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發不祥：漢廢帝劉賀繼位前後的幾件異事與怪夢

海昏侯墓出土的編鐘

最近，南昌海昏侯的發掘引起各界廣泛關注，種種證據表明，這位海昏侯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只做了二十七天皇帝就被霍光趕下台的漢廢帝劉賀。

史書記載，劉賀在位二十七天間，荒淫無度、不保社稷，做下的荒唐事竟達一千二百件之多。平均下來，這位剛繼位的新天子每天得馬不停蹄干四十多件壞事，效率未免太高了點。對此，清朝學者方濬頤曾質疑說：昌邑受璽才二十七日，而連名奏書所陳罪狀累累，信乎否乎？而【漢書武五子傳】中記載劉賀繼位前後遇到的幾件異事和幾個怪夢，也頗值得玩味。

劉賀在封國時，屢次遇到怪事。曾見到白犬，三尺高，沒有頭，狗頸以下像人，戴着一方山冠（祭祀時帝王侍從官吏和樂師等所戴之禮帽）。後來見到熊，身邊的人都看不到。又有大鳥飛來，停在宮中。劉賀知道後，感到非常厭惡，就拿這些事問郎中令龔遂。

龔遂為他講明緣故，劉賀仰天嘆息說：不祥的事為什麼屢次到來？龔遂叩頭說：臣不敢隱藏忠心，多次陳述危亡的誡鑒，大王不高興。國家的存亡，難道只是我說嗎？希望大王心內衡量一下自己。大王學習【詩】三百零五篇，【詩】中人事透徹，王道齊備，大王的行為符合【詩】中的哪一篇？大王位為諸侯王，行為比庶人更污穢不看，以大王的行為，想保存國家很難，要滅亡則很容易，應該好好想想。

後來又莫名有血弄髒了劉賀的座席，劉賀問龔遂，龔遂大聲叫號說：宮室不久將空，凶兆屢次來到。血，是陰憂凶象。應該畏懼謹慎反省自己。

劉賀終究還是沒有改變行為。過了不久，漢昭帝駕崩，劉賀被朝廷迎立為帝。

劉賀即位以後，夢見蒼蠅屎堆積在西階的東面，約五六石，用大瓦覆蓋，揭開一看，是蒼蠅屎。問龔遂，龔遂說：陛下讀過的【詩】不是說過嗎？往來不停的蒼蠅，停在籬笆上，和易近人的君子，不要聽信讒言。陛下身邊進讒言的小人很多，這些人就像蒼蠅一樣可惡啊！應該選拔先帝大臣的子孫與先帝親近的人作為侍中人員。如果不能疏遠昌邑舊人，聽信採納讒言和阿諛奉承，一定會有凶禍。希望反禍為福的話，應全部放逐他們。我應當先被放逐啊。

劉賀不採用他的意見，最終遭到廢黜。

這些異事和怪夢看起來都荒誕不經，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信乎否乎，大家可以自己判斷。史書上的記載，尤其是關於政治人物品行事跡的，讀時不妨多留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