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聯合早報
● 陳成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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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在金邊舉行的東協外長會議的結果，是東協歷史上的一個重要分水嶺。這是東協自1967年成立以來，內部因爲對一個問題意見分歧，以致無法在外長會議結束前發表聯合聲明。過去，東協一直都能以『東協方式』達成妥協。這次的失敗反映了情況的嚴重性。
從東協外長會議召開前後的媒體報導內容看，部分東協國家因南中國海主權糾紛的意見分歧，成了東協外長會議的重點，而不是與東協的經濟及其他功能性合作有關的更重要議題。據報導，越南和菲律賓要求把它們和中國的船隻，最近在南中國海發生的海上事故加入聯合聲明。作爲主席國的柬埔寨則認爲，在東協外長會議聯合聲明中提到雙邊爭執是不適當的。
這個問題，給東協朝2015年建成東協經濟共同體方向努力的工作投上了陰影。東協秘書長素林指出，由於沒有發表聯合聲明，東協外長會議無法把議題和建議記錄在案，供今年稍後舉行的東協峰會考慮和決策。這個發展，顯示東協和以前不一樣，在追求東協共同利益的問題上，缺乏了凝聚力和團結。
在最近的東協外長會議上發生的事情是一記警鐘，東協必須嚴肅看待。某些東協國家爲了追求本身的利益，不惜忽視東協的凝聚力及爲東協的共同利益尋求妥協的做法。這在東協的歷史上還是第一次。由於大國角力在本區域，包括在南中國海的出現，這個問題對東協來說是更具挑戰性了。東協正在進入一個大國角力的新時代，而這是它自成立以來所一直力圖避免的局面。東協現在必須思考新的形勢，考慮如何向前邁進，才能確保東協的團結，以及維持它在本區域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多年來，東協始終能透過它所提供的中立平台，讓主要大國和東協國家舉行會議，以及大國之間舉行會議的會議召集者，建立起了它的重要性和恰當性。東協在東協＋1、東協＋3、東協區域論壇、東亞峰會和東協加八國國防部長會議等多層次區域機制里的中心地位，是受到承認的。這些機制讓東協能在自身合作的同時，也與其他大國合作，以建立一個和平和繁榮的區域，進而強化東協在區域和國際上的重要性。
南中國海糾紛異常複雜，因爲有關的主權訴求不僅是領土的，實際上也是歷史的。因此，南中國海糾紛沒有一段長時間是解決不了的。南中國海糾紛只涉及四個東協國家和中國與台灣，而且不是一個東協－中國問題。東協的一貫態度是，南中國海主權爭執各方應該根據國際法、【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南中國海各方行爲宣言】及2011年的【實施準則】，以和平方式解決糾紛。
東協和中國正在朝著達成【南中國海各方行爲守則】的方向努力，以便爭執各方能展開談判，化解分歧。南中國海的航行自由從來不是問題，因爲全世界大約有一半的貿易和能源航運，得經過東南亞地區，而確保商業航行自由，與本區域的所有國家和主要大國利益攸關。
除了南中國海糾紛，東亞峰會擴大化是另一個須要關注的方面，因爲2011年11月的東亞峰會把議程從較早前的經濟與功能性合作，轉移到了政治和安全上面。換言之，擴大後的東亞峰會今後將如何展開合作尚未可知，而如果東協不能確立議程，主導進程，其中心地位就會受到挑戰。
本區域出現大國角力的新時代，與美國加強在亞洲地區的交往，美軍轉向亞太區的再平衡戰略，以及中國針對美國遏制戰略的回應有關。這個角力已經對東協造成衝擊，美國在2010年7月舉行的東協區域論壇上介入南中國海糾紛，以及中國拒絕外力介入或區域參與雙邊糾紛，就是實例。
東協外長會議已經被須要長時間才能解決的南中國海糾紛喧賓奪主，以致主題失焦。東協各國必須認識到，東協在經濟和其他功能性領域的繼續合作，以及保持東協的團結，對所有成員國的共同福祉是至關緊要的。在過去，每當遇到內部分歧時，東協總是能夠通過『東協方式』達成妥協，以便繼續向前邁進。今後，東協必須檢討東協外長會議，和最近一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然後考慮應該怎麼做，才能恢復東協的凝聚與團結，因爲唯有如此，東協才能維持在本區域的恰當性，繼續扮演重要角色，以促進東協的共同利益。
作者是南洋理工大學拉惹勒南國際關係研究院高級研究員。原載研究院的電子刊物【RSIS評論】。張從興譯。
【聯合早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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