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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家] 蘇軾因手札與至交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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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孔見 發表於 2018-10-20 17:0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寫書法的人看帖,當然看字第一,讀文第二。所以當蘇軾這張手札擺在面前的時候,我們一下子就被漂亮的字體和章法吸引了——

寫書法的人看帖,當然看字第一,讀文第二

寫書法的人看帖,當然看字第一,讀文第二

這張手札,我們一般叫作【歸安丘園】,因為帖中有此四字,而且此四字意境很美。此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致子厚宮使正議】,平鋪直敘,即蘇軾致宮使正議子厚的一封信。這裡的子厚,名叫章惇,是蘇軾好友。

【歸安丘園】

【歸安丘園】

這封信寫於元祐元年(1086年)十二月,當時的背景是,神宗駕崩,哲宗即位,皇太后臨朝,很快將烏台詩案後貶官的蘇軾召回重用,8個月內連升三次,直當到翰林學士,知制誥,距離宰相只差一步。而此時,章惇作為王安石一派,被貶到了汝州。

蘇軾寫這封信,是為了安慰朋友。不過,此時兩人身份懸殊,蘇學士卻仍是一副幽默詼諧的口吻,雖是善意的,卻大大刺激了章惇。東坡說:『歸安丘園,早歲共有此意,公獨先獲其漸,豈勝企羨。』大意是,早先咱倆都有隱居田園的夢想,沒想到你先我一步實現了,可真讓我羨慕嫉妒恨呀。

這話被正在倒霉的人聽了,該是多大的挖苦和嘲諷。

章惇受不了了。

致子厚宮使正議

致子厚宮使正議

章惇比蘇軾大一歲,兩人早年相交,互相引為知己。幾年前蘇軾因烏台詩案坐牢,章惇曾加以營救。蘇軾被貶黃州,朝中有人說壞話,章惇還站出來辯白。雖然政治陣營不同,但章惇這人還是夠朋友的。

然而這封信,卻讓兩人徹底掰了。當然,掰的人是章惇,蘇軾一味想跟章惇好,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不知道章惇為什麼沒有把這封信撕掉,還珍藏起來,難道他要時時提醒自己,不能放過蘇東坡?這封信寫完沒幾年,蘇軾的後台垮了,而章惇東山再起,一直爬到了宰相的高位。他對蘇軾的報復行動也開始了。

我們都知道,蘇軾在被貶途中,嘴是不軟的。甚至不管日子多麼艱難,他也要苦中作樂。被貶到遙遠的惠州,他寫詩道:『為報詩人春睡足,道人輕打五更鐘』,章惇在京師聽了,冷笑一聲:姓蘇的,你還這麼快活呀?冷笑過後,是接着貶。貶到哪裡好呢?章惇想到了『象形』的辦法。蘇轍字子由,就到雷州吧;蘇軾字子瞻,就到儋州吧。一竿子把蘇東坡撩到了天涯海角。

章惇也寫一筆清秀的好字

章惇也寫一筆清秀的好字

作為文人,章惇也寫一筆清秀的好字。他的才華不及蘇軾,但他的狠勁,卻讓蘇東坡嘆服。有個故事,說兩人曾一起旅行,見到一處絕壁,惟獨木橋相通。章惇讓蘇軾走過去,到對面懸崖題詞。蘇軾不敢,卻見章惇面不改色走過去,在石壁寫下:『章惇蘇軾到此一游。』回來後,蘇軾拍拍章惇的肩膀,說:『子厚必能殺人!』

【宋史】將章惇打入『奸臣傳』

【宋史】將章惇打入『奸臣傳』

蘇軾有識人之能,看章惇看得很準。只是他沒想到,章惇會把這狠勁發到自己身上,使得自己生命的最後十幾年,一直在流放漂泊中度過。不過,蘇軾並不記恨章惇,而對於那封不合時宜的信,他也沒有反省之意。自烏台詩案貶到黃州之後,蘇軾就想通了,愛咋咋地,大不了一蓑煙雨,了此平生嘛。蘇章的恩怨,隨着徽宗的上台而了結。蘇軾被赦,1101年死於回程途中;章惇由於曾反對趙佶上位,被一貶再貶,於1105年在困頓中死去。

在人物的評價上,歷史站在了蘇軾一邊。【宋史】將章惇打入『奸臣傳』,從此再沒翻身。直到乾隆刻【三希堂法帖】,仍然沒有放過他,如上圖所示,緊隨其後陪着他的,是大奸臣蔡京。有意思的是,小心眼的章惇雖與蘇軾交惡,但他的兒子卻未受裹挾,與他的東坡叔叔一直玩得很好。

遊客  發表於 2018-10-20 19:54
『章惇蘇軾到此一游。』

真是千年榜樣吖
勤懇 發表於 2020-7-23 11:46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這是至愛啊
7403 發表於 2022-8-25 02:50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用什麼筆寫的我要買一支
周佐 發表於 2025-4-13 21:12 | 顯示全部樓層
【論東坡〖歸安丘園帖〗中君子交絕之道】

東坡【歸安丘園帖】一案,實為宋代士大夫交往史之典型標本。此札表面觀之,乃尋常慰友之作,然細究其文脈語境,實暗藏君子交絕之三重機鋒。

一、文辭之諷與心境之隔
元祐元年東坡擢翰林學士,章惇貶知汝州,二者地位懸殊之際,東坡以"歸安丘園"相慰,表面承襲魏晉名士隱逸話頭,然"先獲其漸"之語,在失意者耳中確有"何不食肉糜"之嫌。宋人筆記【鐵圍山叢談】載章惇"性剛狠",其政治挫敗時聞此"企羨"之辭,自然解讀為勝利者之矜伐。東坡素以"言發於心而沖於口"自詡,卻未察友人此時心境已非元豐同游黃州時可比。

二、書法語境中的微妙張力
此札用筆豐腴跌宕,結字左低右昂,恰似其文辭節奏——"豈勝企羨"四字墨色酣暢,與"早歲共有此意"之含蓄形成強烈對比。黃庭堅評東坡書"如老熊當道",在此札中尤見其弊。書法之張揚無意間強化了文辭的刺激,章惇作為善書者(其字曾被米芾贊為"如衛洗馬渡江"),對此視覺語言的敏感遠勝常人。

三、政治倫理與私誼的悖論
二人交惡本質是北宋新舊黨爭的縮影。章惇營救東坡於烏台獄中,體現"君子周急"的古道;而元祐初東坡未能力阻舊黨清算新黨,在章惇看來已違"投桃報李"之義。司馬光【友議】云:"勢利之交,難以經遠",此札恰成士大夫政治倫理與私人情誼斷裂的物證。章惇珍藏此札,非為懷舊,實如勾踐之臥薪嘗膽,乃政治人物特有的恥辱記憶方式。

東坡晚年【與章致平書】云:"某與丞相定交四十餘年,雖中間出處稍異,交情固無增損。"此語可見其始終未能參透:政治立場異化後的情誼,已非"詼諧如昔"所能維繫。章惇的報復非僅針對個人,實乃通過懲罰東坡來完成對舊黨集團的符號性打擊。

今人觀此帖,當超越簡單的道德評判。它既警示文人交往需審時度勢,更揭示了中國傳統政治文化中"友誼"的複雜面向——在黨爭語境下,再精妙的書法與文辭,也難載破碎的知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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