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說苑】卷20反質詩解8上有奢求下為技巧以德華國家富愈儉

劉向【說苑】卷20反質詩解8上有奢求下為技巧以德華國家富愈儉

題文詩：

齊桓公曰:吾國甚小,財用甚少,群臣衣服,

輿駕甚汰,吾欲禁之,其則可乎?管仲對曰:

臣聞之也,君倘嘗之,臣下食之;君若好之,

臣子服之;今君食也,必桂之漿,衣練紫衣,

狐白之裘.此群臣之,所奢汰也.詩經有雲:

不躬不親,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親?

桓公曰善.於是更制,練帛之衣,大白之冠,

朝一年而,齊國儉也.上行下效,上朴下簡.

季文子相,魯宣成公,妾不衣帛,馬不食粟.

仲孫它諫,曰子為魯,國之上卿,妾不衣帛,

馬不食粟,人其以子,為愛吝嗇,且不華國.

文子曰然,吾亦願之,吾觀其國,人之父母,

衣麤食蔬,是以不敢;吾聞君子,以德華國,

不聞以其,美妾與馬;夫德者也,能得於我,

又得於彼,故德可行;若淫奢侈,沈於文章,

不能自反,何以守國?仲孫它於,是慚而退.

趙簡子乘,弊車瘦馬,衣羖羊裘,其宰諫曰:

車新則安,馬肥則往,來疾狐白,之裘溫輕.

簡子曰吾,非不知也,吾聞君子,服善益恭,

細人服善,則益倨也;我以自備,恐有細人,

之心傳曰:周公者也,位尊愈卑,勝敵愈懼,

家富愈儉,故周氏能,八百餘年,此之謂也.【原文】

　　齊桓公謂管仲曰：『吾國甚小，而財用甚少，而群臣衣服輿駕甚汰，吾欲禁之，可乎？』管仲曰：『臣聞之，君嘗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今君之食也必桂之漿，衣練紫之衣，狐白之裘。此群臣之所奢汰也。詩云：「不躬不親，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親乎？』桓公曰：『善。』於是更制練帛之衣，大白之冠，朝一年而齊國儉也。

【譯文】

齊桓公對管仲說:『我國地方不大，物產不豐，但群臣的衣服車馬都很奢侈，我想下令禁止，可以嗎?』管仲說:『我聽說， 君王吃過的食物，臣下就會常吃，君王喜歡的服飾，臣下就會經常穿戴。而如今，君王您吃的是桂漿，穿的是純紫的大衣，狐狸皮的白裘，這是群臣過分奢侈的原因啊。【詩經】_上說: 不親自去做，就不能取信於百姓,君王您要禁止他們奢侈，為什麼不從自身做起呢?』齊桓公說:『對! 』於是重新製作了純白了衣服，大白的帽子，這樣上朝一年，齊國整個風氣都變得簡樸了!【原文】

　　季文子相魯，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仲孫它諫曰：『子為魯上卿，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人其以子為愛，且不華國也。』文子曰：『（吾亦願之）然乎，吾觀國人之父母衣麤食蔬，吾是以不敢。且吾聞君子以德華國，不聞以妾與馬。夫德者得於我，又得於彼，故可行；若淫於奢侈，沈於文章，不能自反，何以守國？』仲孫它慚而退。

【注釋】

季文子①相宣、成②，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仲孫它諫（3）曰：『子為魯上卿，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人其以子為愛④，且不華國乎⑤！』文子曰：『吾亦願之。然吾觀國人，其父兄之食麤而衣惡者猶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麤衣惡，而我美妾與馬，無乃非相人者乎！且吾聞以德榮為國華，不聞以妾與馬。』

文子以告孟獻子，獻子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過七升之布，馬餼⑥不過稂莠⑦。文子聞之，曰：『【過而能改者，民之上也。】』使為上大夫。

①季文子：魯國大夫，與後文孟獻子官位相同。②宣、成：魯宜公、魯成公。③仲孫它：即子服，孟獻子的兒子。④愛：吝嗇。⑤華：光彩。⑥餼：飼料。⑦稂莠：雜草。

【譯文】

季文子任魯宣公和魯成公相國,沒有一個穿絲綢衣服的婢女,沒有一匹吃糧食的馬.仲孫它勸諫他說:您擔任魯國的上卿,輔佐了兩代國君,婢女不穿綢衣,馬不吃糧食,人們或許會認為您是吝嗇的,況且這樣又使國家不光彩啊!
文子說:我也願意那樣.然而我看到國家的百姓,那些父老兄長吃着粗糧又穿着破衣的很多啊,我因此不敢不節儉.人們的父老兄長吃粗糧穿破衣,而我讓婢女和馬匹穿好的吃好的,恐怕不是輔助君主的人該做的事吧 況且我聽說憑藉道德顯榮才可以為國爭光,沒有聽說因為婢女穿得好和馬匹吃得好可以為國爭光.【原文】

趙簡子乘弊車瘦馬，衣羖羊裘，其宰進諫曰：『車新則安，馬肥則往來疾，狐白之裘溫且輕。』簡子曰：『吾非不知也。吾聞之，君子服善則益恭，細人服善則益倨；我以自備，恐有細人之心也。傳曰：周公位尊愈卑，勝敵愈懼，家富愈儉，故周氏八百餘年，此之謂也。』【注釋】『細人』：指見識淺薄或地位低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