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卷3詩解9賢仁禮勇依次而賞及陶叔狐古今一道聖以己度 題文詩: 傳曰昔晉,文公出亡,反國三行,賞而不及, 陶叔狐乃,謂咎犯曰:吾從而亡,十有一年, 顏色黯黑,手足胼胝.今君反國,三行賞而, 我不與焉,君忘我乎?有大過乎?子試言之. 咎犯言君.文公曰噫!我豈忘哉!高明至賢, 志行全成,湛我以道,說我以仁,變化我行, 昭明我名,使我成人,以為上賞.恭我以禮, 諫我以義,藩援我使,我不為非,以為次賞. 勇猛強武,氣勢自御,難在前則,處在難在, 後則處後,能免我於,危難之中,吾以為次. 然勞苦之,士次之夫,勞苦之士,子固為首, 豈敢忘子.詩經有曰:率履不越,遂視既發. 今不內自,訟過不悅,百姓將何,以賜之哉! 夫詐人曰:古今異情,治亂異道.眾人惑焉, 彼眾人皆,愚而無知,陋而無度,於其所見, 猶可欺也,況千歲後!彼詐人者,門庭之間, 猶挾欺而,況千歲上!然聖人何,以不可欺? 曰聖人以,己度人者;以心度心,以情度情, 以類度類,古今一也.倘類不悖,雖久同理, 故性緣理,而不迷也.夫五帝之,前無傳人, 非無賢人,年久故也;五帝之中.無傳政其, 非無善改,時久故也;虞夏有傳,政不如殷, 周之察也,非無善政,久故傳者,久則愈略, 近則愈詳,略則舉大,詳則舉細.故愚者聞, 其大不知,其細聞其.細不知大,故久而差. 三王五帝,政之至也.詩經有曰:帝命不違, 至於湯齊.言古今一.孟子曰舜,生於諸馮, 遷於負夏,卒於鳴條,東夷之人.文王也者, 生於岐周,卒於畢郢,西夷之人.地之相去, 千有餘里,世之相後,千有餘歲,然其得志, 行乎中國,若合符節.孔子故曰:先聖后聖, 其揆一也.詩經有曰:帝命不違,至於湯齊. 【原文】 傳曰:晉文公嘗出亡,反國,三行賞而不及陶叔狐。陶叔狐謂咎犯曰:『吾從而亡,十有一年,顏色黯黑,手足胼胝。今反國,三行賞,而我不與焉,君其忘我乎?其有大過乎?子試為我言之。』咎犯言之。文公曰:『噫!我豈忘是子哉!高明至賢,志行全成,湛我以道,說我以仁,變化我行,昭明我,使我為成人者,吾以為上賞。恭我以禮,防我以義,藩援我,使我不為非者,吾以為次。勇猛強武,氣勢自御,難在前則處在,難在後則處後,免我危難之中,吾以為次。然勞苦之士次之。詩曰:'率履不越,遂視既發。」今不內自訟過,不悅百姓,將何錫之哉!』 【注釋】1,出自劉向【說苑】卷6復恩詩解2仁德禮義勇壯勞苦之士率履福禍共擔 原文】 晉文公亡時,陶叔狐從,文公反國,行三賞而不及陶叔狐,陶叔狐見咎犯曰:『吾從君而亡十有三年,顏色黎黑,手足胼胝,今君反國行三賞而不及我也,意者君忘我與!我有大故與!子試為我言之君。』咎犯言之文公,文公曰:『嘻,我豈忘是子哉!夫高明至賢,德行全誠,耽我以道,說我以仁,暴浣我行,昭明我名,使我為成人者,吾以為上賞;防我以禮,諫我以誼,蕃援我使我不得為非,數引我而請於賢人之門,吾以為次賞;夫勇壯強御,難在前則居前,難在後則居後,免我於患難之中者,吾又以為之次。且子獨不聞乎?死人者,不如存人之身;亡人者,不如存人之國;三行賞之後,而勞苦之士次之,夫勞苦之士,是子固為首矣,豈敢忘子哉!』周內史叔輿聞之曰:『文公其霸乎!昔聖王先德而後力,文公其當之矣,詩云:'率履不越」,此之謂也。』 2,暴浣:曝曬洗滌。謂除污去惡,使之純潔。蕃援:護衛輔助。率履不越:遵循禮法。 3,出自(群書治要·說苑):晉文公亡時,陶叔狐從。文公反國,三行賞而不及。見咎犯曰:『吾從君而亡,十有三年,顏色黧黑,手足胼胝。今君反國,三行賞而不及我,意者君忘我與?我有大故與?』咎犯言之文公,文公曰:『噫,我豈忘是子哉!夫耽我以道,說我以仁,昭明我名,使我為成人者,吾以為上賞;防我以禮,諫我以義,使不得為非者,吾以為次賞;勇壯強御,難在前則居前,難在後則居後,免我於患難中者,吾復以為次(原有賞字)。且子獨不聞乎?死人者,不如存人之身;亡人者,不如存人之國。三行賞之後,而勞苦之士次之。勞苦之士,子固為首矣。吾豈敢忘子哉!』周內史叔興聞之曰:『文公其霸乎?昔者聖王先德後力,文公其當之矣。』 4,率履不越,遂視既發:遵守禮法不過分,遍察教令盡施行。 出自【詩經商頌·長發】
【譯文】 晉文公逃亡在外時,陶叔狐跟隨他。晉文公回到晉國,頒行了三次賞賜都沒有輪到陶叔狐。陶叔狐謁見咎犯說:『我跟隨國君逃亡有十三年,容顏憔悴,手腳都磨起了老繭。現在國君回國頒行了三次賞賜都沒有輪到我。我私下疑惑,這是國君忘掉了我呢,還是因為我有什麼大過錯呢?』咎犯便向晉文公說了這件事,晉文公說:『唉,我怎麼會忘了這個人呢?那些能用道義使我精神專注、用仁愛的道理來說服我、顯揚我的名聲、使我成為德才優異之君的人,我認為應該受到最高的賞賜;那些能用禮制來約束我、用正確的道理來勸誡我、使我不至於做錯事的人,我認為應該受到第二等賞賜。那些勇敢強壯善於禦敵、危難在前就奮身上前、危難在後他就斷後、使我從禍難中得以解脫的人,我認為該受到第三等賞賜。他難道不知道嗎?為人殉死不如保護其人的性命;跟人逃亡不如保存其人的國家。三次行賞之後,就輪到有勞苦功績的人了。在那有勞苦功績的人當中,陶叔狐當然是頭一個了!我怎麼會忘了他呢?』東周內史叔興知道這件事後說:『晉文公將會稱霸了!從前先王將德行擺在首位,而將勇力放在其後,文公大概堪當這樣的評價吧!』 【原文】 夫詐人者曰:『古今異情,其所以治亂異道。』而眾人皆愚而無知、陋而無度者也,於其所見,猶可欺也,況乎千歲之後乎!彼詐人者、門庭之間猶挾欺,而況乎千歲之上乎!然則聖人何以不可欺也?曰:聖人以己度人者也。以心度心,以情度情,以類度類,古今一也。類不悖,雖久同理,故性緣理而不迷也。夫五帝之前無傳人,非無賢人,久故也;五帝之中無傳政,非無善改,久故也;虞夏有傳政,不如殷周之察也,非無善政,久故也。夫傳者久則愈略,近則愈詳,略則舉大,詳則舉細。故愚者聞其大不知其細,聞其細不知其大,是以久而差。三王五帝,政之至也。詩曰:『帝命不違,至於湯齊。』言古今一也。【注釋】出自【荀子】卷5非相篇詩解3古今一道聖以己度【原文:
夫妄人〔1〕曰:"古今異情,其所以治亂者異道"。而眾人惑焉。彼眾人者,愚而無說,陋而無度〔2〕者也。其所見焉,猶可欺也,而況於千世之傳也!妄人者,門庭之間,猶可誣欺也,而況於千世之上乎!
【註解】
〔1〕妄人:無知妄為的人。
〔2〕度:測度,考慮。
【譯文】 有些愚妄的人說:"古今情況不同,所用來治理天下的道也是不同的"。眾人被這種話迷惑而相信了它。那些眾人,愚昧而不能辯說,淺陋而不能測度。親眼目睹的事,都能被欺騙,更何況千載相傳之事!這些妄人,在日常生活中,尚且要進行欺詐、矇騙,更何況對於那些千載之上,人所不能見的事情?
【原文】
聖人何以不可欺?曰:聖人者,以己度者〔1〕也。故以人度人,以情度情,以類度類,以說度功,以道觀盡,古今一也。類不悖,雖久同理,故鄉乎邪曲而不迷〔2〕,觀乎雜物而不惑,以此度之。
【譯文】 然而聖人為什麼不會受騙呢?答:聖人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去衡量古代的東西。根據人性去測度一個人,以常情去測度個別人的情感,根據事物的一般情況去衡量其中的個別事物,依據言論的內容來測度實際的功業,用道來觀察一切事物,這古今都是一致的。只要同類事物不相背離,即使時間相隔很長,道理還是一樣的,所以面對邪說歪理也不會迷亂,看到雜亂無章的事物也不會困惑,這就是因為按照這個道理推測一切事物的緣故。 【註解】
〔1〕以己度者:根據自己的經驗去衡量古代的事情。
〔2〕鄉:通"向",面向。邪曲:邪僻,不正。
【原文】
五帝〔1〕之外無傳人,非無賢人也,久故也。五帝之中無傳政,非無善政也,久故也。禹、湯有傳政而不若周之察也,非無善政也,久故也。傳者久則論略,近則論詳。略則舉大〔2〕,詳則舉小。愚者聞其略而不知其詳,聞其小而不知其大也,是以文久而滅,節族久而絕。
【註解】
〔1〕五帝:傳說中的黃帝、顓(zhuān)頊(xū)、帝嚳(kù)、堯、舜。
〔2〕舉:列舉。大:大概。下文的"小"指細節。
【譯文】
在伏羲、神農、黃帝、堯、舜這五位帝王之前沒有流傳到後世的名人,這不是因為沒有賢人,而是年代過於久遠。五帝的政事,也都不傳,不是因為沒有善政,而是時間過於久遠。禹、湯的政事有傳下來的,但沒有周代的詳細,不是因為沒有善政,而是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傳說離得越遠的,就越簡略,傳說離得越近的,就越翔實。簡略的就只能列舉其大概,翔實的則可以列舉其細節。愚昧的人聽到大概而不知其細節,聽到細節而不知其大概。所以時間長了禮法制度就會湮滅,時間久了樂的節奏就會失傳。 【原文】舜生於諸馮,遷於負夏,卒於鳴條,東夷之人也。文王生於岐周,卒於畢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餘里,世之相後也,千有餘歲,然得志行乎中國,若合符節。孔子曰:『先聖后聖,其揆一也。』詩曰:『帝命不違,至於湯齊。』【注釋】出自【孟子】卷7離婁章句下詩解1古今聖通諫聽澤民 【原文】
孟子曰:『舜生於諸馮,遷於負夏,卒於鳴條1,東夷之人也。文王生於岐周,卒於畢郢2,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餘里;世之相後也,千有餘歲。得志行乎中國,若合符節3,先聖后聖,其揆4一也。』
【譯文】
孟子說:『舜出生在諸馮,遷居到負夏,死在鳴條,那麼他是東方民族的人。文王生在岐周,死在畢郢,那麼他是西方民族的人。兩地相隔一千多里,時代相差一千多年。他們得志時在中國的所作所為,幾乎一模一樣,古代的聖人和後代的聖人,他們的原則是一樣的。』
【注釋】
(1)諸馮、負夏、鳴條:這三處地名無考。(2)畢郢:郢在今陝西咸陽東;郢轄於畢。(3)符節:符和節都是古代表示印信之物,一般是剖為兩半,各執其一,相合無差,以代印信。(4)揆:法則、法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