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抱朴子·内篇】卷2论仙诗解3淳朴去欲非富非誉庸俗贵有至人贵无 题文诗: 假设有一,哲人大才,嘉遁勿用,翳景掩藻, 废伪去欲,执太璞於,至醇之中,遗末务於, 流俗之外,世人也犹,鲜能甄别,或莫造志, 无名之表,得精神於,陋形之里,岂况仙人, 殊趣异路,以富贵为,不幸者也,以荣华为, 秽汙者也,以厚玩为,尘壤者也,以声誉为, 朝露者也,能蹈炎飙,而不灼也,能蹑玄波, 而轻步也,鼓翮清尘,风驷云轩,仰凌紫极, 俯栖昆仑,行尸之人,安得见之?假令游戏, 或经人间,匿真隐异,外同凡庸,比肩接武, 孰有能觉?常人所爱,上士所憎.庸俗所贵, 至人所贱.英儒伟器,养浩然者,犹不乐见, 浅薄之人,风尘之徒.况彼神仙,何为汲汲, 使刍狗伦,知有仙之,何所索乎,而怪於己, 未尝知也.目察百步,不能了了,而其欲以, 所见为有,不见为无,则天下之,所无者也, 亦必多矣.所谓以指,测海指极,而云水尽. 蜉蝣以校,巨鼇日及,以料大椿,岂能及哉? 【原文】 设有哲人大才,嘉遁勿用,翳景掩藻,废伪去欲,执太璞於至醇之中,遗末务於流俗之外,世人犹鲜能甄别,或莫造志行於无名之表,得精神於陋形之里,岂况仙人殊趣异路,以富贵为不幸,以荣华为秽汙,以厚玩为尘壤,以声誉为朝露,蹈炎飙而不灼,蹑玄波而轻步,鼓翮清尘,风驷云轩,仰凌紫极,俯栖昆仑,行尸之人,安得见之?假令游戏,或经人间,匿真隐异,外同凡庸,比肩接武,孰有能觉乎? 若使皆如郊閒两曈之正方,邛疏之双耳,出乎头巅。马皇乘龙而行,子晋躬御白鹤。或鳞身蛇躯,或金车羽服,乃可得知耳。自不若斯,则非洞视者安能觌其形,非彻听者安能闻其声哉?世人既不信,又多疵毁,真一人疾之,遂益潜遁。且常人之所爱,乃上士之所憎。庸俗之所贵,乃至人之所贱也。英儒伟器,养其浩然者,犹不乐见浅薄之人,风尘之徒。况彼神仙,何为汲汲使刍狗之伦,知有之何所索乎,而怪於未尝知也。目察百步,不能了了,而欲以所见为有,所不见为无,则天下之所无者,亦必多矣。所谓以指测海,指极而云水尽者也。蜉蝣校巨鼇,日及料大椿,岂所能及哉? 【译文】 『假如有一个才能见识超越寻常堪称大用的人,隐居避世,隐藏身形,掩盖文思,废除虚伪的包装,去掉人的欲一望 ,立身最淳朴的品质于至淳至厚之中,丢弃不重要的事物于世俗之外,世人尚且还很少能够甄别出,有人会在不显声名的情况下成就志向,(没有人愿意在无名无声之处培养自己的志向),会以粗鄙的外表和身体得到脱俗的精神。更何况仙人于凡人志趣悬殊、道路不同!仙人把富贵看成不幸,把荣华视为污秽,把贵重的玩物看成杨灰的尘土,把声名与美誉视为瞬逝的朝露;仙人踏着炽热的烈火不会被灼伤,踩着幽深的波涛而步履轻盈;鼓动双翅翱翔于天空,以长风为马,以云彩为车,上凌越于北极紫宫,下栖身于昆仑山岳,那些如行尸走肉的庸人,有怎能看见他们呢?即令仙人偶尔遨游,有时经过人间,藏匿真容和特异,外表和凡人一样,即使人们和他们肩并着肩、脚碰着脚,又有谁能觉察得到呢?如果仙人都像郊间人那样两目瞳孔正方,像邛蔬那样两只耳朵长出头项,或者像马师皇那样骑蛟龙而行,像王子乔那样驾白鹤升天,或者像伏羲那样身生鳞、女娲那样长蛇身,或者乘金车、身着羽服,那么凡人就可以知道他们是仙人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没有敏锐的洞察力的人怎么能看出他们的外形,没有透彻的听觉的人怎么能听出他们的声音呢?世人既不相信有神仙,又常对他们横加指责、诋毁,修真得道的人厌恶非常,于是更加潜匿隐遁了。 况且,常人所喜爱的,往往是道德高尚之人所憎恶的;庸俗人所看重的,往往是道德修养达到最高境界的人所鄙视的。那些杰出的儒生,能担当大事的人才,养浩然正气的人,尚且不乐意和见识浅薄的人、沉迷红尘之辈打交道,何况那些仙人,为什么要急切地使那些如用之即弃的草狗之类的人,知道神仙是存在的,知道如何去求索,懂得自己的无知在于不懂得仙道呢?常人能看到百步之远,尚且不能一一尽了,却要把自己所见到的那一点断定为有,把看不到的断定为无,那么天下所不存在的东西,也必定太多了。正像所谓用手指去测量大海的深度,手指触到的地方就说到底了。蜉蝣去核查巨鳖之雄大,日及去估量大椿之岁数,岂是它们能做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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