取士之法,天下幸甚!』均後疏稱以十一月二十六日上前疏,今並附劉唐老建請之後,更不出其月日。
庚申,講書終篇,賜御筵於東宮,宰臣、執政、講讀、條注官預。
一朝廷中覺其妄『中』原作『終』,據閣本及欒城集巻四五再乞責降李偉札子改。
二著在有司『著』原作『者』,據同上書改。
三北流不決據文義,疑『決』爲『快』之誤。
四以千字文爲號『文』字原脫,據宋會要職官一三之四補。
五王安禮疏縱不檢事跡『不』字原脫,據閣本補。
六而朝廷復加委任『委』字原脫,據欒城集巻四五張頡不可用札子補。
七付本廟以備祭享『本』字原脫,據閣本補。
八凡用管軍『管』原作『官』,據閣本及欒城集巻四五乞定差管軍臣僚札子改。
九若系時政論議及言邊機等文字『字』原作『事』,據閣本及欒城集巻四五乞裁損待高麗事件札子附高麗使條約改。
一〇或言契丹常遣親信『言』字原脫,據欒城集巻四五乞裁損待高麗事件札子補。
一一則其至必疏『其』字原脫,據閣本及同上書補。
一二竊緣夷狄之人『人』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一三圖寫宮闕『圖寫』二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一四然殊不言及曾簽書文字『書』原作『畫』,據閣本及上下文改。
一五仍依舊更不分經考校『更不』二字原脫,據正文補。
一六探考義理之學『理』原作『論』,據閣本及文義改。
一七仰稽祖宗之制則非順『仰』原作『抑』,據閣本及文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