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八佾第三》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译文 孔子说:“周朝的礼乐制度,相比于夏商二代的礼乐制度,多么盛美可观、丰富多彩啊!我愿意遵从周礼。” 评析 本章谈周朝礼文之美及夫子所以从周的原因。王夫子诗广传言“夏尚忠,忠以用性;殷尚质,质以用才;周尚文,文以用情。”三代之礼,质文代变,周礼损益二代,故能文质兼美,无过无不及,周朝存八百年,有赖这个完备的礼乐制度。这里的“郁郁乎文哉”就是“文质彬彬”之意。另外孔子也说:“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夏礼和殷礼,文献不足,孔子没法引证,所以没法从之。而周礼文献具足,周礼也在各个阶层使用,系统完备,所以孔子毅然决然地选择周礼作为自己“礼制”理想的践行对象。 郁郁乎文哉,我们可以想想一下这样的一种人文气象,人与人之间彬彬有礼、宽裕温柔,天下安定和乐,这是孔子心中的周的图景,在礼乐制度下安定的周朝。 这是夫子的理想国,是夫子一生甘愿栖栖遑遑、一生奔波想为当时社会,乃至千秋万代的人探求的一个有道义之士、有仁德之君子、有礼乐之教化、有宽厚之风气的大同之世。
有斯心也有斯人,有斯人也有斯道,有斯道也有斯教,有斯教也有斯学,有斯学也有斯国,有斯国也有斯民。 初心 论语,夫子与弟子教与学的合集,那相与论学之风,千年不息,九州学子闻其风而悦之。一段一个故事,老师有德行有脾性爱音乐,弟子爱学习有个性。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温暖的,光明的。这么一群读书人,实在!妙哉!今九州书院发心培养现代士君子,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践行新中式雅致生活,《论语》是最好的开端。 前人注疏 《论语注疏》曰:此章言周之礼文犹备也。以今周代之礼法文章,回视夏、商二代,则周代郁郁乎有文章哉。
孔安国曰:周文章备于二代,当从之。
《论语义疏》曰:以周世比视于夏殷,则周家文章最著名大备也。周既极备,为教所须,故孔子欲从周也。
朱子曰:言其视二代之礼而损益之。郁郁,文盛貌。
张栻曰:周监于夏商而制作,“郁郁乎文哉”,言其盛且备,不可以有加也,故圣人从周。若使圣人居制作之位,大体从周,然其间损益之宜。
尹氏曰:三代之礼至周大备,夫子美其文而从之。
《汉书·礼乐志》:王者必因前王之礼,顺时施宜,有所损益,即民之心,稍稍制作,至太平而大备。周监于二代,礼文尤具,事为之制,曲为之防,故称礼经三百,威仪三千。于是教化浃洽,民用和睦,灾害不生,祸乱不作,囹圄空虚,四十馀年。孔子美之曰:“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李炳南曰:三代礼文既以周礼最为完备,则郁郁二字自然包含礼的本质与条文,两者兼备,而相平衡。也就是文质彬彬之意。文与质平衡,无过,亦无不及,就是恰到好处的中庸之道。所以孔子赞美周礼之后,即说:“吾从周。”《礼记·中庸》亦记孔子的话说:“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孔子的意思,就是说:“我办政治,即从周礼,依中道而行。”
朱子曰:使夫子得邦家,虽必损益四代以为百王不易之法,然其从往代不能多于从周也。
康有为曰:本于周制为多。非徒时近俗宜,文献足征,实以周制上因夏殷,去短取长,加以美备,最为文明也。孔子之道,以文明进化为主,故文明者尤取之子思所谓“宪章文武”也。《墨子·公都子》亦曰:“子之古,非古也,周也。吾之古,夏也。”故墨子改制,上法禹为多,而孔子改制,法周文为多。
钱穆曰:三代之礼,乃孔子博学好古之所得,乃孔子之温故;其曰“吾从周”,则乃孔子之新知。孔子平日所告语其门弟子者,决不于此等历史实迹绝口不道,然《论语》记者则于此等实迹皆略而不详。读者必当知此意,乃可与语夫“好古敏求”之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