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27日,中國文化書院貴陽國學大講堂第36次學術講座,李寬定先生以書院主人、創辦者身份,爲大家講【大學三講】中的第一講,藉以通過【大學】,教授大家讀經典的真正有效方法。
說到【大學】,李寬定開篇談到,現在我們讀到的【大學】一般是指朱熹做過註疏的【四書集注】。朱熹從【禮記》裡面把【大學】抽出來,重新編入【四書】,其實是借古人留下的經典加以發揮,表達他自己『平天下』的政治理想。 【四書・大學】和【禮記・大學】 李寬定談到,這就牽涉到中國傳統社會的『道統』和『政統』的概念。『道統』是儒家知識分子傳道的脈絡和系統,簡單地說,『古代的讀書人總有一種憂國憂民的意識』。 而政統即中國兩千多年來統治者的政治傳統。中國古代歷朝歷代的皇帝們,他們之中絕大多人都尊重甚至推崇儒家思想,但是在實際的執政和治國方針過程之中,卻更多運用法家思想。 李寬定說,談到讀【大學】,就要把朱熹(1130-1200)他一生的經歷搞清楚,任何人寫書,都會貫穿入自己的人生理想或政治抱負,朱熹更不例外,他是個非常有學問的人,在南宋時期,他主持嶽麓書院和白鹿洞書院,講學、著述,聽者風涌雲集,堪稱大家。但他幾乎一生不得志,也曾做官八九年時間,而在他去世前7年,因其在民間尤其是教育界名聲遠播,於1193年被召進京,做了40天的京官――當上煥章閣侍制兼侍講,即皇帝的顧問和老師。 在這40天時間裡,朱熹花了36天時間爲當時的皇帝宋光宗講【大學】,邊講邊向皇帝灌輸自己的政治理想,結果最後皇帝聽不進去,不但把他給趕走了,還於1196年給他定了『偽學』、『食菜事魔』的罪名,禁了他的書,直至1313年,元代朝廷把【四書】定位爲科舉必考書,把朱熹的【章句集注】定爲標準答案;1362年,元末代順帝封朱熹爲齊國公。1915年廢除科考,600年裡,朱熹的【大學】由民間政治理想,上升到國家政治學層面。 【大學】怎麼讀? 李寬定說,書院開講三年,雖然每個月有一次高水準的國學講座,但是講座永遠不能替代讀書,今天講【大學】,也只是想以此舉例,告訴大家一種讀書、尤其是讀中國古代傳統文化經典的方法。讀經典,既要能讀進去,更要能讀出來。 【大學】開篇即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那麼,怎麼樣讀進去? 朱熹【大學章句序】中如是解釋:『人生八歲……皆入小學,而教之以灑掃、應對、進退之節,禮樂、射御、書數之文。及其十有五年,……皆入大學,而教之以窮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大學者,大人之學也』。 李先生講到,朱熹的意思就是說,大學學來做什麼?修心、爲政、管理社會,是公務員、國家幹部、官吏要學的。(按:朱熹又曰:『蓋大者,以天下爲度者也。』)東漢末年的鄭玄,他的解釋是:名曰大學者,以記其博學可以爲政也。唐代大學士孔穎達則認爲:此入學之篇,論學成之事,能治其國。 李寬定說,由此可見,【大學】是政治學,是治理『家國』社會的政治綱領。【大學】的思想上升到國家意識形態以後,朱熹對【大學】的有些解說,歷代都有不同看法,但直到今天也沒人敢修正,如以『新民』取代『親民』。 那麼,『大學之道』的『道』是什麼意思?原文是這樣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什麼是『定、靜、安、慮、得』?『得』是得什麼? 李寬定講到,『知止而後有定』:知止於至善,志向已定;『靜』:志向已定,心不妄動,故能靜;安』:能"靜",故能所處而安、隨遇而安;慮』:能"安",故能處事精詳,做到中節;『得』:處事精詳,做到中節,才能有得。 『得』什麼?鄭玄曰:『得其所宜也"。朱熹曰:『得其得止。』――『所宜』、『所止』皆指『至善』。也就是說,只要明白做人做事達到『至善(恰到好處)』的程序,就讀進去了。止於至善就是做到恰到好處。 李寬定先生說,不僅要明白『知止』、『定』、『靜』、『安、『慮』、『得』是達到『至善』的程式,還要更深入了解『定』、『靜』、『安』、『慮』、『得』的內涵,明白它們之間的因果關係,才是讀出來了。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李先生說,什麼是『明明德』?就是把遮擋我們自性的東西清理乾淨:一明性本善;二明『性相近習相遠』後天教育跟不上,性由善到不善的因果關係;三明見性,如何使善回歸,彰顯出來。 『大學之道』的『道』,就是方法。什麼方法?就是程序和因果。『大學之道』的『道』,就是講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之間的因果關係,也是講『平天下』的本末、先後程序。『平天下』,以個人『修身』爲基礎。這就是『大學之道",也是程、朱以代表的理學家們的政治理想。 李寬定說,讀書就應該這樣,讀得進去,還讀得出來。一部古代經典,歷經一兩千年的時間,被無數學者、大家註疏過,每一位都會帶有他自己以及他所處時代的政治色彩、背景和主觀情感。 (記者譚芸圖 劉磊) 來源:貴州都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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