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8-30 00:00
题注凡十章
题疏正义曰:此卷赵注分上卷为之者也.此卷凡有十章一章言修礼守正.非招不往.枉道富贵.君子不许.二章言以道正君.非礼不运.称大丈夫.阿意用谋.善战务胜.事虽有刚.心归柔顺.三章言君子务仕.思播其道.达义行仁.待礼而动.苟容干禄.逾墙之女.人之所贱.四章言百工食力.以禄养贤.修仁尚义.国之所尊.移风易俗.其功可珍.虽食诸侯.不为素餐.五章言德修无小.暴慢无强.六章言白沙在泥.不染自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言辅之者众也.七章言道异不谋.迫斯强之.段泄已甚.瞰之得宜.正己直行.不纳于邪.八章言从善改非.坐以待旦.知而为之.罪重于故.九章言忧世饥乱.勤以济之.义以正之.十章言圣人之道.亲亲尚和.志士之操.取介守持.凡此十章合上卷五章是《滕文公》一篇十有五章也
文疏“陈代曰”至“未有能直人者也”
正义曰:此章指言修礼守正.非招不往.枉道富贵.君子不许.是以诸侯虽有善其辞命.伯夷不屑就也.
“陈代曰:不见诸侯.宜若小然.今一见之.大则以王.小则以霸.且志曰枉尺而直寻.宜若可为也”者.陈代.孟子弟子也.问孟子.以谓今不见诸侯.是宜若小其身.然今一往见诸侯.大则行道可以辅佐君为王.小则得行道而佐君为之霸.且记云:枉一尺而直其一寻.宜若可以为之也.尺.十寸为尺.寻.十丈为寻也.陈代欲孟子往见诸侯.故以此言问之.
“孟子曰:昔齐景公田”至“何哉者”.孟子言往日齐国景公田猎.招聘其虞人.以旌旆招聘之.如有虞人不至者.则将杀戮之.虞人.掌山泽苑囿之吏也.然而志士守其义者.常念虽死无棺椁.但没在于沟壑之中而不恨也.勇义之士.念虽丧去其首.而且不顾也.孔子于此何取焉.盖孔子以取非其所招而能不往者也.如此则虞人不得其所招之礼.尚且守义.虽死而且不往应其招.如何为之君子且以不待所招聘而往见诸侯.是何为哉.盖先王制招聘之礼.旌所以招其大夫者.虞人之招.但以皮冠而已.今齐景公以旌招虞人.虞人守其职分.所以虽死而不往也.孟子引此.意以谓今之诸侯所以闻有能招己者.又非招己之所招而待之也.故我何往见之哉.所以不往见之也.
“且夫枉尺而直寻者”至“亦可为与”.孟子又言.且夫子今以谓枉其尺而直其寻.以利言之而已.如以利为之.虽枉其寻.而但直其尺.而利亦可得而为之耳.孟子所以言之以此者.盖谓我苟志于利.虽枉寻而直尺.我亦为之况子以谓枉尺而直寻乎.本其我志于分义.不肯枉道以徇利.所以不欲屈己而求见于诸侯也.以其见之诸侯但为之徇利者矣.故虽枉尺而直寻不为也.
“昔者赵简子使王良与嬖奚乘.终日而不获一禽.嬖奚反命曰:天下之贱工也”.孟子又引昔者晋卿赵简子尝使善御人王良与幸人奚乘而田.终日而不能得一禽.奚乃反命报于简子曰:王良.天下之贱工师也.
“或以告王良.良曰:能复之”.或有人以嬖奚报简子之言为王良之贱.遂告王良.王良闻之.故请复与嬖奚乘而田.
“强而后可”.王良强勉.嬖奚乃肯行.
“一朝而获十禽.反命曰:天下之良工也”.言一日遂得十禽.嬖奚乃反命报于简子曰:王良乃天下之良善工师也.非贱者也.
“简子曰:我使掌与女乘.谓王良.良不可”至“我不贯与小人乘.请辞”.赵简子言于嬖奚曰:我使王良与女乘.于是简子谓王良而使之.良乃不肯.遂言于简子曰:我为之法度之御.我与嬖奚驰驱而田.终一日而不能获其一禽.后为之诡而横射之.止一朝而以能获者十禽.且《诗·小雅·车攻》之篇有云:不失其驰驱之法.而所中者.应矢而死如破矣.此君子之所射也.我今不贯习与嬖奚小人同乘而畋也.故请辞之.不与掌乘.
“御者且羞与射者比”至“未有能直人者也”.孟子引至此.乃自为之言曰:夫王良但为之御者.且尚能羞耻与嬖奚之射者比.并虽使王良与嬖奚比之.如得禽兽若丘陵之多.亦必不为之比矣.今子欲使我枉正道而从彼骄傲之诸侯而往见之.是何如哉.且子言此者.已失之过谬也.如枉己之正道者.未有能直其人者也.必自正己之道.然后可以直人矣.是亦杨子所谓“诎道而伸身.虽天下不可为也”同意
注疏“招虞人以当皮冠”
正义曰:经于《万章》篇云:“万章问孟子.招虞人何以.孟子曰:以皮冠”.是其文也
注疏“赵简子晋卿”至“工师也”
正义曰:案《史记·世家》云:“赵景公率.赵鞅是为简子.为晋卿.晋出公十七年卒.”张华云:“简子家在临水界.冢上气成楼阁.”
注疏“《诗·小雅·车攻》之篇”
正义曰:此篇盖言宣王复古也.笺云:不失其驰.舍矢如破.谓御者之良.得舒疾之中.射者之二矢.发则中.如锥破物也
注疏“伯夷亦不屑就也”
正义曰:此乃《公孙丑》篇末之文也
文疏“景春曰”至“此之谓大丈夫”
正义曰:此章指言以道匡君.非礼不运.称大丈夫.阿意用谋.善战务胜.事虽有刚.心归柔顺.故云妾妇.以况仪.衍者也.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景春问孟子曰:公孙衍.张仪二者.岂不诚为大丈夫之人哉.夫二人一怒则诸侯惧之.以其能使强陵弱故也.安居处而不用辞说.则天下兵革于是乎熄灭.景春故以此.遂谓二人实为大丈夫.
“孟子曰: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至“妾妇之道”.孟子答之景春曰:二人如此.安得为之大丈夫乎.子未尝学礼也.夫礼言丈夫之冠也.父则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则命之.盖以冠者为丈夫之事.故父命之.以责其成人之道.嫁者女子之事.故母命之.以责其为妇之道也.以女子之临嫁.母则送之于门.而戒之女子曰:虽往女之家.必当敬其舅姑.亦必当戒慎以贞洁其己.无违遵敬夫.子.以其夫在.则得顺其夫.夫没则从其子.以顺从无违为正而已.固妾妇之道如此也.乃若夫之与子在所制.义固不可以从妇矣.苟为从妇.以顺为正.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孟子所以引此妾妇而言者.盖欲以此妾妇比之公孙衍.张仪也.以其二人非大丈夫耳.盖以二人为六国之乱.期合六国之君.希意导言.靡所不至.而当世之君.谗毁称誉.言无不听.喜怒可否.势无不行.虽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未免夫从人以顺为正者也.是则妾妇之道如此也.岂足为大丈夫乎.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至“此之谓大丈夫”.孟子言能居仁道以为天下广大之居.立礼以为天下之正位.行义以为天下之大路.得志达而为仕.则与民共行乎此.不得志.则退隐独行此道而不回.虽使富贵.亦不足以淫其心.虽贫贱.亦不足以移易其行.虽威武而加之.亦不足屈挫其志:夫是乃得谓之大丈夫也.今且以公孙衍.张仪但能从人.而不知以此正其己.是则妾妇以顺为正之道.固不足以为大丈夫者焉
注疏“景春”至“革熄也”
正义曰:云景春.孟子时人.经传未详.公孙衍.魏人也.号为犀首.为秦王之孙.故曰公孙.案《史记》云:犀首者.魏之阴晋人也.名衍.姓公孙氏.与张仪不善.张仪之魏.魏王相张仪.犀首弗利.故令人谓韩公叔曰:张仪已合秦.魏矣.魏王所以欲贵张仪者.但欲得韩地.且韩之南阳已举矣.子何不少委焉以为衍功.则魏必图秦而弃仪.后相衍.张仪去.复相秦.卒.犀首入相秦.常佩五国之相印为从长.司马彪曰:犀首者.魏之官名.若今虎牙将军是也.张仪者.案《史家》本传云:张仪.魏人也.常事鬼谷先生.后相魏而卒.凡此是皆公孙衍.张仪之事矣
文疏“周霄曰”至“钻穴隙之类也”
正义曰:此章指言君子务仕.思播其道.达义行仁.待礼而动.苟容干禄.逾墙之女.人之所贱.故弗为也.
“周霄问曰:古之君子仕乎”.周霄问孟子曰:古之君子欲为仕乎否.
“孟子曰:仕.《传》曰: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出疆必载质”者.此孟子答之.以为古之君子欲为仕也.传文有云:孔子三月不得佐其君.则心皇皇.如有所求而不得也.出其疆土.必载贽而行.贽者.如所谓三帛.二生.一死之贽也.臣所以执此而见君也.
“公明仪曰:古之人三月无君则吊”.又引公明仪亦云古之人三月天时之一变.如不得佐其君.乃吊问之.明其欲仕也.
“三月无君则吊.不以急乎”.周霄怪此言.复问之曰:三月无君.则吊问之.不以失之大急乎.
“曰:士之失位也.犹诸侯之失国家也”至“亦不足吊乎”.孟子又答之曰:夫仕者欲行其道.若失其职位.则如诸侯之失其国家也.如此三月无君则吊.岂足谓之急欤.且《礼》有云:诸侯躬耕藉田.劝率其民.收其借助以供给其粢盛稷稻.夫人乃亲养蚕缫丝以为之祭服.如牺牲不成肥腯.稷稻无以致絜.衣服又无以致备.则不敢以祭社稷宗庙.惟士之失位.无有田禄者则亦不祭.无他.以其牲杀器皿衣服不备.不敢以祭也.非特不敢祭.又且不敢以宴乐也.如此.是亦不足为吊之急矣.若公子重耳失其晋国.而且称丧人.孔子失鲁司寇之位.亦谓之丧.以至士大夫之去国.必为坛位.向国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彻缘.三月而复:盖亦此意也.然则士之三月无君则吊.尚何以为急乎.牲杀器皿.牲必杀.故曰杀.器皿.所以覆器者也.
“出疆必载质.何也”.周霄又问孟子:士之出疆必载其质.是如之何.
“曰: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农夫岂为出疆舍其耒耜哉”.孟子答之曰:士之进于为仕也.若农夫之于耕也.夫农夫岂为出疆而耕.乃以舍去其耒耜哉.此十之为仕.所以出疆亦必执其贽也.
“曰:晋国亦仕国也.未尝闻仕如此之急.仕.如此之急也.君子之难仕.何也”.周霄又问孟子曰:今之晋国亦可为仕之国也.然而未尝闻有仕者如此之急.又以仕既如此之急.然而君子之难进于仕.是如之何.故以并问之.
“曰: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至“钻穴隙之类也”.孟子又答之曰:夫丈夫之生乃愿为之有室妇.女子之生乃愿为之有家而事之.其于欲慕为人子之父母心.人皆有之矣.然而欲为父母.其为室家.乃不待父母之命.媒妁而言之.遂私钻穴隙而相窥.逾墙而擅自相从.终虽得为父母.其于国中之众人.亦且皆贱之而不美矣.夫古之人未尝不欲为之仕也.然而又恶其不由其道而为之仕.所以君子难仕也.如不由其道而往为之仕者.是与此钻穴隙相窥而慕为人子之父母之类也.孟子所以终答之周霄以此者.以其士之仕.犹男女之相求.亦必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
注疏“质臣所执以见君”至“不得尔”
正义曰:盖质之为言至也.自五玉三帛二生一死.皆所以为质.以见其君.与自相质同也
文疏“彭更问曰”至“食功也”
正义曰:此章指言百工食力.以禄养贤.修仁尚义.国之所尊.移风易俗.其功可珍.虽食诸侯.不为素餐.
“彭更问曰: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以传食于诸侯.不以泰乎”.彭更.孟子弟子.问孟子.以谓车有数十乘之多.从徒又有数百人之众.皆以传食于诸侯.不以为泰甚乎.传食.盖以孟子食于诸侯.车徒又食于孟子.要之所食之禄皆出于诸侯之所供耳.故云传食诸侯.孟子曰:非其道.则一箪食不可受于人.如其道.则若舜受尧之天下.不以为之泰.子今以车徒传食于诸侯为之泰.以其不足为泰也.
“曰:否.士无事而食.不可也”.彭更又曰否.不以舜为泰而言也.盖以士之无功事于诸侯.固不可虚食于诸侯也.
“曰:子不通功易事.以羡补不足”至“皆食于子”.孟子又答之曰:今且以子言之.如子不通功易事而相济.以有馀而补其不足.则农夫有馀粟而人有受其饥.女有馀布而人有受其寒.子如通功易事.乃可以各奉其事业.则梓人成其器械以利用.匠人营其宫室以安居.轮人作车轮以运行.舆人作车舆以利载.是皆得食于子矣.事与功者.盖所作未成.则谓之事.事之成.则谓之功.孟子所以言之者.盖谓梓.匠.轮.舆皆小人之功也.如得以通功易事.而皆得食于子.况有君子之功.功于道者.而乃不得传食之于诸侯乎.故以下文言之.
“于此有人焉.入则孝.出则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后之学者.而不得食于子.子何尊梓.匠.轮.舆而轻为仁义者哉”.孟子又言:今有人焉.入于闺门之内.则以孝为仁.出于乡党邦国之间.以悌为义.是守先王仁义之道.以待觉于后之学者:是有功于道者也.而乃不得食于子.是则子何独尊于梓.匠.轮.舆小人之功.而以轻为仁义有功于道者哉.
“曰:梓.匠.轮.舆.其志将以求食.君子之为道也.其志亦将以求食欤”.彭更又以此言于孟子.曰彼梓.匠.轮.舆者.是其有志将以此业而求食者也.今以君子之为于道.其志亦将以为道而求食欤.彭更之意.以谓士志于道.不志于食.故以此疑.乃问孟子也.
“曰:子何以志为哉.其有功于子.可食而食之矣”.然以子言之.则子今有食于人者.是则食其有志于为食者.乎.是则食其有功者乎.
“曰:食志”.彭更又答之.以为有食则食其有志于求食者矣.
“曰:有人于此.毁瓦画墁.其志将以求食也.则子食之乎”.孟子又欲排之.故以此喻之.言今有人于此.但以毁破碎之瓦而画地.又复墁灭之.是其志将以此求其食也.则子食之乎.
“曰:否”.彭更以为如此者不食之也.
“曰:然则子非食志也.食功也”.孟子乃言之曰:如是则子非食其有志于求食者也.是则食其有功者也.以其毁瓦画墁.但有志而无功者.而彭更不食之.是则知彭更是亦食于有功者矣.然则孟子志非欲传食于诸侯.而诸侯所以食之者.亦以孟子有功而已矣
注疏“《周礼》攻木之工”
正义曰:此盖《梁惠王》下卷说之矣
文疏“万章问曰”至“齐楚虽大何畏焉”
正义曰:此章指言修德无小.暴慢无强.是故夏商之末.民思汤武.虽欲不王.末由也已.
“万章问曰:宋.小国也.今将行王政.齐.楚恶而伐之.则如之何”.万章问孟子.言宋国小国也.今将欲行王者之政.齐.楚大国恶其行之而欲伐之.则宋国当如之何而处之.
“孟子曰:汤居亳.与葛为邻.葛伯放而不祀.汤使人问之曰:何为不祀”至“此之谓也”.孟子答之曰:汤王居亳地.与葛国为邻.葛国之伯放纵无道.而不祀先祖.汤王使人问之葛伯.何为而不祀先祖.乃答之曰:无以供其牺牲也.牲之色纯无杂色.谓之牺牲.汤乃使人遗赐之牛羊.葛伯既受之牛羊.又自食之而不祀先祖.汤又使人问葛伯.何为而又不祀.葛伯又曰:又无以供其粢盛也.汤复使亳之众往为葛伯耕作.以助其粢盛.有老弱者.馈耕者之食.葛伯又率己之民于路.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夺而食之.有不授与之者乃杀之.有童子以黍肉饭饷其耕者.葛伯率民杀其子而夺其黍肉.故《书》有云葛伯仇怨其有所饷者.故害之.是此之谓也.
“为其杀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内皆曰:非富天下也.为匹夫匹妇复雠也”.孟子又言.为其葛伯杀此童子.而汤乃往而征伐之.四海之内人皆曰:汤王非贪富于天下而征葛也.是为天下一匹之夫.一匹之妇复报其雠也.
“汤始征.自葛载”至“后来其无罚”者.言汤王初征.自葛国始也.汤之十一征而天下无敢敌者.故东面而征其君.则西夷之国怨之.以为不先征其我君之罪.南面而征其君.则北夷之国怨之.以为不征其我君之罪而先于彼:故怨云何为而后去其我.民之望其汤之来.若大旱之时人望其云霓而雨之降也.遂使归市者得奔趋而贸易.芸苗者亦得芸而不为之休.亦以汤即诛其君之有罪者.而又能吊问存恤其人民.故如时雨之降.民皆大喜悦之.《书》云:民徯待我君之来.言我君之来.则我无诛罚矣.一说云十一征当作再字.再十一征者.言汤再征十一国.再十一.凡征二十二国也.
“有攸不惟臣”至“取其残而已矣”.此皆逸《书》之文也.言殷之民有所征之.则无不惟念臣服之节.故武王东征而绥抚其士女.则为之士女皆以箱匪盛其玄黄之帛.以昭明我之周王见休美.惟臣皆得就附于大邑周家也.故其君子实则玄黄之帛.以迎其君子.小人箪食壶浆以迎其小人.是各从其类也.武王之师众中有君子.有小人.故商民有君子.有小人迎之者也.言武王所拯救殷民于水火之中.独取伐其残贼其民者也.今据《书》乃曰“昭我周王”.而此乃曰“绍我周王”.盖绍者继也.民皆以玄黄之帛盛于匪.而随武王之师后而继送之也.盖周王者.即武王也.然必以玄黄于匪者.盖天谓之玄.地谓之黄.武王能革殷之否而泰之.是能如天地以覆载以养民者也.必言士女者.以其武王所绥.不特匹夫匹妇而已.虽未冠之士.未笄之女.亦且绥之.故曰“绥厥士女”.
“《太誓》曰:我武惟扬.侵于之疆.则取于残.杀伐用张.于汤有光”.此古之《太誓》篇之文也.言《太誓》有云:我武王用武之时.惟鹰扬也.侵于纣之疆界.则取于残贼者.于是杀伐之功用张行之.故比于汤王伐桀之时.又有以光于前代也.
“不行王政云尔.苟行王政”至“齐.楚虽大.何畏焉”.孟子于此乃曰:今宋国不行王者之政.故云齐.楚恶而伐之尔.如宋国苟能行其王者之政.则四海之内.人皆举首引领而望之.欲以为之君也.齐.楚二国虽大.然何畏之有
注疏“葛.夏诸侯.嬴姓之国”
正义曰:案《地理志》云:葛.今梁国宁陵有葛乡.裴骃亦引之而证《史记》亳都亦在梁国.故云为邻.《书》曰: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征之.孔安国云:葛国.伯爵也.废其土地山川及宗庙神祇皆不祀.汤始伐之.言伐始于葛也.《书》于是乎作《汤征》.今《尚书·仲虺之诰》曰:“乃葛伯仇饷.初征自葛.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独后予.”《孔传》云:“葛伯游行.见农民之饷于田者.杀其人.夺其饷.故谓之仇饷.仇.怨也.汤为是以不祀之罪伐之.从此后遂征无道.西夷.北狄.举远以言.则近者著矣.曰奚独后予者.盖怨者之辞也.”
注疏“从有攸下”至“残贼也”
正义曰:云“匪厥玄黄.谓诸侯执玄三𫄸二之帛”者.《礼》云:“诸侯世子执𫄸.公之孤执玄.附庸之君执黄”.是帛也.郑司农云:“三染谓之𫄸.”此亦《周礼·锺氏》有三人为𫄸故也
文疏“孟子谓戴不胜”至“如宋王何”
正义曰:此章指言自非圣人.在所变化.故谚曰:“白沙在泥.不染自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言辅之者众也.
“孟子谓戴不胜曰”至“亦不可得矣”.不胜.宋王之臣也.姓戴.名不胜.孟子谓之曰:子今欲子之宋王为善欤.我今明言而告子.且假喻今有楚国之大夫于此.欲使其子学齐人之言.则当使齐人傅诸.使楚人傅诸.
“曰:使齐人傅之”.不胜答之.以为当使齐人傅相之.孟子又言.如使一齐人傅相其子之言.而众楚人皆咻嚾之.虽日加鞭挞其子而求为齐言也.不可得已.如引其子置之闾巷之间.数年之久.虽日加鞭挞而求其子为楚言.亦不可得已.
“子谓薛居州善士也”至“如宋王何”.孟子又言今不胜谓薛居州善士者也.使之居于宋王之所.如在宋王之所者.长幼卑尊皆如薛居州善士者也.则宋王谁与为不善也.如在宋王之左右.长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之善者也.则宋王谁能与为善.今以一薛居州独佐于宋王为善.其能如宋王何.无他.以其一人之寡不能胜其众也.故孟子所以齐人.楚人而比喻之也.薛居州.宋国之善士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