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8-29 23:53
文疏『孟子自齊葬於魯』至『不以天下儉其親』
正義曰:此章指言孝必盡心.匪禮之逾.【論語】曰:『生事之以禮.死喪之以禮.可謂孝矣.』
『孟子自齊葬於魯.反於齊.止於嬴』者.言孟子仕於齊國.喪其母.乃歸葬於魯國.既葬.又反於齊下嬴邑而止焉.
『充虞請曰:前日不知虞之不肖.使虞敦匠事嚴.虞不敢請.今原竊有請也:木若以美然』者.充虞.孟子弟子也.言孟子止於嬴邑.弟子充虞請見於孟子曰:前日孟子喪母之時.孟子不知虞之不肖.乃使虞敦匠厚作其棺.以其是時喪事嚴急.故虞不敢請問孟子.今孟子既葬而反.原竊得而請問也.木若以美然.此充虞請問以此也.其問孟子為棺槨之木若以泰美然也.
『曰:古者棺槨無度.中古棺七寸.槨稱之.自天子達於庶人.非直為觀美也.然後盡於人心』至『吾聞之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者.此皆孟子答充虞而言也.言上古之人.棺槨薄厚無尺寸之度.自中古以來.棺厚七寸.以槨相稱之.自天子通於庶人皆然.非謂直為人觀美好也.然後乃為盡於人心也.以其不得其厚用之.則不可以為悅於心也.既得以此厚用之.而財物無以供贍其度.亦不可以為悅於心.如得之以此厚用.又有財物以供其度.古之人皆用之以厚葬其親也.我何為而獨不如是也.且棺槨敦厚.比親體之變化.無使其土壤親其肌膚.於人子之心獨無快乎.詨.快也.以其人子之心如此得厚葬其親.乃快然而弗恨也.我聞之.君子者.不以天下所得用者而儉薄其親也
註疏『嬴.齊南邑』
正義曰:案魯桓公三年【左傳】杜預注云『嬴.齊邑.今泰山嬴縣』是也
註疏『重累之數牆翣之飾』
正義曰:案【禮記·檀弓】云:『周人牆置翣.』鄭注云:『牆.柳衣也.凡此皆後王之制.』又案【阮氏圖】云:『柳.柳車也.四輪一轅.車長丈二尺.高五尺.』案【喪大記】云:『君飾棺.黼翣二.黻翣二.畫翣二.龍翣二.』【禮器】云:『天子八翣.大夫四翣.』又鄭注【喪大記】引【漢禮】:『翣以木為筐.廣三尺.高二尺四寸.方兩角.高以白布畫著紫雲氣.其餘各如其象.柄長五尺.車行.使人持之而從.以障既窆.樹於壙中障板也
註疏『【論語】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
正義曰:經於【滕文】之篇亦引為曾子言也.已說在前
文疏『沈同以其私問曰』至『何為勸之哉』
正義曰:此章指言誅不義者必須聖賢.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王道之正者也.沈同.齊之大臣.
『沈同以其私問曰:燕可伐歟.孟子曰:可.子噲不得與人燕.子之不得受燕於子噲』者.子噲.燕王名也.子之.燕相之名也.言沈同非王命.以其私情自問孟子曰:燕王可伐之歟.孟子答之.以為可伐之也.蓋以燕王不得天子之命而擅與其國於子之.子之亦不得天子之命而私受燕國於子噲.故其專擅如此.可以伐之也.
『有仕於此.而子悅之.不告於王而私與之吾子之祿爵.夫士也亦無王命有私受之於子.則可乎.何以異於是』者.此皆孟子設此譬喻王之罪而可伐者也.吾子謂沈同也.言今有為之仕於此齊國.而子喜悅之為人.乃不告於王而私自與之吾子之祿爵.夫為之士者又無王之所命.而私自受祿爵於子.則可矣否乎.今燕王所以為可伐之罪.何以有異於此.
『齊人伐燕』者.以其沈同問於孟子之言為燕可伐.於是歸勸齊王而伐之.
『或問:勸齊伐燕.有諸』者.言有人或問於孟子.以為孟子勸齊伐燕.是有勸之之言否.
『曰:未也.沈同問燕可伐與.吾應之曰可.彼然而伐之也』者.孟子答或人.以為我未嘗勸王也.以其沈同問我.謂燕可伐之歟.我應之曰可.彼以為是而伐之也.
『彼如曰:孰可以伐之.則將應之曰:為天吏則可以伐之』者.孟子又答之或人.言彼如問我曰誰可以伐之.我將應之曰:為天吏.天所使者.則可以伐之矣.
『今有殺人者.或問之曰:人可殺歟』至『何為勸之哉』者.孟子又以此言而比喻齊之伐燕也.言今有殺人者.或問我曰:人可以殺之歟.我將應之曰:可以殺之.彼如復問誰可以殺之.我則將應之曰:為士師主獄之官則可以殺之矣.今以齊國之政亦若燕之政.是皆有燕之罪.以燕伐燕.我何為勸齊王以伐燕乎.以其燕之雖有其罪.亦當王者則可以誅之耳
註疏『子噲.燕王也.子之.燕相也』
正義曰:案【史記·世家】云:『易王立十二年.子燕噲立.噲立.齊人殺蘇秦.蘇秦之在燕.與其相子之為婚.燕噲三年.與楚.三晉攻秦.不勝而還.子之相燕.貴重主斷.蘇代為齊使於燕.燕王問曰:「齊王奚如.」對曰:「必不霸.」燕王曰:「何也.」對曰:「不信其臣.」於是燕王大信子之子.之遺蘇代百金.乃謂燕王不如以國讓子之.子之以謂堯賢者.讓天下於許由.由不受.有讓天下之名而實不失天下.今王以燕國讓子之.子之亦必不敢受.是王與堯同行也.燕王因屬國於子之.子之大重.於是南面行王事.而噲老不聽政.國事皆決於子之.三年.國大亂.百姓憫恐.孟軻謂齊王曰:「今伐燕.此文.武之時.不可失也.」齊王因令章子將五都之兵以伐燕.燕噲死.齊大勝.燕子之亡.』凡此是其事也
註疏云『禮樂征伐自天子出』
正義曰:此蓋【論語·季氏】孔子之言也.言王宅功成制禮.治定作樂.立司馬之官.掌九伐之法.諸侯不得制禮作樂.賜弓矢.然後專征伐.是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也
文疏『燕人畔』至『又從為之辭』
正義曰:此章指言聖人親親.不文其過.小人順非.以諂其上者也.
『燕人畔.王曰:吾甚慚於孟子』者.言燕人皆離畔.不肯歸齊王.齊王聞孟子與沈同言未嘗勸王伐燕.今果不能得燕.乃曰:我甚慚恥而見於孟子.
『陳賈曰:王無患焉.王自以為與周公孰仁且智』者.陳賈.齊國之大夫也.言於齊王.以為無用憂患.慚於孟子也.且王自以為與周公孰仁且智乎.賈欲以此解王.故問之以此.
『王曰:惡是何言也』者.齊王乃嘆曰:此是何言也.周公大聖人.安可得而及之.
『曰:周公使管叔監殷.管叔以殷畔.知而使之.是不仁也.不知而使之.是不智也.仁.智.周公未之盡也.而況於王乎.賈請見而解之』者.言陳賈謂周公使管叔為三監於殷.管叔乃背畔於殷.周公知管叔有背畔之心.而復使為監.是周公不仁也.周公不知管叔將有背畔之心.而使之為監.是周公之不智也.仁與智.而周公大聖人也.尚未之能盡.而況於齊王乎.賈今請以此見孟子.為王解之.
『見孟子.問曰:周公何人也』.賈遂見孟子.果以此說問於孟子.以謂周公是何等人也.
『曰:古之大聖人也』.孟子答之.以為周公是古之大聖人也.
『曰:使管叔監殷.管叔以殷畔也.有諸』.賈又問孟子.以謂周公使管叔為監於殷.管叔以殷而背畔之.有之否乎.
『曰然』孟子答之.以是有之也.
『曰:周公知其將畔而使之與』.賈又問之.以謂周公知管叔將欲背畔.故使之為監與.
『曰:不知也』.孟子答之.以為周公不知管叔將背畔.
『然則聖人且有過與』.賈又問之.如是則周公為古之大聖人.尚且有過失乎.
『曰: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周公之過.不亦宜乎』孟子以為周公雖知管叔不賢.亦不能知其將有畔之心.周公惟管叔弟也.故愛之而使為監.管叔念是周公兄也.故亦望之:是則周公有是之過謬.不亦宜之也.以親親之故.不得不然耳.
『且古之君子.過則改之』至『今之君子.又從為之辭』者.孟子又言古之君子.如周公雖有此過.然而乃能誅三監.作【大誥】.以明敕庶國.則周公故能改之也.今之君子.非真君子.有過則順而不改.古之君子.其有過也.如日月之蝕焉.民皆得知而見之.及其更也.民皆得而仰望之.今之君子.豈徒順其過而不改.又且從其有過.復作言辭以文飾其過耳:孟子所以言此者.以其欲譏陳賈不能匡正齊王之過.又從為此周公管叔之辭.順其王之過而文之也
註疏『燕人畔.王聞孟子與沈同言』
正義曰:此蓋前段案【史記·世家】言之詳矣
註疏『誅三監.作【大誥】.明敕庶國』
正義曰:案【尚書·大誥】篇云:武王崩.三監及淮夷叛.周公相成王.將黜殷.作【大誥】.孔安國云:『三監:管.蔡.商是也.言作【大誥】.以誥天下.』又案【史記】云:『周公奉成王命.興師東伐.作【大誥】.遂誅管叔.殺武庚.放蔡叔.收殷餘民.』
文疏『孟子致為臣而歸』至『自此賤丈夫始矣』
正義曰:此章指言君子正身行道.道之不行.命也.不為利回.創業可繼.是以君子以龍斷之人為惡戒也.
『孟子致為臣而歸』.是孟子辭齊卿而歸處於室也.
『王就見孟子曰:前日願見而不可得』至『不識可以繼此而得見乎』.是齊王見孟子辭齊卿而歸於室.乃就孟子之室而見孟子曰:前日未仕齊時.聞孟子之賢.願見之.而不能得見.後得侍於我而為之卿.遂得同朝相見.故甚喜之.今乃又棄去寡人而歸處於室.我不知可以繼今日之後.而使寡人得相見否.故以此問孟子.孟子對曰『不敢請耳.固所願也』.孟子意欲使王繼今日之後.當自來就見.故云不請見.固我心之所願也.
『他日.王謂時子曰:我欲中國而授孟子室』至『盍為我言之』.時子.齊王之臣也.言自見孟子已往.他日齊王又謂其臣時子曰:我今欲以中國授孟子.為築其室.教養一國之子弟.故賜予以萬鍾之祿.使其諸大夫與一國之人皆有所敬法.時子何不為我以此言說之.
『時子因陳子而以告孟子』.陳子.陳臻也.是孟子弟子也.時子於是因陳臻而以齊王之言使陳臻告於孟子也.
『陳子以時子之言告孟子』至『是為欲富乎』.是陳子乃以時子所告齊王之言而告於孟子.孟子乃答之曰:然如是也.夫時子又安知其有不可也.如使我欲富其祿.我以辭去十萬之祿而受其萬.是以為我欲其富乎.云『乎』者.是不為欲富也.孟子欲以此言距時子也.
『季孫曰:異哉.子叔疑』.季孫.子叔二子皆孟子弟子也.季孫知孟子意不欲遂時子之言.而心尚欲孟子就之.故但言異哉.弟子之所聞也.子叔疑之.亦以為可就.
『使己為政.不用.則亦已矣.又使其子弟為卿』至『有私龍斷焉』者.孟子又言齊王使己為政之道.既以不得用.則我亦以辭之而止於其室矣.又欲以子弟之教.而使我為卿.以與我萬鍾之祿.人亦誰不欲其富貴乎.然以此者.是亦猶獨於富貴之中.私登龍斷之類也.以其恥之.所以言然.
『古之為市也.以其所有易其所無者』至『自此賤丈夫始矣』者.孟子又言古之所以為市者.以其有無相貿易耳.有司者但治其爭訟而不徵稅也.有賤丈夫.則必求丘龍堁斷之高者而登之.以左右占望.見市中有利.罔羅而取之.人皆以為賤丈夫焉.故後世亦從而征取其市中之稅.以其所以征商之稅於後世者.亦自此賤丈夫登龍斷而罔市利為之始矣.故曰『故從而征之.征商自此賤丈夫始矣』.【周禮】有司關.司市.是有司者也
註疏云『古者.謂周公前.【周禮】有關市之徵』
正義曰:此蓋前篇說之詳矣.此不復說
文疏『孟子去齊』至『絕子乎』
正義曰:此章指言惟賢能安賢.智能知微.以愚喻智.道之所以乖也.
『孟子去齊.宿於晝.有欲為王留行』者.晝.齊之近邑也.言孟子去齊欲歸鄒.至晝而宿.齊人見之.有欲為王留行者也.
『坐而言.不應.隱几而臥』.言為王留行者.危坐而說留孟子之行.言孟子乃隱倚其幾.但臥而不應答也.
『客不悅.曰:弟子齊宿而後敢言.夫子臥而不聽.請勿復敢見矣』.客.為王留行者也.齊.敬也.宿.素也.言客見孟子不應答其言.但隱几而臥焉.遂欲退.乃曰:弟子素齊敬其心而後方敢言留夫子之行.夫子今乃臥而不聽其言.自今請絕.於此後勿復更敢見夫子矣.
『曰:坐.我明語子』.孟子遂止客且坐.言我分明言告於子.雲自昔繆公至『長者絕子乎』.是皆明告之言也.言往日魯國繆公無人於子思之側以導達其意.則不能安子思.泄柳.申詳無人於魯繆公之側以稱譽其賢.則泄柳.申詳不能安其身.以其子思之於繆公.師道也.非求容者也.故繆公無人於子思之側.則不能安子思.泄柳.申詳之於繆公.臣道也.則求容者也.故無人於繆公之側.則不能安其身.今孟子所以言此者.是謂齊之士不能為王謀安於孟子未去之前.逮至出晝.然後方為留行.此所以隱几臥而不答也.齊之留行之士不知以此.但以為孟子不應.遂不悅.而請勿復見.如此.是留行之士不以安子思而謀安孟子.但請勿復見為言.以其自絕於孟子矣.故孟子所以言:子為長者慮.而不及於子思.是子絕其長者乎.是長者絕子矣.以其不以安子思而謀安孟子於未去之前.是為孟子慮者.不及子思.特欲為泄柳.申詳之所為耳.故孟子所以有是言之.以曉其所以隱几而臥不應之意也.長者.孟子以年已之老.自稱為長者也
註疏『晝.齊西南近邑』
正義曰:蓋以鄒在魯.而魯又在齊之西南上.孟子去齊歸鄒.至晝而宿.是知晝之地為齊之西南近邑者也.故云近邑
文疏『孟子去齊』至『士誠小人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大德洋洋.介士察察.賢者志其大者.不賢者志其小者也.此之謂也.
『孟子去齊』者.言孟子去齊而歸鄒也.
『尹士語人曰』至『士則茲不悅』.尹士.齊人也.尹士見孟子去齊而宿於晝.乃語人曰:不知齊王不可以為湯.武之王.則是孟子蒙昧而不明鑑也.知齊王不可為湯.武之王.然且自鄒至齊而為仕.則是孟子干求其祿也.今自千里之遠而見齊王.不遇不行其道.故復去而歸.然而三宿而後方出晝而行.是何其濡滯淹久也.我則以此不悅之也.『高子以告』.高子亦齊人.為孟子弟子也.高子以此尹士語人之言而告於孟子.
『曰:夫尹士惡知予哉』至『而後宿哉』.孟子答高子.以為夫尹士者.安知我之志哉.我千里而見王.是我欲行道也.不遇於齊王.不得行其道.故去.豈我心之所欲哉.我不得已而去之矣.我三宿而後出晝邑而行.於我心尚以為急速也.齊王如能改之.使我得行其道.則必反留我回耳.夫出晝邑.至三宿而齊不我追而還齊國.我然後浩浩然有歸志也.我雖然有浩然歸之之志.然而豈肯捨去王哉.王猶可足用為之善政.王如用我.則豈徒使齊國之民安泰.天下之民亦皆安泰矣.王庶幾能改而反我.我日常望之於王矣.我豈若狷狷急小丈夫.恚怒其君而去.為其諫於君而不受.則悻悻然心有所怒而見於面容.去則極日力而後方止宿哉.孟子如此.所以云然也.
『尹士聞之曰:士誠小人也』.尹士聞孟子言之以此.故服其義.而言於孟子曰:士實小人也.以其不能知孟子之意.有如此矣
文疏『孟子去齊.充虞路問曰』至『吾何為不豫哉』
正義曰:此章指言聖賢興作.與天消息.天非人不因.人非天不成.是故知命者不憂不懼也.
『孟子去齊.充虞路問曰』至『不尤人』.言孟子歸鄒.弟子充虞於路中問孟子曰:夫子若有不悅豫之顏色.然前日虞聞夫子有言.君子之人.凡於事不怨恨於天.不見過於人也.
『曰:彼一時.此一時也』至『吾何為不豫哉』.孟子答充虞.以謂彼時聖賢之所出.是其時也.此時今時.亦是其一時也.五百年之後.必有王者興.為於其間亦必名世大賢者.今自周興.大王.文王以來.已有七百有餘歲矣.以其年數推之.則過於五百年矣.以其時考之.而其時亦可有也.今天自未欲平治天下也.如天欲使平治天下.則當今之世.捨我其誰哉.此孟子所以歸於天命.道行與不行.皆未嘗有不悅之色也.故曰『吾何為不豫哉』.蓋孟子所以言此者.以其自謂能當名世之士.而時又值不得施爾
文疏『孟子去齊』至『非我志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祿以食功.志以率事.無其事而食其祿.君子不由也.
『孟子去齊.居休』.休乃地名也.言孟子去齊.乃居於休之地.蓋齊邑下之地也.
『公孫丑問曰:仕而不受祿.古之道乎』.公孫丑問孟子曰:夫為仕而不受爵祿.古之道誠然乎.丑以其怪孟子於齊不受祿.故以此問之.
『曰:非也.於崇吾得見王』至『非我志也』者.孟子答之曰:我非不受祿也.亦非古之道如此也.然我於崇之地.我始得見於齊王.知王不能納善.故退而有去之心.又其不欲遽變為苟去.故於祿有所不受也.無他.以其道不行.不敢無功而受祿也.已既去.而齊王續以賓師之命而禮貌之.故由足為善.遂不敢請去.是以久留於齊.非我之志也.但不得已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