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之瑟奚為於丘之門

一起學【論語】11.14 先進篇：門人不敬子路

原文

子曰：『由之瑟，奚為於丘之門？』門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

白話譯文

孔子說：『由的這種鼓瑟聲，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門內呢？』門人聽了就不尊敬子路了。孔子說：『由啊已經登上堂了，只是還未進入內室啊。』

注釋

由：子路。

瑟：古之樂器，常以琴瑟並稱。【爾雅】註：『瑟，長八尺一寸，廣一尺八寸，二十七弦（【爾雅正義】認為二十三弦）。』

奚：為什麼。馬融：『子路鼓瑟，不合雅頌。』

升堂：即登堂，進入堂屋。堂，堂屋。

室：指奧，古代室內的西南角，是室內深處隱蔽之地，所以凡入室必由堂。錢穆：『升堂入室，喻人學道深淺。子路可使從政，特未達禮樂德性之奧耳。』

先賢註疏

【論語集注】曰：【家語】云：『子路鼓瑟，有北鄙殺伐之聲。』蓋其氣質剛勇，而不足於中和，故其發於聲者如此。

唐文治曰：聲音之道，與性情通，故夫子戒之。

【論語正義】曰：威儀以養身，雅頌以養心，聲應相保（和），細大不逾（平），使人聽之，而志意得廣。心氣和平者，皆雅頌也。

朱子曰：門人以夫子之言，遂不敬子路，故夫子釋之。升堂入室，喻入道之次第。言子路之學，已造乎正大高明之域，特未深入精微之奧耳，未可以一事之失而遽忽之也。

【論語後案】曰：勇，足以立千乘之功而不流於霸；明，足以斷單辭之獄而不入於偏，此仲子之所以不可及也。

張栻曰：以瑟為言者，蓋瑟之聲音象其中之所存也。子路之氣稟偏於剛，雖其學之有至，氣質不為不變，然於其所偏終有化之未能盡者。在聖人之門為有未知也，斯言所以警子路而進之。夫自得其門而入，以至於升堂，其為次序深淺亦已多矣，其於用力亦可謂至矣，獨未及夫閫奧之地耳。聖人斯言非特以發明子路，亦所以使門人知學之有序也。

【說苑·修文篇】曰：子路鼓瑟，有北鄙之聲。子曰：『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聲為中節，流入於南，不歸於北。南者，生育之鄉；北者，殺伐之域。故君子執中以為本，務生以為基，故其音溫和而居中，以象生育之氣。昔舜造南風之聲，其興也勃焉，至今王公述而不釋；紂為北鄙之聲，其廢也忽焉，至今王公以為笑。彼舜以匹夫，積正合仁，履中行善，而卒以興；紂以天子，好慢淫荒，剛厲暴賊，而卒以滅。』

徐英曰：彼文載子路聞孔子語，自悔，七日不食，亦可見其改過之勇矣。

【論語稽】曰：門堂室皆所謂造聖賢之域也。夫子教人和平中正，造其域者氣質悉化。子路陶淑雖久，其生性不近春溫而近秋殺，故於鼓瑟之傾偶流露焉，而夫子戒之。

陳祥道曰：孔子之意，欲子路之進於道也，則抑之；欲門人之知子路也，則又譽之。抑之者，仁也；譽之者，義也。

【本章參考書目】

【論語集解】【論語集注】【論語全解】【癸巳論語解】【論語新解】【論語集釋】【論語稽】【論語會箋】【論語後案】【論語正義】【說苑】、【爾雅】注、【爾雅正義】。

孔子說：『由的這種鼓瑟聲，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門內呢？』門人聽了就不尊敬子路了。孔子說：『由啊已經登上堂了，只是還未進入內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