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春，齊人來征會。夏，會於廩丘。為鄭故，謀伐晉。十五年，晉伐鄭。〇廩，力甚反。為，於偽反，下『為降』同。鄭人辭諸侯。秋，師還。終叔向言晉公室卑。
吳公子慶忌驟諫吳子曰：『不改，必亡。』弗聽。吳子弗聽。出居於艾，艾，吳邑。豫章有艾縣。〇艾，五蓋反。遂適楚。聞越將伐吳，冬，請歸平越，遂歸。欲除不忠者以說于越，吳人殺之。言其不量力。〇說，如字，又音悅。
十一月，越圍吳，趙孟降於喪食。趙孟，襄子無恤，時有父簡子之喪。楚隆曰：『三年之喪，親昵之極也。主又降之，無乃有故乎？』楚隆，襄子家臣。〇昵，女乙反。趙孟曰：『黃池之役，先主與吳王有質，黃池，在十三年。先主，簡子。質，盟信也。〇質，如字。曰：「好惡同之。」今越圍吳，嗣子不廢舊業而敵之，嗣子，襄子自謂。欲敵越救吳。非晉之所能及也，吾是以為降。』楚隆曰：『若使吳王知之，若何？』趙孟曰：『可乎？』隆曰：『請嘗之。』嘗，試也。乃往。先造于越軍，曰：『吳犯間上囯多矣，聞君親討焉，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志之不從，請入視之。』許之。告於吳王曰：『寡君之老無恤，使陪臣隆敢展謝其不共。展，陳也。〇造，之到反。間，間廁之間。夏，戶雅反。共音恭。黃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齊盟，曰：「好惡同之。」今君在難，無恤不敢憚勞，非晉囯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拜命之辱。』與之一簞珠，簞，小笥。〇難，乃旦反。簞，音丹。笥，終嗣反。
註疏『簞小笥』。
正義曰：鄭玄【曲禮注】云：『簞、笥，盛飯食者。圓曰簞，方曰笥。』宣二年趙盾見餓人為之簞食，注云：『簞，笥也。』不言小。此言『小笥』者，以盛珠之器，不宜與盛飯器同，故云『小』耳。
使問趙孟，問，遺也。〇遺，唯季反。曰：『勾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將有問也。以自喻所問不急，猶溺人不知所為而反笑。〇勾，古侯反。溺，乃歷反。史黯何以得為君子？』晉史黯云：『不及四十年，吳當亡。』吳王感問此也。〇黯，於減反。對曰：『黯也，進不見惡，時行則行。退無謗言。』時止則止。〇謗，博浪反。
傳疏『對曰』至『謗言』。
正義曰：為時所用，進在朝廷，言行無愆，不見怨惡，言人無惡之者。時所不用，退歸私室，則無誹謗之言，故得君子之名也。杜解進退之由，由時。可行則行，故有進時；可止則止，故有退時。【易·艮】彖曰：『【艮】，止也。時止則止，時行則行，動靜不失其時，其道光明。』言史黯行如此也。
王曰：『宜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