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攻人者,非以為名,則案以為利也;不然則忿之也。仁人之用國,將修志意,正身行正以為德行,伉隆高隆其德望,致忠信,期文理義為質,禮法為文,理之,使完善也。布衣紃屨麻鞋之士誠是,則雖在窮閻里中門漏屋謂之不以貧困動其志也,而王公不能與之爭名雖貧困而志高,不自賤,不趨利害義,而仁而義而忠而信,君子哉士子;以國載之其德之厚足以載國,則天下莫之能隱匿也,若是則為名者不攻也以下犯上,無義矣,不義則自賤其名矣。
現代漢語
凡是進攻別的國家的,不是追求名譽就是為了謀求利益;否則,就是為了發泄私憤。仁德的人治理國家,要修養自己的意志,端正自己的行為,達到崇高的政治思想,做到忠厚有信用,使禮儀制度極其完善。身穿布衣、腳穿麻鞋的讀書人,真能做到這樣,即使住在偏僻的里巷、簡陋的房屋裡,天子諸侯也不能與他爭奪名望,如果讓他治理國家,天下就沒有誰能埋沒他的德行,如果這樣,那麼追求美名的就不會攻打他了。
將闢田野,實倉廩,便備用備便農具兵械之類,上下一心,三軍同力,與之遠舉極戰則不可遠征黷武;境內之聚也保固;視可,午其軍午,通迕,取其將,若撥麷。彼得之,不足以藥傷補敗使其怯戰。彼愛其爪牙,畏其仇敵,若是則為利者不攻也攻堅而無所得,又損不得償,不如不戰。
現代漢語
這樣的人在國內當權,就會開墾田野,充實倉庫,改進器械裝備,上下一心,三軍共同努力。用這個來遠征苦戰,那肯定不行;在國內囤積兵力,保衛鞏固,情況許可,便會迎擊,擒獲敵方將領,就像掰斷麥芽一樣容易;戰爭中得到的東西,不夠醫治創傷,補充打敗仗的損失。他們愛惜自己的將領,而懼怕自己的仇敵,如果這樣,那麼謀取利益的就不會來攻打了。
將修大小強弱之義行其大小、強弱有別之義也,以持慎之誠恐而履行之,禮節將甚文莊重而完善,以示強大之威,弱小之畏,圭璧將甚碩,貨賂將甚厚,所以說之者,必將雅文辯慧之君子明辨其要義,陳述其利害也。彼苟有人意通人性之善惡者焉,夫誰能忿之?若是,則忿之者不攻也。
現代漢語
這樣的人在國內當權,就會履行小國同大國,強國同弱國的道義,禮節將十分完善,會見時贈送的玉器將很大,貢獻的財物將非常豐厚,所用的說客是文辭雅正,聰慧善辨的君子。如果他能通情達理,誰還能怨恨他呢?如果這樣,那麼心懷怨恨人就不會來攻打他了。
為名者否,為利者否,為忿者否,則國安於盤石,壽於旗翼。人皆亂,我獨治;人皆危,我獨安;人皆喪失之,我按起而治之。故仁人之用國,非特將持其有而已也,又將兼人兼其喪失於禮義者,吾以王之。詩曰:『淑人君子,其儀不忒;其儀不忒,正是四國。』此之謂也。
現代漢語
求名的不來攻打,謀利的不來攻打,發泄怨憤的也不來攻打,國家穩固的就會像磐石一樣,長壽如同恆星。別的國家都混亂,只有我治理得好;別的國家都危險,只有我安穩;別的國家都喪權失國,我便起來制服他們。所以講究仁德的人治理國家,不僅是要保住他的國家,還要兼併別人的國家。【詩經】上說:『我們理想的君子,它是堅持道義不變更。他的道義不變更,他就能安定四方的國家。』說的就是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