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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文詩:
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魏擊,趨而入見,
賓客群臣,皆起子方,獨不起也,文侯乃有,
不悅之色,太子亦然,田子方曰:爲子起歟?
無如禮何!不爲起歟?無如罪何!請爲子誦,
楚恭王之,爲太子將,出雲夢遇,大夫工尹,
尹遂趨避,家人門中,太子下車,從之家人,
之門中曰:子大夫何,爲其若是?吾亦聞之,
敬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
子大夫何,爲其若是?工尹曰向,吾望見子,
之面今後,記子之心,而審如此,汝將何之?
文侯曰善.魏擊前誦,恭王之言,誦三遍而,
請習之也.孫叔敖昔,爲楚令尹,一國吏民,
皆來賀有,一老父衣,麤衣白冠,而後來吊,
孫叔敖正,衣冠出見,謂老父曰:楚王不知,
臣不肖使,受吏民垢,人盡來賀,子獨後吊,
豈有說乎?父曰有說,身貴驕人,民乃去之;
位高擅權,君乃惡之;祿已厚而,不知足者,
患乃處之.叔敖再拜,曰敬受命,願聞余教.
曰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也,
祿已厚而,慎不敢取;謹守三者,足以治楚.
田子方侍魏文侯坐,太子擊趨而入見,賓客群臣皆起,田子方獨不起,文侯有不說之色,太子亦然,田子方稱曰:『爲子起歟?無如禮何!不爲子起歟?無如罪何!請爲子誦楚恭王之爲太子也,將出之雲夢,遇大夫工尹,工尹遂趨避家人之門中,太子下車從之家人之門中曰:「子大夫何爲其若是?吾聞之,敬其父者不兼其子,兼其子者不祥莫大焉,子大夫何爲其若是?」工尹曰:「向吾望見子之面,今而後記子之心,審如此,汝將何之?」』文侯曰:『善。』太子擊前誦恭王之言,誦三遍而請習之。
譯文田子方陪侍魏文侯坐著的時候,太子魏擊快步進來拜見(文侯),賓客和大臣們紛紛起立(表示恭敬),唯獨田子方不站起來,文侯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太子也一樣。田子方說:『要爲太子您起立吧,違背禮法怎麼辦呢?不爲您起立吧,獲罪怎麼辦呢?讓我爲您說說楚恭王當太子時候的事,他打算出遊雲夢澤時,遇到大夫工尹,工尹就趕快躲避到僕人的屋門裡。太子下車跟著他走進僕人的大門說:「大夫您爲什麼要避讓我呢?我聽說,尊敬父王的人不同時禮敬王子,對王子(像對大王)同樣尊敬(這種舉動)不吉利的事沒有比它更厲害的了。大夫您爲什麼要避讓我呢?」工尹說:「從前我只是看到了您的容貌,從今往後算是了解了您的心思,考慮到(您的心胸)是這樣,您以後會達到什麼境界呢?」』文侯聽了說:『好啊!』太子魏擊上前誦讀恭王的話,念了好幾遍以便牢記它。
子贛之承,或在塗,見道側巾幣布擁蒙而衣衰,其名曰丹綽。子贛問焉,曰:『此至承幾何?』嘿然不對。子贛曰:『人問乎己而不應,何也?』屏其擁蒙而言曰:『望而黷人者,仁乎?睹而不識者,智乎?輕侮人者,義乎?』子贛下車曰:『賜不仁,過聞三言,可復聞乎?』曰:『是足於子矣,吾不告子。』於是子贛三偶則式,五偶則下。
孫叔敖爲楚令尹楚國官名,相當於宰相,一國吏民皆來賀。有一老父老人,下文中『父』,即此老人衣穿麤粗布衣,冠白冠,後來吊慰問,弔唁。孫叔敖正衣冠而見之,謂老人曰:『楚王不知臣之不肖不能幹,沒有賢德,使臣受吏民之垢意即擔任宰相一事,這是一種謙虛的說法,人盡來賀,子獨後來吊,豈有說乎莫非有什麼要說的嗎?』父曰:『有說:身已貴而驕人者民去離開也,位已高而擅權擅弄職權者君惡厭惡之,祿已厚而不知足者患處之禍患潛伏在那裡。』孫叔敖再拜拜了兩拜,表示禮節的之隆重曰:『敬受命聆聽您的教訓,願聞余教。』父曰:『位已高而意益下越發將自己看低,官益大而心益小思想越小心謹慎,祿已厚而慎不敢取。君謹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孫叔敖對曰:『甚善,謹記之。』
譯文孫叔敖擔任楚國的宰相,全國的官吏百姓都來祝賀。有一個老人,穿著麻布制的衣服,戴著白色的帽子,最後來慰問。孫叔敖整理好衣帽出來接見了他,對老人說:『楚王不知道我沒有賢德,讓我當了宰相,人們都來祝賀,只有您獨自來弔唁,莫非有什麼見教的嗎?』老人說:『是有話說。身份已經很高貴但是待人驕傲的人,人民會離開他;地位已經很高但是擅弄職權的人,君主會厭惡他;俸祿已經很多但是不知足的人,禍患就會和他共處。』孫叔敖向老人拜了兩拜,說:『(我)聆聽並接受您的命令,願意聽您餘下的教誨。』老人說:『地位越高,要越爲人謙恭;官職越大,思想越要小心謹慎;俸祿已很豐厚,就不應索取分外財物。您嚴格地遵守這三條,足夠把楚國治理好了!』孫叔敖回答說:『您說得真對,我會牢記在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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