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夫論】卷17三式詩解3剖符受策列侯舉賢無德必削賢封百里

【潛夫論】卷17三式詩解3剖符受策列侯舉賢無德必削賢封百里

題文詩：
且列侯皆,剖符受策,國大臣也,雖身在外,

心在王室.宜助聰明,舉與智賢,以佐天子.

其奚何得,坐作奢僭,驕贏負債,欺枉小民,

淫恣酒色,職為亂階,以傷風化,而已乎焉?

詔書橫選,猶乃特進,不令列侯,舉士此於,

主德未洽,列侯未達,此之術非,執術督責,

總覽獨斷,御下方也.今雖未使,典司治民,

然有橫選,當循王制,皆使貢士,不宜闕是,

誠封三公,以旌積德,誠試列侯,以除素餐,

上合建侯,之義下合,黜刺之法.賢材任職,

上下蒙福,素餐委國,位無凶人.誠能如此,

則諸侯必,內思制行,而助國矣.今則不然,

有功不賞,無德不削,此皆甚非,勸善懲惡,

誘進忠賢,移風易俗,之法術也.先王撫世,

選練明德,以統理民,建正封侯,不過百里,

取法于震,封賢聰明,不是過又,欲德能優,

而所治纖,眾職修理,民被澤矣.今之守相,

制地千里,威權勢力,盛於列侯,材明德義,

未必過古,治逾百里,此以所治,多荒亂也.

是故守相,不可不審.不可過百,過猶不及.

【原文】

且夫列侯皆剖符受策〔1〕，國大臣也，雖身在外，而心在王室〔2〕。宜助聰明與智賢愚〔3〕，以佐天子〔4〕。何得坐作奢僭，驕育負責〔5〕，欺枉小民，淫恣酒色，職為亂階〔6〕，以傷風化而已乎〔7〕？詔書橫選，猶乃特進〔8〕，而不令列侯舉〔9〕，此於主德大洽，列侯大達〔10〕，非執術督責總覽獨斷御下方也〔11〕。今雖未使典始〔12〕治民，然有橫選，當循王制，皆使貢士，不宜闕也。
【注釋】

〔1〕史記高祖紀：『六年，乃論功與諸列侯剖符行封。』釋名釋書契云：『漢制，約敕諸侯曰冊。』說文云：『冊，符命也，諸侯進受於王也。』『冊』與『策』同。周禮大宗伯：『王命諸侯則儐』，鄭註：『儐，進之也。王將出命，假祖廟，立依前，南鄉。儐者進當命者，延之命使登，內史由王右以策命之。降，再拜稽首，登，受策以出。』
〔2〕書顧命云：『雖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
〔3〕句有誤字。淮南子主術訓云：『群臣輻湊並進，無愚智賢不肖，莫不盡其能者，則君得所以制臣，臣得所以事君，治國之道明矣。』○俞樾云：「『愚』字衍文也。『與』讀為『舉』，古字通用。言宜舉智賢以佐天子也。下文云：『當循王制，皆使貢士。』可證其義。」○鐸按：俞讀『與』為『舉』是也。下文：『而不令列侯舉』，亦其證。
〔4〕詩六月。
〔5〕『育』蓋『贏』字之壞。大戴禮曾子制言上篇云：『富貴吾恐其贏驕也。』字亦作『盈』。漢書楚元王傳劉向封事云：『驕盈無厭。』淮南厲王傳云：『驕盈行多不軌。』敘傳云：『武安驕盈。』又云：『常山驕盈。』○鐸按：『負責』詳斷訟篇。『責』與『債』同。
〔6〕詩巧言。

（只是成了禍亂的階梯。指造成禍亂的緣由。【詩·小雅·巧言】：『無拳無勇，職為亂階。』職： 惟，只，適，表示範圍。）

〔7〕漢書韓延壽傳云：『既傷風化，重使賢長吏、嗇夫、三老、孝弟受其恥。』按景十三王傳：「趙王曰：『中山王但奢淫，不佐天子拊循百姓，何以稱為藩臣？』」此文本之。
〔8〕後漢書左雄傳云：『特選橫調，紛紛不絕。』楊震後秉傳云：『秉上言：自頃所征，皆特拜不試。』又云：『時郡國計吏多留拜為郎。秉上言：宜絕橫拜，以塞覬覦之端。』李固傳云：『舊任三府選令史，光祿試尚書郎，時皆特拜，不複選試。』『橫選特進』猶云『特拜橫拜』也。（橫選：謂未經選試而拜官。）
〔9〕『舉』下當脫『士』字。○鐸按：此疑本作『與士』。與、舉古字通，思賢篇『與直』及上文『與智賢愚』，俞氏並讀『與』為『舉』，是其例。因借『與』為『舉』，寫者不達，遂誤合『與士』二字而為『舉』字耳。
〔10〕兩『大』字疑當作『未』。一切經音義六引蒼頡篇云：『洽，遍徹也。』

〔11〕漢書公孫弘傳對策云：『擅殺生之柄，通壅塞之塗，權輕重之數，論得失之道，使遠近情偽必見於上，謂之術。』晁錯傳：『上書言：人主所以尊顯，功名揚於萬世之後者，以知術數也。』史記李斯傳云：『賢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責之術者也。』又云：『能獨斷而審督責，必深罰，故天下不敢犯也。』後漢書光武帝紀云：『明慎政體，總攬權綱。』『覽』即『攬』之省。
〔12〕『始』當作『司』。

【原文】

是誠封三公以旌積德〔1〕，試〔2〕列侯以除素餐，上合建侯之義〔3〕，下合黜刺之法。賢材任職，則上下蒙福〔4〕，素餐委國〔5〕，位無凶人〔6〕。誠如此，則諸侯必內思制行而助國矣。〔7〕今則不然，有功不賞，無德不削，甚非勸善懲惡〔8〕，誘進忠賢〔9〕，移風易俗之法術也〔10〕。【注釋】
〔1〕書盤庚云：『汝有積德。』○鐸按：『是』猶『是故』也。大戴禮哀公問於孔子篇：『是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禮記哀公問篇作『是故仁人之事親也如事天』，是其證。
〔2〕『試』舊作『誠』。○鐸按：涉上『誠』字而誤。
〔3〕易屯：『利建侯』。○鐸按：『建侯』已見忠貴篇。
〔4〕後漢書竇融傳光武賜書云：『內則百姓蒙福。』○鐸按：『則』字疑當在『賢』字上。
〔5〕春秋繁露立元神篇云：『退讓委國而去。』
〔6〕文十八年左傳云：『賓於四門，四門穆穆，無凶人也。』
〔7〕『制』舊作『刺』。按『刺』乃『●』字之誤。『●』即『制』字，說文云：『●，裁也。從刀，從未。未，物成有滋味，可裁斷。』
〔8〕漢書賈誼傳云：『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張敞傳云：『非賞罰無以勸善懲惡。』
〔9〕漢書循吏傳云：『蜀地辟陋，有蠻夷風，文翁欲誘進之。』爾雅釋詁云：『誘，進也。』
〔10〕孝經云：『移風易俗，莫善於樂。』二式。
【原文】

昔先王撫世，選練明德〔1〕，以統理民〔2〕，建正封不過百，取法于震〔3〕，以為賢人聰明不是過也；又欲德能優而所治纖，〔4〕則職修理而民被澤矣〔5〕。今之守相，制地千里，威權勢力，盛於列侯，材明德義，未必過古，而所治逾百里，此以〔6〕所治多荒亂也。是故守相不可不審也〔7〕。【注釋】
〔1〕定四年左傳云：『選建明德。』史記趙世家云：『選練舉賢，任官使能。』
〔2〕史記陸賈傳云：『統理中國。』
〔3〕王先生云：「『百』下脫『里』字。」繼培按：後漢書光武帝紀：「建武二年，博士丁恭議曰：『古帝王封諸侯不過百里，故利以建侯，取法於雷。』」白虎通封公侯篇云：『諸侯封不過百里，象雷震百里。』昭七年左傳云：『諸侯正封。』
〔4〕漢書食貨志：「賈誼曰：『古之治天下，至孅至悉也。』」顏師古註：「『孅』與『纖』同。」
〔5〕漢書薛宣傳云：『眾職修理。』
〔6〕『以』字舊脫。
〔7〕鹽鐵論除狹篇云：『古者封賢祿能，不過百里。百里之中而為都，疆垂不過五十。猶以為一人之身，明不能照，聰不能達，故立卿大夫士以佐之，而政治乃備。今守相或無古諸侯之賢，而邪千里之政，不可不熟擇也。』呂氏春秋務本篇云：『處官則荒亂。』
（ 漢代的郡國介於中央與縣之間，在中央與地方的關係中，郡國守相起承上啟下的作用。郡國守相的好壞，不僅關係到一方的安寧與否，也關係到國家的治亂興衰。所以，劉詢對郡國守相的選任，十分慎重和嚴格，規定先由朝中大臣舉薦，然後擇日親自召見考核，詢問治國安邦之術。著名循吏龔遂被任命為渤海太守，就是其中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