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故事 人物檔案:李子然,81歲,現居新牌坊龍湖花園 滿頭銀髮的李子然,已有些口齒不清,但說起自己曾經居住了50多年的較場口,她卻有點絮絮叨叨剎不住車…… 『1931年那年冬天,我逗(意『就』)生在木貨街,逗是現在的較場壩(即較場口),這一住就是大半輩子。』李婆婆的印象中,當年的較場壩片區是貧民窟,石灰市、木貨街、草藥街、鐵匠街、磁器街、百子巷……每一條街巷,就是一條羊腸腸,巷子兩旁的平房低矮簡陋。每到烈日盛夏,許多男人光着膀子,在大街上搭個木板一睡到天亮。 木貨街上,滿街都是賣木桶、搓衣板、甑子、筷子、扁擔、繃子床的攤點鋪面。李婆婆的父親,就在街口擺小攤攤,賣些撥浪鼓等小玩意兒。『老漢每天早上去擺攤,晚上換些米回來,菜逗是鹽拌剁尖椒』。 上世紀90年代,台商投資修建『得意世界』,較場口開始了脫胎換骨的改變。木貨街就是在那時隨拆遷而消失。李婆婆也搬到了兒子家。 『雖然木貨街又髒又亂,但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逗留在那兒了。』憶起當年的光景,李婆婆似乎又看見了自己光着腳丫,在青石板上和小夥伴們追逐的場景。 人物檔案:張國棟,66歲,現居江北觀音橋 張國棟老人一有空,就會到渝中區儲奇門一帶去逛一逛。『我在下半城度過了童年時光,雖然以前的吊腳樓不見了,但關於那時的記憶,一輩子都無法抹去。雖然過了幾十年,還是想回去看看。』他說。 1946年,張國棟出生在儲奇門金紫支路的一戶尋常人家裡。『川道拐(現雷家坡立交橋)那兒牛多,最喜歡的就是去數牛……』當時成群結隊的黃牛、水牛在朝天門下船後,就被趕往川道拐的棚戶區,『一群小娃娃,就在路邊邊數牛,黃牛、水牛各自有多少,常常因為每個人數出來的數量不一樣而起爭執,卻又都堅持自己是對的,然後又從頭開始數……』說起年少時的天真和執着,張國棟老人的臉上掛滿了孩童般純真的笑容。 『有月亮的晚上,經常坐在吊腳樓上,雙腳懸在外面,看江面破光粼粼,還有木船像樹葉一樣在夜色浸染的江面上漂浮。』張國棟的家就是一棟典型的吊腳樓,緊靠江邊,江水就在腳下奔涌。 這樣的畫面鐫刻在張國棟的記憶里,形成他對滾滾長江最初的記憶:『雖然也有洪水,但總體上,那是一段快樂的時光。』 記者手記 城市不能『失憶』 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獨特的記憶。喚醒城市記憶的『捷徑』之一,是老地名。 連日來,記者穿行在這個城市的老街舊巷,從一個個老重慶口中了解着這個城市的過往,深切感受到地名對城市記憶的重要性。小小地名,承載着城市的歷史文化,記錄着城市的變遷與發展。從空間的角度看,它是城市的坐標,可以幫助人們按圖索驥;從時間的角度說,它是歷史長河翻卷的浪花,有着深層的文化意蘊。 一個城市,倘若沒有歷史的記憶,跟水泥鋼筋叢林沒什麼兩樣,我們很快就會迷失其中。例如,今天的化龍橋已經被改造成了『重慶天地』,但當記者尋訪到此時,不少老人仍念念不忘『靈隱路』、『嘉陵路』,津津樂道關於『化龍橋』的種種傳說。 重慶是一座有着幾千年歷史文化的古城。因為是古城,遠來的遊客,在這兒爬坡上坎,穿行在老街舊巷,看到的不光是黛瓦粉牆,還有斑駁的歲月。洪崖滴翠的寫意,字水宵燈的迷離,還有那浮圖夜雨,如泣如訴,撩撥着人們的心弦…… 城市改造不可避免地會帶來新老地名的交替。但是,城市地名的交替不能『失憶』,假如我們連城市的記憶都可以忘卻,那麼我們又從哪裡去尋覓歷史文化的底蘊,體味城市文化的厚重? 幸好,對老地名的保護和傳承正被越來越多的人所重視。比如前文提到的『靈隱路』和『嘉陵路』,將在改造完成後的化龍橋片區繼續使用;再比如,隨着朝天門廣場的拆遷和改建,一大批老街舊巷將成為歷史,但來自渝中區民政局地名科的消息,諸如『信義街』這樣的老地名,還是要被保留的。 來源:重慶日報 |
掃一掃微信:Chinulture|投稿:admin@chinultur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