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杂篇卷6让王诗解2不以用养而害所养尊生不以养伤利累 题文诗: 周之大王,亶父居邠,狄人攻之;事以皮帛, 而不之受;事以犬马,而不之受;事以珠玉, 而不之受,狄人所求,其土地也.大王乃曰: 与人兄居,而杀其弟,与人父居,而杀其子, 吾不忍也.子皆勉居!为吾臣与,为狄人臣, 奚何以异?且吾闻之:不以用养,而害所养. 杖策而去,民相连从,遂成国于,歧山之下. 大王亶父,谓能尊生.能尊生者,虽贵富不, 以养伤身;虽贫贱不,以利累形.今世人居, 高官尊爵,皆重失之,见利忘义,轻亡其身, 岂不惑哉?财散情聚,财聚情散,舍身取义. 越人先后,三世弑君,王子搜患,逃乎丹穴. 越国无君,求其不得,从之丹穴.搜不肯出, 越人熏艾,乘以王舆.王子搜乃,援绥登车, 仰天呼曰:君乎君乎,独不可以,舍我乎哉! 王子非恶,为君也恶,为君之患.若王子者, 可谓不以,国伤生矣!此越人所,欲得为君.
《原文》
大王亶父居邠(1),狄人攻之(2);事之以皮帛而不受(3),事之以犬马而不受,事之以珠玉而不受,狄人之所求者土地也。大王亶父曰:“与人之兄居而杀其弟(4),与人之父居而杀其子,吾不忍也。子皆勉居矣(5)!为吾臣与为狄人臣奚以异(6)!且吾闻之:‘不以所用养害所养(7)。’”因杖策而去之(8), 民相连而从之,遂成国于歧山之下(9)。夫大王亶父,可谓能尊生矣(10)。能尊生者,虽贵富不以养伤身(11),虽贫贱不以利累形(12)。今世之人居高官尊爵者,皆重失之(13),见利轻亡其身(14),岂不惑哉(15)!【译文】 大王亶父住在邠地,狄人攻打他;他拿皮市事奉他们而不接受,拿大马事奉他们也不接受,拿珍珠宝王事奉他们还不接受,狄人所要求的是土地。 太王亶父说:“和人家的哥哥住在一起而杀掉他的弟弟,和人家的父亲住在一起而杀掉他的儿子,我不忍心这样做。你们都勉强留下吧!做我的臣民和做狄人的臣民有什么不同呢!况且我听说过:‘不要因为养活人的土地而危害所养活的人民。’”于是拿起马鞭而离开邮地。人民接连不断地跟着他, 于是便在歧山下成立了新的国家。大王直父,可以说是贵生的人了。能贵生的人,虽然在富贵之中也不用养生的东西伤害身体,虽然在贫贱之中也不用利禄牵累形体。现今社会上的人,身居高官尊爵,都重视他们的地位,见到利禄就轻易地丧失自己的生命,岂不是胡涂吗! 【注释】
(1)大(taì)王亶(dàn)父:即《诗经·大雅·绵》中所称的古公亶父,是周文王的祖父。邠(bīn):亦作豳,在陕西省邵县(即彬县)。
(2)狄人:北方的少数民族,《诗经》称获吮,《孟子》称獯鬻。
(3)事:侍奉。皮帛,皮市。
(4)人:指狄人。
(5)子:你们,指臣民。勉居:勉强留下。
(6)奚:什么。异:不同。
(7)所用养:指土地。所养:指人。即臣民。
(8)杖:通仗,执,持。策:马鞭。杖策:执鞭。
(9)岐山:山名,在今陕西歧山县东北六十里,今名箭括岭,亦称箭括山。
(10)尊生:贵生。
(11)以:因。养:供养。
(12)累形:牵累形体。
(13)重:重视。失:失掉。之:指高官尊爵。
(14)轻:轻易。亡:伤亡。
(15)惑:迷惑,胡涂。
《原文》
越人三世弑其君(1),王子搜患之(2),逃乎丹穴(3)。而越国无君,求王子搜不得,从之丹穴。王子搜不肯出,越人熏之以艾(4)。乘以王舆(5)。王子搜援绥登车(6),仰天而呼曰:“君乎,君乎,独不可以舍我乎!”王子搜非恶为君也,恶为君之患也。若王子搜者,可谓不以国伤生矣!此固越人之所欲得为君也。
【译文】 越人三代杀掉自己的国君,王子搜忧患此事,逃到丹穴中。越国没有国君,寻找王子搜没有找到,一直找到丹穴。王子搜不肯出来,越人用艾蒿烟熏丹穴,让他乘坐玉辇。王子搜攀着拉手上车,仰天呼号说:“王位呀!王位呀!难道不肯放过我吗!”王子搜并不是厌恶做国君,而是厌恶做国君的祸患。象王子搜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不以国君的地位伤害生命了,这正是越人想要得到的国君。
【注释】
(1)越人三世弑其君:指越王翳被他的儿子杀掉,越人又把他的儿子杀掉,立元余为国君,无余又被子掉、立无颛为国君。弑,封建社会臣杀君、子杀父,称弑。
(2)王子搜:指无颛。
(3)丹穴:山洞名。一作南山洞。
(4)熏之以艾:用艾蒿烟熏丹穴。
(5)王舆:王一本作玉,玉舆,亦你玉格、玉辇,国君坐的车子。
(6)援:拉,攀。绥:上车时拉的绳子,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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