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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北方教育 1.1研究對象不同
『語義學是一門研究意義、特別是語言意義的學科。』[①]這就是說,語義學的直接研究對象是各級語言或言語單位。其目的在於揭示語言或言語單位特別是詞和句的意義,重在探明符號與符號所指對象的關係,從而指導人們的言語活動。而訓詁學的直接研究對象當是訓詁。任何一門人文科學都是先有了某種人類文化現象,然後才有相應的學科出現,而且這一學科的研究對象必定是那一相應的人文現象。正如語言學的研究對象是語言,歷史學的研究對象是歷史,訓詁學的研究對象也無疑是訓詁。訓詁是解釋疏通古漢語言語作品,訓詁學就是要通過對訓詁材料、訓詁活動的探討,把握訓詁的實質,揭示訓詁規律,總結訓詁方法,其目的在於指導古籍的釋讀。持訓詁學即語義學或詞義學之說的學者們混淆了訓詁與訓詁學的畛域,因而將訓詁學與語義學等量齊觀。訓詁是一種活動,將其結果訴訟文字即是我們今天看到的訓詁材料,如隨文釋義的註疏和【爾雅】等訓詁專書。它們的直接對象是漢文古籍中的語詞,只指出某語詞作如何解,而並不追究為什麼要作如是解。
這與語義學有較多交叉之處。訓詁學則是對訓詁材料的系統化和理論化,如許慎的【說文解字】和王念孫的【讀書雜誌】、【廣雅疏證】,章太炎的【文始】等。它們從不同側面揭示了某語詞為何作如是解的規律,都不同程度地使訓詁材料理論化了。人們從中可以領悟到漢文古籍釋讀的方法。由此可見,訓詁學與語義學對象既異,任務有別。此外,語義學研究的是活在人們口頭上的詞和句的意義,而訓詁學探究的則是如何理解和解釋古代文獻的意義。這就又有了歷時的差異。
1.2涉及範圍有異
迄至今天的語義學,無論是哪個學派的,研究範圍尚未超出詞和句的意義,而訓詁學的研究對象雖然是以釋詞解句為核心內容的訓詁,但訓詁卻不僅僅是釋詞和解句。訓詁資料表明:除釋詞解句外,訓詁尚需辨析古書異例,俞樾的【古書疑義舉例】可謂集大成之作。亦可指明篇旨段意,趙歧的【孟子章句】、王逸的【楚辭章句】即是。也有主要探究出典的,如李善的【文選注】。此外還兼及校勘,王念孫【讀書雜誌】和俞樾【古書疑義舉例】中頗多精闢的理校。這些都是漢文古籍釋讀中必須解決的問題,所以自然就成為訓詁學涉獵的範圍。史籍訓詁中則更有對史實的考核補訂,如司馬貞的【史記索隱】、張守節的【史記正義】等。而裴松之注【三國志】,列舉魏晉人著作達二百餘種,文字總數超出正文三倍,對史實多有補充和辨正。上述幾個方面,是到目前為止的任何一家語義學也未曾涉及的。統覽訓詁書籍,我們可以發現,除釋詞解句是訓詁家共同關注的核心外,隨訓詁文本的性質不同,訓詁內容亦各有側重。經籍訓詁多兼闡發義理,名籍訓詁多並考訂史實。
訓詁學與語義學研究對象有別,涉及範圍既異,則不能認為是同質的學科。當然我們並不排斥語義學研究成果如義素分析、語義場理論等作為訓詁學的『他山之石』而被吸收借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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