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生 康生,原名張宗可,因政治和其他需要,曾先後叫過張裕先、張叔平、張耘。這是個愛該名字的人,後來乾脆連『張』姓都摒棄,改為康生。 說到康生的為人,還需要引用曾是康生秘書的匡亞明的說法: 『康生就是這樣一個人,思想「左」,但要說他存心反D,是不可能的。不能把人說的那麼壞。』但他作為發動』文化大革命『的主要成員,有預謀的排除異己,迫害無辜,是被牢牢釘在恥辱柱上的。1980年,康生骨灰被遷出八寶山時,其骨灰盒滿是被唾棄和焚燒的痕跡。 康生書法 『高處何如低處好,下來還比上來難』 很少有人知道,康生在書法、文物收藏和鑑賞上有着極高的成就。康生真草篆隸眾體皆能,尤善章草,自成一體,堪稱大家。 康生 草書鏡心 當時人將康生、郭沫若齊名,因二人皆在書法上有名氣。康生很不服氣,曾放言:『郭沫若那字,也叫書法?我用腳夾根木棍都比郭沫若寫的強!』他還把這話寫了出來,公開叫板。對於自己的書法水平,康生一向相當自負。 康生書法 『若論書法,我用腳根夾根木棍都比郭沫若寫的強。』 他對書法自負不是沒道理的。康生雙手都能寫,他經常左右開弓書寫梅花篆字,水平十足高超。他的書法中,時不時來一招『康生左手』落款,『囂張』了得! 康生左手 篆書『百年樹人』 康生左手 草書『毛主席【卜算子-詠梅】』詩句 康生不僅拿書法『囂張』,更是憑藉書法保命。康生對D的貢獻是毋庸置疑的,上世紀20年代的上海,在國民D『白色恐 怖』下,好多革命前輩犧牲。而康生正是靠着自己的書法,得到當時控制上海銀行和船舶航運業巨頭虞洽卿的青睞,以上海中華商會會長虞洽卿私人秘書的身份,統管上海大部分地下 黨組織,為輸送情報做出大貢獻。 康生 書信 康生 手札 60年代,榮寶齋出版的【寶晉齋法帖】封面上的題簽,以及1965年上海美術出版社出版的【曹全碑墨跡】,都是康生題寫,寥寥數筆,意趣很高,至今為人所仰。 康生題寫 『寶晉齋法帖』 康生題寫 曹全碑墨跡 而康生的才藝是全方位的,狂傲也是全方位的。 康生的狂傲還體現在繪畫上。他又給自己起了個名字——魯赤水,『魯赤水』這三個字字字與『齊白石』相對,意與齊白石比爭高低。 康生 梅花 康生 墨牡丹 論收藏鑑賞能力,鮮有人及之。文革前,康生曾送田家英一套明天啟丁卯年刻本【醒世恆言】。這套書存世僅有4部。一部藏於日本內閣文庫,一部藏於日本吉川幸次郎處,一部藏於大連圖書館(現已軼失),而這最後一部就是康生這套從戰爭中收繳的衍慶堂刻39卷本,共20冊。 原書頁 因後兩頁缺失,康生自己動手裁紙畫格,用仿刻宋體字補齊。沒有嚴謹態度和毅力,這事根本做不來。 康生 補抄頁 在其後,他還做了個補頁說明。 康生生活簡樸,而好多年錢就已經領着當時全國最高工資,一個月400塊錢。他用這些錢,買了不少文物。他對古今中外一切事情都要發表意見,甚至用筆批他看到的文字材料,每日如此。他自稱『今聖嘆』,意在與明代著名批評家金聖歎爭鋒。他工作的閒暇就是玩賞文物,會加工、雕刻硯台,常跑琉璃廠。他的司機也成了這方面的專家,拓片、制硯、木工,都能做。 首都博物館現在有一方綠色硯台,當年紀曉嵐說是宋代名貴的『綠端』,並在硯上刻『端溪綠石上品曉嵐』。後來康生鑑定後認為此硯並非『綠端』,興致勃勃地在硯堂上寫下:『紀曉嵐自名為識硯者,還刊行【歸雲硯譜】,其實他對硯連基本常識也沒有,他把洮河石當作綠端,把青州紅絲叫做紅端,他不知端石為何物,更不必說識別古硯了。康生1970年2月』。現在專家鑑定結論也是明代雲龍洮河石硯。 這就是那方硯台上康生的字跡: 北師大譚厚蘭帶人去砸孔廟,康生說孔廟不能砸。那天有人報告,正好他在值班室,為這事甚至拍了桌子,態度很堅決。 有的書上說康生熱衷從故宮拿文物、熱衷抄收藏大家的家自己中飽私囊。在我看來這完全是後來的欲加之罪。康生一輩子犯過很多錯誤,唯獨在文物收藏保護上沒犯過錯,不僅沒犯,還有功。他在去世前自己刻了枚『交公』字樣的圖章,並在自己收藏品上都打上了『交公』。他把自己所有的收藏都捐獻給了國家,一分錢都沒要,一件都沒留給他兒子。 康生的秘書黃宗漢說:康生臨終前,我們曾問他,你要不要留給子女幾件文物?他說不要,一律交公。康生給子女分文物沒聽說,也沒聽說康生的子女拿走了他什麼文物。——【【在中央文革辦事機構的見聞】之『中央文革小組成員的若干情況』部分 口述:李傳俊 原載於【炎黃春秋】2012年第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