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源: 中國公路網
雲南是個神奇的地方,當我的第一次將腳印烙在雲南這片土地上時,就深深的被她的簡樸古素與別樣風情所吸引。來到這裡,我仿佛置身於異世,這裡的面孔、這裡的語言、這裡的風俗習慣、這裡的自然環境都跟我生長的家鄉有太多太大的不同!我懵懂而新奇的觀望着這裡的一切,整個思緒完全被她占據!
一路上,我都在不停的感受着新奇,但是心中漸漸泛起一絲失落的情緒:我只能是這奇妙文化的旁觀者;我只能做一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旅客;我命中注定只能跟神秘的雲南擦肩而過……當我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時,這種穿越時空,超越世俗的靈異之感會很快消失,我又會重複以往瑣碎世俗的生活。
我嚮往着這樣淳樸而古老的文明,我想置身其中,真真切切的去感受一回激盪靈魂的旅行,哪怕這旅行只有片刻的停留!
當我得知在拉市海能親自體驗騎馬行走茶馬古道時,我幾乎是雀躍了。
天陰陰的,飄着零星的雨絲,微風佛面,遠處的山在雨霧中顯得迷離灰暗,整個大地一片蒼涼,而此時的我正全身心的在做好準備上馬去感受那千年的茶馬古道之行。從未騎過馬,生平頭一遭跟馬這樣一種智商極高而忠心的動物近距離接觸。我們所騎的不是北方高大的馬種,而是滇藏一代特產的小型馬種,這種馬個頭不高,但是非常有耐力,能靈活的穿梭在狹長陡峭的山間小路中,非常適合行走於茶馬古道這樣綿延數千公里又狹窄的山路。在一位納西族小伙子的幫扶下,我和我四歲的女兒一同騎上了一匹馬幫里比較小的馬,這位黝黑健康的納西小伙子正是此次馬隊的帶隊人,他嫻熟地幫我固定好馬鞍和腳踏後,反着手臂、一隻手的小指甲輕輕勾着韁繩,拉着我們的馬就出發了。為了確保我們母女的安全,他三步一回頭看看我們,口裡發出喚馬的哨子。我也開始感到馬的脊椎在有節奏地兩邊扭動着,我們緩慢的向前行走着……
馬是馴服而有紀律的動物,它們不插隊,一匹接一匹地走着,帶隊的馬匹怎麼走,後面跟隊的馬匹就怎麼走,絕對沒有擁擠和掉隊的情形出現,也絕不會走岔道。它們脖子上繫着的銅鈴隨着馬蹄的節奏叮叮咚咚的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那聲響悠長連綿,在五米一個拐彎、十米一個陡坡、看不見前路與後路的山間小道中,銅鈴的聲響能起到告示周邊馬隊此處有馬幫經過的作用,還可以區分不同馬幫,協調相對而行的馬幫的讓道。
我的雙手緊緊抓握住馬鞍前面的把手,一路上都在調整我們騎坐在馬背上的位置,此時我才漸漸感受到騎馬的辛苦,我的屁股會隨着馬脊背行走時的扭動而挪動位置,因此不可能自始至終保持同一種舒服的坐姿。而身下的小馬頭也不抬地向前走着,嘴裡發出很粗的喘息聲讓我不忍心用力去挪動我的位置。我們不是馬背上的民族,沒有矯健的身姿,我在馬背上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呆滯笨拙,給行走中的它帶來了更大的壓力,但是駝着我的這匹小馬卻沒有任何抱怨和不滿的情緒,踢踢踏踏地行走在泥濘濕滑、顛簸陡峭的山間小路中。
這樣的小路,我真是第一次見到。聽納西小伙子自豪的介紹說,我們走的是真正的茶馬古道遺址中的一段,我們所穿越的森林也是地地道道的原始森林,而這一段古道還是比較好走的。路走了一半左右,我全身開始感到酸疼僵硬了,時刻緊緊抓住馬鞍,我的手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雙腳一直保持着劈開的姿勢,我想下馬行走一段了,吃力的低頭看看身下的路,下馬行走的念頭立刻又打消了,我心裡非常清楚,自己的雙腿是沒有能力在這樣的路上行走的!心中感慨萬千:納西族的先祖們要跟着馬隊一連走上好幾個月、風餐露宿、淋浴挨凍才能將茶葉送到藏區!他們是多麼堅毅!
身體近乎麻木狀態,思緒也漸漸飄到了千年以前,我的身體好像一具軀殼任由馬兒駝着,在納西小伙的納西古語歌聲中,我的靈魂有了一種穿越時空的奇異感,好像我就是運送茶葉的納西族商人。
如今,在幾千年前古人開創的茶馬古道上,成群結隊的馬幫身影不見了,清脆悠揚的駝鈴聲遠去了,遠古飄來的茶草香氣也消散了。然而,留印在茶馬古道上的先人足跡和馬蹄烙印,以及對遠古千絲萬縷的記憶,卻幻化成華夏子孫一種崇高的民族創業精神。這種生生不息的拼搏奮鬥精神將在納西發展歷史上雕鑄成一座座永恆的豐碑,千秋萬代閃爍着納西族精神上的神聖與莊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