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卷4榮辱篇詩解5真誠修為堯禹去偽 題文詩:
仁義德行,常安之術,未必不危;污漫突盜, 常危之術,未必不安.君子道常,小人道怪. 人有一同:飢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 好利惡害,人所生有,無待而然,禹桀所同. 目之以辨,白黑美惡;耳之以辨,聲音清濁; 口之以辨,酸咸甘苦;鼻之以辨,芬芳腥臊; 骨體膚理,寒暑疾癢,又人之所,常生而有, 禹桀所同.可為堯禹,可為桀跖,可為工匠, 可為農賈,舉錯習俗,勢所積耳.人生而有, 無待而然,禹桀所同.為堯禹則,常安而榮, 為桀跖則,常危而辱;為堯禹則,常愉而佚; 工匠農賈,則常煩勞.人力為此,而寡為彼, 淺陋所致.堯禹也者,非生而具,起於變故, 變則能化,誠信生神,去偽存真,待盡後備, 至備自備,真誠修為,至修自修,修之以正, 精誠所至,至公至明,明辨是非,通天達地.
【原文】
仁義德行,常安之術也,然而未必不危也;污僈突盜<1>,常危之術也,然而未必不安也。故君子道其常,而小人道其怪。
〔注釋〕
<1>僈:通『漫』,污。 污慢:也作『污漫』,污穢卑鄙的意思。
〔譯文〕 奉行仁義道德,是常常能得到安全的辦法,然而不一定就不發生危險;污穢卑鄙強取豪奪,是常常會遭受危險的辦法,但是不一定就得不到安全。君子遵循那正常的途徑,而小人遵循那怪僻的途徑。
【原文】
凡人有所一同。飢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1>。目辨白黑美惡,耳辨聲音清濁<2>,口辨酸咸甘苦,鼻辨芬芳腥臊,骨體膚理辨寒暑疾養<3>,是又人之所常生而有也<4>,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可以為堯、禹,可以為桀、跖,可以為工、匠,可以為農、賈,在埶注錯習俗之所積耳<5>。是又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6>。為堯、禹則常安榮,為桀、跖則常危辱;為堯、禹則常愉佚,為工、匠、農、賈則常煩勞。然而人力為此,而寡為彼,何也?曰:陋也。堯、禹者,非生而具者也,夫起於變故,成乎修,修之為<7>,待盡而後備者也。
〔注釋〕
<1>禹:賢君,見前注。 桀:昏君,見前注。 <2>【禮記·樂記】鄭玄註:『宮、商、角、征、羽,雜比曰音,單出曰聲。』 <3>理:皮膚上的紋理。養:通『癢』。 <4>『常』字衍。 <5>『勢』字衍。 <6>以上23字或是衍文,今不譯。 <7>成乎修為:另作『成乎修修之為』。修為,修身的作為。
〔譯文〕
大凡人都有一致相同的地方:餓了就想吃,冷了就想暖和些,累了就想休息,喜歡得利而厭惡受害,這是人生來就有的本性,它是無需依靠什麼就會這樣的,它是禹、桀所相同的;眼睛能辨別白黑美醜,耳朵能辨別音聲清濁,口舌能辨別酸鹹甜苦,鼻子能辨別芳香腥臭,身體皮膚能辨別冷熱痛癢,這又是人生下來就有的資質,它是不必依靠什麼就會這樣的,它是禹、桀所相同的。人們可以憑藉這些本性和資質去做堯、禹那樣的賢君,可以憑藉它去做桀、跖那樣的壞人,可以憑藉它去做工匠,可以憑藉它去做農夫、商人,這都在於各人對它的措置以及習俗的積累罷了。做堯、禹那樣的人,常常安全而光榮,做桀、跖那樣的人,常常危險而恥辱;做堯、禹那樣的人常常愉悅而安逸,做工匠、農夫、商人常常麻煩而勞累。然而人們盡力做這種危辱煩勞的事而很少去做那種光榮悅逸的事,為什麼呢?這是由於淺陋無知。堯、禹這種人,並不是生下來就具備了當聖賢的條件,而是從改變他原有的本性開始,由於整治身心才成功的,而整治身心的所作所為,是等到原有的惡劣本性都除去了而後才具備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