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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汉学网 五
总之,在两汉时期,经学与语言文字学结下了一种不解之缘。经学的独尊和繁盛,极大地调动了士人学子为解读儒家经典而探究文字形音义的积极性,客观上带动了语言文字学的迅速发展。特别是一些古文学者,本着信而有证、实事求是的治学精神,在中国语言文字学史上树立了像《说文解字》这样巨大无比的丰碑。但也应该承认,儒家经学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对阐释字义同样存在不少负面影响。尤其在涉及社会伦理方面的文字时,学者们往往为经义所囿,做出牵强附会的解释,很难正确、科学地揭示其含义,有时甚至尽失古初造字之原义。可见,汉代语言文字学的发展,不仅有利于经学文本的解读和阐释,而且也有利于经学思想的宣扬和传播,有利于其统治思想及官方学术地位的巩固和强化。
当然,这些并不能掩蔽语言文字学的本来面目和特有辉煌。比如,《说文》固然可以视为解经之作,而它又反过来大量援引经学著作来解析文字结构,推求文字本义。正是因为这样,黄侃先生一方面说“经学为小学之根据,故汉人多以经学解释小学”,说“段玉裁以经证字,以字证经,为百世不易之法”[12](P23),另一方面又强调“经学训诂与小学训诂有异”[12](P219),强调“《说文》一书,为说解文字而作,其中间有引经之处,乃以经文证字体,非以字义说经义也”[12](P88)。况且《说文》引书并不仅仅限于儒家经典,而是“六艺群书之诂皆训其意”[14],管子、老子、墨子、韩非等诸子著作以及汉代法律、军令等均在援引之列,对其思想观念也有所展示和吸纳。再比如,扬雄撰《方言》,既是对《尔雅》等经学著作的继承,又是对它们的一种超越。《方言》的一些内容,“由地域上分别说明许多形音不同的同义词的差别,比起《尔雅》的并列几个同义词,只下一个简单的说解而不加区指的训诂方式,是精密得多了”[21](P51)。更为重要的是,当时包括古文经学在内的经学研究几乎都执迷于书面语言,对自然口语不太重视,而扬雄则颇异其趣,推出《方言》一书,为传统语言文字学的发展创造了机遇,带来了活力。必须指出,与专门的经学研究不同,作为一个源远流长、历史悠久的重要的学术门类,语言文字学的发展毕竟有着自己的特殊轨迹和规律,即使在被称为经学时代的两汉时期也是如此。经学能够而且已经对它产生巨大的影响力,人们也完全可以将汉代古文经学家与小学家视为一体,但在任何时候、任何条件下,经学或其他什么学术、什么理论都无法取代语言文字学。(作者:张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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