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27 11:09
原文注釋
凡為文章,猶人乘騏驥良馬,雖有逸氣,當以銜勒馬籠頭和馬銜制之,勿使流亂軌躅軌跡,放意肆意,縱意填坑岸坑塹也。
譯文
寫文章就象人騎良馬,雖然有俊逸之氣,但也應當有所節制,不能放任越軌,寫哪算哪。
文章當以理致致義理為心腎,氣調氣韻,才調為筋骨,事義運用典故,闡明事物道義為皮膚,華麗辭莫為冠冕。今世相承,趨本棄末,率多大多浮艷。辭與理競,辭勝而理伏埋沒;事與才爭,事繁而才損。放逸者流宕而忘歸,穿鑿強辭附通者補綴而不足。時俗目前的風俗如此,安能獨違?但務去泰去甚耳。必有盛才重譽很有才學而又有很高聲望的人,改革體裁者,實吾所希希冀。
譯文
文章應當以思想,感情為其心腎,氣韻才調為其筋骨,使用典故為其皮膚,華麗的辭藻作為其冠冕。現在人們卻彼此效尤,棄本逐末,文章寫得都很輕浮華艷,辭藻與義理相比,則辭藻華麗而義理不足,用典與才氣相比,則述事繁複並使才氣受損。文章寫得很放蕩,飄逸的人,則信手寫來,洋洋灑灑,一發而不可收拾;文章寫得穿鑿附會的人,則百般附會猶嫌不足。目前的風氣就是這樣,哪一個人又能避免呢?只是要努力不做得太過分就不錯了。如果有很有才學又有很高聲譽的人能出來改革一下目前的這種文章體裁,那實在是我所衷心期待的。
古人之文,宏材文章的篇章結構宏大逸氣,體度風格,去今實遠;但緝綴對文章的修飾,潤色疏朴,未為密緻嚴密細緻耳。今世音律諧靡,章句偶對,諱避精詳該避諱的都避諱了,卻又不露故意避諱的痕跡,賢於往昔多矣。宜以古之制裁文章的體裁為本,今之辭調為末,並須兩存,不可偏棄也
譯文
古人的文章,就其篇章結構,俊逸之氣,體態風格而言,要比現在的文章強出許多,只是文章疏於修飾,潤色,不太嚴密細緻罷了。現在文章的音律很和諧,靡麗,句子也都對偶工整,避諱也很詳盡,妥帖,這些方面的確比古人強。現在應當以古人文章體裁為本,以現在的修辭音律為末,兩者結合,不可偏廢。
吾家世文章,甚為典正典雅。指文章高雅而有根柢,不低俗,不從流俗;梁孝元在蕃邸王府。未即帝位前是王時,撰西府新文,訖竟然,始終無一篇見錄者,亦以不偶遭遇不順利,此處指其文章不為時人所重於世,無鄭、衛之音故也。有詩賦銘誄書表啟疏二十卷,吾兄弟始在草土居喪,並未得編次,便遭火盪盡,竟不傳於世。銜酷茹恨極端慘痛,徹於心髓!操行操守品行見於梁史文士傳及孝元懷舊志。
譯文
我們家世代都寫文章,文章寫得很典雅,不為時俗所左右,梁孝元帝在即位之前,曾編過【西府新文】,但我父親顏協的文章卻一篇也未被收入,正是因為他的文章不從流俗,不是浮艷之文而不為時人所重。他的文章有詩,賦,銘,誄,書,表,啟,疏共二十卷,我們兄弟在他死後居喪時,沒有來得及編輯就遭到火災,全燒了,終究未能留傳於世。我們為此而深感痛惜,刻骨銘心。他的操守,品行在【梁史·文士傳】及孝元帝的【懷舊志】中都有記載。
正體原文
凡為文章,猶人乘騏驥,雖有逸氣,當以銜勒制之,勿使流亂軌躅,放意填坑岸也。
文章當以理致為心腎,氣調為筋骨,事義為皮膚,華麗為冠冕。今世相承,趨本棄末,率多浮艷。辭與理競,辭勝而理伏;事與才爭,事繁而才損。放逸者流宕而忘歸,穿鑿者補綴而不足。時俗如此,安能獨違?但務去泰去甚耳。必有盛才重譽,改革體裁者,實吾所希。
古人之文,宏材逸氣,體度風格,去今實遠;但緝綴疏朴,未為密緻耳。今世音律諧靡,章句偶對,諱避精詳,賢於往昔多矣。宜以古之制裁為本,今之辭調為末,並須兩存,不可偏棄也。
吾家世文章,甚為典正,不從流俗;梁孝元在蕃邸時,撰西府新文,訖無一篇見錄者,亦以不偶於世,無鄭、衛之音故也。有詩賦銘誄書表啟疏二十卷,吾兄弟始在草土,並未得編次,便遭火盪盡,竟不傳於世。銜酷茹恨,徹於心髓!操行見於梁史文士傳及孝元懷舊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