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俗語裏,只有『最後一根稻草壓死了駱駝』的表述,而沒有『一根稻草壓死駱駝』的說法。前者揭示了從事物量變到質變的規律。告訴人們,稻草雖輕,但當壓在駱駝身上的稻草越來越多越來越重時,隨着量的累積,『最後一根稻草』終於把駱駝壓垮了。而後者,說『一根稻草壓死駱駝』,未免有點荒謬。文中有此謬說,可以理解為作者為文急促,校對不仔細,鼠標一點就把文章發走了。編發此稿的編輯又失察,結果導致了錯誤的發生。但也可以理解為作者原本就覺得這樣使用沒啥問題,加上編輯一時粗心大意,做了作者的『同案犯』,於是就讓這一低級錯誤堂皇地走到版面。
現在,全球有接近90個國家的2300餘所高校開設漢語課程,正在學習漢語的人數達到3000萬之多。可在漢語大踏步走向世界的背後,漢語的幾點隱憂也凸顯出來,讓人感到不安。大體上有這樣幾點:
其一,一些報紙、刊物的編輯似乎十分喜歡用漢英混雜的標題,以此去拴住讀者的眼球。另外,一些歌詞的創作者、不少網絡文學的寫手和報紙上的文章作者,也愛在自己的作品裏摻雜上一些英語單詞、縮略語或短句,認為只有這樣才新潮,你別說,啥人找啥人,鴨子愛找擺尾群。這些主兒還真培養出一小批粉絲:有的讀者一遇到某篇文章裏夾帶着幾個外文單詞,便覺得作者懂外語,有學問;有些年輕歌星、准歌星,愣是喜歡那些裏面夾雜着外文單詞或短語的歌曲,以能唱這樣的歌曲為樂事為能事。
其二,如今不少作家―――特別是一些『很能寫』的青年作家的大部頭裏,一些散見於報刊的、出自天南地北作者之手的文章裏(甚至連一些政府機關的紅頭文件裏),有相當多的文字不注意『的』、『地』、『得』三個結構助詞的使用:此處用對了,彼處又用錯了,一會對,一會錯,彼此混淆,很不講究―――這是目前文字使用上的一個面大量廣的『常見病』,『多發病』。
其三,表現在口語上,好多國人給人的感覺似乎越來越不會說話了。明顯有兩點異常:一是交談中,本該說『在這裏』、『在那裏』的,偏偏說成『從這裏』、『從那裏』,很彆扭。二是不知道跟誰學的,相當多的國人講起話來,『然後』一詞使用頻率非常高。在國內一家很有名的電視台的一檔文藝節目裏,一位演藝界的女明星嘉賓,在分把鐘的敘事裏,前後用了七個『然後』,幾乎是一口一個。和這位明星嘉賓同時登台並與之對話的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稍好一點,前後用了五個『然後』。如果限制她們使用『然後』的數量,很可能,這二位就沒法敘述下一件事情或接下來的情節了。
其四,個別正宗媒體上,城鎮街頭和鐵路、公路兩旁的一些野廣告裏,『十面埋富』、『妹力無窮』、『痔在必得』、『盒情盒理』、『飲以為榮』、『與食俱進』等廣告用語,諧音取義,有的搞笑,有的惡俗,五花八門,把漢語糟蹋得不成樣子。
其實遠不止這些。僅這些方面,就能看出國人在使用母語上的毛病和問題到了何種程度。
何以解憂?只能對症下藥。以上第一個方面的問題,解決起來並不難:漢語也不是不能吸收外國語言中鮮活有用的東西,像WTO、CEO、GDP等,早已在漢語中大量使用,人們對此並不感到有什麼不妥。關鍵是在新聞報道和文學創作中,應戒絕一些為文者的獵奇、賣弄心理。即便是對某些外語單詞、短句的使用,也應少而精,不宜多而雜。至於『的』、『地』、『得』的使用,有一個轉作風、正文風的問題。對存有第三個問題的人,主要是引導,告訴他們某些詞(話)怎樣說對、怎樣說不對。只要對他們進行一番啟蒙教育,讓他們掌握說話的基本用語,估計困難不會很大。至於那些為了行業和小圈子的利益,胡亂篡改成語、用語,拿糟蹋漢語不當回事的現象和做法,恐怕光靠說教、引導不行,必須通過制定相應的制度,規範其行為,尤其是運用罰則,猛煞歪風。
每個中國人都應該熱愛自己的母語,熱愛祖國博大精深的文化―――我們的經濟發展了,成了全球『老二』,咱可不能做『經濟的巨人』,『語言的矮子』呀!(彭友茂)
編輯: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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