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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中華文史網 回鶻文的創立與使用,加強和鞏固了維吾爾語在天山南北的社會地位和社會功能,從而爲促進塔里木盆地居民的維吾爾化做出了貢獻。不過,這種文字在蒙古高原創製之初很少使用,作爲通行文字,那還是840年回鶻西遷以後之事。從9世紀中期直至15世紀,回鶻文在新疆及河西走廊地區得到廣泛的使用,19世紀末以來這裡相繼發現的爲數豐富的回鶻文文獻就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
此外,在13至15世紀間,統治新疆、中亞乃至東歐諸地的察合台汗國、金帳汗國和帖木爾帝國也都曾採用回鶻文作爲官方文字。例如現存金帳汗國時代的【鐵木耳庫魯特扎令(Tämir qutluγ yarlïγï)】、【托赫塔迷失扎令(Toqtamïš yarlïγï)】等就是用回鶻文寫成的。在帖木爾帝國時代許多用突厥語寫成的伊斯蘭教內容的著作都用回鶻文重新抄寫過,如11世紀著名的回鶻文學著作――優素甫・哈斯・哈吉甫的【福樂智慧】就在這一時期被人們用回鶻文抄寫過。阿合買提・優格納克的【真理的入門】也在1444年由撒馬爾罕人用回鶻文抄寫。
三、回鶻式蒙古文的創製
以回鶻文字母爲基礎,蒙古人於13世紀初創製了自己的文字,即所謂的回鶻式蒙古文,又稱老蒙文。
如所周知,蒙古本爲興起於漠北草原的游牧民族,【蒙兀兒史記・塔塔統阿傳】稱其素無文字,『處理萬事,徒資唇舌,使命往返,必口受之』。【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19亦曰:『韃靼亦無文字,每調發兵馬即結草爲約,使人傳達急於星火,或破木爲契,上刻數畫,各收其半,遇發軍以木契合同爲驗。』後來回鶻文雖傳到漠北地區,但並未對那裡的蒙古人產生應有的影響。南宋孟珙【蒙韃備錄】即謂蒙古人『其俗既朴,則有回鶻爲鄰,每於兩(兩當爲西之誤)河博易,販賣於其國。迄今文書中自用於他國者,皆用回鶻字,如中國笛譜字也。』[17]說明當時由西域傳至蒙古高原的回鶻文字僅僅在商業活動中有所傳播,但由於受當時條件所限,並未引起以成吉思汗爲首的蒙古貴族的關注。
爾後,隨著蒙古各部的統一,力量的壯大和地域的擴張,與周邊民族的聯繫日益加強,以前那種『刻木爲契』的舊傳統已完全不能適應形勢發展的需要,正是在這一歷史背景下,回鶻文悄然步入蒙古宮廷。從前引【元史】卷124【塔塔統阿傳】的記載來看,蒙古貴族對回鶻文的接受始於1204年。當成吉思汗滅乃蠻俘獲塔塔統阿時,還不知道印章有『出納錢穀,委任人材』的用途,通過塔塔統阿,印章制度才在蒙古社會生活中逐步得到應用與推廣。當時蒙古人已通過金朝降人對回鶻文有所了解,當成吉思汗獲知塔塔統阿熟知『本國文字』後,『遂命教太子諸王以畏兀字書國言』。這裡的『畏兀字』即回鶻文,『國言』即蒙古語。以回鶻文字母拼寫蒙古語,這種特殊的結合方式後被稱作回鶻式蒙古文。元成宗時,蒙古學者搠思吉斡節兒對這種回鶻式蒙古文字體加以改造,歸納整理了蒙古書面語語法,使這種文體更加完整和規範化,並且傳播使用到今天。
蒙古語與回鶻語關係比較密切,他們不但在類型學上同屬粘著語,而且彼此有大量的共同成分,尤其在語音系統上是很接近的。所以,以回鶻文拼寫蒙古語是比較方便的。這應是蒙古貴族接受回鶻文的重要原因之一。
由於蒙古統治者的大力推廣,回鶻式蒙古文文在當時的蒙古社會中流播甚速,『凡詔誥典祀,軍國期會,皆襲用畏兀兒書』。[18]13世紀中葉出使蒙古的魯布魯克對蒙古人使用回鶻文的情況記載道:
畏兀兒居住在南面的山中,蒙古人使用了他們的文字,於是,他們便成了蒙古人的主要書記官,幾乎所有的景教徒都懂得他們的文字。[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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