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良三策董仲舒】詩解9至道不變禮法常變
題文詩: 樂而不亂,復而不厭,謂之至道,至道至正, 至正至情,真情不滅,至道無弊,弊者不正, 政道之失,先王之道,必有偏處,政眊不行, 舉其偏者,以補其弊.三王之道,所祖不同, 非其相反,救溢扶衰,所遭變然,變以適時. 舜改正朔,易其服色,以順天命,余循堯道, 無爲而治.王者適情,託名改制,無變道實, 夏代尚忠,殷代尚敬,周朝尚文,革故鼎新, 所繼之救,必合情理.殷因夏禮,損益可知; 周因殷禮,損益可知;或繼周禮,百世可知. 百王之用,以此三者.夏因於虞,不言損益, 其道如一,至一至正,所尚者同,所通一情. 至道至大,原出於天,天性不變,道亦不變, 禹之繼舜,舜之繼堯,三聖相受,所守一道, 至道真情,真情倫常,倫常所至,至政無弊, 非損非益.治世道同,亂世道變.漢繼大亂, 撥亂反正,去周文弊,用夏之忠,復其倫常. 正文: 冊曰:『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謂久而不易者道也,意豈異哉?』臣聞夫樂而不亂復而不厭者謂之道(1);道者萬世亡(無)弊,弊者道之失也。先王之道必有偏而不起之處,故政有眊而不行(2),舉其偏者以補其弊而已矣。三王之道所祖不同,非其相反,將以救溢扶衰,所遭之變然也。故孔子曰:『亡(無)爲而治者,其舜乎(3)!』改正朔,易服色,以順天命而已;其餘盡循堯道,何更爲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亡(無)變道之實,然夏上(尚)忠,殷上(尚)敬,周上(尚)文者,所繼之救(4),當用此也。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5)。』此言百王之用,以此三者矣(6)。夏因於虞,而獨不言所損益者,其道如一而所上(尚)同也。道之大原出於天,天不變,道亦不變,是以禹繼舜,舜繼堯,三聖相受而守一道,亡(無)救弊之政也,故不言其所損益也。繇(由)是觀之,繼治世者其道同,繼亂世者其道變。今漢繼大亂之後,若宜少損周之文致(7),用夏之忠者(8)。 譯文:策問說: 『三王的教化,效法的各不相同,而且都有不足,有人說道是永久不變的,這兩種說法用意有什麼不同嗎?』臣聽說享樂而不至於淫亂,反覆實行而不厭倦的叫做道;道是萬世都沒有弊端的,出現弊端是由於違背了道。先王的道一定有偏頗不能實行的地方,所以在政治上也時有昏暗而行不通的,舉出它的偏向,補救它的弊病就行了。三王的道雖然效法不同,可並不是相反的,都是爲了補救過失,扶助衰敗,之所以有所不同,是因爲遇到的環境發生了變化。所以孔子說: 『無所作爲而能治理國家的,就是舜呀!』舜僅僅改變了曆法,改換了車馬、祭牲、服裝的顏色,來順承天命罷了,其他完全遵循堯的治國之道,爲什麼要改變呢!所以王者衹改變制度的名稱,沒有改變道的實質。可是夏代注重忠,殷代崇尚敬,周朝尊崇文的原因,是因爲朝代更替時,前代有過失存在,爲了補救,應當這樣做。孔子說: 『殷朝根據夏代的禮制,有所增減,這是可以知道的;周朝根據殷朝的禮制,有所增減,也是可以知道的;其他承繼周朝興起的,雖然經歷了百世,這也是可以知道的。』造就是說,百王所用的就是忠、敬、文這三者。夏朝沿襲虞舜,卻獨獨不說增減,是因爲夏朝和虞舜的道是一樣的;夏崇尚的忠和虞舜是相同的。道的根本來自於天,天不變,道也不變,所以禹繼承了舜的道,舜繼承了堯的道,三位聖人互相傳授,遵守一個道,沒有救弊的措施,所以不說他們對道的增減。由此看來,繼承治世的,他們的道是相同的;繼承亂世的,他們的道是要改變的。現在漢朝承繼大亂之後,應當減少周朝的文而用夏朝的忠。 (1)亂:yín亂。復:謂反覆行之。厭:堵塞之意。(2)眊(mào):不明。溢:謂過分。衰:謂不及。(3)『無爲而治者』等句:語見【論語·衛靈公篇】。(4)繼:謂所受先代之偏。救:謂救其弊。(5)『殷因於夏禮』等句:見【論語·爲政篇】。禮:指禮儀制度。損益:廢除與增加。雖百世可知:即使以後百代,也可預先知道。(6)三者:指忠、敬、文。(7)文致:文弊之報。(8)用夏之忠:此公羊家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