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卷9詩解9田無宇非晏子老妻晏子對以去老謂亂直士遠見屠牛吐辭女孔聖論道巍巍蕩蕩

【韓詩外傳】卷9詩解9田無宇非晏子老妻晏子對以去老謂亂直士遠見屠牛吐辭女孔聖論道巍巍蕩蕩

題文詩：

晏子之妻,布衣紵表.田無宇譏,曰出於室,

何爲者也?晏子曰嬰,之家臣也.田無宇曰:

位爲中卿,田七十萬,何用是人,爲畜之也?

晏子對曰:棄老取少,謂之瞽也;貴而忘賤,

謂之亂也;見色而悅,謂之逆也.吾豈以逆,

亂瞽之道!鳳凰初起,翾翾十步,藩籬之雀,

喔咿笑之,及其升高,一詘一信,展而雲間,

藩木之雀,超然自知,不及遠矣.士褐衣縕,

著未嘗完,糲藿之食,未嘗飽也,世俗士即,

以爲羞耳;及其出則,安百議用,則延民命,

世俗之士,超然自知,不及遠矣.詩經有曰:

正是國人,胡不萬年!齊王厚嫁,送其女欲,

妻屠牛吐,屠牛吐辭,以疾其友,曰子終死,

腥臭之肆!何爲辭之?吐應之曰:其女丑也.

其友曰子,何以知之?吐曰以吾,屠知之故.

友曰何謂?吐曰吾肉,善如量而,去苦少耳;

吾肉不善,雖以吾附,益之尚猶,賈不之售.

今厚送子,子丑故耳.其友後見,之果丑女.

傳之有曰:目如擗杏,齒如編貝.傳曰孔子,

過康子從,子張子夏.孔子入座,二子相論,

終日不決.子夏辭氣,甚隘顏色,甚變子張,

曰子亦聞,夫子議論?徐言誾誾,威儀翼翼,

後言先默,得之推讓,巍巍蕩蕩!道有歸矣.

小人之論,專意自是,言人之非,瞋目扼腕,

疾言噴噴,口沸目赤,一幸得勝,疾笑嗌嗌,

威儀固陋,辭氣鄙俗,是以君子,故賤之也.

【原文】　　晏子之妻使人布衣紵表。田無宇譏之曰：『出於室，何爲者也？』晏子曰：『家臣也。』田無宇曰：『位爲中卿，食田七十萬，何用是人爲畜之？』晏子曰：『棄老取少，謂之瞽；貴而忘賤，謂之亂；見色而說，謂之逆。吾豈以逆亂瞽之道哉！』【注釋】出自【晏子春秋】卷8外篇（下）詩解10田無宇非晏子有老妻晏子對以去老謂之亂【原文】
　　田無宇見晏子獨立於閨內，有婦人出於室者〔2〕，發班白，衣緇布之衣而無里裘。田無宇譏之曰：『出於室爲何者也〔3〕？』晏子曰：『嬰之家也〔4〕。』無宇曰：『位爲中卿，田七十萬，何以老爲妻〔5〕？』對曰：『嬰聞之，去老者，謂之亂；納少者，謂之淫。且夫見色而忘義，處富貴而失倫，謂之逆道。嬰可以有淫亂之行，不顧於倫，逆古之道乎〔6〕？』
【注釋】

　　〔1〕　盧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與景公以晏子妻老欲納女旨同而事異。陳無宇雖至凡品，亦未應以是誚晏子，設非晏子者將納其說，見棄妻乎？無以垂訓，故著於此篇。』」◎則虞案：韓詩外傳九據此，而略有更易。
　　〔2〕　盧文弨云：「韓詩外傳九非晏子之妻，乃其妻之使人，爲近理。」
　　〔3〕　王念孫云：「案當作『何爲者也』（雜上篇『使人問焉，曰：「子何爲者也。」』下篇『王曰：「縛者曷爲者也。」』文義並與此同。）言此出於室者，何等人也。今本作『爲何者也』，則文不成義。韓詩外傳正作『何爲者也』。」◎於省吾云：「按『爲何者也』，義本可通，不必改作『何爲者也』。說文『者，別事詞也』，或指其事，或指其物，或指其人，說見經傳釋詞。此『者』字即指其人，言『爲何者也』，即爲何人也。」
　　〔4〕　則虞案：「家」，猶「室」也，今方言中有謂妻曰「家裡」者。
　　〔5〕　王念孫云：「案當作『何以老妻爲』，言富貴如此，何用老妻爲也。今作『何以老爲妻』，則文不成義。韓詩外傳作『何用是人爲』，文義亦同。」◎於省吾云：「按王氏喜改成文，不可爲典要。老對少爲言，下云『去老者謂之亂，納少者謂之淫』，如以『老妻』連文，則『老』『少』二字下，各應增『妻』字，豈其然乎？」◎則虞案：外傳「田」上有「食」字，指海本「爲妻」二字乙。
　　〔6〕　蘇輿云：「拾補云：『吳本此章缺。』」

【原文】

　　夫鳳凰之初起也，翾翾十步，〔藩籬〕之雀喔咿而笑之，及其升於高，一詘一信，展而雲間，藩木之雀超然自知不及遠矣。士褐衣縕著，未嘗完也，糲藿之食，未嘗飽也，世俗之士即以爲羞耳；及其出則安百議，用則延民命，世俗之士超然自知不及遠矣。詩曰：『正是國人，胡不萬年！』【注釋】

『正是國人，胡不萬年』出自先秦佚名的【鳲鳩】原文：

鳲鳩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儀一兮。其儀一兮，心如結兮。

鳲鳩在桑，其子在梅。淑人君子，其帶伊絲。其帶伊絲，其弁伊騏。

鳲鳩在桑，其子在棘。淑人君子，其儀不忒。其儀不忒，正是四國。

鳲鳩在桑，其子在榛。淑人君子，正是國人，正是國人。胡不萬年？

翻譯：
布穀鳥在桑林築巢，小鳥七個細心哺食。品性善良的好君子，儀容端莊始終如一。儀容端莊始終如一，內心操守堅如磐石。
布穀鳥在桑林築巢，小鳥嬉戲梅樹枝間。品性善良的好君子，他的腰帶白絲鑲邊。他的腰帶白絲鑲邊，玉飾皮帽花色新鮮。
布穀鳥在桑林築巢，小鳥嬉戲酸棗樹上。品性善良的好君子，儀容端莊從不走樣。儀容端莊從不走樣，各國有了模範形象。
布穀鳥在桑林築巢，小鳥翻飛棲息叢莽。品性善良的好君子，百姓敬仰作爲榜樣。百姓敬仰作爲榜樣，怎不祝他萬壽無疆。

⑴鳲鳩：布穀鳥。拼音shī jiū，亦作尸鳩。一種常見的鳥,上體灰褐色,下體白色而具暗色橫斑,其顯著特點是雙音節叫聲,並把卵產於別的鳥巢中爲它孵化。
⑵淑人：善人。⑶儀：容顏儀態。
⑷心如結：比喻用心專一。⑸伊：是。
⑹弁（biàn）：皮帽。騏（qí）：青黑色的馬。一說古代皮帽上的玉制飾品。
⑺棘：酸棗樹。⑻忒（tè）：差錯。
⑼正：聞一多【風詩類鈔】：『正，法也，則也。正是四國，爲此四國之法則。』
⑽榛（zhēn）：叢生的樹，樹叢。⑾胡：何。

【原文】

　　齊王厚送女，欲妻屠牛吐，屠牛吐辭以疾。其友曰：『子終死腥臭之肆而已乎！何爲辭之？』吐應之曰：『其女丑。』其友曰：『子何以知之？』吐曰：『以吾屠知之。』其友曰：『何謂也？』吐曰：『吾肉善，〔如量〕而去苦少耳；吾肉不善，雖以吾附益之，尚猶賈不售。今厚送子，子丑故耳。』其友後見之，果丑。傳曰：『目如擗杏，齒如編貝。』　

【注釋】①屠牛吐:以殺牛爲職業的名叫『吐』的人。②腥臭之肆:指屠宰的店鋪。③這句意爲:給足分量,買肉的就去了,我只怕肉少,不夠賣。④尚猶賈不售:還是賣不出去。賈(gu):賣。⑤子:孩子,這裡指『女兒』。

【譯文】

齊王爲女兒陪嫁的財物很豐厚,打算嫁給屠牛吐。屠牛吐以有病來推辭。他的朋友問:『你一生到死不過在屠宰店鋪里罷了,爲什麼推辭呢?』屠牛吐回答朋友說:『齊王的女兒很難看。』他的朋友問:『你怎麼知道的?』屠牛吐說:『憑我職業經驗來推知。』他的朋友又問:『這話怎講?』屠牛吐說:『我賣的肉好, 只要分量給足,買肉的就去了,我就怕肉少,不夠賣。假如我賣的肉不好,即使用別的東西附帶增加,還是賣不出去。現在齊王爲女兒陪嫁的財物那麼豐厚,就是因爲他女兒長得難看而嫁不出去的緣故罷了。』屠牛吐的朋友後來看到齊王的女兒, 果然很難看。

【原文】

　傳曰：孔子過康子，子張子夏從。孔子入座。二子相與論，終日不決。子夏辭氣甚隘，顏色甚變。子張曰：『子亦聞夫子之議論邪？徐言誾誾，威儀翼翼，後言先默，得之推讓，巍巍乎！蕩蕩乎！道有歸矣。小人之論也，專意自是，言人之非，瞋目扼腕，疾言噴噴，口沸目赤，一幸得勝，疾笑嗌嗌，威儀固陋，辭氣鄙俗，是以君子賤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