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西安晚報
伏羲四時八節太極圖(簡圖)
河圖洛書
去年,我在【西安晚報】文化縱橫版發表【太極圖探源】一文後,一些正在探索或對此感興趣的朋友就提出了問題:太極圖上的示意符號文字是如何來的?太極圖示方式與數字方式有何關係?本文試圖進一步追尋探討。
在『無字天書』伏羲太極圖上,只能看到圖像和圖象示意符號文字,看不到任何一個象形文字。因為,在伏羲時代尚無象形文字,只有用最簡單、最明確的符號代表和表達語言的示意文字,稱為『圖象示意文字』。它是中國獨特的文化符號。伏羲文化的精髓,就隱化於雄渾厚重的示意符號文字之中。
那麼,人類計數與記事是什麼關係?記數符號與記事符號又是什麼關係?
在上古時代,人類產生了數量的概念,以表達事物的多少。起初,將最小的正整數定為『一』,不夠正整數的稱為『零』,隨後產生了正整數的二、三、四、五……九,九數最大;一加九等於十,開始了十進位計數。人們記述數與記事都是以刻畫開始的。考古文物證實,最早的刻畫符號以及繩文符號,起初就有記數記事的涵義。今天狩獵或捕魚時,打了幾隻羊、幾隻兔,捕到了幾隻魚或蝦就用刻劃符號記下來,有了數目理念後,才發展為用符號表示數,產生了數目符號。表示數目的文字,叫數字,即最早的數字符號文字;畫在圖上的即是圖象數字符號文字。太極圖上採用的就是示意性的圖象文字。伏羲故里天水市秦安大地灣遺址和西安市半坡遺址的出土文物上就發現有數字符號,用一、二、×、∧、√、∨、十,分別代表一、二、五、六、七、八、十等數字。表明真實的歷史既產生於文字上,成為文字的記憶,又產生在圖象上,成為圖象的記憶。對比、融合,顯示一種文化底蘊。數字既是有形的,也是無形的,有形寓於無形之中,無形通過有形而起作用。數字既是表形文字,又是表意文字,在整個文字系統中,從符號到文字是延續的同步的,是同一過程中不同的表現方式,以後逐步發展成為綜合表音也表形、表意的象形文字。
太極圖是一種圖示方式,也是一種隱形數字方式,兩者有內在涵義的智慧結合與緊密聯繫。
『太極』是指與太陽運行緊密相關,導致氣候太熱、極熱,或太冷、極冷的自然狀態與自然現象,是伏羲時代從生活和生產實踐中逐漸認識的,又是從『易思想』中提煉總結出來的。本質上是一種自然哲學概念。圓形是最完美的圖形,太極用圓表示天、代表周天,混沌元氣的太極渾然一體,並代表一年或一天;以連接立竿測日投影測量結果而形成的S形線,將圖形區分為兩個部分,一半代表太陽、白天、熱,另一半代表月亮、黑夜、冷,綜合為一體稱為『太極圖』。然後,創造發明了在太極圖上用示意文字符號表達這種物質狀態和現象,如春、夏、秋、冬四季;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八個節氣,以及二十四節氣,還可以代表一個月中,月亮的圓缺等自然現象,進而認識和總結出自然規律,為先民生活和農業生產服務。因此,太極圖是一個劃時代的偉大發明創造,讓後人震驚和感動。太極圖證明了一句名言:真理是最簡單的,又是最複雜的;是樸實的,又是最深奧的。
太極圖是一種圖形方式,蘊涵有數的理念,形與意對位,卻無數字的表現,以後研究發現其中蘊涵着二進位制的奧秘。這是由於伏羲時代的總體特徵所決定的。眾所周知,河圖、洛書是一種數字方式,一種以黑白點體現的數字方式。相傳,在上古伏羲時代,洛陽東北孟津縣境內黃河中浮出龍馬,背負一幅圖獻給伏羲,即河圖。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徐客編著【圖解三海經】)。又相傳,洛河中浮出神龜,背馱『洛書』,獻給大禹,大禹以洛書治水成功。時間上比伏羲晚了四千多年。神話不是史實,但是習以為常,就變成常態和常景了。此文不去多議。值得重視和注意的是,經綜合分析與確證,『河圖』的產生肯定是在太極圖之後的無象形文字時代,最早可能在伏羲時代的晚期或炎帝時代,距今約6000年左右。若說是『演成八卦』,更不可能出現於無象形文字的伏羲時代。
河圖確實是一幅數圖,與太極圖有何關係呢?由於四方形河圖上用黑白圓點表示數,表明當時已經發展形成了早期的數字,自然哲學思想中可代表陽陰和陽陰之數,出現了十進位制萌芽的十個數標誌,與太極圖一樣,由於當時無象形文字,故未見用象形文字對河圖的描述、表達和解釋。所以,後人對河圖的內涵知之甚少,卻出現了種種猜想臆測。有人將河圖與黃帝以後出現的水、火、木、金、土『五行』聯繫起來,說河圖是表示五行;有人將它與夏商時期才可能出現的『四象』之說聯繫起來,認為河圖是表示四象;甚至與漢代才出現的青龍、朱雀、白虎、玄武星象聯繫起來,說四種星象『每個形象統領七個星宿,共二十八宿』,是『風水形象之源』。更有甚者,祖行編著的【圖解易經】一書鑿言:『【河圖】的10個數,1、3、5、7、9為陽,2、4、6、8、10為陰。陽數相加為25,陰數相加得30,陰陽相加為55數。』證明了【易傳・繫辭】所說『天地之數五十有五』,『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認為『萬物之數皆由天地之數化生而來』。就這樣,完全鑽入卜卦的占筮怪圈,誤導人們一門心思陷入算卦算命的漩渦。這自然就與『太極圖』的本源與真意背道而馳了。
因此,我們既要注重形式,更要注重內容,特別是當形式與內容不完全相同時,更應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否則,不但不能求真知,反而可能走上歧路。
馬慰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