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何其』(1)

  來源: 北方教育

2007年春節期間，北京師範大學於丹教授在【百家講壇】欄目講授【莊子心得】受到觀眾的熱烈歡迎。於丹以她特有的氣定神閒的表情，節奏揮灑的動作，優美流暢的語言，自信鏗鏘的語氣把一個極難表述的話題絲絲入扣地娓娓道出，將至善至美的德與道輕鬆愉快地推到了每個人的身邊。我聽後受益匪淺。但對標題『莊子何其人』中『何其』的用法存在著不同的看法，下面就談談我對『何其』用法的理解。於丹教授在【莊子心得】一書的第一部分：『莊子何其人』中，主要介紹了莊子作爲諸子百家中一個重要代表人物，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顯然於丹在這裡用『何其』來表示『怎樣』或『什麼樣』的意思。我認爲『莊子何其人』這種表述是錯誤的，因爲『何其』沒有『怎樣』、『什麼樣』的意思。『何其』是文言中的固定組合，由『何』與『其』組成，請看下面對『何其』的解釋：
　　1．何其：多麼。用疑問表示程度。【詩・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也。』【左傳・僖公十五年】：『二三子何其h也？』（【辭源】（商務印書館1984年版）第一冊187頁）
　　2．何其：（1）怎麼那樣；爲什麼那樣。用於疑問句。【詩・邶風・旄丘】：『何其久也？必有以也。』宋・蘇軾【乞不分差經義詩賦試官】：『經義詩賦，等是文詞，而議者便謂治經之人不可使考詩賦，何其待天下士大夫之薄也？』清・李漁【閒情偶寄・飲饌】『然使竟日窮年止食一物，亦何其z柱口腹，而不肯兼愛心脾乎？』（2）多麼，何等。用於感嘆句。【左傳・僖公十五年】：『二三子何其h也？』唐・杜甫【義鶻行】：『功成失所往，用魏紋湎停　彼巍す祥正【金山行】：『一朝登臨重太息，四海想像何其雄！』魯迅【華蓋集・這個和那個】：『但先前說過，倘若還不能忘情於咿唔，倒也可以翻翻，知道我們現在的情形，和那時的何其神似！』、［【漢語大辭典】（縮印本）第520-521頁］。
　　3．『何其』等於『何』，『其』不過是一個詞素，和『何』粘成一詞罷了。但『何其』多用作狀語：可譯成『爲什麼』。【左傳・僖公二十四年】：『雖有君命，何其速也！』（【古漢語虛詞】楊伯峻著，中華書局1981年版）
　　4．『何其……也』表示感嘆，可譯成『爲什麼那樣』、『多麼』。【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爲趙畫策，何其工也！』（【文言今譯學】陳蒲清著，嶽麓書社出版）
　　5．何其：副詞在疑問句和感嘆句中用作狀語，表示程度高．可譯爲『多麼』、『怎麼這麼』。如……至於誓天斷髮，泣下沾襟，何其衰也。（【伶官傳序】）
　　從以上對『何其』的解釋，我們不難看出：『何其』根本就不存在『怎樣』或『什麼樣』的意思。它後面也不可以帶名詞。因此『何其人』的用法是錯誤的。筆者通過搜集資料對『何其』的用法歸納如下：
　　一、代詞性結構
      用於形容詞或動詞前，表示詢問原因或程度。一般可譯爲『爲什麼，那麼』。例如：
　　1．雖有君命，何其速也！ （【左傳・僖公二十四年】）『何其速也』句，爲什麼那麼快？）
　　2．秦伯使辭焉，曰：『二三子何其h也？』（【左傳・僖公十五年】『二三子』句，你們爲什麼那麼憂傷？）
　　3．大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與？何其多能也？』（【論語・泰伯】。『何其』句，爲什麼那麼多能？）
　　4．南郭惠子問於子貢曰：『夫子之門何其雜也？』（【荀子・法行】。『夫子』句，孔夫子的門庭，人爲什麼那麼雜？）
　　5．田贊衣補衣而見荊王，荊王曰：『先生之衣何其惡也？』（【呂氏春秋・順說】。『先生』句，先生的衣服爲什麼那麼破？）
　　6．孔子病，子路請見。孔子方負杖逍遙於門，曰：『賜，汝來何其晚也？』（【史記・孔子世家】『汝來』句，你來得爲什麼那麼晚？）當『爲什麼，那麼』講的『何其』，也寫作『曷其』、『胡其』、『奚其』。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