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中醫藥報 【普濟本事方】卷第八大柴胡湯方後講到:『仲景稱急下之者……謂才覺汗多,未至津液乾燥,便速下之,則爲徑捷,免致用蜜兌也。若胸中識得了了,方可無疑。若未能了了誤用之,反不若蜜兌爲穩也。』
朱步先對此發微曰:『急下之證,未可遲疑,趁其津液未涸,元氣未漓,速去其邪,以存正氣。』
『急』與『穩』,在此文中爲反義詞。『急』爲『未可遲疑』之意;而『穩』爲『行蜜兌』之法,許叔微在書中已經明確給予評價:『子只知抱穩。』許氏意在,只知道死守著穩當,對於需要『急下之』的病症來講無異於杯水車薪,緩不濟急。治法選擇是客觀的,是以滿足治療需要爲目的的,而不是主觀的、醫者的喜好可以左右的。也就是說,有些醫者可以治療急證但不會治療緩證,而有些醫者會治療緩證而不擅長於治療急證,理性地認識到這一點,讓自己的思路更廣闊,更能適應各種不同類型病症的治療需要。
『急下』所求在速,『蜜兌』所求在緩。許學士在此文中主要強調的是,要抓住熱邪初結、津液未涸、正氣未傷的治療時機,達到如『急進大柴胡等三服,得汗而解』的邪去正安、立竿見影的效果。不是在強調『反不若蜜兌爲穩也』,『反不若蜜兌爲穩也』是針對『未能了了』者的無奈之語。
熱邪初結之時,邪如浮土,可以一吹而散盡,需治以急;而以『蜜』緩之,無異於姑息養奸,將浮土和成泥,再希望一吹而盡散就難了。
許學士言外之意是,希望醫者都做『胸中識得了了』者,『速下之……徑捷……可無疑』;而不要成爲『未能了了誤用』者。祛邪之法可速,可治急症,可速愈『重症』,這需要中醫界『慢郎中』一類深思。
以上談了『急下之』的客觀性和重要性,由此聯想到筆者對於急性發病之銀屑病使用的『急汗之』之法。『急汗之』也有其客觀性和不可替代性,仿照朱氏的敘述格式,可以這樣講:『急汗之證,未可遲疑,趁其肌腠初閉,鬱熱初結,津液未損,元氣未傷,速去其邪,以存正氣。』
如果將『急汗之』之法,用『以得正汗爲目的』的廣汗法思路來檢測,『急汗之』便可以理解爲『儘快使其汗出恢復』之意。如果這樣理解,許學士此處用大柴胡湯也可以歸入『急汗之』之法的範疇。方藥的功效在攻下,但卻客觀上達到了『急進大柴胡等三服,得汗而解』的目標,故可將之歸入『急汗之』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