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8-30 00:37
文疏『孟子曰牛山』至『之謂與』
正義曰:此章指言秉心持正.使邪不干.猶止斧斤.不伐牛山.山則木茂.人則稱仁也.
『孟子曰牛山之木』至『惟心之謂與』者.孟子言牛山之木.常爲秀美矣.然以其爲郊國之外也.殘之以斤斧之伐.可以爲秀美乎.言以其斤斧常伐之.則不可爲美也.雖爲斤斧所伐.然以其日夜之所長息.雨露之所潤澤.非無萌牙絲櫱生焉.柰何萌櫱既生.而牛羊之畜.又從而牧養於其間.是以牛山若彼.濯濯.無草木之貌也.人見其濯濯然無草木.以爲牛山未嘗有材木焉.是豈牛山之性無草木哉.言牛山之木常有其材木耳.其所以無之者.但斧斤牛羊從而殘滅之矣.言雖存在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然人之所以放去其良心而無仁義者.亦如斧斤之伐於牛山之木也.是日日而伐滅之.可爲美材乎.言不可爲美材也.言牛山日夜之所息長草木.與人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者不遠矣.以其牛山日夜所息長草木.莫不欲秀茂爲美.而惡其斧斤.牛羊殘害之爲惡也.人之平旦之氣.尚未有利慾汩之.則氣猶靜.莫不欲爲之善也.而惡爲之惡也.但人平旦之氣.則其旦晝之所爲利慾有以梏亡之矣.平旦則未至於晝.旦晝所以爲日之中矣.且人於平旦之時.其氣靜.未有利慾事緒以動之.則未必不善矣.以其善固存於此時也.亦如牛山日夜所長草木.無以斧斤.牛羊殘害之.則未必不美矣.以其萌櫱生焉.而美固己有矣.柰何斧斤.牛羊又從而殘滅之.亦若旦晝所爲利慾以梏亡之者焉.梏.手械也.利慾之制善.使不得爲.猶梏之制手也.梏之反覆.其情緒不一.則夜於平旦之氣不足以存.既不足以存.而爲利慾萬緒梏而亡之.則其違異於禽獸之行不遠矣.以其近也.人見其爲禽獸之行者.而爲未嘗有才性焉.是豈人之情爲如是哉.言非人之情也.言人情本欲爲善矣.其所以終而爲者.但利慾從而梏亡之矣.故苟得其所養.無物不長.苟失其所養.無物不消.如牛山苟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潤.與平旦之氣.是得其所養者也.是則無物不長矣.如牛山苟爲牛羊從而牧之.與旦晝所爲而梏亡之.是失所養者也.是則無物不消矣.孟子又引孔子云:操持之則存.縱舍之則亡.其出入徇物.而不有常時.莫知其所向之鄉.惟獨心爲若是也.凡此孟子所以言人心性本善.但當有常操而存之者矣
註疏『牛山.齊之東南山』
正義曰:蓋亦以理推之.亦自可見.故傳所謂齊景游於牛山之上.是亦知之爲齊之山矣
文疏『孟子曰無或』至『非然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弈爲小數.不精不能.一人善之.十人惡之.雖竭其道.何由智哉.【詩】云『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此之謂也.
『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也』至『非然也』.孟子言時人無怪齊王之不智也.以其孟子不輔佐之.故云之此.言雖有天下易生之物.如一日溫暖以暴之.乃十日寒凍以殺之.是以未有能生者也.雖有能生之者.然於我見之亦少矣.我自輔佐齊王.而退歸.而奸佞諂諛齊王者至多矣.然而我尚如有心欲使王萌而爲善.是如之何哉.孟子言之以此者.蓋謂吾君不能者.是謂賊其君者也.所以言時人無或乎王之不智也.當輔佐君爲之而已.孟子輔佐齊王.既退.而奸佞之臣又陷君於爲惡.故有激而雲此也.蓋天下易生之物.譬齊王以爲善也.一日暴之.喻孟子一人輔之齊王也.十日寒之.喻奸佞臣之眾陷君於爲惡也.陷君於爲惡者如是之眾.則齊王所以不智也.喻未有能生者也.今夫譬之弈秋.但爲技數雖小技.如不專一其心.致其篤志.則亦不得精也.是故弈人名秋者.通一國皆稱爲善能弈者也.使秋誨其二人弈.其一人專心致志.唯弈秋之言是聽.一人雖聽之.其一心以爲有鴻鵠之鳥將至.乃思援弓繳矢而射之.雖與皆學夫弈秋.然亦不若其專心致志者精矣.爲是弗若之者.非謂其智弗若也.以其不專心致志而聽弈秋之誨故也.此所以曰『爲是其智弗若與.』繼之曰『非然也』.言不然也.孟子所以引爲比者.蓋謂齊王如能專心致志.惟賢者是聽.則孰不與王爲善乎.奈齊王不能專心致志.惟賢是聽.但爲奸臣之所諛佞.所以如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矢而射之者.故弗若彼之精.而遂不爲善矣.然則時人亦不可謂齊王不智.特當輔之而已.然既輔之.亦當齊王能專心致志聽從之.然後可矣.孟子所以既退而尚如有萌焉.奈何終輔之.而齊王奸佞諂諛之眾而不能聽從爲善耳.此故以弈秋喻己.而以鴻鵠喻奸佞.其一以爲有鴻鵠思援弓繳而射之.喻齊王雖聽己之言.然不專心致志.惟在於鴻鵠耳
註疏『弈博也』至『不得也』
正義曰:按【陽貨】.【論語】第十七之篇.云『不有博弈者乎』.而解弈爲博也.【說文】云:『作博局戲也.六箸.十二棋也.』古者堯曾作博.圍棋謂之弈.【說文】:弈從升.言速兩手而執之.棋者.所執之子.圍而相殺.故謂之圍棋.稱弈者.又取其落弈之義也
註疏『有人名秋善弈』
正義曰:按傳記有雲弈秋.通國之善弈也.有過者止而聽之.則弈敗.笙汩之也.又雲疑首.天下之善算也.有鴻鵠過.彎弧擬問以三五.則不知.鴻鵠亂之也.是亦孟子之言與
文疏『孟子曰魚』至『失其本心』
正義曰:此章指言捨生取義.義之大者也.簞食.萬鍾.用有輕重.縱彼納此.蓋違其本.凡人皆然.君子則否.所以殊也.
『孟子曰魚我所欲也』至『失其本心』者.孟子言魚之爲味.我之所欲者也.熊蹯之味.亦我所欲者也.然而魚與熊蹯.二者不可兼得.但捨去其魚而取熊蹯也.以其熊蹯之味又有美於魚也.魚在水之物.熊蹯在山之物.欲在水.不可兼得於在山者.在山又不可兼得於在水者.故爲二者不可兼得也.魚所以喻生也.熊蹯所以喻義.故曰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然而生與義二者亦不可兼得之.但捨生而取義也.以其義又有勝於生也.如勇士不忘喪其元.志士不忘在溝壑.有殺身以成仁.是皆以義有勝於死也.是捨生而取義也.然而生亦爲我心之所欲.其以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爲苟得也.死亦爲我心之所惡疾者.其以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禍有所不逃辟也.如令人之所欲者無有甚於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而行之也.令人之惡者無有甚於死者.則凡可以辟患者.何不擇而爲之也.蓋可以得生.可以辟患者.皆是不義也.故不爲苟得.故患有所不辟也者.是皆有義也.由此言之.則生而有不用也.是不苟生也.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爲也.是不苟爲惡以辟患也.如此.故所欲有甚於生.所惡者有甚於死.非獨賢者有此心也.人皆有此心也.但賢人能常存之而勿喪亡之耳.蓋所欲有甚於生者.是義也.所惡有甚於死者.是不義也.且以一簞所盛之食.一豆所盛之羹.得而食之者.則養其生.不得此而食者.則餓而死.然而呼爾叱咄而與之.雖行道塗之中凡人.且不肯受而食之也.如蹴爾踐蹋而與之.雖乞丐之賤人.且以爲不潔而不肯受而食也.言萬鍾之祿.則不貴辨禮義而受之者.雖萬鍾之多.然於我何足爲益焉.於我何益.以其己身不能獨食之也.己不能獨食.則爲宮室之廣美.供奉妻妾.施與所知之人窮乏者而已.如是.則鄉日不得簞食豆羹則身死尚不受.今乃爲宮室廣美.供奉妻妾與施所知之人窮乏者而受.爲之如此.是亦不可以止乎.言此可以止.而不止者也.是謂失其本心者矣.是忘其義者矣.故本心即義也.所謂賢者但能勿喪亡此本心耳
註疏『熊蹯』
正義曰:按【史記·世家】云:『宰夫胹熊蹯不熟.晉靈公怒而殺之.』裴駰注云:『服虔曰:蹯.熊掌.其肉難熟.』
註疏『鍾.量器也』
正義曰:齊大夫晏子云.已說在【梁惠篇】
文疏『孟子曰』至『而已矣』
正義曰:此章指言由路求心.爲得其本.追逐雞狗.務其末也.學以求之詳矣.
『孟子曰』至『而已矣』者.孟子言仁者是人之心也.是人人皆有之者也.義者是人之路也.是人人皆得而行之者也.今有人乃捨去其路而不行.放散其心而不知求之者.可哀憫哉.且人有雞犬放之則能求追逐之.有心放離之而不求追復.然而學問之道無他焉.但求其放心而已矣.能求放心.則仁義存矣.以其人之所以學問者.亦以精此仁義也
文疏『孟子曰』至『不知類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舍大惡小.不知其要.憂指忘心.不向於道.是以君子惡之者也.
『孟子曰』至『此之謂不知類也』.孟子言今人有第四指.爲無名之指.屈而不信.且非疾痛有妨害於爲事也.如有人能信者.則不遠秦.楚之路而求信之.以爲惡其指之不若人也.且以無名之指爲無用之指.則恥惡之不若人.其心不若人.則不知恥惡之.是之謂爲不知其類者也.【荀子】云『相形不如論心』.同其意也.蓋雲秦.楚者.以其秦.楚相去最爲遠者也.故取爲己言.指屈尚不遠秦.楚之路而求信.況心即在於己爲最近者也.尚不能求之耶.此孟子所以爲不知類者也
文疏『孟子』至『甚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莫知養身而養其樹木.失事違務.不得所急.所以誡未達者也.孟子言桐.梓之木.方於可拱把之時.人誠欲其生長.皆知所以灌溉而養之者.至於己之身.而不知以仁義之道養之者.豈人之愛保其身反不若桐.梓之爲急哉.但人弗思忖之而已.故以甚者也.宜誡之以此
文疏『孟子曰人之於身』至『膚哉』
正義曰:此章指言養其行.治其正.俱用智力.善惡相厲.是以君子居處思義.飲食思禮者也.
『孟子曰人之於身也』至『於己取之而已矣』.孟子言人之於一身也.無有所不愛也.以其兼愛之矣.兼所愛.則必兼有所養也.是則一身之中.無有一尺一寸之肌膚不愛焉.則亦無有一尺一寸之肌膚不養之也.以其兼所愛.必兼所養而已.然而所以考究其有善.其有不善者.亦豈有他爲哉.但亦於一己自取之而已矣.所謂頤其大體.則爲大人.從其小體.則爲小人.豈非己自取之謂乎.蓋孟子但云尺寸之膚者.則心在乎中.又有居待而言者也.且心爲一身之君.所謂心爲天君者也.【荀子】云:『心居中虛.以治五官.』此之謂也.言人既愛尺寸之膚.雖心亦在所愛焉.既養尺寸之膚.雖心亦在所養焉.所謂愛養心者.亦以仁義之道愛養之而已.人之心.由人所趨向如何耳.故曰所以考其善不善.於己取之而已矣.
『體有貴賤』至『尺寸之膚哉』.孟子又言人體有貴亦有賤.有小亦有大.於人之一身.合而言之則謂之體.自體而言之.又有耳.目.口.鼻.形.心者也.以貴大.則心爲一體之貴者大者.以賤小.則耳.目.口.鼻.形爲一體之賤者小者.言人之於一體.不可務愛養其賤者小者.以害其貴者大者也.如養其小者.則爲之小人.養其大者.則爲之大人.以其耳.目.口.鼻.形五者所好.不過利慾而已.而心廩於有生之初.仁義之道俱存於其間.是以養心者爲大人君子.養耳.目.口.鼻.形者以利慾爲小人耳.故孟子所以有是言也.今有場師治場圃者.如舍其梧.檟之良木.而特養其樲棗.是爲賤場師焉.梧.桐也.檟.山楸也.樲棗.小酸棗也.梧.檟可以爲琴瑟材.是良木.小酸棗.無用之才也.是賤木也.此所以喻養體不養其貴者.而養其賤者也.又如養其一指之小.而失其肩背之大.則爲狼疾藉亂而不知醫治者也.此所以比喻養體不養其大者.而養其小者也.且務飲食之人.則人皆賤之者矣.無他.是爲其養小而失去其大也.如飲食之人亦無有失其養大.則口腹豈但肥長適尺寸之膚爲哉.言是亦懷仁義之道者也
註疏『檟.樲棗爲桐梓.酸棗.』
正義曰:【說文】云:『梧檟.山楸.』又云:『楸.梓也.』『樲棗.小酸棗也.』是所以案此爲之雲
文疏『公都子』至『已矣』
正義曰:此章指言天與人性.先立其大.心官思之.邪不乖越.故謂之大人者也.
『公都子問曰:鈞是人也』至『何也』者.公都子問孟子曰:世之人皆是人者也.或有名爲大人.或有名爲小人者.是如之何也.
『孟子曰:從其大體爲大人.從其小體爲小人』.孟子答之曰:從事於大體.而以仁義養其心.是從其大體.故謂之大人也.從其小體.以利慾養其耳目之官.是從其小體.故謂之小人也.
『曰:鈞是人也.或從其大體.或從其小體.何也』.公都子未曉.故問之曰:既皆是人也.或以從養其大體.或從養其小體.是如之何.
『曰耳目之官』至『此爲大人而已矣』.孟子又答之曰:人有耳目之官.不以心思主之.而遂蔽於耆欲之物.既蔽於物.則己亦已失矣.己已失.則是亦爲物而已.是則物交接其物.終爲物引之.喪其所得矣.惟心之官則爲主於思.如心之所思.則有所得而無所喪.如不思.則失其所得而有以喪之耳.是以天之所與付於我者.所以先與立其大者.則心是也.既與立其大者.則小者斯不能奪之矣.小者則耳目是也.是以爲之大人而已矣.蓋耳目主視聽.是以爲官者也.心.君.主官者也.亦謂之官者.以其亦主思.故亦爲官矣.荀子云:心.君也.房中虛而治五官者也.是以心思之大者.而小者不能奪.其耳目不爲利慾之所蔽.茲所以從其大體.而爲大人也.彼小人者.以其不思而爲利慾所蔽故也
文疏『孟子』至『已矣』
正義曰:此章指言古修天爵.自樂之也.今要人爵.以誘時也.得人棄天.道之忌也.惑以招亡.小人之事也.
『孟子曰有天爵者』至『終亦亡之而已矣』.孟子言有所謂天爵者.有所謂人爵者.仁義忠信四者.又樂行其善而不厭倦者.是所謂天爵也.自公卿大夫者.是所謂人爵.此孟子所以自解之也.自古之人修治其天爵.而人爵自然從之.如舜耕於歷山.樂取諸人以爲善.而堯自然禪其祿位.是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者也.又如伊尹之徒亦是也.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求人爵.既得其人爵.而又棄其天爵.則蔽惑之甚者也.如登龍斷以罔市利.乞墦間之祭者.是其類也.此孟子所以指今之人而言也.如此者.終亦必亡其人爵而已矣.是故孟子所以有是言而勸誡之
文疏『孟子曰』至『文繡也』
正義曰:此章指言所貴在身.人不知求.膏粱文繡.己之所優.趙孟所貴.何能比之.是以君子貧而樂也.
『孟子曰:欲貴者.人之同心也』至『文繡也』.孟子言凡所願欲其貴者.世人所同其心也.以其人皆欲之也.然而人人有貴.只在其己者.但不思之耳.凡人所貴者.非是良貴也.良貴者.不以爵而貴者.是謂良貴.如下文所謂仁義廣譽者是也.且以趙孟.晉卿之貴.雖爲所貴者.然而趙孟又能賤之.是人之所貴者.非爲良貴也.此孟子所以引而喻也.以其趙孟者.即晉襄公之臣趙盾者是也.是爲晉卿.然入爲晉卿.出則爲盟主.是謂貴矣.奈何其賢則不及趙襄.其良則不及宣子.則所貴特人爵之貴耳.如此得無賤耶.故曰趙孟之所貴.趙孟能賤之也.【詩·大雅·既醉】之篇有云:既醉之以酒.既飽之以德.是言飽乎仁義者也.是亦所謂德將於醉之意同.謂德則仁義是也.言飽乎仁義.所以不願人之膏粱之味乎.案【禮】云公食大夫.則稻粱爲嘉膳.則膏粱.味之至珍者也.然而不願人之膏粱.則以仁義爲膏粱.令聞廣譽之名聲既施飾於身.所以不願人之文繡也.案【詩】以一裳爲顯服.則文繡爲服之至美者也.然而不願人之文繡.則以令聞廣譽爲文繡也.蓋令聞者.以其內有仁義之德.則人將不特見而善之.又有以聞而善之者也.故云令聞.令.譽令.善也.聞.名聲.而人所聞之也.廣譽者.亦以內有仁義之德.則不特近者美喻之.而遠者又有以美譽焉.故云廣譽.廣.遠大也.譽.美稱也.凡此孟子所以教時人之雲耳.故論君子貧而樂.如顏子在陋巷.而不改其樂者.是之謂也
文疏『孟子』至『已矣』
正義曰:此章指言爲仁不至.不反諸己.謂水勝火.熄而後己.不仁之甚.終必亡矣.爲道不卒.無益於賢也.孟子言爲仁勝強於不仁也.若水之勝火矣.今之爲仁者.不知反本心而爲仁.如以一杯杓水而救一車薪之火也.火不熄滅.則謂水不勝火.以爲不仁勝.仁此又與於不爲仁者又甚之也.以其有過於不爲仁者也.是亦終必亡其仁矣.且如湯.武之至仁.然後勝桀.紂之至不仁也.今之爲仁.但以轉粟移民之爲仁.而望民多於鄰國.以羊易牛之仁.而欲朝秦.楚而撫四夷:是若一杯水而望救一車薪之火也.此所以終必亡其仁矣.此吾孟子所以有激而雲
文疏『孟子曰』至『而已矣』
正義曰:此章指言功毀幾成.人在慎終.五穀不熟.荑稗是勝.是以爲仁以其成也.孟子言五穀者.是天下種之美者也.苟五穀不成.則不勝荑稗之所奮.夫仁者.亦天下道之美者也.苟爲仁不成.則不勝不仁之所害.故云夫仁亦在乎成之而已矣.此章與前章相類.亦若齊宣有愛牛之仁.而功不至於百姓.梁惠有移民之仁.而民不加多於鄰國:是爲仁不成之過也.五穀已說於前矣.雲荑稗者.即禾中之莁草也
文疏『孟子』至『規矩』
正義曰:此章指言事各有本.道有所隆.彀張規矩.以喻爲仁.學不爲仁.猶是二教.失其法而行之者也.孟子言羿爲善射者.其教人射.必志在於勢.勢者.張弓也.張弓以其力分之所至處也.言羿雖善射.其教人亦必求之於力分之內也.大匠爲攻木之工者.其教誨人爲匠.必在於規矩.規所以爲圓之度.矩所以爲方之度.以其規矩爲法度之至者也.言大匠誨人.亦必求之於法度內也.羿教人既求之於力分之內.則學之者亦必求於力分之內矣.大匠誨人.既求之於法度之內.則學之者.亦必求於法度之內矣.然必皆求於力分之內者.以其力分所不到.則射亦末如之何矣.法度者亦如是矣.此喻人以道教人.而學之者亦如此耳.如皆不求之於力分之內與法度之內.則於道終亦不得矣
註疏羿古之攻射者與匠爲攻木之工者.
正義曰:此已說於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