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禎農書】農器圖譜集2耒耜門詩解3牛

【王禎農書】農器圖譜集2耒耜門詩解3牛

題文詩：

牛耕牛也,易經繋辭:黃帝堯舜,服牛乘馬,

引重致逺,以利天下,蓋取諸隨.未有用耕,

山海經曰:后稷之孫,叔均始教,牛耕世也.

以為起於,三代愚謂,不然牛若,常在畎畝,

武王平定,天下胡不,歸之三農,而放之桃,

林之野乎?故周禮祭,牛之外以,享賔駕車,

犒師而己,未及耕也,不然牽以,蹊田正使,

籍稻何足,為異乃設,奪而罪之,之喻耶哉?

在詩有雲:載芟載柞,其耕澤澤,千耦其耘,

徂隰徂畛;有略其耜,俶載南畝.以明竭作,

於春皆人,力也至於,獲之積之,如墉如櫛,

然後殺時,犉牡有救,其角以為,社稷之報,

若果使耕,曽不如迎,貓迎虎列,於蜡祭乎?

蓋牛之耕,起於春秋,之間是故.孔子有犂,

牛之言而,弟子冉耕,字伯牛也.禮記呂氏,

月令季冬,出土牛示,農耕早晚,按前漢趙,

過又增其,制度三犂,一牛後世,因之生民,

粒食皆牛,力然知資,其力不知,養其力則,

力既竭矣.曽不審寒,暑之異宜,疫癘救藥,

而有冬鬻,春租冀免,芻豆之費,壯鞭老殺,

圖皮肉貲,而今勸農,有官牛為,農本而不,

加勸以致,生不滋盛,價失廉平,田野小民,

歲多租賃,以救目前,計其所輸,已過半直,

是以貧者,愈貧由不,恤農本故.若為民牧,

者當先知,愛重祈報,不敢慢易,絕其妄殺,

憫其羸瘠,豐其萊牧,潔其欄牢,牛則無不,

孕育蕃息,扎瘥不作,耕種不失,足致豐盈,

此誠善政,務本之意,其可忽諸!愛牛如己.

【原文】

牛，耕牛也，易繋：黃帝堯舜服牛乘馬，引重致逺，以利天下，蓋取諸隨。未有用之耕者。山海經，曰：后稷之孫叔均，始教牛耕世。以為起於三代，愚謂不然，牛若常在畎畝，武王平定天下，胡不歸之三農，而放之桃林之野乎？故周禮祭牛之外，以享賔，駕車，犒師而己，未及耕，不然，牽以蹊田，正使籍稻，何足為異，乃設奪而罪之之喻耶？在詩有雲：載芟載柞，其耕澤澤，千耦其耘，徂隰徂畛。又曰：有略其耜，俶載南畝。以明竭作於春，皆人力也，至於獲之積之，如墉如櫛，然後，殺時犉牡，有救其角，以為社稷之報，若果使之耕，曽不如迎貓迎虎，列於蜡祭乎？蓋牛之耕起於春秋之間，故孔子有犂牛之言，而弟子冉耕，字伯牛。

禮記，呂氏，月令：季冬出土牛，示農耕早晚，（按：）前漢趙過又增其制度，三犂一牛，後世因之生民粒食，皆其力也。然知資其力，而不知養其力，力既竭矣。曽不審寒暑之異宜，疫癘之救藥，有冬鬻春租，冀免芻豆之費，壯鞭老殺，猶圖皮肉之貲，今勸農有官，牛為農本，而不加勸，以致生不滋盛，價失廉平，田野小民，歲多租賃，以救目前，計其所輸，已過半，直是以貧者愈貧，由不恤農之本故也。若為民牧者，當先知愛重祈報，便不敢慢易，絕其妄殺，憫其羸瘠，豐其萊牧，潔其欄牢，則無不字（孕）育蕃息，扎瘥不作，耕種不失，足致豐盈，此誠善政務本之意也，其可忽諸！

柳宗元，賦雲：若知牛乎？牛之為物，魁形巨首，垂耳抱角，毛革疏厚，牟然而鳴，黃鐘滿脰，牴觸隆曦，日耕百畝，往來修直，植及禾黍，自種自斂，服箱以走，輸入官倉，已不適口，富窮飽飢，功用不有，陷泥蹷塊，常在草野，人不慚愧，利滿天下，皮角見用，肩尻莫保，或穿緘縢，或實爼豆，由是觀之，物無逾者，不如羸驢，服逐駑馬，曲意隨勢，不擇處所，不耕不駕，藿菽自與，騰踏康荘，出入輕舉，喜則齊鼻，怒則奮擲，當道長鳴，聞者驚辟，善識門戸，終身不惕，牛雖有功，於已何益，命有好醜，非若能力，慎勿怨尤，受以多福。【嶺南舊俗皆好殺牛，東坡嘗書此，以諭其知者】【譯文】

牛，指耕牛。【周易●繫辭】說:『黃帝、堯舜...駕牛乘馬，載着重物運到遠地，以利天下，它是取法於順隨的意義。』可還沒有用到耕地上。
【山海經】說:后稷的孫子『叔均，開始創製牛耕』。世人以為牛耕在三代時開始。愚認為不然。[啟愉按，本段實際是承襲了南宋周必大(1126-1204)的見解。原文"愚"是周必大謙稱。不是王禎本人。}牛如果時常在田畝之間，那末周武王

平定天下之後，為什麼不把它們用於農田耕作，卻把它們趕到桃林①的曠野里去呢?所以【周禮】所記，牛除用於祭祀之外，只用於宴請貴賓、拉車,犒勞軍隊而已，沒有說到耕地。不然的話，牽牛踐踏稻田，只是踩了稻苗，何足為怪，為什麼要作奪牛的罪罰太重的比喻呢②?

【詩經】說到:『開始除草，開始砍樹, 把那潤澤的土地深排。千對的人在刨根呀，到那田裡，又到田埂。』又說:『用那鋒利的耜頭，耕那向南的田畝。』說明在春天竭力耕作，但用的都是人力。至於說到『收穫它』，『堆積它』,堆得『像牆的高』,『像篦齒的密"。然後『宰只大牛，要有彎彎的長角』，用以秋收報祭土地神和穀神。如果牛確實用於耕地，為什麼祭百神的時候、連貓、虎都不如，就是沒有牛的份呢?原來用牛耕地，始於春秋之間，所以孔子有『犁牛』的話，他的學生冉耕，表字叫伯牛。

【禮記】和【呂氏（春秋)中的【月令】。都說十二月『作土牛』,提醒人們牛耕的時候。[按];後來前漢趙過又增加了犁頭，改為三犁共-牛③。後世沿用,人民吃食穀米，都得力於它。

然而只知道役用牛的力而不知道養護它的力,力量既已用盡,還對寒署的變化不加以審察，對疫癘的襲來不加次救治。有的冬天賣出，春天租進，只圖眼前免去草豆的耗費;有的壯健時鞭打,老弱時宰殺，還圖它皮內的利益。現在『勸農』有官，可牛是農業的根本而不加以勸勉護養，以致繁殖不旺盛，價格也就不能低廉。農村老百姓[買不起]，只好每年租賃，暫救目前，其所需費用，已超過收穫的半數，所以窮人愈窮，都是不愛恤農作的根本的緣故。治理百姓的人，應該先有愛護重視之心，並有祈報之意，這就不敢輕舉簡慢;禁絕民間妄殺，使入人憐憫它的瘦將,豐富它的牧草，潔淨它的圈欄,那麼牛就沒有不孳息繁盛的,不因疫癘而死亡,耕種也不致失時，就足以導致豐收。這誠然是善政務本的至意，難道可以忽視嗎?

【注釋】蹷 jué ,蹶的異體字 同本義 [fall] 蹶,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