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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九十八起哲宗元符元年五月尽其月

续资治通鉴长编作者:李焘发布:福哥

2020-6-5 01:37

巻四百九十八 元符元年戊寅,一〇九八

起哲宗元符元年五月尽其月

五月戊申朔,上御大庆殿,受传国宝,行朝会礼。初,咸阳民段义郊居,因造屋斸地,得玉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藏于家未献。有诣尚书省言雍人有得宝物匿而不献者,都省方下长安问状,而义已持玺来献。玺玉甚美,色正绿。蹇序辰为礼部尚书,安惇为谏议大夫,皆言此秦玺,汉以为传国宝,自五代亡之,今为时而出,天所贶赐,当以礼祗受,告于郊庙。遂下学士院、御史台、尚书礼部、秘书省集官议,而舍人、给事不与。蔡京、邢恕辈与序辰唱和,以为希世之宝,为时而出。而御史台主簿李公麟以谓玺文乃小篆,为鸟鱼状,盖李斯所篆。又云:“初学记云:蓝田之玉如蓝,故谓之蓝田,此真秦玺也。”京等以传记所传,难于考合,但云汉以前玺,遂求对,欲以受尊号册礼,因五月朔大朝会,受传国宝。上许之。礼官以语人,而三省犹未之知。后一二日,诏三省悉如其请。凡缘受宝诣宫观恭谢,并赐宴及赏诸军等,三省皆不与闻。

它日,许将谓曾布,言“初得此玺,章惇以谓秦玺何足贵,但令集议,不过藏天章瑞物库而已。”黄履亦深以为当然。既而京等专达,未尝关由三省。一日,黄履言:“若因五月朔朝会而受之,亦不妨。”惇大骇,且怒履之变前议。盖履得之蔡卞也。及诏如所请,惇等不复敢一言,闻者哂之。既而有言五月朔朝会不经,朝廷久已废此礼。上止令改正,以五月朔御大庆殿,受传国宝,一如大朝会仪。凡已行宣敕文移,悉追还,依此改正。上御通天冠、绛纱袍,降坐执镇圭,搢圭,受宝于太尉,以授掌宝官,乃升坐受朝贺。掌宝官,以入内副都知冯宗道、梁从政充。正月十七日,二月四日。可考。

己酉,德音降天下死罪囚,徒以下释之。诏受宝毕,就今月十一日,宴于紫宸殿。

辛亥,诏:刘挚、梁焘据文及甫、尚洙等所供语言,偶逐人皆亡,不及考验,明正典刑,挚、焘诸子并勒停,永不收叙,仍各于原指定处居住刘挚为文及甫所诬,梁焘为尚洙所诬,各是一事。四年八月十六日,并付蔡京、安惇究治。实录但称尚洙等而不书文及甫姓名,恐合增入。后刘跂辨谤录载新州元符元年七月牒,备载五月四日圣旨,亦不称文及甫,止称尚洙等,盖当时果不出文及甫姓名。然五月四日乃三省同进呈蔡京乞废弃挚诸子状,遂进呈讫,其日即有此圣旨,盖实缘及甫所告也。跂录今悉具注在后。梁焘家属,令昭州居住,在邵伯温云,蔡京、安惇治同文狱,毁炼不成,哲宗疑之,会星变赦,批出曰:“朕遵祖宗遗志,未尝诛戮大臣,刘挚等事,可勿治。”不然,数十家皆被诛戮矣。然刘挚、梁焘同时死于岭南贬所,人亦疑之。伯温所云,亦既具注,在三月九日。

先是,蔡京言:“臣昨奉诏究问文及甫书事,寻具进呈,乞赐施行,至今未奉朝旨。伏缘刘挚与其同罪,有司马昭之心,为同时之人所发,而陛下以天地之度,贷其万死,恩至厚矣。而臣拳拳犹有请者,欲正其典刑,以及其子孙,以信于天下。今挚已物故,子孙虽有广南居住指挥,而未闻有废弃之命,至于同恶之人,前物故与未物故者,俱未有也。且人臣有司马昭之心,大逆无以加此,则凡知事君者,莫不切齿,而旷日引久,未闻行遣,此臣之所未喻者。夫罚罪,陛下之威柄,今大逆不道之罪,而得逃于今日,臣愚以为非所以示天下也。伏望早降指挥。”诏以京言送三省,于是三省同进呈,而有是命。此据刘芮绍兴六年四月缴其祖父跂建中靖国元年二月诉理父挚冤事状本末,内有此札子,具载绍圣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垂拱殿进呈,有言送三省,五月三省同进呈讫。蔡京又有第三奏,今附七月二十四日庚午,李清臣落职时。蔡絛党籍篇:元祐始责蔡丞相确过重,且终元祐不内徙而死。及绍圣初,章丞相当国,则罪元祐之臣遂深惨。当是时,鲁公议独多不合,故终与章丞相有隙。章丞相尝谓林黄门希曰:“勿语蔡四,蔡四曾得他指头麻引来。”“指头麻引”者,市里之语,谓利之小者也。盖鲁西元祐时曾除发运使,又迁龙图阁直学士、守成都,故有是语。及邢尚书恕发文及甫书事,谓元祐大臣欲废天子者。哲宗素疑,及得恕白事,因赫怒,语大臣至泣下,曰:“使废朕,欲持朕安之乎?是杀之耳。今主名虽已死,要当族此六家。”乃命鲁公及御史中丞黄履、知开封府路昌衡鞫之。初,文彦博为平章军国重事时,其子及甫寓书邢恕自执政者,皆为庾词,且曰:“司马昭之心,路人所共知之。”至是,恕首发,因谓刘挚、王岩叟、范祖禹等六人有谋。又高后崩时,群臣有密奏,多在卧内,因焚冥赠物,为一切焚去,疑有献谋者。且独得祖禹谏疏:“风闻禁中求乳人,方天子富春秋,未纳后,今求乳人则宫中必有孕者。”因谓高后非所以保护天子,则祖禹有意摇动矣。合此为迹,于是尽拘干验及文书就狱。鲁公时为翰林学士承旨,方屡以狱事对,而哲宗语益严峻。鲁公进曰:“为人臣而欲废主,天下当共疾之,况臣等乎?臣在元祐时,尝两过阙,备见人情。若谓无观望则不然,至于有废主之心,恐欺天也。且主名者皆已前死,狱事一无所据验,不得持恕、及甫偏词而妄杀人。且臣下与其导陛下以族人之家,曷若将顺上美,扩天地之度,宽此无辜哉?”时怒未息,又哲宗素威严,二公为之汗浃其背,而鲁公词益恳恻。哲宗犹未许,但屡饬尽力,曰:“卿莫是要放了?假当时废朕,有死耳,讵得至今日耶?”鲁公叩头又言之,哲宗大怒,作色不语。二公亟退,鲁公以笏拦二公,且力争。哲宗忽以手据膝,张目而言曰:“吓!为卿赦此六家。”于是,鲁公独再拜谢。因勒及甫手款,谓“司马昭之心”,不知所出,引据失当获罪。狱事遂解。其后,陈谏议瓘击鲁公,有曰:“不族刘挚者,终归谁恩?欲斩王珪者,初亦何事?”盖谓是也。欲斩王珪,语具家传,不及于崇观,故不录。鲁公是时虽不同元祐,亦与章丞相、叔父文正公不合。及上即位,曾丞相执朝柄,又复大逐熙、丰时人,鲁公日白上曰云云。家传盖是绦别有此书,今不传。此党籍篇叙文及甫狱事,皆与他书异。绦偶后死,因窃取当时公议,妄有著述,要不足信也。京有札子,绍圣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垂拱殿进呈可证。绦妄为其父饰说,决不可信也。绍圣四年闰二月十七日,黄履已自吏书为右丞,蔡京与安惇究治文及甫、刘唐老,事在四年八月十六日。陈瓘元符三年九月十七日奏,云京在绍圣亲入文字,乞族挚等,并龚夬十二月三日奏,俱可证绦之妄。曾布日录四月甲辰云:两辖俱以奏告南郊不入,章惇为布言蔡京有章,云昨治文及甫、张士良事,语连刘挚等,皆未曾行法及施行。惇云:“及甫书词别无证左,挚等已贬死,但欲禁锢其家属,此必不可行。”许将亦以为然。布笑云:“此皆长者之言也。”惇云:“京又尝言不诛楚邸,则根本不正,此亦岂可行?渠论议大约如此。”布云:“亦数闻希道此语,赖上睿明,察其言不足听耳。上尝谕布云:‘焘、挚等虽有此谋,楚邸何由知?’盖合谋为此,则非三二人可办,其株连必广,然非睿明,岂能洞察也?”将亦深以为然。刘跂辨谤录载诸人说此事颇详,今悉附注此,可徐考证也:建中靖国元年正月十一日,跂就东府见韩治说:“绍圣初,蔡渭便曾陈状,首论元祐大臣怀奸逆之意。其状,李清臣在中书封起。绍圣四年又陈状,具言安焘、李清臣沮抑不行,方下邢恕检文及甫。恕独对人言:‘小子并不商量,遂缴上真本。’是竹纸,由此差官究治。”具说及甫书及供通语言,并与后来跂所见案牍本中无异。又说:“据尚洙书札,是一庸人,惟渭状甚有伦理,明是润色。”意谓卞辈。跂案韩治说上件事时,已尽见案牍真本,但隐传闻。治又言及甫供通朋类,称叶涛、孙谔,南京人。詹适、孙升、龚原,皆刘挚党人。二苏、范祖禹等,非刘挚党,自是奸党。跂据后来所见录本案牍,却无叶涛等姓名,必是录不全。治又言,有“许刘某以不死”之语。治又言:“邢恕服除赴永州,路逢蔡硕,及甫书一本与硕。硕嫁女与文康世,因到西京视女,亲见及甫。所说‘粉昆’,谓韩氏专恣,魏公册立。后来到官,所供乃不同。”硕婿许并亦曾如此说。治又言:“往年亲见邢恕说‘粉昆’,谓何晏兄也。”治又言:“顷任京西路提刑,本路常平李钧,即安惇门人,素亲厚。常从容为治说,惇昔日密说,同文事恨无的验。只得潞老一手札足矣。”又:正月十二日,跂就府第见安焘,跂说“近方得知尚洙子细”,闻之甚喜,却说“周秩曾言龚源在徐邸,与刘挚书简交通,哲宗意却不以为然,究问得果无有。周秩寻被责,故朝旨报出,十九章中亦不载。”又:正月十二日,牛实来跂安下处说:“今月九日,左仆射取中书门下房文字,偶见头签有尚洙字,略就房吏拖看一遍,并不见先相公名字。因省记绍圣四年内,有官人都堂出头,令引在暖阁内,就桌子上供状甚久,自纳与章相公了退去,乃是尚洙官人,即不知所供何事。”实乃先父门下故吏,充三省行首,跂到京,凡亲旧皆托体问尚洙事,故实特来说此事。又:正月二十二日,跂诣张舜民相见,舜民时任吏部侍郎,言去年秋,四次登对,皆乞早辨宣仁疑谤,则谓臣僚家诬构,事皆释然。金口亲谓:“当日诬谤自不分明,今日却不用分明辨之。”问:“曾见邢恕责词否?此乃辨宣仁也。”对:“未曾见。”后来又责周秩广德军,上又云:“亦辨宣仁也。”舜民又说:“娄后语言,本是章惇说出,指以为邢恕所言。恕曾上章,乞与贼臣惇各加五木对辨于御史府。不降出。舜民曾乞降此章付外,上不允。”又:正月二十八日,李格非说,龚原绍圣间为范镗所胁,甚窘,再三言:“不若说了,恐后来转不便。”原止称“实无”。格非言龚纯笃,稍有分毫,必被胁出。跂谓前见安焘说,周秩所言,究治无实,恐后是章惇亲改,曾委范镗。又:正月二十八日,韩治说范祖禹、刘安世同论顾觅乳母再责降词,云“规欲动摇”,是章惇亲改,最以刘、范为造端之人。及甫究治所供状,通安世而不通祖禹,不晓其意。又:二月初三日,李格非说,曾见郑雍言,惇相在位,诛戮斩伐之语不离口,每言:“斫十数大奸首级,使其子孙流离恶地,岂不可观?”又:二月初七日,宋乔年到跂安下处,说蔡元长既召,蔡蕃相见从容,蕃问:“曾闻邢恕言于人,自谓与刘某甚有恩?”京言:“诚有之。京将上殿,恕适相逢,牵京衣袖言:‘刘、梁二族,在此一举,公其念之。’”乔年又说,“蔡元长、安惇究治,未明的确问,一日,卞告以惇相密议别差官勘鞫。京大怒一〇,因以急速请对,遂陈述惇素与臣有嫌,若别勘,必差路昌衡,此人不惟覆两族,必以纵反者陷臣等。”遂再三哀恳。上笑言:“不别勘!”再三言“不别勘。”蔡蕃者,挚长女婿也。又:二月十一日,王摭说:“曾有省部文字,下书铺告示元告人尚洙等,‘刘某、梁焘已身亡,更不施行。’取知委去。”又:二月二十日,跂累见安厚卿称:“张士良内臣,狱中百端诱胁,并无虚说。人甚奇之。”又:见韩治说:“士良供通,别是一巻,与及甫不相干,但同在究治所耳。”累欲见之,未得。今就白铁班所居处见之。说:“自白州编管,令过阙,既到城外开封吏监送军巡寄禁半月日,忽夜送一处,帘前诘问,先示以知而不告同罪条,又许以见闻赎罪。凡四五十日,却送白州。”问以及甫事,乃不相干。跂更不敢复问。又:二月二十二日,跂在相客次逢马玿,玿说:“往年守官京东运判时,邢恕自青州过郓,既去,运副黄实密语玿:‘非久有一极大事必作,是邢说,但不得其详。’跂是年末,赴蕲阳侍下,在郓见恕经过,曾往谒之。其人平日于先父及跂,何所不说,今虽异趣,谓其尚相存恤,而辞气乖忤,踧踖如不遑。乃知所怀如此。又:三月一日,跂就府第见李清臣,亦说封起渭状,几欲赤族。诵其落职辞云:“力护凶邪,公为蔽匿。”清臣再执政,惇相尚未去位,曾密问:“向者王、司马、刘、梁等数事,相公皆施行,的确有何照证?到今未若晓得。”章但云:“别无他事,各自别有因依。”终不肯说。清臣又说:“惇曾因奏事上前,自言此数事,王、马、刘、梁等事,皆是邢恕说与臣。因此遂责恕。恕上章,乞与惇对吏,不降出。金口曾谕。”跂谓此与张舜民芸叟所说同,韩治亦曾说如此,当是的实。又:三月七日,跂就刘唐老家见之,唐老说丁丑年六月中,文康世告妻父蔡硕,言及甫与唐老密谤时事,言“不久必变,惇必绝灭,余执政必窜。”又云康世见刘唐老亲说,硕使康世一一,形于手笔,携往见蔡京。遂有旨下监司周秩根究。此事未了,九月中,同文事又大作。遂先摄及甫下同文狱,后来方兴洛狱。跂见曾右相说:“先因刘唐老事一二,后有文及甫事。”与此相符。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一三,必有知之者。当问。

诏:比幸睿成宫,其先朝从龙官等已推恩外,其宫官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致仕韩维,特复左朝议大夫致仕,仍与一子宫观差遣。故孙固、邵亢、王陶,陈荐、孙永、孙思恭,逐家各赐银绢共三百匹两。先是,曾布言:“陛下于先帝恩旧推恩,无有遗者,独韩维未有恩旨。维年逾八十,诸子皆当得次远官,无复可仕官。陛下推恩,免诸子远适,使维垂老,得诸子在侧,有禄足以自给,恩亦不细。”上曰:“与免一子。”布曰:“维止三子,俱免亦不多。”上曰:“当谕三省。”布曰:“臣欲传旨三省。”上曰:“待自谕与之。”布唯唯。布录此段,在四月己亥一四翌日,上谕三省,而三省有毁之者。以谓免均州之行,已推恩矣。后五日,布又为章惇言:“维且与免诸子远适,亦为赐大。”惇曰:“何必如此?但与复官,则自无此事。”布曰:“如此,何善如之一五!”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进筑那娘山新寨毕工。诏赐名殄羌寨。二月一日乞进筑。

西贼犯顺宁寨,副将张守德邀击之,斩十二级,夺马四十匹。以有降羌豫告边将故也。布录辛亥。

泾原遣孙文将九千骑,出没烟击贼屯,斩级,获孳畜。布录辛亥。四月二十三日辛丑,当考。

泾原又奏,久旱草未茂,乞展限进筑没烟。诏以五月中旬进筑。布录辛亥。

权吏部侍郎赵挺之为中书舍人,给事中徐铎为吏部侍郎。

癸丑,以受宝毕,恭谢景灵宫,至于甲寅。

乙卯,幸凝祥池、中太一宫、集禧观、醴泉观,还自醴泉。诏特赐诸军特支,如端午例。户部不覆奏,即日施行,既而又赐二府金帛衣带,皆出中旨云。

御史蔡蹈言:“臣伏见今年五月一日,大庆殿受传国宝,在廷之臣,预行事者,方被赐赉,其余皆陪位之人,即无被赐赉例。近闻陪位官,独宣德郎人各赐绢十疋。臣本察曾行取会所隶官司,皆不知有此指挥。臣契勘自来朝会,于升朝官外,吏部更差京官宣德郎五十人,相贴陪位,止欲充盈班列而已。若赐赉下及陪位之人,则京朝官一例霑恩,更无间异。今舍朝士而独取京官,臣愚不知是何官司申请,画到指挥,未协在廷臣庶之议。况支散之日,又不豫行关报。臣窃虑宣德郎者,其间多是待选吏部,羁旅隐约,素不指望,无由探伺。或告报之时,偶有出入,致未必人人遍受其赐。京朝官等是陪位之人,今止及京官,若又不能遍,则朝廷惠泽未为平施。臣伏望圣慈,特赐睿旨,根究施行。”蹈言附见,从违,当考。

大理寺欲将台察公事一月以上者,并引用五月二日德音原免,庶在京官司均被恩宥。从之。新无。

丙辰,瞎征进奉大首领纳麻抹毡,小首领阿驴等,并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监察御史,充本族副都军主军都指挥使。七月癸丑辞。

丁巳,诏大礼令,虑有续降并删改,合行改正文意,可专委左右司郎中等看详一六,修为一本,及元降旧本进入。

戊午,宴于紫宸殿,宰臣以下文武职事官、六曹员外郎,监察御史以上,武臣郎将、诸军副指挥使以上,预坐。

庚申,诏献宝人段义为右班殿直,仍赐绢二百匹。正月十七日,三月十六日,五月一日。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进筑白洛觜新寨毕工。诏赐名威羌寨。二月一日乞进筑。

泾原路经略司言,归顺人部落子萌山,委是心白向汉。诏萌山特与副兵马使。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投来人称:‘西界人户在大沙堆存泊,及人马在南防护。’寻令苗履、刘安统兵至大沙堆等处,破荡贼众,斩首八百级,生擒带牌伪天使一,大首领二一七,牛马孳畜万计。族落烧毁殆尽,班师至威戎城。”诏诸军士各赐钱有差。惠卿家传,四月,遣钤辖苗履诸将出塞,二十九日至夏州,焚荡而去。五月一日至大沙堆,贼帅威明噶勒丹嘉纳、克多凌星率众迎敌,履等力战破之。追奔五十余里,斩首五百余级,获其带牌天使一名,大首领二人,孳畜万计。布录六月二十五日赏功。

枢密院言:“诸县冬教,委提举保甲司于本州通判职官内选差,分定县分,躬亲提举监教及同共拍试拣选,不得过两县。如拍试拣选日数相妨,听计会逐县展缩,不过两日。如县分数多,听于以次官内选差。其倚郭县,上委知州同当职官,依此提举拍试拣选。仍逐次具所选差官职位姓名及分定县分,申枢密院。即所选非其人,致教阅拍试拣选有不如法,并元选差官司取勘施行。”从之。此并用旧录。元丰保甲,但于诸县团教,不曾上州。昨以义勇法修定,三年一赴州教,而议者多以为不便,故罢。此据布录。“昨以义勇法修定”,当考。又言:“博军子遇军行,委所属晓示,只得于军马后随行,如敢偷路先自过界,并从军法。许人告捕,每名赏钱十贯。”从之。

辛酉,京西转运副使周秩知登州,以疾自请也。翌日,曾布对,上忽问曰:“周秩有何事?”布曰:“不知何等事。”上曰:“章惇云卿曾言及秩事。”布曰:“臣曾见李延嗣,延嗣以承议郎权成都运判改权京东运判,在三月二十五日。其初为成都运判一八,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言秩作转运使时事。”上曰:“是。惇亦曾问延嗣,如卿所闻。且言秩在两浙不检事甚著,已令体量。”布曰:“臣见延嗣,所言乃淮南事。秩自淮南移京西,因归泰州,遂于扬州夺一豪子见赁官屋,逐其家数十口出外。又于镇州诸官屋,官为修葺,物论甚喧。”上曰:“此事尤不可也。”

臣僚上言,请自今太学公补试,视贡院别试所空闲排办,更不以武成王庙作试所,从之。

诏鄜延经略司详问近获两蕃带牌伪天使,如知得西界事,宜令乘传赴阙。

诏太仆寺,自今应到寺四尺二寸以上、六岁以下杂马,并赴拣马所拣选讫,方许支使。

左司谏陈次升奏乞获首级令监司覆验及孳畜据实数推恩。三省、枢密院以为孳畜自来不曾推恩,首级难以令监司覆验,遂进呈讫。布录辛酉。

壬戌,尚书省言:“进奏官许传报常程申奏,及经尚书省已出文字,其实封文字或事干机密者,不得传报。如违,并以违制论。即选造事端誊报若交结谤讪惑众者,亦如之。并许人告,赏钱三百贯。事理重者奏裁。”从之。

又言:“户部奏请,应提举出卖解盐司管下官卖及通商去处一九,欲乞并委官专切提举巡捉私硝盐事。如巡捕官不切用心,致本处课利亏失及州县断放违戾,许按劾,并取索公案二〇,依条施行。”从之。

是日,章惇遣泾原书写机宜章𫟅谒曾布。𫟅,楶子也。布语𫟅:“泾原此月八日,尚奏无雨,没烟前峡若果无草及大暑旱灾,未可进筑,但奏来不妨。朝廷不可欺罔。若可为而不为,固自不可;若不可为,亦何可强?”𫟅曰:“此事须赖密院主张,若丞相则不容其如此。”布曰:“苟不可为,何可强也?边事内外一体,但要稳便。此事系安危休戚二一,何可使性气?质夫左迁,但以奏报偶有不当,不足介意。朝廷方倚以边事,有可论列,不可蓄缩。若所陈有理,亦何敢不从?若五月未可进筑,即七八月,方西兵点集时,亦未可为。须俟十月间,贼马已散,或并兵在他路,或俟来春,亦未晚。”𫟅曰:“但恐丞相督责,不容如此。”布曰:“事理当然,亦不可夺也。”𫟅又言父老,岁月间欲求去不知边事如何是了时。布曰:“泾原但了取天都,则质夫可以求去矣。若丞相之意则不然,必欲覆兴州而后已。孙路两表皆云:‘俟覆妖巢,乃敢受新命。’丞相以画河为界,为杂赁院子中语,然经营边事,固自有次第,既得河南,则兴州自有可图之理,但不可忙尔!”先是,布在醴泉,与惇及此,惇大以为非,布亦痛折之。许将但相和解,蔡卞则默然而已。

癸亥,诏泾原委是久旱,未可进筑,即相度奏闻。布录。

环庆奏,罢筑之字平,以无水故。遣种朴应副泾原。布录癸亥。

两浙提刑司言:“人户陈诉,为犯私酒,迁徙往别州县,乞依赦许放。按去年九月赦编配人,已特减三年拣放,乞比类施行。”诏已迁徙人,放令逐便。

甲子,观文殿学士、右银青光禄大夫、知延安府吕惠卿,换保宁军节度使,再任知延安府。先是,曾布言:“前日章惇云:‘惠卿去再任止半年,便与建节不妨。’臣以谓建节未可轻议,惠卿进筑城寨,已改四官,今为右银青光禄大夫,天下止有惠卿一人为之,将来筑了,但可降一奖诏而已。再任但可迁左银青,朝廷名器所当爱惜,未可建节也。左右银青乃真尚书,旧六尚书皆细转,今更一迁,则为特进矣。”上笑曰:“更有金紫光禄大夫,王珪尝为之。”又曰:“章惇照管惠卿家兄弟。”布曰:“此众所共知,凡温卿、升卿所请,不问可否,无不从者。温卿昨在淮南,奏乞真、楚、泗州非假日不得用妓乐筵会,寻从之。既而将替,又奏乞监司得替,知州转官,虽非假日,许用妓乐。亦从之。中外以为口实,同列中亦有言,盖许将曾面斥惇此事。”又言:“康卿自长垣知县得替,十余日间,便除开封知县见阙。其他堂除人,有得替一年半年不得差遣者。”上曰:“又有一和卿。”布曰:“已死。然和卿人材最下,又不及温卿,而温卿又非惠、升之比。”上曰:“升卿修学,亦能讲说晓事,但不平稳尔。”布曰:“圣谕尽之矣。蔡卞亦尝言,使升卿在此,岂有安静?必须别起事。臣亦以谓其天资如此。若邢恕终以不静败事,岂其性然也!”前此,上又尝问:“刘宗杰以私谒后族得罪,见说性极狠。”布曰:“与同官争职事,不胜,后隔一两任罢归,犹进状不已,至下狱,终不直,遂致仕。元祐中复起。”上曰:“致仕者,须有人举荐,乃得再仕。”布曰:“不然。如吕升卿、谅卿,只是尚书省用堂札召。”上亦哂之。鄜延凡进筑九城寨,惠卿既改四官,余六城寨未推恩,于是以进筑并已了当,及惠卿将任满,合推恩,特除。惇久有擢惠卿意,众颇难之。既而惇议以招地及再任二二,一并推恩,上遂许之。仍顾执政曰:“已上更无可迁。”许将曰:“但用移镇尔。”上又问“故事如何?”布曰:“旧亦有例,如丁谓、程琳、程戡皆不曾作相,后亦建节。”惇曰:“近岁王拱辰不作执政,亦建节。元祐中,冯京亦是。”布曰:“京曾作枢密使,自当鏁院。”上顾蔡卞曰:“枢密使自来鏁院?”卞曰:“然。”上尝谓布当作使,故有是问。布又曰:“文臣以节度使为重,武臣以宣徽使为重,文臣先作宣徽,然后建节,武臣多先建节,乃得宣徽使。”盖欲上知建节之为非常恩也。二十三日,惠卿奏云云,可考。

司封员外郎朱京为国子司业。二十六日罢。

诏故西上阁门使、枢密副都承旨宋球,除合得恩泽外,更许陈乞亲属差遣一次。

乙丑,诏宝文阁待制、知永兴军胡宗回落宝文阁待制,充集贤殿修撰、知随州。宗回前知桂州,妄加助教蒋昌罪,昌病,不令家人入侍,死于狱中。故有是谪。

工部言:“诸路经略安抚司,自今后,如因修葺城楼器具,请先行比对元丰法式,参照兴修。如一路一州旧制已完,与新制有妨者,即相度利害以闻。”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归顺部落子勃哆称,曾投夏国,今复诱致亲属二十余人,并首级、马等归汉。诏勃哆为三班借职,仍赐绢五十匹。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已出师于没烟前峡等处进筑城寨。诏赐军兵等钱有差。布录,泾原奏十九日,期秦庆兵会镇戎,以二十二日进筑没烟前、后峡,诏走马喝赐特支。

工部言:“河埽退慢,见在物料委都大司约度,除合存留外,据应那拨之数,比般运脚乘之费。有闻官者,仍审量所要向着之处,可以收买得足,不悮支用。即本司关州县估定价直,出卖到钱,津般却行收买。”从之。新削。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州县仓籴纳斛斗级行重法者,每三人为一保,保内因本职犯赃罪,许经官举发。知而不举者,减犯人罪三等。即事发逃亡,量所犯轻重,均备赏钱,或监锢收捉。其众人不保者,相度去留。如诸色人告获,除酬赏外,愿充斗子者,听承替。”从之。新录削,此月丁亥可考。绍圣四年十二月戊申,初立互保法。

吏部郎中、编修都官条例方泽言:“军大将已经改转而再应磨勘者,并自初补后,通复点磨。即误以改转改正讫,点磨人与理第一等功一次。诸军大将磨勘而误改转,已给付身者,主行吏人杖一百,不以赦降首失原减;即未给付身者,量轻重理过名上簿,事理重者,申尚书省。”从之。新无。

诏赐荆门军汉寿亭侯关羽以“显烈庙”为额,从本路监司请也。

丙寅,诏以六月朔,改为元符。初议改元,上谓辅臣曰:“前代元鼎之类,皆明白如何?”章惇曰:“元符最好,其次有真符,宝符,皆不及。兼宝字皆先世末岁所称,如天宝皆是。”上曰:“如此即且作元符。”曾布以为昔天书降,尝于承天门里作元符观,后以火废,则元符之号,亦不甚佳。自云已尝论奏,更不欲纷纷,故默而止。

三省言,安焘先落观文殿学士,已及一期。诏安焘展一期取旨。当有议论,须考详。

诏朝奉大夫、知晋州刘昱,承议郎、通判晋州王蒙,各罚金二十斤。以尝荐指斥人胡洁己也二三并正月九日。

诏秘书省撰祭颜子、孟子祝文,从朝请郎吴深请也。

戊辰,诏自今除名勒停应叙用人,不许带勋赐。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归顺部落子大首领威明约默,乞特补西头供奉官,带本族巡检,从之。

环庆路经略司言修筑横山寨、通寨堡毕工,诏:“如京使李浦,以防托部役,减三年磨勘。又以传达朝廷恩意,招到归顺人众,更迁两官。走马承受、西头供奉官盖横,以接纳归汉蕃酋,减三年磨勘。余各等第推恩。”

是日,尚书右丞黄履犹留对甚久。既退,上问曾布曰:“章惇待黄履薄,每议事,多云‘贤理会不得。’”布曰:“惇诚轻易,待同列多不以礼,独于臣不敢慢,臣亦不为之屈。大率接人鲜礼,又多以言语伤人。如吴居厚,乃惇所引,然郭时亮言,居厚亦怨之,云每至都省白事,多被诟辱。”上曰:“尚书体重,不当如此。”布又言:“向蒙宣谕:‘邢恕云:“人畏之如虎。”’臣大以为不然。惇于政柄,多为人所移易;所主人物,多为人所攻病。人实不畏之。但为语言轻易,遇人无礼,及不接宾客,中外慢骂,万口一辞。只如接从官,只著道衣,此尤非礼。”上曰:“着甚道衣?”布曰:“隐士帽,紫直掇,系一縚而已。”上又曰:“见蔡京何如?”布曰:“渠既例如此,想亦不为京变,然不曾问,兼只自去年来如此。臣昔作从官,亦曾谒之,相见差迟,问其故,云方著道衣接郭茂恂,以臣来,换衣服。盖是时惟以道衣接郎官辈。”上深哂之曰:“此诚不可。”布曰:“近臣乃人主所体貌,接之不当如此。”上又问:“卿等如何?”布曰:“莫非朝服。从官参,辞谢,必秉笏见之。”上数与布言惇议论及所主人物为不当,布亦言:“曾与蔡卞论惇见边报,凡云西人困弱畏惧,或云怎生奈何去,则必曰‘此报是实。’若云西人点集兵马,待来作过,则必曰‘此是乱报。’卞答臣云:‘何止边报如此,其论政事及人材,无不然者。以至臣僚奏请,如吕温卿、升卿之徒所请,不问是非,皆欲施行。其不悦者,虽更有理,未必听。’”上亦哂之。布退,谓许将曰:“履今日之留,似有所诉。”将曰:“怀此久矣,同列孰不然者?但人人望公过此尔。”布曰:“尸素无补,日有去志,安有此?但惜惇止以语言礼貌失人心,致上意弥不悦尔。”将笑而不答。八月己丑,蔡京乞立法。

己巳,刑部言:“请应缘边并其余不拘元来路分,解拨都知兵马使,补充军大将到部,遇汴河纲有阙,如不愿押者二四,边人听归本贯路分经略安抚钤辖司二五,听候差使。候三年满替归部,依条对入第四等重格差遣。余并听归本路押纲一次。如本路无纲,却许归都官,依条押汴河粮纲一次。若不愿就押,即许令降一等指射次第五等见阙纲运一次。候回日,依条各对入本等重格差遣。”从之。新削。

秘阁校理、知随州赵叡为司封郎中。二十六日罢。

庚午,河北转运司言,乞本司不拘常制,奏举勾当监事文臣二员。诏特许奏一次。

权礼部尚书蹇序辰言:“按元丰四年三月诏,自今在京官司合举辟去处,不得举辟执政官有服亲。欲望申明前诏,以昭至公之道。”诏:“在京官司自今遵守,仍令御史台觉察弹奏。其已举过人,契勘取旨。”序辰言此,盖为曾布甥王斿发也。王斿事,具六月乙巳二十八日。

诏颠耳关赐名会宁关,前赐会通关勿用。政和元年七月十八日,检会此诏,乃以为元丰四年三月十七日所立条。按此条实四年三月八日乙未所立。熙宁七年二六,已于河州置通会关,故改此。三月二十七日赐名通会,今改之。

鄜延路经略司言,修复米脂寨毕工。诏:“统制、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吉州刺史王愍,还一官。同统制、四方馆使、祁州团练使苗履,复遥郡防御使。仍各赐银绢各五十匹两。朝散郎石丕等五人,候本路进筑城寨功赏毕日,并取旨,余各等第推恩。”布录,同呈米脂修城赏功内,文臣各已三四推恩。得旨,候本路功赏了日,一并取旨。盖自此犹有四次筑城寨未赏功也。张若讷以负犯,更不推恩。

吕惠卿既修筑米脂等寨,虑执政有妨其功者,因取前后所降朝旨条上,且乞留中。曰:此据惠卿家传修入。家传云:虑执政之见恨者,又将妨功。盖指曾布也。今稍删润其语。三月七日,米脂寨毕工。四月十二日,平夏城毕工。五月四日,殄羌寨毕工。十三日,威羌寨毕工。二十二日,米脂寨赏功。“臣先准枢密院札子,奉圣旨,令臣体问,相视米脂、细浮图、声塔平、石堡、塞门,黑水至大里河、长城岭以来,选择地利,从长进筑。臣计本路,横山膏腴要害之地,无过此数处,而其远不过大里河、长城岭以来,若不委自本路,从长择利进筑,一一奏候指挥,往还旬日,必有至失机会。则上件朝旨,已得详尽,而故安远寨发兵兴工,已得指挥,差保甲般运,而忽降朝旨放散,臣深以为疑。续见虏人有机会可乘,而细浮图、声塔平正在大里河之内,既有许从长择利进筑指挥,臣一面奏知,计置进筑毕工,别无阙误。自后又准三次朝旨:‘今后进筑,先相度利害闻奏,候得朝旨,方计置人功物料,乘机会兴功。’前后更有似此指挥不一,各有相妨,臣皆未知所遵依。寻具札子申明,准枢密院直批:‘若踏逐到进筑处,与新建城寨形势相接,自合乘伺机便进筑。’臣以本路兵将,新破宥州及夏州东汝密垒,贼众惊溃。臣遂进筑杏子河,尽依累降朝旨,正在长安岭以来,与新建城塞气势相接,合乘机便进筑。复准枢密院札子:‘所有余经营去处,如委系合要固护篱落,须至进筑,亦未得兴功。仰先具的确利害,奏候朝旨。’臣寻具开先罗窟等处,合修筑利害闻奏,自后未蒙降到许令进筑指挥,将谓朝廷已下令本路进筑。至今年正月内,朝旨下诸路:‘遇有进筑城寨,如合要和雇脚乘,般运粮草、材植等,其所支雇直,务从优厚。’亦降付本路,臣方知朝旨却许进筑,遂具米脂合行修复闻奏。其余罗窟、那娘、白洛系新寨,气势相接及补护篱落要害之地,虽合进筑,缘有碍去年九月听朝旨方得兴功之文。臣若一一论列,乞行改正,方敢兴功,不惟于中外之势不便,兼往还旬月,过此春夏之交,天气将暑,六七月间,贼马渐肥,难为兴功。臣遂乘此困弊,未能大集之际,除米脂用六将人马修筑外,开光只用第二、第四两将,临夏更添第六将,共三将。纳囊用第三将、第七将、第五将,博罗更添第六将,共四将。皆已毕工。所有博子椽、散子木、橛子、要子之类,多就生界采买。其役兵,并用防托马军相兼,仍谕以朝廷犒设喝赐,屡有优厚之恩,并边境急难,当及时兴举之意。以此人人劝勉,有至一工为一工半,或两工者。每寨不过五六日而成。既用将分不多,及修筑日数少,以此比之诸路所费,及合得酬奖,极有减省。而将吏日夜暴露,实为劳苦。窃虑政府以本路有违奏候朝旨之文,及见其成就之速,以为甚易,将来推恩,转更镌削,无以为劝。伏望圣慈候功状到日,特赐指挥,依前诸路及本路前后进筑酬奖例施行。”米脂毕工在三月七日,至五月二十五日乃推赏王愍等,惠卿止奏称春夏之交,必在五月前矣。因曾布云,尚有四次未赏。故附见此。十七日惠卿即建节二七,布已云云。可并考。

权刑部言:“请诸赴朝参宗室,如有疾病请朝假,申阁门,令阁门报入内内侍省,差使臣押医官看验。如涉诈妄,所差使臣申大宗正司施行。其请假一日者,正任以上,具榜子于阁门,关宗正司;遥郡以下,申大宗正司施行。若月内请过三日者,亦报所属,差使臣押医看验。每半年一次比较。二十日以上,取诫励。三十日已上,罚俸半月。四十日已上,罚俸一月。五十日已上,取旨责罚。即痼疾未能痊安者,委大宗正司保明奏裁。诸差使臣押医官看验宗室请假而看验不实者二八,医官徒一年,使臣知情与同罪,不知情减二等。”从之。

辛未,吏部侍郎徐铎言,傅垣之乞磨勘改官,缘垣之系尧俞亲子,本部未敢便依常格引见磨勘。诏傅垣之展一任,如将来任满,合该磨勘改官,仍降次等。

癸酉,给事中范镗言,秘阁校理、知随州赵叡除司封郎中录黄,未敢书读。诏赵叡除命勿行。二十二日除。先是,上询曾布:“叡何如人?”布曰:“场屋中有声,但以吕大防荐官职,及外议皆云是大防门下士。”上曰:“又是章惇。”众皆言不曾商量,忽出一文字,言其曾论先朝改明堂为是,故擢之,云是太常张商英检来,又云叶祖洽曾言祀五帝为是,先朝所改为非。上曰:“此罗织也,若以此罪人,则章惇亦必有之。”布曰:“陛下睿明天纵,士类之福。若以一言之差,便废一人,则何可胜废!兼惇实有此论议,如与司马光争免役事,为天下所称。然其言亦未尝以免役为是,但云当徐议改更,不当暴发尔。”上云:“方泽诚可罪,只是惇门下人,故主张他。”布曰:“泽本惠卿亲党,然惇于惠卿亲党,过于己亲党,无不主张者。”上曰:“何故?”布曰:“此陛下所素知,惠卿作执政时,惇乃门下士,邓绾曾攻之,云为刎颈之交,半夜之客。昨既复用,许力引惠卿为右相,陛下固尝宣谕。”上笑而颔之。按:正文疑有脱误。既于此不谐,故于惠卿建节及其兄弟亲党,凡可用力者,无不尽力。惠卿兄弟亦凶横,责望惇不细,昨力引惠卿不谐,其家皆大骂。惇不得已答之云:“若朝论中九人以为不可,一人以为可,惇犹可着力;今十人则十人以为不可,惇无如之何。”方少解。上自祖洽论方泽极切齿,而惇辈主泽,不肯行,上亦不平。惇乃更擢赵叡,以其论先朝改明堂礼文为是,而祖洽以为非,欲因此中伤祖洽,上是以有“罗织”之语也。六月一日,方泽自虔徙万。

司封员外郎朱京,乞罢国子司业除命,从之。京尝为幸太学颂,语有及先朝者,蔡卞又谓京与曾布有连,故亟白上从京请。京除司业,在十七日甲子。

甲戌,诏西京左藏库副使康德辅特勒停。坐擅役军巡人也。

诏陕西、河东帅讲议扰耕,如何可以使其不得耘锄已耕之地,免秋成为边患。三月二十四日诏,六月末楶奏,可考。又诏泾原一并进筑没烟前、后峡。曾布言今岁诸路蚕麦俱大稔,惟陕西沿边旱,自此月十六日环庆、泾原皆得雨霑足,二十日乃止,云遂为丰年。故令泾原一并进筑。并布录甲戌。六五乙亥,诏永裕陵添展封筑,禁银角,斜长二百三十五步,至白虎涧西垠。二月四日。八月七日。

丙子,枢密院言,蕃官三班奉职都啰漫丁等乞改赐姓名。诏并赐都啰漫丁名怀顺,都啰漫娘昌名怀忠。

大理寺平定军勘到,供备库副使,前知宁化军冯维举,宣德郎、平定军签判王宗旦,供奉官、监押刘舜元,将公使库钱物回易,并在任兴贩等事,该赦及赦后虚妄。诏冯维举特除名勒停,王宗旦、刘舜元并特冲替。

枢密院言,河东路买马,科定州、军匹数,致令市户于别路倍钱收买。诏枢密直学士、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孙览特降为宝文阁待制。览数与密院争事,语侵曾布,布不能堪。于是布言:“河东不因出师,无故差雇脚乘,一路骚然,至有七十千雇一橐驼者。急止之,民闲所雇脚乘,已集于河外帅司。寻放散,然民闲已糜费矣。又分下州、郡科买马,至州、郡出分据付百姓,往陕西买马。中官秦州缴公据申密院,密院屡令改正而终不从。此亦当施行,其罪状过楶远甚。”上曰:“此不可不行。”布退,以语三省,三省亦皆以为不可不治,兼有实,不须更体量也。三月十三日,十月二十九日,明年四月二十五日,可考。览本传云:览治边数有功,而议事多与执政不协,乃坐军期尝下属部市马、顾畜乘,降授宝文阁待制。言者又摘奏中语,落职,提举集禧。毕仲游志孙览墓云:既城榆木,与米脂直于是秦、晋始合,而寇不得至麟府。是时,章惇子厚为宰相,曾布子宣知枢密院,欲遂合兵以取灵武。公曰:“灵武未可取也。”乃移书二府,具言灵武非余力可下。且曰:“灵武之事,曩者尝闻余议于相君矣:要使陕西不知用兵而以岁月下之。窃私美至计便策无已,而今反欲速,何耶?”二府不听。公乃上疏论其事,子宣怒,乃曰:“葭芦之役,尝使支郡市马储畜,是扰也。”即以功进枢密直学士,而以扰夺二职,为宝文阁待制,犹守太原。公上表谢。又曰:“谢语不虔,可谪也。”复褫待制,提举江宁府崇禧观。自是数复数夺。”三月十三日诏书,恐即是章、曾欲取灵武之议也。览进密直,在绍圣四年三月十六日,降宝制,在元符元年五月二十九日,相去一年有余。毕仲游但取行文顺便,颇失事实,要当删取之。元符三年五月二十五日臣僚云云,当考。

丁丑,御批:“大礼御营四面巡检下,所差人马大段数少,又非常日时暂出城可比。自今后可依下项差,仍并于上四军选。御营巡检下:每员各步军二百四人,内将校四人,节级二十人;马军一百二十人,内将校二人,节级十人。青城至郊坛巡检下:每员各步军一百二人,内将校二人,节级十人;马军五十一人,内将校一人,节级五人。”御集五月三十日下。

先是,曾布议用赵㞦为枢密都承旨,三省皆以为可。既而朱京罢,布曰:“鳋亦当更熟议。”蔡卞笑以为然,遂托章惇并黄履阅㞦章疏二九。惇曰:“已阅一策,无他语。”布曰:“㞦元祐中尝攻范纯礼不当为太常少卿。”是日甲戌,许将、蔡卞皆不入,履独封㞦章疏示布,曰:“尝乞召还傅尧俞、王岩叟、梁焘、孙升,云此数人学术器业,为世所称,忠言嘉谋,见于已试。又言王安石用事,子弟亲戚布满华要,自是习以为常,乞如祖宗故事。仍云虽云内举不避嫌,其实不能无私意于其闲也。履以谓擢之必有议论,恐并以故栖不保,不若默已为佳尔。”㞦故栖,当考。是年八月八日,自鸿胪少卿改太仆。丙子,布白上:“累曾奏以都承旨阙人,亦屡与三省论议未合,昨欲除赵㞦,又以其曾为元祐言官,终恐未安。”上曰:“三省必不肯。”布曰:“士人中熟朝廷事,容止词令可观,如韩治,亦可用。但以忠彦子,恐亦不免人言。”上曰:“章惇曾言,治于刘挚门下为半夜客,恐难用。”布曰。“臣固知用治,人必有言,但以韩琦有功于国,如忠彦自给事便迁尚书,恩礼特异,若以琦故用之,则其他皆可阔略。”上曰:“粹彦如何?”布曰:“粹彦资太浅,亦恐未历事。如治,则以尝为吏部郎中,又见作校理,止换一直阁,便可为,故敢及此。”上曰:“但与三省商量。”布曰:“次第必难,容止词令及祗应仪范,亦岂有天然详熟者?此又非难事,纵生疏,一两月亦便熟习。”上亦深以布语为然。

布欲用郭知章,而黄履云知章别有任使处,上曰:“知章亦好。”布曰:“只为见任差遣已高。”上曰:“与一待制。”又曰:“两制中有人否?”布曰:“两制中如吕嘉问,容止详熟,亦可为。然憸巧不正之人,臣不敢引置陛下左右。”上颔之。布至都堂,具以上前语告惇,及治,惇果有语如上所谕,云:“此不敢闻命!”又云:“治字循之,众以其心难测,目为‘循海’,虽族人亦莫不恶之。挚与忠彦多为此人所坏。”布曰:“此更不须议,㞦尝为元祐言官,亦必纷纷,不若只用知章如何?”众莫不称善。惇仍曰:“便与一待制。”布曰:“德音已许。”卞曰:“极稳当。”将、履亦皆以为允,议遂定。自宋球卒,承旨司阙官,尝拟用王师约及曹诵,既皆不可得词令,于郎官少卿中选人,而累与三省议亦不合。或云赵令铄令铄,八月八日自太仆卿迁鸿胪卿。可,而亦上所不悦,惟㞦颇可用,履又力称之。及阅章疏,乃如前云云而罢,遂定议用知章。欲将上,而履更欲力引知章为西掖,上问:“知章文字如何?”布亦称之。上曰:“曾见知章文字否?”曰:“但见章疏尔。然南中士人多爽迈,必亦不至不称职。”上颔之。及进呈知章除承旨,上顾三省再三问:“如何?”三省皆曰:“平稳。”上曰:“中书舍人阙人,且别择人。”布曰:“舍人,亦尝只置一人。”上云:“本六员,一员太少。”布曰:“密院阙人已久,旧未用士人以前,自有诸房承旨一员,谓之都宣。自先帝改用士人,所隶职事非前日之比,及外司并诸路申请文字不少,今但以一副承旨吏领之,文字稽滞已多矣,不可阙人。”上曰:“赵㞦可用否?”布曰:“臣固欲用㞦,但以元祐尝在言路,恐不免人言。圣意谓可阔略,乃可除。”上曰:“有文字否?”布曰:“臣不曾见编类章疏,但见黄履言㞦有章疏,乞召还傅尧俞、王岩叟、梁焘、孙升为侍从言官。仍云‘学识器业,为世所称,忠言嘉谋,见于已试。’”蔡卞亦云:“臣曾见实有此语。”上曰:“如此即不可,只为有文字。”布初以谓卞不知,履亦令默已三〇。及此,乃知卞已知之。布若不言,俟有除拟,必纷纷矣。

先是,惇又言㞦有三章,言诉理事为仁政,今闻稍缓,乞督促施行,以终大惠。上未甚以为非。及闻称荐岩叟辈,则毅然以为不可。已而惇谓布曰:“上欲用宋深,如何?”布笑而已。及对,上果欲用深。布曰:“深未尝历差遣,恐未可峻擢。若欲近下用人,则不若张宗卨。宗卨久在阁门,累经先帝任使。”宗卨以西头供奉官、阁门祗候为通事舍人,在绍圣四年七月十七日。上曰:“宗卨亦得,只是不曾与说话。”布曰:“才术虽未可知,然老成熟事,比之宋深,则有闲矣。昨使瞎征,边人多言其辱命,礼数闲颇为瞎征所屈。但以事在境外,不可推究。若一旦峻迁,恐人情未服。”上曰:“且更与三省商量。”布退,具以上前语告三省,卞亦曰:“深奉使事,亦煞曾闻人说。”布曰:“深都监、监押亦不曾作,昨骤迁知州军,已为过分矣。”众皆然之。此段,布录在六月一日。及进呈,上犹以宋深为言,顾三省问如何,皆唯唯而已。唯蔡卞言:“莫也不妨。”布曰:“承旨,臣本院职事,不敢不尽愚衷,深恐未可用。”上曰:“莫只为是宋球侄,不欲令相继为之。”布曰:“不然。只为之更任使,恐人情不服。臣尝以为,承旨乃陛下左右亲信任使之人,若用非其人,不惟于职事有害,臣亦得罪天下士论。”上云:“张宗卨可为,则是人做得。”布曰:“宗卨在阁门二十年,四次引伴高丽,又曾接送伴北朝人使及曾入国,与深不同。”上问三省如何,皆曰宗卨亦熟事,上乃许。布曰:“只令权管勾,候有正官罢,若试之可用,则迁,不可,则黜。”上云:“甚好!宋深却与阁门通事舍人。”布曰:“此无不可。陛下但且收用,徐观其可用,擢之未晚。然宋深只合密院批圣旨。”上曰:“好!”布录在六月三日,今并入五月末。


注释

仍各于原指定处居住“原指”原作“指原”,据阁本乙正。

绍兴原作“绍圣”,据阁本改。

故有是语“语”原作“诏”,据文意改。

因谓刘挚“因”原作“目”,据阁本改。

陈谏议瓘击鲁公“击”原作“头”,据阁本改。

十二月三日奏阁本作“十月三日奏”。

具言安焘“具”原作“其”,据阁本改。

有官人都堂出头“官”原作“宫”,据阁本改。

安焘“焘”原作“党”,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〇京大怒“怒”原作“恕”,形似而讹,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一硕使康世“硕”原作“愿”,据阁本改。

一二先因刘唐老事“刘”原作“到”,据上文改。

一三然不曾问得洛狱后来如何结绝“曾”字原脱,据阁本补。

一四在四月己亥“在”原作“正”,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五何善如之“善”原作“喜”,据阁本改。

一六可专委左右司郎中等看详“看详”原作“详看”,据阁本乙正。

一七大首领二“二”原作“一”,据阁本及下文小字注改。

一八其初为成都运判“成”原作“戎”,据阁本、活字本改。

一九应提举出卖解盐司管下官卖及通商去处“卖”原作“贯”,据阁本改。

二〇并取索公案“索”原作“素”,据阁本改。

二一此事系安危休戚“休”原作“保”,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二既而惇议以招地及再任“招”疑应为“拓”。

二三以尝荐指斥人胡洁己也“胡”原作“故”,据阁本改。

二四如不愿押者“押”下原衍“押”字,据阁本删。

二五边人听归本贯路分经略安抚钤辖司“分”原作“四”,据阁本改。

二六熙宁七年“年”原作“月”,按宋史巻八七“河州有通会关,熙宁七年置”。现据阁本、活字本改。

二七十七日惠卿即建节“卿”字原脱,据阁本、活字本补。

二八诸差使臣押医官看验宗室请假而看验不实者“请”原作“诸”,据阁本改。

二九遂托章惇并黄履阅㞦章疏“章疏”原作“疏章”,据阁本乙正。

三〇履亦令默已“默”原作“点”,据阁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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