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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中华文史网 《内容提要》本文以敦煌、吐鲁番等地出土的回鹘文及其它文献为依据,结合汉文史籍的记载,指出,不论就字型还是就回鹘文创制的历史背景言,回鹘文的来源都可推定为粟特文,从而否认了学界长期流行的福音体文字说;回鹘文创制之初,其字母并不固定,先为18个字母,后发展为23个;回鹘文的得名当来自蒙古人的称呼,又因这种文字对后世蒙古文、契丹文、满文的形成有重大影响而得以名播寰宇。
《关键词》回鹘文 粟特文 福音体文 回鹘式蒙古文 契丹文 敦煌 吐鲁番
回鹘文是以回鹘为代表的北方突厥语族诸民族所使用的一种文字,在宋元时代通行于河西走廊、西域、中亚诸地,被广泛使用以书写诏告敕令、宗教典籍、文学作品、契约文牍和历法医籍,留下了极为丰富的文献资料,成为我们认识与研究古代维吾尔族及中亚诸族历史文化的取之不尽的宝藏。但由于史籍记载的缺乏,国内外学术界对回鹘文字的来源及流变问题长期以来未能取得统一的意见。有鉴于此,笔者全面收集、爬梳各种有关的资料,在前贤研究的基础上对回鹘文来源、得名由来、字母数目的演变及其与蒙古文、满文、锡伯文及契丹文的关系等问题作一尽可能详尽的申论。
一、回鹘文的来源
关于回鹘文的来源,学术界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意见认为它来自景教徒所使用的福音体文字(Estrangelo);另一种认为当来自于粟特文。
首先系统论述第一种观点的是德国回鹘文研究先驱克拉普洛特(J. Klaproth)先生,他认为回鹘文应是从叙利亚福音体文字发展而来的。他说:
根据中世访问蒙古地方之传教士和马可波罗的记载,回鹘人中多有基督教聂思脱里派之流布,而传教士则为叙利亚人。这些传教士同时传授叙利亚文,最后发展为回鹘文。显而易见,回鹘文字不仅与叙利亚文相似,而且文字形体及连接方法亦与之完全一致。[1]
与之相同,苏俄学者拉德洛夫 (W. Radloff) 亦坚主此说。他认为:
回鹘文字之成立,与突厥文字一样,虽不详其究竟,但字型可明示其系统,我们由此可知回鹘文字是基督教聂思脱里派所用之叙利亚文字,即由福音体文字发展而来。[2]
此外,主该说者尚有兰斯铁(G. J. Ramstedt)、汤姆森(V. Thomsen)等许多著名突厥―回鹘语文研究专家等。此说在我国学术界也有较大影响,如洪钧《元史译文证补》卷27即认为:
回纥文字,至今犹存,所谓托忒字体是也,与西里亚文字相仿。故泰西人谓唐时天主教人自西里亚东来传教,唐人称为景教。陕西之景教碑,碑旁字两行即西里亚字,此其确证。回纥之有文字,实由天主教人授以西里亚文字之故。
今人采取此说者也不在少数,如李符桐在评论洪钧之说时曾说:“谓仿自西里亚,固属正确,但非为景教徒,而实摩尼教徒。”[3]张星R也认为“畏兀儿文取法于叙利亚文”。[4]冯家N进一步指出“回鹘文导源于叙利亚文,而粟特文是其连枝,也极近似。”[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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