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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網 關於太監這一特殊歷史人群,筆者曾寫過幾篇介紹性文字,總體來說,這一人群可用『三多三少』來形容,即壞人多、好人少,作惡多、行善少,禍患多,貢獻少。
作爲帝王的家奴和信得過的人,太監給後人的整體感覺是,他們背靠大樹好乘涼,除了挨那一刀之外,似乎活得都挺滋潤的。但凡事不能作絕對論,跟漢唐明清幾個朝代比較,有宋一代的太監們整個兒活得不咋的,如果再細分一下,拿南宋的太監跟北宋的太監進行PK,那麼,南宋的太監們簡直連娼妓也不如。記得曾讀過一篇網文叫『寧做成吉思汗奴隸,不做南宋太監』,立意還是比較準確的。
從人數上來看,南宋的太監隊伍很弱小,最高上限爲250人,難以形成氣候,這是『祖宗成法』,沒有那個皇帝敢公認違例;而妓女呢,按照首都臨安府的官方要求,州府一級不得少於100人,不足者,充良家女入籍,這還是官妓,私妓、暗娼的數量,不在要求之列。也就是說,光官妓一項,整個南宋就有數萬人在籍,再加上惡性膨脹的私妓隊伍,這個數字是驚人的,趙炎以爲,妓女們每人一口吐沫,也得把兩百多個太監給淹死。
從社會地位上看,南宋的太監既受到帝王后妃的壓制,又遭遇臣僚士大夫的圍堵,還戴著『閹豎』的歷史枷鎖,精神壓力之大,可想而知。他們也想出人頭地,但面對這樣的『三座大山』,只能徒然興嘆。理宗年間那個紅極一時的太緊董宋臣,還是靠拉皮條,爲皇帝招妓才博上位的,離開了妓女,他什麼都不是。娼妓們就不同,她們屬於『豁出去了』的一個人群,思想解放了,既干之,則安之,反而成爲當時社會不可或缺的重要群體。讀書人離不開她們,士大夫離不開她們,有的時候,皇帝老兒也離不開她們,她們比太監牛多了。所謂人比人氣死人,這麼個比法,太監們大概要集體去跳河。
從工作情況來看,太監和妓女都是伺候人的,屬於同一路貨色,但前者工作內容雜亂,而後者的工作內容相對單純。跟太監比工作,妓女們的幸福指數會立刻飆升,道理正在於此。
我們知道,所謂『三陪』之說,最早就出在南宋的典籍里,即『陪唱、陪吃、陪睡』,大不了再加個『陪舞』,這就是妓女的全部工作內容。而太監呢,主人的吃喝拉撒睡得管,幫主人跑個腿、送個信免不了,灑掃清潔、儀仗鑼鼓...一句話,除了不幫主人擦屁股,其他事情都得太監做,累死你,沒商量。累一點,對太監們倒也沒什麼,反正已經挨了一刀,還有比挨刀更痛苦的事嗎?
有,還真有。本來嘛,南宋太監歸『入內內侍省』和『內侍省』該管,統稱『內侍』,因爲離權力中心最近,他們還是有些許滿足感的,起碼他們可以接近帝王后妃。但太監人數雖少,同樣職位有高低,工作各不同,講裙帶關係,論資歷渠道,一旦被排擠,分配到不如意的崗位,那就慘了。根據趙炎的統計,有三種工作,是南宋太監們最感杯具的。
一是馬桶工,逐臭貼錢不討好。歸『入內內侍省』下面的『行在皇城司』管。具體工作倒也不複雜,就是圍著馬桶轉,馬桶到哪,人就到哪,皇帝后妃們拉撒時,在一邊伺候著,遞手紙,然後端走馬桶,再做馬桶清潔。這一循環看似簡單,而且還跟帝王后妃們『親密接觸』,可太監們大多不愛干。
有記載說,南宋太監們只要幹上馬桶工,多『愁形於色』,四處尋找紅棗、香精之類物事以隨身攜帶,還不得支取『公帑』。紅棗是用來塞鼻孔用的,香精可能是自己用,也可能用於主人便後兌水噴灑以除異味。馬桶工的薪水本來就不高,更無外快肥水,憑空倒貼紅棗、香精的費用,換了誰都不會樂意,加上窺見了主人隱私,後果難料,也難怪太監們發愁。
二是守陵員,清苦丟面伴死人。具體工作是幫死去的帝王后妃們守墓,皇家墓園裡的花花草草都得一併伺候著,還要打掃里外的地面,定期有宗室管理機構來檢查。這絕對是個苦差事,吃住清苦不說,冬天來時,光如何禦寒,就足夠守陵員傷腦筋的了。另外,太監只要一進墓園,就等於向外界宣布,某某被『打入冷宮』了,失去了原有的神秘光環與虛榮的滿足感,已經殘缺的生命再次受到打擊,擱誰身上也受不了。
三是外放,退毛雞又遇滾開水。你別以爲南宋太監外放,都跟宣和年間的童貫似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同樣是太監外放,卻有著不同的內涵。有的太監外放,是去外地出差,比如當個承宣使什麼的,一般都是肥差;而本文所說的外放,對太監們來說,幾乎好像遇到瘟神,躲避唯恐不及,那就是去『儀鸞司掌灑掃』。如果是在皇宮裡灑水掃地,倒也沒什麼,畢竟外面的人不曉得,還能混個面子光鮮;遺憾的是,宮裡『掌灑掃』的太監不屬於儀鸞司的業務範圍,問題就出在這兒。那麼,『儀鸞司掌灑掃』負責哪裡呢?首都各衙門。
據【南宋館閣錄】描繪,太監們外放當清潔工,本就很鬱悶,再倍受臣僚士大夫的奚落和欺凌,真就生不如死了。臣僚們對太監的要求非常嚴格,甚至達到了苛刻的地步,比如『廁板不得污穢,淨紙不得狼藉,水盆不得停滓,手巾不得積垢,平地不得濕爛』,試問,如今政府寫字樓的衛生管理,有這麼嚴謹全面不?恐怕達不到,擺明了是欺負人家『殘疾人』。(趙炎)
來源:中國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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