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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新華副刊 1979年底,中國作協浙江分會在杭州機場路的南空招待所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筆會,組織了部分詩人在此為即將創辦的【江南】雜誌加工作品,其間我們幾位詩友發起成立了一個『我們』詩社。也是緣分,詩社成立後不久,唐先生去上海途經杭州,到【東海】雜誌小坐,【東海】的詩歌編輯樓奕林和他講起了成立詩社的事,唐很贊同,不但表示他也願意參加,還提出他可以去遊說上海的老詩人辛笛出資支持。記得我當時聽到這一消息,嘴上是連聲說好,心裡卻存疑慮,心想能有這樣的好事?但事出意料,不出三天,唐先生從上海回來,便帶來了八百元錢,說這是辛笛先生欣然資助的辦刊經費。當時我們的月工資都才四五十元,原本雖打算要像模像樣地出鉛印本,但畢竟心中無底,現在有了辛笛先生的資助,膽量大了,於是就毫不遲疑地將詩稿送進了印刷廠。若干年後,時任【詩刊】主編的鄒荻帆將『我們』詩社的這一舉措稱之為開了新時代中國青年詩人自費出版詩集的先河,如果『我們』詩社這一舉動果真如鄒先生所說,能成為一個時期的一個新的現象,那麼這其中,唐先生是功不可沒的。 第一本『我們的詩』很快出版了,雖說唐先生們開始都說願意成為一個社員,但考慮到輩分,大家將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詩人都請為顧問。他們是:公劉,辛笛,孫靜軒,唐,冀P。
1981春,我為【江南】雜誌去溫州組稿,見到了我的老師馬驊先生,聽他說起,唐先生是他中學時期的同學。我雖從此視唐先生如師執,卻總覺得他與馬先生有着絕大的不同。馬先生談笑風生,瀟灑落宕,曾是我們杭大中文系學生心目中的『詩』師,而唐先生吐詞含糊,要聽懂他的話,非豎起耳朵不可。誰知後來有一件事使我終於『撥亂反正』地看到了他另一種風範。那是有一次,【九葉集】的作家之一、女詩人陳敬容先生寄給我一本她新出的【陳敬容詩選】,也巧,拆開信封之時,唐先生剛好走進我們的辦公室,那本詩集的扉頁上印有陳敬容年輕時的一張照片,我對唐先生說,陳敬容年輕時這麼漂亮!話音未落,唐先生一改往日的含糊不清的語調,嘿嘿一笑說:『你別想入非非啊!』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有人笑道:『唐先生你吃醋了吧?』於是我好像看到老先生此時真有一點酸溜溜的滋味呢。
當然,這只是一個插曲,但這次我卻驚詫地從劉文起先生的文中得知,唐先生竟還是一個富家子弟。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唐先生對錢的問題是一板一眼的,絕對不像是一個出手闊綽的大少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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