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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中華文史網 卷二○○【北狄】七『室韋』(5487)
諸部不相總一,所謂南室韋、北室韋、缽室韋、深末怛室韋、大室韋,並無君長,人眾貧弱。突厥沙缽略可汗嘗以吐屯潘垤統領之,蓋契丹之類也。其在南者為契丹,在北者號室韋。
【太平寰宇記】卷一九九同。按,『突厥沙缽略可汗嘗以吐屯潘垤統領之』,【隋書】卷八四【室韋傳】作『突厥常以三吐屯總領之』,【北史】卷九四【室韋傳】亦稱『突厥以三吐屯總領之』,與【通典】異。【隋書】『室韋傳』附於『契丹傳』之後,稱:
契丹之先,與庫莫奚異種而同類……有征伐,則酋帥相與議之,興兵動眾合符契。突厥沙缽略可汗遣吐屯潘垤統之。
室韋,契丹之類也。其南者為契丹,在北者號室韋。分為五部,不相總一,所謂南室韋、北室韋、缽室韋、深末怛室韋、太室韋。並無君長,人民貧弱。
【通典】完全是由【隋書】的記載稍加刪削而成,惟【隋書】『突厥沙缽略可汗遣吐屯潘垤統之』是【契丹傳】的內容,【通典】當是編次數據時將【契丹傳】的內容竄入【室韋傳】內,因而致誤。【太平寰宇記】從【通典】誤。
卷二○○【北狄】七『室韋』(5487)
盤發衣服與契丹同。
【隋書】卷八四【室韋傳】:『其俗丈夫皆被發,婦人盤發,衣服與契丹同。』【冊府】卷九六一亦稱:『俗丈夫皆被,婦人盤,衣服與契丹同。』【通典】刪削過簡,致生歧義。
卷二○○【北狄】七『I』(5490)
I,匈奴之別種,隋時通焉。與H為鄰,理潢水北,亦鮮卑故地。勝兵萬餘人。習俗與突厥略同。亦臣於頡利,其渠帥號為俟斤。
按,【通典】上文卷一九九『北狄』六(5470)專為『白I』立傳,稱:『白I,在拔野古東,勝兵三千人。其渠帥各率所部歸附,列地為州,即其酋長為刺史。』按,【舊唐書】、【新唐書】各自為『I』及『白I』立傳,【舊唐書】卷一九九下【I傳】:『I,匈奴之別種也,居於潢水北,亦鮮卑之故地,其國在京師東北五千裏。東接H,西至突厥,南至契丹,北與烏羅渾接。地周二千裏,四面有山,環繞其境。人多善射獵,好以赤皮為衣緣,婦人貴銅釧,衣襟上下懸小銅鈴……』 【新唐書】卷二一七下【白I傳】:『白I居鮮卑故地,直京師東北五千裏……南契丹,北烏羅渾,東H,西拔野古,地圓袤二千裏,山繚其外,勝兵萬人。業射獵,以赤皮緣衣,婦貫銅釧,以子[小?]鈴綴襟。』【舊唐書】之『I』、【新唐書】之『白I』以及【唐會要】卷九八之『I簟保俱為同名異稱,唐朝曾在貞觀二十一年以其部置顏州[20]。【通典】當因史料來源不同,誤以一國兩傳。
卷二○○【北狄】七『拔悉彌』(5490)
拔悉彌一名弊剌國,隋時聞焉。在北庭北海南……有渠帥,無王號……其所居即以樺皮為舍。丈夫翦發,樺皮為帽。
【新唐書】卷二一七下【駁馬傳】:『又有駁馬者,或曰弊剌,曰遏羅支,直突厥之北……皆發,樺皮帽。構木類井幹,覆樺為室。各有小君長,不能相臣也。』[21]據此,則駁馬、弊剌、拔悉彌都屬同名異譯,【新唐書】所載『駁馬』無大君長、樺皮為帽、覆樺為室及無大君長等風俗,也與【通典】『拔悉彌』相當。按,【通典】本卷下文又有『駁馬傳』(5493),與【新唐書】『駁馬』內容基本相同,惟不載『或曰弊剌』,但在永徽年間朝貢下稱『突厥謂駁馬為曷剌,亦名曷剌國』,則【通典】『駁馬傳』之『曷剌』應即『拔悉彌傳』之『弊剌』。疑【通典】誤以一國二傳。此存疑。
卷二○○【北狄】七『回紇』(5491)
回紇在薛延陀北境,居延婆陵水,去長安萬六千九百裏,勝兵五萬人。
點校本在『延婆陵水』下施地名號。按,【舊唐書】卷一九五【回紇傳】作『居娑陵水側』,【新唐書】卷二一七上【回鶻傳】作『居延陀北娑陵水上』,與【通典】異。【唐會要】卷九八『回紇在薛延陀北境,居近婆陵水』, 當從【唐會要】,【通典】『居延婆陵水』之『延』當為『近』之訛字。又,【唐會要】、【通典】『婆陵水』亦當作『娑陵水』,形近而訛。
卷二○○【北狄】七『回紇』(5492)
自突厥衰滅,其國漸盛,國主亦號可汗。開元十五年,使大臣梅祿啜來朝,獻名馬焉。
杜佑在『獻名馬焉』下注解稱:『按諸家敘突厥事,以「梅祿」為突厥官號,尚謂突厥見存,乃未之詳耳』。據【舊唐書】卷一九四上【突厥傳】:『十五年,小殺使其大臣梅錄啜來朝,獻名馬三十匹。時吐蕃與小殺書,將計議同時入寇,小殺並獻其書。上嘉其誠,引梅錄啜宴於紫宸殿,厚加賞賚,仍許於朔方軍西受降城為互市之所,每年齎縑帛數十萬匹就邊以遺之。』 【新唐書】卷二一五下【突厥傳】:『自是比年遣大臣入朝,吐蕃以書約與連和鈔邊,默棘連不敢從,封上其書,天子嘉之,引使者梅錄啜宴紫宸殿,詔朔方西受降城許互市,歲賜帛數十萬。』小殺即默棘連,也就是著名的突厥毗伽可汗。梅祿啜為突厥毗伽可汗大臣,開元十五年入唐獻馬,二十二年設計毒殺毗伽可汗,自己也遭誅殺。除上引新、舊【唐書・突厥傳】外,此事在【唐會要】卷九四、【通鑑】卷二一四、【冊府】卷九七五、卷九九九等史書都有明確記載,證據鑿鑿,事跡昭彰,梅祿啜從來不是,也根本不可能是回紇的大臣。詳繹【通典】自注,杜佑蓋認為『梅祿』是回紇官號,所以梅祿啜不應是突厥之使,而是回紇大臣,所以誤將突厥使臣梅祿啜當成了回紇之使。
卷二○○【北狄】七『結骨』(5493)
若死,唯哭三聲,不面,火葬,收其骨,u年而為墳墓,以木為室,覆以木皮。
依此標點,則木室為墓上附屬建築。【新唐書】卷二一七下【黠嫠勾】:『喪不面,三環屍哭,乃火之,收其骨,歲而乃墓,然後哭泣有節。冬處室,木皮為覆。』【冊府】卷九六一亦稱『冬以木為室,覆以木皮』[22]。【通典】『以木為室』上當據補『冬』字,『逾年而為墳墓』後當為句號。
卷二○○【北狄】七『結骨』(5493)
天每雨鐵,收而用之,號曰迦沙,以為刀劍,甚利。
【太平寰宇記】卷一九九:『其土出金、鐵、錫。【王會圖】云:「其國每有天雨鐵,收之以為刀劍,異於鐵。」曾問使者,隱而不答,但云鐵甚堅利,工亦精巧,蓋是其地產鐵,因暴雨涼樹而出,既久經土蝕,故精利而爾。若每從天雨,則人畜必遭擊殺,理固不通。賈耽曰:「俗出好鐵,號曰迦沙,每輸之於突厥。」此其實也。』【新唐書】卷二一七下【黠嫠勾】載,會昌年間黠嫠谷氤,『詔宰相即鴻臚寺見使者,使譯官考山川國風。宰相德裕上言:「貞觀時,遠國皆來,中書侍郎顏師古請如周史臣集四夷朝事為【王會篇】。今黠嫠勾笸ㄖ泄,宜為【王會圖】以示後世。」有詔以鴻臚所得繢着之。』【太平寰宇記】所稱【王會圖】即指此。又據【太平寰宇記】上文,『賈耽曰』應指賈耽着【古今郡國縣道四夷述】。顯然『天雨鐵』與『土出迦沙好鐵』應該出自不同史源[23],而迦沙為結骨所出之好鐵的稱謂,並非指『天雨』之鐵。【通典】在將兩種來源的史料編纂在一起時,誤將『天雨鐵』的傳說與結骨俗出好鐵名『迦沙』混為一談,故爾將迦沙當成了天雨之鐵的名稱。【新唐書・黠嫠勾】稱:『有金、鐵、錫,每雨,俗必得鐵,號迦沙,為兵絕犀利,常以輸突厥。』雖文義稍異,仍從【通典】誤。
卷二○○【北狄】七『駁馬』(5493)
少鐵器,用陶瓦釜及樺皮根為盤D。
『樺皮根』文理不通,【冊府】卷九六一『皮』作『木』,當據正。
卷二○○【北狄】七『總論』(5495-5496)
天冊萬歲二年,補闕薛謙光上疏曰……昔郭欽獻策於武皇,江統納諫於惠主……
『惠主』不詞,【冊府】卷五三二『主』作『王』。按,惠王指晉惠帝,【通典】涉形近誤。【全唐文】卷二八一薛登【請止四夷入侍疏】作『晉主』,疑是因文意不通而臆改。又,天冊萬歲二年,【冊府】作天授三年,此存疑。
卷二○○【北狄】七『總論』(5502)
東漢魏晉,樂則胡笛箜篌,御則胡床,食則羌炙、貊炙,器則蠻盤,祠則胡天。
『羌炙、貊炙』,【太平寰宇記】卷二○○作『羌煮貊炙』。【晉書】卷二七【五行志】:『泰始之後,中國相尚用胡床貊盤,及為羌煮貊炙,貴人富室,必畜其器,吉享嘉會,皆以為先。』即此說所本,【通典】前『炙』當作『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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