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 貞定王(晉紀出公敬公)

今本竹書紀年

◎貞定王_{公元前468－441年}

名介。

元年癸酉，于越徙都琅琊。

四年十一月，于越子句踐卒，是為菼執，次鹿郢立。

六年，晉河絕於扈。

七年，晉荀瑤城南梁。

十年，于越子鹿郢卒，不壽立。

十一年，晉出公出奔齊。

十二年，河水赤三日。晉荀瑤伐中山，取窮魚之丘。

十三年，晉韓龐取盧氏城。

十六年。(晉出公二十二年。)

十七年，晉出公薨，乃立昭公之孫，是為敬公。

十八年。(庚寅，晉敬公元年。)

二十年，于越子不壽見殺，是為盲姑，次朱句立。

二十二年，楚滅蔡。

二十四年，楚滅杞。

二十八年。(庚子，晉敬公十一年。)王陟。

古本竹書紀年譯註

【古本竹書紀年譯註】所紀貞定王年世，列於晉紀。

出公

十年十一月①，於粵子②勾踐③卒，是為菼執，次鹿郢④立。

①出公十一年，周貞定王五年，公元前四六四年。

②於粵子，於粵，亦作于越，【紀年】本文『越』多稱於粵。越，春秋國名，姒姓，【春秋】貶為子爵，故稱於粵子。【史記·越世家】【正義】引【輿地誌】云：『越侯傳國三十餘葉，歷殷至周敬王時，有越侯夫譚，子曰允常，拓土始大，稱王，【春秋】貶為子號為「於粵」』，【正義】並引杜注云：『於，語發聲也。』

③勾踐，越王允常之子，又稱菼_音坦執，春秋末年越國君，公元前四九四年為吳王夫差所敗，返國後臥薪嘗膽，發憤圖強，於公元前四七三年終滅吳，遂成春秋末葉霸主。

④鹿郢，勾踐之子；鹿郢即鼫與，【越世家】【索隱】引樂資云：『越語謂鹿郢為鼫與也。』

【譯】出公十一年十一月，於粵子勾踐卒，勾踐就是菼執，依次鹿郢立為君。

【案】引【史記·越世家】【索隱】。此條系【存真】、【輯校】據【越世家】相連兩條【索引】所引參合而成。

_衛悼公①四年②，卒于越。

①衛悼公，衛出公二十一年卒，出公季父黔攻出公子而自立為君，是為悼公。

②衛悼公四年，據【左傳·哀公二十六年】，當晉出公十年_{公元前四六五年}，系年據之。

【譯】衛悼公四年，悼公死于越。

【案】【史記·衛康叔世家】。『悼公五年卒。【索隱】引【紀年】云：『四年，卒于越。』悼公卒年，【紀年】與【史記】異。

_十六年①鹿郢六年卒，盲姑③立，是為不壽。

①出公十六年，周貞定王十年，公元前四五九年。

⑦盲姑，人名，越王。

【譯】出公十六年，越王鹿郢死，盲姑立為君，這就是不壽。

【案】見【史記·越世家】、【路史·後紀】十三卷【注】引。

荀瑤①伐中山②，取窮魚之丘③。

①荀瑤，即知_智伯，哀公時權臣。參閱出公六年『荀瑤』注。

②中山，古國名，春秋時，白狄別族所建立，又稱鮮虞，地在今河北正定東北。戰國初期建都於顧_{今河北定縣}。

③窮魚之丘_一本作邱，即窮魚丘，今河北淶水有射魚城，疑即此。【水經·巨馬河注】：『淶水又東北逕西射魚城東南而東北流，又經東射魚城東南。』『窮』、『射』二字音相近，意亦通。

【譯】荀瑤進攻中山，奪取了窮魚丘。

【案】引【水經·巨馬河注】、【初學記】卷八、【太平御覽】卷六四、【太平寰宇記】卷六七。

十九年①，韓龍②取盧氏城③。

①出公十九年，周貞定王十三年，公元前四五六年

②韓龍，【存真】作『龍』，云『龍一作龐』，【輯校】作『龐』，『龍』、『龐』音同義通。韓龍，其人不詳。

③盧氏城，在今河南盧氏。

【譯】出公十九年，韓龍占取盧氏城。

【案】引【水經·洛水注】。【永樂大典】本無『取盧』二字，今據戴校本增之。

二十年①，智伯瑤城高梁②。

①出公二十年，周貞定王十四年，公元前四五五年。【水經·汾水注】原作『三十年』，出公無三十年，顯誤；戴震校本改作十三年，以為倒文，【存真】、【輯校】本據之。【今本紀年】附註云：『一本當指【水經注】引文出公二十年』，雷學淇【義證】移此事於二十年。『一本』之說近是，今據之。【路史·國名紀】丁作『二十二年』。

②高梁，春秋晉地，在今山西臨汾東北。【左傳·僖公二十九年】：『齊侯以諸侯之師伐晉，及髙梁而還』，即此。臨汾北之高河鎮，即古高梁。

【譯】出公二十年，智伯瑤在高梁築城。

【案】引【水經·河水注】，另見【路史·國名紀】丁。

燕孝公①卒，次成侯載②立。

①燕孝公，據【史記·燕世家】，獻公卒，孝公立。在位四十三年。

②成侯，一本成公，【史記·燕世家】孝公十五年卒，孝公以前有獻公，在位二十八年，合為四十三年，【竹書紀年】無獻公。

【案】范祥雍【訂補】據【燕世家】【索隱】辨證，燕孝公卒年當在晉出公二十年，今據以補出。【存真】，【輯校】誤以智伯滅在成公三年推算之，孝公卒在晉出公十九年，燕成公改在二十年，皆相差一年，誤。

【譯】燕孝公死，依次成公立，燕成公名載。

【案】【史記·燕世家】：『孝公十二年，韓、趙、魏滅智伯。十五年，孝公卒。』【索隱】曰：『【紀年】：智伯滅在成公二年。』又曰：『案【紀年】成侯名載。』今據此補。

二十二年①，河絕於扈②。

①出公二十二年，周貞定王十六年，公元前四五三年。【河水注】、【路史】皆引作『二十二年』，戴震校本改作十二年，上『二』以為衍文。【存真】、【輯校】皆據戴校本。雷學淇【義證】三十二卷移此事於『二十二年』，是。今系年於此。

②扈，春秋鄭邑，在今河南原陽西。【左傳·文公七年】：『趙盾與請侯盟於扈。』即此。

【譯】出公二十二年，黃河在扈一帶斷流。

【案】引【水經·河水注】、【路史·國名紀】丁。

_{趙襄子①、韓康子②、魏桓子③共殺智伯，盡並其地④。}

①趙襄子，晉卿趙武之後，趙簡子之子，晉出公十七年，筒子卒，毋恤立，是為趙襄子。

②韓康子，韓莊子之子，莊子卒，康之子立。

③魏桓子，名駒，晉魏武子之後，魏侈之孫。

④並其地，【史記·魏世家】【正義】引【括地誌】云：『故智城在蒲州虞鄉縣西北四十里。【古今地名】云：解縣有智城，蓋謂此也。』

【譯】出公二十二年，趙襄子、韓康子、魏桓子共同殺智伯，全部吞併了智伯的地盤。

【案】【史記·晉世家】：『哀公四年，趙襄子、韓康子、魏桓子共殺智伯，盡並其地。』【索隱】：『如【紀年】之說，乃出公二十二年事。』【存真】、【輯校】據補。

二十三年①，出公奔楚②，乃立昭公之孫③，是為敬公。

①出公二十三年，趙襄子二十四年，周貞定王十七年，公元前四五二年。

②出公奔楚，【史記·晉世家】云：『出公十七年，知伯與趙、韓、魏共分范、中行地以為邑。出公怒，告齊、魯，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反擊出公。出公奔齊，道死。』【史記】所載，蓋指此事，唯言『奔齊』與出公死的時間與【紀年】異。

③昭公之孫，『孫』即曾孫。雷學淇【義證】卷三十二云：『敬公是昭公之孫，孫即曾孫，猶【魯頌】謂僖公為周公之孫，蓋孫是後裔之大名，非必皆子之子也。』

【譯】二十三年，出公逃往楚國，_知伯就立昭公之孫為晉君，此即為敬公。

【案】引【史記·晉世家】【索隱】。

【比義】出公在位年數，【紀年】載出公二十三年，【史記·晉世家】出公十七年，【六國年表】出公十八年，【晉世家】【集解】引徐廣：『年表或雲二十年。』【史記】、【紀年】所引各殊。又【紀年】出公之後世次為敬公，【史記·晉世家】出公之後為哀公，【趙世家】出公之後為懿公【六國年表】之世次又為出公錯、哀公忌、懿公驕，均無【紀年】所提及的敬公。哀、懿、敬三字，古音相近，義通，哀公、懿公、敬公實為一人。另【紀年】云出公奔楚，【史記】云出公奔齊。總上，出公在位年數及奔楚抑奔齊以及出公之後的世次，【史記】、【紀年】二書記載不一，【紀年】是以晉人記晉事，當不誤。

敬公①

①據【紀年】，出公死，知伯立昭公之曾孫為君，是為敬公。朱右曾【存真】本敬公在位二十二年，王國維【輯校】從之；范祥雍案：敬公在位當是十八年。參閱上條注③。

_{三年①，於粵子②}不壽③立十年見殺，是為盲姑，次朱勾④立。

①敬公三年，周貞定王二十年，趙襄子二十七年，公元前四四九年。

②於粵子，越國國君。參見『出公十一年』條注②。

③不壽，勾踐之孫，鹿郢_鼯與之子，據【紀年】，鹿郢立六年卒，子不壽立為君。

④朱勾，金文作『州勾』，如『趙王州勾自作用矛』、越王州勾自作用劍』_{見容庚【鳥書考】}。『朱』、『州"古音相近，通用。朱勾，【史記·越世家】、【越絕書】卷八、【吳越春秋】卷一。皆作『王翁』。

【譯】敬公三年，於粵子不壽立十年被殺，這不壽就是盲姑，依次朱勾立為越君。

【案】引【史記·越世家】【索隱】。

六年①，魏文侯②初立。

①敬公六年，周貞定王二十三年，趙襄子三十年，公元前四四六年。

②魏文侯，名都魏桓子之孫，與韓武子，趙桓子、周威王同時。敬公六年，魏文侯立為君，於晉敬公七年建元_{公元前四四五年}，稱魏文侯元年，在位三十八年。

【譯】敬公六年，魏文侯初立為國君。

【案】【史記·晉世家】【索隱】引『敬公十八年，魏文侯初立。』王氏案，【魏世家】【索隱】引【紀年】『文侯五十年卒，武侯二十六年卒。』由武侯卒年上推之，則文侯初立，當在敬公六年。【索隱】作『十八年』，『十八』二字，乃『六』字誤離為二也。

_十一年①田莊子②卒。

①敬公十一年，趙襄子三十五年，周貞定王二十八年，公元前四四一年。

②田莊子，名白，相齊宣公。

【譯】敬公十一年，田莊子死。

【案】【史記·田敬仲世家】【索隱】引【紀年】：『齊宣公十五年，田莊子卒。』王氏案：『宣公十五年，當晉敬公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