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建川的头衔有点儿“杂”,中国抗日战争史学会副秘书长、四川省收藏家协会副主席、建川实业集团董事长、建川博物馆馆长……;樊建川的经历有点儿“怪”,从军校转业,到宜宾市的副市长,转身下海,成为房地产开发商。
更怪的是,这位开发商最热衷的事业,不是建商品房,而是建博物馆。社会上有“房奴”“车奴”,樊建川自称“馆奴”,而且是“大馆奴”。 日前,在《大馆奴》新书发布会现场,樊建川的角色又一次发生变化。此刻,他是一位讲述者,讲述他的书和他的梦――都与博物馆有关。 与他这个人一样,樊建川的收藏也称得上“另类”,有八路军用过的子弹带,有华侨捐助抗日的支票,有印着“抓革命、促生产”的“文革”搪瓷水杯,也有汶川地震时“可乐男孩”薛枭喝的那个可乐罐。 “别人收藏唐宋元明清,收藏梅兰竹菊、才子佳人,我收藏的大多是些火爆爆的东西。”樊建川说。在四川大邑的建川博物馆群落,已经建成了30多个主题博物馆,大多与抗战、“文革”、知青、灾难有关。在樊建川看来,收藏战争是为了留住和平,收藏教训是为了美好的未来,收藏灾难是为了长久的安宁,“我是想保留一些历史的细节。时间将证明,这些藏品对我们的国家、社会肯定是有用的,是更有价值的藏品。” 樊建川对抗战文物有着特殊的情结:“日本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不承认侵华历史,甚至篡改历史,为战争罪人鸣冤招魂。我们既要理直气壮地驳斥否认侵华罪行的言论,更应该把事实摆出来,文物就是最好的证据。” 2000年7月,樊建川听说一批日军投降时交出的系列机密公文即将拍卖,有海外商人已筹足资金准备“豪夺”。他担心自己的资金无法与之匹敌,就开始四处打探这批拍品的来源,希望说服卖家撤拍。在拍卖会开始的前一天,樊建川找到了这位卖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卖家同意撤拍,直接将拍品卖给樊建川。能把这批日军侵华的罪证留在中国,留在中国人手中,樊建川很欣慰。 “建川博物馆的未来应归于国家。我和妻子已经商定并立下遗嘱,当我们不在的时候,将建川博物馆和安仁文化公司的全部股权,捐赠给成都市人民政府。唯有这样,博物馆才能长存,这些文物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这份收在《大馆奴》中的《遗赠书》,落款是樊建川。 诗人流沙河这样评价樊建川:“看他办博物馆立志救世,‘为人太多,自为太少’,很像《庄子》书中的尹文子。至于粗茶淡饭,布服素衣,‘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又很像墨子。” 然而,樊建川并未以古人自况,他想做的,无非是一个“敲钟人”,为忙碌奔波的人们敲响警钟。“我不希望参观者像游客一样,在匆忙之间,花很少时间来看我的博物馆。我希望一部分人来看,看了以后有五分钟的思考,在生活的路上停下五分钟,回头看看,把人生的意义搞得清楚一点。”电影导演陆川,就在建川博物馆停下了脚步。拍摄《南京!南京!》时,陆川曾和同事吃住在建川博物馆:“在建川博物馆,我对历史的感受、判断,发生了很大变化。” “敲钟人”樊建川有一个梦想――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建100个博物馆,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大馆奴”。(本报记者 杜 羽) 来源:光明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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