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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诂学] 花·人与花心各自香 ·说文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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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灿烂盛开的春花

满城灿烂盛开的春花

中国人天性爱花,视花为美,与花媲美

中国人天性爱花,视花为美,与花媲美

满城灿烂盛开的春花,或许是短暂的春天给我们留下的最深刻印象。中国人天性爱花,视花为美,与花媲美。读读古诗文,就知道古人们对花有多着迷疯狂,春日花开时,有『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也有『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不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同样是记述可人的花朵,古人有时候用『花』字,有时候用『华』字。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呢?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翻开〖说文解字〗会发现,本来没有花,只有华(華)。华和花是一对古今字。华字历史更悠久,是古字;花字虽然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但仍属『后起之秀』,是今字。〖说文解字〗解释华的本义是『荣也』。荣又如何理解呢?〖尔雅〗里说得很详细:『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荣而不实者谓之英。』就是说,木本植物开花叫作华,草本植物开花叫作荣。所以〖诗经〗里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枝头的桃花是『华』;而『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草的盛衰就对应『荣』和『枯』了。真正使用的时候,区分并没有这么细致,荣华二字可以并举换用,比如我们常说的成语荣华富贵。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到了魏晋南北朝,出现了花字,华和花才开始有了分工。花字用来表示花朵和具体的比喻义,华字用来表示抽象的引申义,指光彩、光辉等。时至今日,我们只有在成语春华秋实、华而不实中才会使用到华的本义,其他表示花朵的情况,一概用花字表示。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自古文人多爱花,正像对待知己与红颜,欣赏与己习性相投者,是各有各的钟爱,留下了很多趣闻妙谈。屈原及孔子都爱兰,屈原在〖离骚〗中自称是种植兰花的大户:『余既滋兰之九畹,又树蕙之百亩』,一篇〖离骚〗七次提到兰,六次提到蕙;孔子见人家把兰花和其他的花种在一起,便叹息说『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与众花伍』,于是拿出琴来,作了那首著名的〖倚兰操〗。陆游则钟情于梅,他对梅花的占有欲,一点也不亚于那位以『梅妻鹤子』著名的林逋先生,他说『插瓶直欲连全树』,一般人折梅插瓶,最多不过数枝而已,他却恨不得把整棵树上的梅花都装到瓶子里。他还曾经『走马锦城西,只为梅花醉如泥』,策马奔腾从青羊宫一路到西廓的浣花溪,只为那二十里路香气不断的梅花。而爱花最伤神费力的是当属苏东坡了。在他异乡为官的定惠院东有一株海棠,一日海棠绽放,花朵娇艳粉嫩。他怕东风吹落鲜花错过花期,便夜张红烛,花树下支桌饮酒,与花为伴,并作诗曰:『东风枭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古人云『观群花令人修容』,花本来各有其容,赏花者自然有不同的收获,就好像『梅令人高,兰令人幽,菊令人野,莲令人淡,牡丹令人豪』, 花本如人,不但各有其容,还各有其德。

〖说文解字〗会发现,本来没有花,只有华(華)

〖说文解字〗会发现,本来没有花,只有华(華)

爱花惜花者,方知如何赏花。古人不仅爱在赏花时听曲咏歌赋诗,更爱『美醑赏花』,将品酒与赏花结合起来。南宋人朱弁的〖曲洧旧闻〗,记范蜀公在许昌的往事,说他作『长啸堂』,堂前有荼蘼架,春时荼蘼花开,缤纷耀眼。他就在荼蘼架下宴客,花朵落于谁的酒杯中,谁就满饮一杯。满座宾客的酒杯中,竟没有不沾上花的。酒香与花香,醉人心脾。此外,赏花还有茗赏、琴赏等多种方式。可见,在古人眼里,『香花』需用『雅致』配,这才恰切。

华和花是一对古今字

华和花是一对古今字

花的盛放,也需爱花之人品味。古人说『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一个爱花之人,其实是更美的。〖红楼梦〗中,黛玉就是真正的爱花之人。她的前世是一棵绛珠草,对花草格外有一份敏锐的感知和独特的理解。因此,虽然大观园诗社里众人歌咏的海棠诗、菊花诗、柳絮词等诗作都各有高妙,但只有黛玉的诗,写出的是海棠的香魂,问倒的是菊花的心事,叹破的是柳絮韶华白头、飘摇一生的悲凉;因此,众人都赏花,唯有黛玉葬花,她看过了花绽放在人前的笑脸,更要听花在人背后的哭诉。也正如此,黛玉才是真正的惜花人--她并非将花木看作是赏玩的对象,她是在用惺惺相惜之心,看待一场生命的悲喜。

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荣而不实者谓之英。

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荣而不实者谓之英。

爱花之美,爱花之德,源于爱花、惜花的情怀,而造就这种情怀的又是什么呢?大约是诗情吧。一个人没有发现美的心,又怎知花的美呢?(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郝思斯)

开元之治 發表於 2025-3-25 13:12 | 顯示全部樓層
《说文》"华"字考释甚精。按段玉裁注,"华"本象草木华(花)垂之形,后孳乳为"花"字。考诸典籍,《诗》"隰有荷华"、《楚辞》"采芳洲兮杜若"皆用"华"字,至六朝始见"花"字通行。实则二字同源,"华"兼草木之英与光华二义,《礼记》"华岳"即取光辉义。今"荣华"连用,正存古义。要之,"华"为初文,"花"乃后起分化字,二者本末相承,犹"莫"与"暮"之例也。
傎倒 發表於 2025-4-3 10:18 | 顯示全部樓層
《花华辨微与文心寄寓——论中国古典审美中的植物意象嬗变》

"华"与"花"的古今之辨,实为中华文明审美意识演进的微观标本。许慎《说文》以"荣"释"华",已暗含植物观察的精密分类体系。《尔雅》所谓"木华草荣"的二分法,折射出先民对自然秩序的认知框架。值得注意的是,《诗经》"灼灼其华"与《楚辞》"秋兰兮青青"的意象并置,恰构成木本与草本植物的诗意对照,这种区分在先秦典籍中保持着惊人的严谨性。

魏晋时期"花"字的出现,标志着审美具象化的转折。考《玉篇》所录,"花"字始见于六朝文献,其时正是咏物文学勃兴之际。谢朓"余霞散成绮"与陶潜"采菊东篱下"的差异,恰似"华"之抽象与"花"之具象的审美分野。唐宋以降,"花"字全面替代"华"的植物义项,这种语言更迭背后,实则是观察视角从集体象征向个体体验的迁移。

文人癖花现象尤堪玩味。屈子植兰、孔圣操琴,是将草木人格化的早期实践;至林逋"梅妻鹤子",已臻物我交融之境。陆游"插瓶直欲连全树"的痴态,与苏轼"只恐夜深花睡去"的忧思,共同构成宋人"格物"精神的情感注脚。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看似私密的审美体验,往往暗合着士人的精神投射——兰之幽贞、梅之孤傲、海棠之易逝,无不是文人处境的隐喻。

当代人观花,多止于视觉愉悦;古人赏花,则是整套心灵仪轨。李渔《闲情偶寄》记载"浴花""课花"诸法,张岱《陶庵梦忆》细述"花癖"种种,皆证古人将草木视为可对话的生命存在。这种"物我有情"的观照方式,在"华"字演变为"花"的过程中得到语文学印证——当抽象的光华(华)沉淀为具体的花朵(花),正是中华美学"即物即真"传统的生动体现。

今人若欲领会传统赏花真谛,当知"华""花"之辨不在文字,而在观物之心。唐人"草木有本心"的觉悟,宋人"格物致知"的功夫,明清"性灵说"的阐发,共同编织成中国人特有的植物审美谱系。在这个意义上,每朵花都是穿越时空的文明密码,等待有心人解读其中蕴藏的文化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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