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講 道無所不在
中庸賞析作者:賈陸英發佈:賈陸英
2020-11-16 12:12
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
『使天下之人齊齊：音zhāi，通『齋』，齋戒明明：潔淨盛服盛服：即盛裝，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
『【詩】【詩經·大雅·抑】曰：「神之格格：來臨思思：語氣詞，不可度度：揣度思，矧矧：音shěn，況且可射射：音yì，厭，指厭怠不敬思。」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掩掩：掩蓋如此夫！』
譯孔子說：『鬼神的德行可真是大得很啊！看它也看不見，聽它也聽不到，但它卻體現在萬物之中，使人無法離開。
『天下的人都齋戒淨心，穿着莊重整齊的服裝去祭祀它，無所不在啊！好像就在你頭上，好像就在你左右。
『【詩經】說：「神的降臨，不可揣測，怎麼能夠怠慢不敬呢？」從隱微到顯著，真實的東西就是這樣不可掩蓋！』析【中庸】第十六章。全文分為三段：
第一段，作者引述孔子對鬼神的論述，藉以說明道無所不在，道『不可須臾離開。』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所謂『鬼神』，按照北宋教育家程頤的說法：乃是『天地之功用，而造化之跡也。』北宋大儒張載，則把『鬼神』解釋為『二氣之良能。』朱熹在【中庸章句】中說：『愚謂以二氣言，則鬼者陰之靈也，神者陽之靈也。』由此可見，在古代真正的大學者，大哲學家眼裏，『鬼神』並沒有什麼神秘的色彩，而只是大自然在陰陽二氣的運動中，變幻莫測的功用而已。孔子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鬼神的德行可真是大得很啊！看它也看不見，聽它也聽不到，但它卻體現在萬物之中，使人無法離開。』
第二段，孔子通過天下人對鬼神的尊崇和祭祀，進一步驗證道的無所不在。『使天下之人齊音zhāi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齊明盛服』的『齊』字，讀一聲，與『齋戒』的『齋』字同音同義。『明』，指潔淨。『盛服』，也就是盛裝。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天下的人都齋戒淨心，穿着莊重整齊的服裝去祭祀它，無所不在啊！好像就在你頭上，好像就在你左右。』
第三段，引用【詩經·大雅·抑】中的詩句，說明道的隱微和顯著，藉以照應『君子之道費而隱』。『【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音shěn可射音yì思。」』『神之格思』的『格』字，指來臨。『不可度思』的『度』字，指揣度。『矧可射思』的『矧』字，讀三聲，是況且的意思。『射』字，讀四聲，與厭倦的『厭』字同義，這裏指厭怠不敬。三句詩文句末的『思』字，都是語氣詞。詩的大意是說：『神的降臨，不可揣測，怎麼能夠怠慢不敬呢？』最後一句『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掩如此夫！』是孔子對詩文的評論，『不可掩』的『掩』字，指掩蓋。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從隱微到顯著，真實的東西就是這樣不可掩蓋！』所謂『隱微』，就是君子之道的精微；所謂『顯著』，就是君子之道的廣大。看它也看不見，聽它也聽不到的，是『隱微』，也就是精微；它體現在萬物之中，使人無法離開的，是『顯著』，也就是廣大。
總之，君子之道也好，鬼神之為德也好，就像空氣一樣，看不見，聽不到，但卻無處不在，無時不在，任何人也離不開它。正因為如此，與其『日用而不知』，渾渾噩噩地過日子，莫如主動自覺地學習它，領悟它，把握它，運用它，使我們的人生更加明朗，更加自如，更加出彩，更加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