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憲問篇第36章】『下學而上達』是何意？

音頻學【論語·憲問篇第36章】『下學而上達』是何意？

14·36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爲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

『莫我知』，也就是『莫知我』，沒有人能真切地了解我。『也夫』，是句末語氣詞。夫，表示感嘆的語氣。『何爲』，就是爲什麼。『尤』字，指責怪,歸咎。『下學而上達』的『下學』，指學人事，具體內容是禮樂；『上達』，指達天命。『其天乎』的『其』，指恐怕，大概。

這段話的意思是，孔子感嘆地說：『沒有人能了解我啊!』子貢聽後問道：『爲什麼沒有人了解老師呢?』孔子說：『我不埋怨上天，也不責怪他人；我只是從禮樂上去學習，日求上進而通達天命。了解我的，恐怕只有上天了吧!』

根據【史記·孔子世家】的記載，這段對話的時間，應是魯哀公十四年，孔子七十一歲時，也就是他逝世前兩年。孔子奔波一生，不遺餘力地宣傳他的治世理想與心願，卻無法得到各諸侯國執政者的接受而付諸實現，難免因失落而有所感嘆。皇侃【論語義疏】據孔安國註：『下學，學人事；上達，達天命。我既學人事，人事有否有泰，故不尤人。上達天命，天命有窮有通，故我不怨天也。』這一詮釋，得到古今多數學者的認同。孔子深知人生的際遇有窮有通，有幸有不幸，因此，道之不行於世而不埋怨上天，不被人了解也不責怪他人，但知立足於下學而自然上達。孔子反求諸己的修養境界和循序漸進的學問功夫，值得後人學習。

本章出典了兩個成語：

其一，『怨天尤人』。韓愈在【答侯繼書】中批評當時一種傾向說：『既不得而怨天尤人者，此吾今之志也。』『怨天尤人』這個成語，指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怨恨天命，責怪別人；或把一切問題都歸罪於客觀原因。

其二，『循序漸進』。朱熹於本章處作註：『不得於天而不怨天，不合於人而不尤人，但知下學而自然上達；此但自言其反己自修、循序漸進耳。』 『循序漸進』這個成語，指遵循一定的次序逐步地前進。

附：

【原文】

14·36子曰：『莫我知①也夫②!』子貢曰：『何爲③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④人；下學而上達⑤。知我者，其⑥天乎?』

【注釋】

①莫我知：即『莫知我』，無人能真切了解我。②也夫：句末語氣詞。夫，表示感嘆的語氣。③何爲：爲什麼。④尤：責怪,歸咎。⑤下學而上達：下學學人事（具體內容是禮樂），上達達天命。⑥其：恐怕，大概。

【譯文】

孔子感嘆地說：『沒有人能了解我啊!』子貢聽後問道：『爲什麼沒有人了解老師呢?』孔子說：『我不埋怨上天，也不責怪他人；我只是從禮樂上去學習，日求上進而通達天命。了解我的，恐怕只有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