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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 試析『詩史』觀辨正及宋夏戰事詩的『詩史』性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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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 發表於 2012-6-12 14:4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中華文史網
(二)有史有情。忠憤沉鬱  


  儘管以詩記史、以詩傳史是『詩史』作品的重要功能,但這並不能掩蓋其抒發情感的審美本質。宋初詩人楊億在其【讀史白體】一詩中云:『史筆是非空白許,世情真偽復誰知。』其強調詩歌創作要展現『世情』,而不是一味去寫實,這實際上是對詩家有史而無情之創作傾向的批判。此後的韓宗愈亦以『悲歡憂樂、忠憤感激、好賢惡惡』來定義杜詩『詩史』的情感特徵。由此可見,宋人將『詩史』作品的紀史與言情功能視為同等重要。受此影響,宋夏戰事詩同樣是以記述客觀史實為依託,以此展現北宋士人在國家遭受戰禍時期的心理感受,蘊涵着濃厚的主觀情感色彩,而這一主觀情感則集中體現在『忠義』二字上,即如黃庭堅所謂的『千古是非存史筆,百年忠義寄江花』,此處的『忠義』實則是宋人報國熱情與必勝信念的深切體現。不論是楊億『予生雖儒家,氣欲吞逆羯』(【鄭工部陝西隨軍轉運】)的威武勢氣,還是梅堯臣『勇脫區區簿書內,壯心應欲請長纓』(【送李涇州審言】)的慷慨情懷,無不是宋人『忠義』之精神的深刻體現,其深遠的濟世之志與濃郁的愛國熱情均包涵於其中。  
  有『忠』必有『憤』,這似乎是古代文人士大夫在入世過程中的必然心理過程。在強大的王統和道統面前,士人們只有絕對服從的權利。因而,當面對國家危亡而又無法施展自己的人生抱負時,由『忠』而『憤』的情感便會油然產生。由於軍事力量的孱弱,北宋在抗擊西夏的過程中連連挫敗。面對朝廷用人不濟、賞罰不明而造成的戰敗局面,文人們對此痛心疾首,並通過詩歌將滿心的忠憤之情展現出來。如陶弼的【兵器】一詩,就以『朝廷急郡縣,郡縣急官吏。官吏無他術,下責蚩蚩悲』來揭示朝廷面對西夏的強大攻勢而舉手無措的難堪境遇。此外,諸如『中原太平日已久,刃頓兵閒空細柳』、『西邊用兵地,黯慘無人耕』、『馬肥甲重士飽喘,雖有弓箭何所施』、『縱橫屍暴積,萬殞少全生』等對邊地戰事慘痛局面的揭示,其情感之痛切沉鬱,與杜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一方面是『報君自說心如石,憂國人言鬢如絲』的炙熱之情,另一方面則是『謀夫憤憤壯士憂,屢獻忠言曾苦口』的難言隱衷,當憂國之情與憤然之心碰撞到一起時,北宋文人也難免產生『只期名隨扁舟去,掉臂江湖擲錦袍』的退避心態,以及『倚鋤西北望,涕淚沾空襟』的無奈喟嘆。由此可見,宋夏戰事詩在以紀實筆法抒寫社會現實的同時,亦傾注了濃郁的主觀情感,最終達到了以『史』傳『心』的目的,讓後人感受到北宋文人在面對國家危亡時的複雜心態與艱難處境。  


  (三)律切精深。意在言外  


  記史與傳情是『詩史』的核心內涵所在,這必然需相應的藝術形式去加以表現,宋人對此極為重視。如歐陽修就以『善陳時事,律切精深,至千年不少衰』來定義『詩史』的內涵,其所謂的『律切精深』正是對『詩史』作品外在藝術形式的強調。就連以闡發性理思想而名著一時的理學家邵雍,在【詩史吟】一詩中亦認為:『詩史善記事,長於造其真。真勝則華去,非如目紛紛。』其所謂的『真』和『華』其實就是內容與形式的關係,他在肯定『詩史』作品真實記述社會現實的同時,亦強調形式上的美觀。不論是『律切精深』,還是形式之『華』,它們都是宋詩『以文字為詩、以議論為詩、以才學為詩』之總體藝術特徵的具體體現。  
  在宋夏戰事詩中,我們發現宋代文人往往用『羌賊』、『西戎』、『羌奴』、『猖夷』、『豺狼』、『夷狄』等稱謂指稱西夏。如蘇舜欽【瓦亭聯句】中的『風策策風呼號,羌賊膽開凶焰豪』;鄭獬【羌奴】中的『飽則啼齧,羌奴敢肆行』;曾鞏【邊將】中的『當今猖夷久猖獗,兵如疽癰理須決』;等等。由此可見北宋文人對戰爭的憎惡。在發表議論的同時,北宋文人亦不忘以聲色工整的句律來表達內心的情感。如:『悠悠捐歲序,忽忽抱心曲。』(高敞【沒蕃土】)『氣絕心肝裂,號窮血淚橫。』(王令【何處難忘酒】)『幕府上功連舊伐,朝廷稱慶具新儀。』(王安石【和蔡副樞賀平戎慶捷】)這些詩句中的『悠悠』與『忽忽』、『心肝裂』與『血淚橫』、『舊伐』與『新儀』的對舉,雖律切精深,但卻意在言外,形象而真切地表現了北宋文人厭倦戰爭、渴望統一的內心願望,這既是他們詩歌語言錘鍊的結果,同時也是其至大至剛、豪放外發之人格力量的顯現,二者的高度結合,正是宋代文人在歷經宋夏戰爭過程中振作精神、煥發熱情、內心激憤之心靈世界的藝術呈現,從而達到了傳史與傳心的雙重效果,這恰恰符合了『詩史』觀的藝術規範。  


  綜而言之,歷代都有記錄戰爭情況的詩歌,但卻沒有任何一個時代的詩歌能夠象宋夏戰事詩那樣,既全面系統又真實動情地記錄了歷經百餘年的戰爭情況。不論是就前人對『詩史』內涵規範的角度着眼,還是從宋人對『詩史』觀念彰顯的層面考量,宋夏戰事詩都是當之無愧的『詩史』。由此我們可以得出以下結論:民族戰爭是中國古代民族關係的重要表現形式,同時也是重大的社會歷史事件。不論是反映匈奴與秦漢之間關係的漢樂府民歌,還是記述唐與突厥等少數民族之間矛盾與融合的邊塞詩,抑或是記錄宋夏戰爭過程的宋夏戰事詩,它們都具有以詩傳史、以詩證史的『詩史』性質。因此說,古代民族戰爭是我們深入研究『詩史』觀演進的一條重要線索,同時也是以文學的視角去反觀歷史的重要途徑。從此意義上講,將宋夏戰事詩從宋詩的創作總體中『分離』出來,並以文史互證的角度對其進行研究,這對於我們進一步認識歷史、反思歷史、積累民族的生存智慧以及構建和諧社會,都有着非常積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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