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卷4詩解2君子三色目者心符言者行指觀貌察志不能制眾在位者非其人 題文詩: 齊桓公獨,以與管仲,謀伐莒而,國人知之. 公謂管仲,曰吾獨為,仲父言而,國人知之, 為之何也?管仲曰意,若國有聖,人乎今東, 郭牙安在?桓公顧曰:桓公曰然,日之役者, 有執席食,以視上者,必彼是邪?於是乃令, 復役毋復,相代少焉,東郭牙至.桓公令儐, 者延而上,與之分級,而立問曰:子言伐莒? 東郭曰然.桓公曰吾,不言伐莒,子言伐莒, 其故何也?東郭郵曰:君子善謀,小人善意, 臣意之也.桓公曰子,何以知之?曰臣聞君, 子有三色,是以知之.齊桓公曰:何謂三色? 東郭郵曰:所謂三色:歡忻愛說,鐘鼓之色; 愁悴哀憂,衰絰之色;猛厲充實,兵革之色. 是以知之.管仲曰何,知其莒也?對曰君東, 南面而指,口張不掩,舌舉不下,臣觀小國, 諸侯之不,服者唯莒,是以知莒.桓公曰善. 東郭牙曰:目者心之,符也言者,行之指也. 夫知者之,於人也未,嘗求知而,後能知也, 觀其容貌,察其氣志,定取捨而,人情畢矣. 詩經有曰: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今有堅甲, 利兵不足,施敵破虜;弓良矢調,不足射遠, 中微而與,無兵等爾.有民不足,強用嚴敵, 與無民等.盤石千裏,不為有地;愚民百萬, 不為有民.傳曰舜彈,五弦之琴,以歌南風, 而天下治.周平公也,酒不離於,前鍾石不, 解於懸而,宇內亦治.匹夫百畝,一室不遑, 啟處無所,移之也夫,以一人而,兼聽天下, 其日有餘,而下治是,使人為之.擅使人之, 權而不能,制眾於下,則在位者,非其人也. 詩經有曰:維南有箕,不可簸揚;維北有斗, 不挹酒漿.言有其位,無其事也,正己正人, 真情牧民,無為而治.至治真情,情真利民. 【原文】 齊桓公獨以管仲謀伐莒,而國人知之。桓公謂管仲曰:『寡人獨為仲父言,而國人知之,何也?』管仲曰:『意若國中有聖人乎!今東郭牙安在?』桓公顧曰:『在此。』管仲曰:『子有言乎?』東郭牙曰:『然。』管仲曰:『子何以知之?』曰:『臣聞君子有三色,是以知之。』管仲曰:『何謂三色?』曰:『歡忻愛說,鐘鼓之色也;愁悴哀憂,衰絰之色也;猛厲充實,兵革之色也。是以知之。』管仲曰:『何以知其莒也?』對曰:『君東南面而指,口張而不掩,舌舉而不下,是以知其莒也。』桓公曰:『善。詩曰:'他人有心,予忖度之。」』東郭先生曰:『目者、心之符也,言者、行之指也。夫知者之於人也,未嘗求知而後能知也,觀容貌,察氣志,定取捨,而人情畢矣。』詩曰:『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注釋】出自【管子小問】原文 桓公與管仲闔門而謀伐莒,未發也,而已聞於國矣。桓公怒謂管仲曰:『寡人與仲父闔門而謀伐莒,未發也,而已聞於國,其故何也?』管仲曰:『國必有聖人。』桓公日:『然。夫日之役者,有執席食以視上者,必彼是邪?』於是乃令之復役,毋復相代。少焉,東郭郵至。桓公令儐者延而上,與之分級而立,問焉,曰:『子言伐莒者乎?』東郭郵曰:『然,臣也。』桓公曰:『寡人不言伐莒而子言伐莒,其故何也?』東郭郵對曰:『臣聞之,君子善謀而小人善意,臣意之也。』桓公曰:『子奚以意之?』東郭郵曰:『夫欣然喜樂者,鐘鼓之色也。夫淵然清靜者,縗絰之色也。謬然豐滿而手足拇動者,兵甲之色也。日者,臣視二君之在台上也,口開而不闔,是言莒也。舉手而指,勢當莒也。且臣觀小國諸侯之不服者,唯莒,於是臣故曰伐莒。』桓公曰:『善哉,以微射明,此之謂乎!子其坐,寡人與子同之。』 【譯文】:桓公與管仲閉門謀劃攻打莒國,還沒有行動,這件事就已被全國人知道了。桓公怒氣沖沖地對管仲說:『我和仲父閉門謀劃攻打莒國,還沒來得及採取行動,全國人都知道了,這是什麼原因呢?』管仲說:『國中一定有聖人。』桓公說:『是這樣。那天有個服侍的人,他端菜上飯時眼晴一直往上看,一定是他吧。』於是就下令再次讓那個人服侍,不許別人代替。沒多久,一個叫東郭郵的人到了。桓公讓禮賓請他上來,並與他分級而立。問道:『是你說的要攻打莒國嗎?』東郭郵說:『是的,是我。』桓公說:『我沒有說過攻打莒國而你卻說要攻打莒國,這是什麼原因?』東郭郵回答說:『我聽說,君子善於謀劃而小人善於推測,我是推測出來的。』桓公說:『你是憑藉什麼推測出來的?』東郭郵說:『一個人欣然喜樂,是鐘鳴鼓擊時的容色;深沉清靜,是居喪戴孝時的容色;清澈豐滿而手足拇指動,是發動戰爭的容色。那一天,我看到你們二位在台上,口開而不合,這是說'莒」字;舉手而指,方向正朝着莒國。而且我觀察小國諸侯不肯服從的,只有莒國。於是我就說要攻打莒國。』桓公說:『好啊,從細微的動作中推測出大事,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啊。你坐下,我和你共同謀劃這件事。』 【原文】 今有堅甲利兵,不足以施敵破虜;弓良矢調,不足射遠中微,與無兵等爾。有民不足強用嚴敵,與無民等爾。故盤石千裏,不為有地;愚民百萬,不為有民。詩曰:『維南有箕,不可以簸揚;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 傳曰:舜彈五弦之琴,以歌南風,而天下治。周平公酒不離於前,鍾石不解於懸,而宇內亦治。匹夫百畝一室,不遑啟處,無所移之也。夫以一人而兼聽天下,其日有餘而下治,是使人為之也。夫擅使人之權,而不能制眾於下,則在位者,非其人也。詩曰:『維南有箕,不可以簸揚;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言有位無其事也。【注釋】出自【詩經·小雅·谷風之什」大東】 有饛簋飧,有救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視。眷言顧之,潸焉出涕。
小東大東,杼柚其空。糾糾葛屨,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來,使我心疚。
有冽氿泉,無浸獲薪。契契寤嘆,哀我憚人。薪是獲薪,尚可載也。哀我憚人,亦可息也。
東人之子,職勞不來。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羆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試。
或以其酒,不以其漿。鞙鞙佩璲,不以其長。維天有漢,監亦有光。跂彼織女,終日七襄。
雖則七襄,不成報章。睆彼牽牛,不以服箱。東有啟明,西有長庚。有救天畢,載施之行。
維南有箕,不可以簸揚。維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維南有箕,載翕其舌。維北有斗,西柄之揭。 【譯文】詩經:
農家圓簋裏雖然盛滿熟食,上面卻插着棘枝做的彎匙。通京大道如磨刀石般平坦,又好像射出的箭一樣筆直。王公貴族們可以漫步其上,草民百姓只能兩眼空注視。我悲憤滿懷回顧起這些事,情不自禁潸然淚下衣衫濕。
遠離京都的東方大國小邦,織機上的梭子已經空蕩蕩。小民穿葛鞋用粗麻線捆綁,無奈何只好赤腳踩踏寒霜。相反那些輕佻的公子哥們,大搖大擺走在寬闊大路上。他們大喇喇地來來又往往,那無恥模樣讓我痛心斷腸。
山泉側出且又是寒冷徹骨,千萬不要浸濕剛砍的柴薪。我夜夢憂心醒來輕輕嘆息,暗自哀憐我本多病勞苦人。伐下這些長長短短的柴薪,還可以裝上車往家裏搬運。暗自哀憐我本多病勞苦人,也該得片刻休養以安我身。
東方大邦小國國的臣民啊,一味受累沒有人前來慰撫。西部諸侯國的王公貴族啊,個個穿着鮮艷華貴的衣服。就是那些擺渡為生的舟子,人五人六地披着熊羆裘服。還有那些家臣屬隸的子弟,隨便什麼官位都可以補錄。
東方國民也許以為是美酒,西部貴族並不以為是甜漿。送給東方國民是玲瓏玉佩,西部貴族並不以為是珍藏。仰望那高天上燦爛的銀河,如同明鏡似的熠熠閃毫光。只見那三足鼎立的織女星,整日整夜七次移位運轉忙。
雖然一天一夜七移運轉忙,終歸不能織成美麗的文章。再看那顆明亮亮的牽牛星,也不能像人間真牛拉車廂。無論是東部天空的啟明星,西部天空的長庚星閃閃亮,還是如篳的天畢星彎又長,歪歪斜斜地忝列在銀河旁。
南部天空雖然箕星在發光,並不能用來把糠秕來簸揚。北部天空雖然斗星閃閃亮,並不能像斗子用來酌酒漿。南部天空雖然箕星在發光,也只是吞吐着長舌長又長。北部天空雖然斗星閃閃亮,宛如自西高舉長柄舀東方。
注釋:
1.饛(méng):食物滿器貌。簋(guǐ):古代一種圓口、圈足、有蓋、有座的食器,青銅製或陶製,供統治階級的人使用。飧(sūn):熟食,晚飯。
2.救(qíu):曲而長貌。棘匕:酸棗木做的勺匙。
3.周道:大路。砥:磨刀石,用以形容道路平坦。
4.君子:統治階級的人,與下句的『小人『相對。小人指被統治的民眾。
5.眷(juàn)言:同『眷然』,眷戀回顧貌。6.潸(shān):流淚貌。
7.小東大東:西周時代以鎬京為中心,統稱東方各諸侯國為東國,以遠近分,近者為小東,遠者為大東。
8.杼柚(zhùzhóu):杼,織機之梭;柚,同『軸』,織機之大軸;合稱指織布機。9.糾糾:纏結貌。葛屨:葛,葛草,莖皮可制葛布;屨,鞋。
10.可:通『何』(用俞樾說)。11.佻(tiāo)佻:豫逸輕狂貌。
12.周行(háng):同『周道』。行,道路。
13.氿(guǐ)泉:泉流受阻溢而自旁側流出的泉水,狹而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