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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中國漢學網 清朝末年,隨著反清革命運動的高漲,國學大師章太炎與黃季剛兩位先生,在宣傳革命思想與參和革命活動的同時,也受到了西方語言理論的影響。章太炎在【論語言文字之學】一文中說:『合此三者(按:指文字、訓詁、聲韻),乃成語言文字之學。此固非童佔畢所能盡者。然猶名小學,則以襲用古稱,便於指示。其實當名語言文字之學,方爲確切。此種學問,僅藝文志附入六藝。今日言小者,皆似以此爲經學之附屬品。實則小學之用,非專以通經而已。』章太炎將『小學』易名爲『語言文字之學』,不是簡單的更名,而是標誌著語言文字學學科觀念的產生。太炎先生是中國語言文字學的創始者。在學科觀念的支配下,太炎先生撰著了【文始】,這是具有現代科學意義的我國的第一部語源學專著。太炎先生撰寫【文始】之初,黃侃先生曾參與了條例的擬定(見黃侃【聲韻略說】)。在繼承太炎先生『語言文字之學』的基礎上,黃侃先生進一步發展了學科觀念。黃先生說:『夫所謂學者,有系統條理,而可以因簡馭繁之法也。明其理而得其法,雖字不能遍識,義不能遍曉,亦得謂之學。不得其理與法,雖字書羅胸,亦不得名學。』[②]該書還記載道:『黃先生云:「詁者,故也,即本來之謂。訓者,順也,即引申之謂。訓詁者用語言解釋之謂。若以此地之語釋彼地之語,或以今時之語釋昔時之語,雖屬訓詁之所有事,而非構成之原理。真正之訓詁學,即以語言解釋語言。初無時地之限域,且論其法式,明其義例,以求語言文字之系統與根源也。」以上黃先生語。』黃先生的界說中,包含三方面的內容:第一是研究對象,即『解釋語言』,而且沒有『時地之限域』,這較之於古人的訓釋古語顯然是擴大了範圍;第二是理論和方法,即『法式』和『義例』;第三是研究目的,即『求語言文字之系統與根源』。黃侃先生對訓詁學所作的這一界定,是在明確的學科觀念下作出的。即使拿今天的標準來衡量,這一界說也稱得上是對傳統觀念的革新,是訓詁學觀念發展史上
的一個巨大進步,黃先生對訓詁理論的建議,並沒有局限在觀念的更新上,而是在觀念的指導下,初步創建了訓詁學的現代理論體系。早在本世紀二十年代初,他便擬定了訓詁學的理論提綱,定名爲【訓詁學講詞】,並且在多所大學施以講授。該提綱由『訓詁述略』與『十種小學根柢書』兩大部分組成,前者屬理論與方法部分,後者屬訓詁要籍介紹。這雖然是一份簡略的提綱,但其中已明確有了理論與方法,對象分類等當代學科思想。黃先生在他的教學活動與著述中,具體闡述了他的理論與方法,並施之以實踐。可以說,黃先生是中國現代訓詁學觀念的提出者。
二 現代觀念的發展與分歧
黃侃先生的訓詁學界說問世後,有關訓詁學的觀念有了很大的發展。
齊佩róng③說:『訓詁學既是探求古代語言的意義,研究語音與語義間的種種關係的唯一學科,它就應當是歷史語言學,全體中的一環。這樣,訓詁學也可以叫做「古語義學」』。[③]這可以稱爲『古語義學派』。在這種觀點中,歷史觀點是其重要支柱。
王力說:『我們所謂語義學的範圍,大致也和舊說的訓詁學相當。但是在治學方法上,二者之間有很大的差異。』[④]王力先生一方面認爲二者在方法上差異很大。學科的大致相當表明研究對象的大致相當,而從大致相當的對象卻導出了方法上的『很大差異。』這表明王力先生對訓詁學的認識還不太明晰。近年來,王力先生的弟子們明確宣稱:訓詁學就是語義學。這可以叫做『語義學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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